纪惜时问:“谁和谁?”
美女姐姐:“季和宋!”
纪惜时惊了一下,立刻回复:“没有喜欢!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很好!”
这跟问喜欢哪一个哥哥有什么区别!
不过起码,在男主的备选项上,这两位年纪大一岁的男生比陆衡也还有楚淮都更合适些。
美女姐姐揶揄地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那我们的莱昂也很不错,要是你不介意可以考虑他。”
莱昂就是那个纪惜时刚来的那天,看到的眉眼深邃的男生。他是这里为数不多有资格驯养驯鹿的少年,年纪轻轻受到很多人的敬爱。
现在,那个少年坐在另一边,他身边围绕着许许多多上前搭讪的少女。
纪惜时瞬间就感觉到了他们的热情:“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啦!”
漂亮姐姐笑了笑,篝火旁的舞会马上就要开始,利波斯的学生怂恿宋时遇去篝火边跳舞。
“你不是偶像嘛!”
宋时遇往后一靠,他貌似有些无奈:“…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跳那种?那是不是太尴尬了一点。”
纪惜时听着大家谈天说地,手上捧着刚才那个姐姐给自己的杯子,小口小口喝着这里特有的果汁饮料。
宋时遇忽然注意到了她:“你能喝酒吗?”
纪惜时睁大眼睛:“?”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拿的杯子,里面剩下的半杯果味饮料微微晃动,在火光倒映下反射出光线。
四十多度的饮品,纪惜时今晚边看表演边吨吨喝,大概四五杯下肚了。
另一边季晏清蹙眉:“你…酒量好吗?”
纪惜时眨眨眼:“我也不太确定,这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很显然,不可以。
季晏清没有继续参加社交活动,他在纪惜时这边的篝火旁坐下,纪惜时的视线没过多久就模糊起来,
宋时遇在那边被原住民缠住,季晏清看了那边一眼就收回目光,扶着纪惜时走回了旅社。
他把纪惜时送回房间。
灯光昏暗,季晏清将纪惜时放在床上,她睡的很安稳,呼吸也很平静。
就在季晏清将她放上床的时候,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女忽然看向他。
酒精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但少女的眼眸却依旧清澈的看得见其中的所有情绪。
她朝着这个未来的兄长露出一抹毫无防备的浅笑,在他的阴影下把被子团成一团,头埋进去昏睡了过去。
毫无防备,到处都是可乘之机。
季晏清却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烫了一下,骤然露出吃痛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个电影!
晚上还有一更十二点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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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不速之客◎
季晏清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要说童年的话, 季晏清其实只能回忆起一节接着一节的课程。
在同龄人约着玩耍的时候,他见到的是父母的朋友,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年少的时候, 季晏清甚至有段时间在羡慕陆衡也。
他和他不一样, 陆衡也的母亲只是不知道如何对待陆衡也, 秦深并不太想要搭理自己的孩子,但最起码, 他们是有情绪输出的。
季晏清的父母不会。
季晏清有时候觉得, 季氏的人都是一个个齿轮完美契合搭建而成的机器,而所有人都期待着他成为最优秀最完美的那一个。
而直到现在,他都做的非常好, 只要这么下去,季氏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 未来是始终是不定数。
室外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像是质
地上好的地毯, 季晏清不知为何没有离开,他在窗边的沙发坐下。
年轻的上位者将自己完全沉入沙发中, 阴影笼罩在那张脸上,往日里的游刃有余一点点融化。
这个角度, 可以看见正在床上的纪惜时。
他像是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狩猎的巨蟒, 冰凉凉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那张沉睡着的、宁静的脸,仿佛从她的身上能够汲取到什么自己没有的力量。
纪惜时忽然抱紧了手里的被子, 喃喃自语:“…鲸鱼…好可爱好大的鲸鱼…”
神志不清晰的时候会小声嘟囔,这种小习惯和梦到的场面竟然也重合了。
回程的时候, 她有些遗憾没有看见虎鲸, 毕竟这种海洋里的恶霸要是出现, 有幼崽的座头鲸说不定会冲上去和它们狠狠干一架。
季晏清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按照纪惜时说的话展开联想, 在对方完全模糊的状态下被带着走。
季晏清双腿交叠,掩饰不受控制的尴尬,他无法解释自己仅仅是因为梦中的呢喃而起了反应,只能让理智占据大脑。
现在,要理清楚她为什么影响到了自己。
房间里只有很浅的呼吸。
季晏清陷入困境,他甚至回忆起自己还在国外参加竞赛的时候,那场晚宴上第一次看见纪惜时的脸。
在苏妍的平板上。
相比起身边人算得上普通的外貌,季晏清当时甚至没有多看几眼,他的关注点全部都落在了温黛的身上。
至于后来对纪惜时在漂流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只是学生会长手到擒来的、安抚学生的话语罢了。
后来的接触也只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进入温黛的视野,要想要接近后者有着一定的难度。
……为什么?
