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听到纪南的声音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宁清回到房间以后双腿蜷缩,抱着抱枕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直直的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一动不动。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一件艺术品的雕塑,偶尔的眼睛眨动代表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宁清这个动作大概维持了半个小时,才从刚才的场景中走了出来,自己大概没有听错的话:纪南刚刚跟自己表白了?
纪南刚刚跟自己表白了??
纪南刚刚跟自己表白了???
啊啊啊啊啊...纪-南-跟-自-己-表-白-了.....
宁清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由于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脚彻底的麻了又重新跌到了沙发上。
一抹月光撒了进来照在了一旁的雏菊上。
宁清看着自己床边那盆小小的雏菊,又看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慢慢收敛了心绪,脑海中像过着幻灯片一样,不断地过着自己跟纪南相处的点点滴滴。
宁清扪心自问看着第一次看到纪南的时候自己是惊艳的,羡慕的。
即便初次见面他们并不愉快,但不否认那时的纪南一下子就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就像自己无意之中发现了一朵绝美的花,自己由衷的欣赏它的美丽,哪怕只是如昙花一现。
第二次在新疆相遇自己看到纪南时,自己意识慢慢意识到到越美的花越容易蛊惑人心。
香味虽美,但是也带着致命的毒和刺,让人沉迷其中。
只是可能微微漏出锋芒扎的自己满手是血,所以自己不告而别。
不想跟自己无法把控的人有任何牵扯,不想让自己陷入自己无法把控的境界,像自己妈妈一样在一个男人身上蹉跎一辈子。
第三次,自己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西藏跟纪南再次相遇。
既然逃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慢慢那朵花绽放的越来越美越来越香自己慢慢沉浸在这朵花的香味之中。
旅途的离别让自己顿时从香味的迷雾中清醒,独自一人又再次踏上了旅途。
第四次在杭州相遇。
自己必须承认自己慢慢的已经被这朵花吸引着,沉迷着,慢慢的喜欢上了这朵花。
甚至想把它独自占有,哪怕它最后仍是凋落枯萎腐烂......
自己设想了无数不好的结局但是压不住自己想把这朵蛊惑人心的花拥入怀中,自己独自欣赏.......
宁清慢慢的思考着纪南身上吸引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昳丽的面容,修长的身材,良好的修养。
一看就是温室里费尽心血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朵,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长大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
少年气中带着少许的成熟,细心妥帖少见的拥有着哪怕经历社会以后的不世俗,反而有着难得的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朝气。
自己慢慢的观察着思考着的这朵花,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才开始的欣赏慢慢演化为喜欢,是喜欢吧?
宁清心中暗暗的想着:是的,是喜欢...
喜欢纪南身上自己所没有,但是无比向往的那份自由洒脱和随性慵懒。
这是宁清做梦都想拥有的那份面对任何事任何人的松弛感,就是这该死的自由随性和难得的松弛感让自己沉迷其中......
让自己无比着迷,因为宁清知道只有没有经历苦难的孩子才有这种该死的特质,让自己着迷艳羡的特质......
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气质.....
*
纪南听到宁清的关门声,才从房门旁走到床前整个人砸进柔软的床内,整个人宛如砸进了一片云彩里,有些失重感有些不真实。
纪南脑海里回想起刚刚宁清呆掉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想起和宁清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的宁清给自己的第一感觉是漂亮,漂亮的就像一个冰雪制成放在橱窗里摆放的精致娃娃。
剔透干净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折射出七彩霓虹般的光彩,唯一遗憾的是少了一丝烟火气。
自己也有些意外在新疆能跟那个漂亮的冰雪娃娃相遇。
这时的冰雪娃娃难得的有了自己的一丝光彩和生机。
这时候的她是一个如梅花鹿般女孩,那颗通透的琉璃心被她藏在了很深很深的地方,藏在了他人难以碰触的深海海底。
自己想要看看自己想要探寻那颗琉璃心,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私,无意之中伤害了那个娃娃,那个娃娃更加害怕了,所以她跑了。
自己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娃娃了,没有想到上天又让自己见到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娃娃了。
娃娃从才开始的抗拒防备变成了慢慢的试探接受,自己不知道漂亮的娃娃经历了什么,用冰雪包裹抗拒的拒绝一切,但是自己知道她只是害怕。
其实她也渴望壁炉的温暖,自己默默地想着没有关系,自己会慢慢让娃娃打开自己的内心,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娃娃要跟自己告别了,始料未及...
他害怕自己是娃娃的过客,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那颗漂亮的琉璃心,他害怕那个娃娃永远穿着冰雪制成的衣服保护着自己。
他害怕娃娃又遇到伤害,他害怕....他害怕...
哪怕只是一段,他也想陪伴那个娃娃,让那个娃娃知道自己想保护他。
后来他终于成功的慢慢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琉璃制成的心。
他以为那是一颗无比璀璨的琉璃心,但是他却看到了那颗琉璃心上遍布伤痕。
突然他明白了为什么娃娃要藏住那颗琉璃心,原来她是害怕受伤啊.....