季晏清不知道,有些情感本身就不是理智能够轻松解释的。
她的脸有点红,酒精上脸,整个人像是被放在蒸笼上蒸熟了,有些不自在的在床上翻滚起来。
梦到自己变成鲸鱼了吗?
季晏清忽然想,他又压下唇角的弧度。
在观鲸的船上,季晏清不像是宋时遇那样始终都站在纪惜时的旁边。但他依旧站在了视野很好的位置,看得见纪惜时那双浅色的双眸。
如果那双明亮的好像什么都可以照亮的眼眸里只有自己,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思绪戛然而止,季晏清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已经被梦魇缠绕,甚至在没有睡眠的时候也依旧想着那些爱着的、和被爱的场面。
梦中的他想要她全部的爱。
——哪怕这样的爱会将他全部摧毁。
季晏清撑起身,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上母亲栾安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那里。
但这里是现实。
如果像是梦境中那样发展,栾安会是第一个处理掉纪惜时的人,他只能把纪惜时当做妹妹,绝对不能越过雷池一步。
来电将他的思绪打碎,少年拿着手机起身。
他压低了声音:“母亲。”
栾安:“你父亲说,亚特兰有一架私人飞机正在前往落岛,不确定是不是楚淮。”
她并不问季晏清这次出行玩的是否愉快,指派命令的上司平静道:“如果是,联系你父亲。”
季晏清:“是。”
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回复这句话就足够了。
栾安:“纪惜时和你在一起吗?”
季晏清撒了谎:“不,她有自己的房间。”
栾安:“让她注意安全。”
季晏清垂眸看着睡得香甜的少女,
他举着手机,在母亲尚未挂断电话的状况下,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伸出,指腹轻轻触碰在那张有些圆的脸颊上。
指腹的触感柔软有弹性,和它的主人一样富有生命力。
他的指尖继续向下滑动,顺着颈部的线条是向下,落在了锁骨之间的位置。少女像是温顺的小犬,在睡梦中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接触。
季晏清的眸色沉了下来。
他对从未忤逆过的母亲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关门前,他最后看了纪惜时一眼。
房间就在隔壁,季晏清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的心绪全部收起,他向着篝火晚会的方向走去。
依旧燃烧的篝火边,少年少女依旧持续着今夜的狂欢。
围绕着篝火的舞蹈显现出野性和原始的美感,原住民们拉着利波斯的学生们共舞。
季晏清回来的时候,委婉拒绝了很多个想要邀请他的少女。
他穿过人群,来到了原先的位置,宋时遇身边空了好几个位置,篝火自顾自的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宋时遇的眼眸是很纯粹的黑色,他笑起来的时候很爽朗,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危险。
听见来到近处的脚步声,宋时遇掀了掀眼帘:“回来了?”
季晏清要成为纪惜时的哥哥,这件事情似乎有好有坏,最起码,这样送人回去的任务落不到别人头上。
季晏清:“刚才做了什么?”
宋时遇耸耸肩:“只是拒绝了而已,她们就很伤心的样子。”
季晏清知道他的真实性格。
他只是平静说:“作为季氏的子女,择偶的标准一般来说会很高。”
在季晏清看来,三个S级都不符合作为“哥哥”视角的标准。
季晏清:“你应该知道自己会给她带来麻烦,离她远点。”
宋时遇挑眉,他能够感觉到季晏清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少年并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了营业式的浅笑。
“话虽这么说,但教父教母应该的权利应该没有大到可以组织人交朋友的程度——”宋时遇说,“更何况只是名义上的哥哥呢?”
不过,季晏清能够很好的适应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光鲜亮丽的笑颜偶像咧开唇角,笑得无比灿烂:“而且,要是知道‘哥哥’接近自己只是为了顺势接近朋友温黛,不知道那孩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季晏清沉沉看了宋时遇一眼。
后者抬起手,轻快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们在这里,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饮品基本全是纪惜时刚才喝的那种酒,果香味做了掩饰、没什么酒精的味道,以至于好多学生都露出了晕晕乎乎的神情。
宋时遇抬起酒杯:“要喝一点吗?”
季晏清垂眸给随行的保镖发信息,让他们在附近确保学生们的安全。
宋时遇又耸耸肩:“也是,忘记了你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理智的人。”
初中的时候随同父亲和季氏家主出席家族晚宴,为了避免酒精影响到自己,季晏清在家里提前练酒量,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喝吐。
季晏清对自己的狠度是宋时遇这样的享乐主义者完全没办法理解的。
他忌惮他,所以给他设计了一个最残酷的笼。
周围的欢声笑语被风声传递过来,那个饲养驯鹿的少年朝这里投来一瞥,在没看到自己想要见得人之后露出了略微有些失落的表情。
人想要见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会是这样的反应。
宋时遇的面貌被火光照射,呈现出暖洋洋的色泽,他忽然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晏清向前看:“对了,你知道那边的女孩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吗?”
季晏清不能理解他跳跃的话题:“…你干的?”
宋时遇弯眸,皮笑肉不笑:“季晏清,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惹哭陌生女生的性格吗?”
宋时遇的声线很适合讲故事,季晏清坐在旁边勉强地听着。
原住民告诉他,这个女生爱上了异父异母弟弟,但无论是在哪里,一个家庭中姐弟之间的爱情是让人不齿的。
“他们偷偷相爱,”宋时遇屈膝,他的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呈现出一副悠闲舒展的姿态,“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做最亲密的事情。”
季晏清觉得他话里有话。
学生会会长扭头,听见宋时遇的下一句话。
“就在前几天,事情败露。那个男生被迫离开这座城市,他的姐姐在村落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季晏清瞥了他一眼:“宋时遇,这些没营养的故事最好还是少听一些。”
“你不觉得有趣吗?这么悲壮的爱情故事。”宋时遇唇角勾起,“但…放弃了一切,真是个不划算的买卖啊。”
*
纪惜时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一片。
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了,光线只能从窗帘的底部漏进来,纪惜时打算按照习惯起身,没想到身上没什么力气,险些是从床上到地面上做个精彩的空翻。
头痛!比起晕船的时候稍微好一些,但没什么力气。
……喝酒误事!
下次绝对不能看身边有熟悉的人就乱喝酒,无论如何也要问一下才行!
就算纪惜时自己会调酒,每次研发新的鸡尾酒时,调好都会自己尝试。
但昨晚的酒杯比起酒馆里的要大一些,她相当于一下子灌下去六杯多的长岛冰茶!
纪惜时安安分分重新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回忆起昨晚的篝火晚会。
不得不说,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小哥跳舞帅的。
纪惜时一直都觉得外国人,特别是高鼻梁眉眼深邃的外国人在相貌上很占据优势。
楚淮就是这样,他的眼窝比起京城人要深一些,以至于那双浅蓝色、本身色泽就漂亮的眼眸每每注视着他人时显得格外深情。
纪惜时甩甩脑袋,把楚淮的形象从自己的大脑中甩出去,又开始想昨天看到的座头鲸。
不知道它们要迁徙到什么地方呢?
水手都是落岛本地人,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说出来的纪惜时也不懂,宋时遇和季晏清全都能够顺畅地和他们对话。
趁着躺在床上的时间,她上互联网找了个合适的,学习语言的网站,挑选了几个语种收藏起来。
等有空的时候就学,起码把流传度较为广泛的几个语言全部学完,这样以后出行的时候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解决大多数麻烦了。
外面的太阳已经出来,时间逐渐走向下午,不论如何纪惜时也应该起来吃中饭,下午原本的安排是去冰原徒步。
她下床的时候小心了一些,洗完澡以后换了一套保暖服,橙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在空旷的地方看见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