这一刻的他,无比心疼那个娃娃又万分庆幸自己是那个触及到娃娃伤痛的那个人,自己无比庆幸上天是眷顾自己的让他遇到了他的娃娃。
那个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娃娃。
他想照顾这个娃娃,他想给她修复好她破碎的琉璃心,他想给娃娃制作美丽的衣裳,精美的饰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她重新扬起笑意。
后来自己慢慢的发现...
从她的眼中发现,从她随风吹过的发丝中发现,从她迎风张开的双臂中发现.....
她渴望自由,真正的自由......
他突然感觉他狭隘了,他不应该以娃娃定义她,不,她不应该只是娃娃。
不应该是那被铁笼囚禁的夜莺,她应该是自由飞翔的鸟儿。
她应该是那翱翔的雄鹰,是那穿堂而过的风,是那开在悬崖的花儿,是那石头缝中破石而出的草儿。
她可以是一切,所有的一切世间美好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她必须是自由的,是的,她眼中渴望的自由,她梦寐以求想要的自由。
如果他可以,他愿意砸碎那个囚禁她的枷锁。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枷锁长什么样子。
但是,他是愿意的,真的愿意砸坏那个囚禁她的那个牢笼。
哪怕头破血流满手被荆棘刺破,鲜血染地,头破血流。
他只求她开心,她快乐,哪怕是她通往自由路上的一块石头,一个阶梯...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一切都可以...
因为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哪怕她只是在自己身边短暂停留自己就万分喜悦。
因为越喜欢,所以她应该越自由,爱不应该是枷锁,而是她想飞翔,他愿意给她制作一双翅膀,送她翱翔于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PS:
我越爱你,你越自由。
爱情本不应该是枷锁而是你想飞翔,那我便制作一双翅膀送你翱翔于空。
第24章
随着一片云彩随风飘过。
月亮慢慢从圆盘变成了镰刀,云彩消散慢慢的又从镰刀变成圆盘。
隔壁的两个人齐齐的看着夜上柳梢的月亮,一人横趴在木质的窗台上遥望夜空,一人身姿挺立站在窗台望向星空。
他们彼此不知道这个夜晚他们并不孤单。
在墙的另一面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一起看着云卷云舒,月隐月现。
月光洒满了满墙的爬墙藤上,翠绿的叶子萦绕了点点星辉。
一股微风吹过庭院淡淡的月季香伴随着微风,吹进了不知道哪些人的心里,也不知撩拨了谁的心绪。
有人一夜无眠,有人辗转反侧,有人怀念旧人。
次日清晨。
鸟鸣声慢慢从远处到枝头到窗边,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床下的地毯花纹处。
宁清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慢慢从床上缓缓坐起,背靠在床头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等到全部清醒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帘阳光顿时撒满了整个房间,打开窗户闭眼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
待到修整洗漱完毕,宁清慢悠悠的下楼走到了庭院之中。
张扬远远的伸手招呼着宁清,宁清含笑走到张扬的面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张扬递给了宁清一杯茶水,顺势把旁边的点心往宁清的身旁推了推。
宁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盘中的点心吃了起来。
纪南在厨房看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嘴角慢慢扯出的笑意。
看到宁清想要拿起第三块点心的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拿起宁清手中的点心放在了盘子里。
宁清看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人,拿走自己手中的点心,内心不虞,眉间微皱。
纪南看着面前的宁清,伸手抚平了她微皱的眉间。
含笑解答着宁清心中的困惑:“一会吃饭了,再吃两块估计就要吃饱了就吃不下了早饭了。”
宁清收回了向盘中拿饼干的手指,遗憾的嘴角一撇:“行吧。”
对面的张扬,看着自己对面的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样子。
感觉简直甜掉了牙:“宁清,你别说纪南做饭还是挺好吃的,不过啊,早饭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新意,对他来说屈才了,你应该让他有时间给你做的午饭或者晚饭,那才是一绝,顶顶的好吃。”
宁清眉毛一挑,眼神疑问的上下打量的看着纪南:真的?看不出来还是良家妇男,优秀主厨呢?
纪南看着满脸不信的宁清,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时间做给你吃,尝尝我的手艺。”
满脸笑意的转身回到了厨房。
没过一会。
厨房传来纪南的声音:“饭做好了,悠哉悠哉喝茶水的那两位大爷,劳烦您们过来端盘子了。”
宁清和张扬对视一眼,望向自己的手中的茶杯,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厨房中纪南的身影。
摇头的齐齐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朝着厨房中的纪南走去。
待到两个人走到厨房。
还未等两个人开口,纪南把手中的盘碟直接分别放到两个人的手中:“呐,去吃吧。”
拿起属于自己的盘碟向着庭院中的老榆木的餐桌走去。
两个人慢吞吞的跟在纪南的身后,纪南听着两人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嘴角慢慢扯了一下后又缓缓放下嘴角。
纪南走到餐桌前慢慢放下自己的盘碟,然后把自己身旁的座椅拉开,接过宁清手中的盘碟放在了餐桌上。
对面的张扬看到此景眼神示意的看着纪南。
纪南一个眼神都没给看了一眼张扬,直接在宁清身旁坐了下来。
张扬白了一眼纪南,纪南熟视无睹的对着宁清嘘寒问暖。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见色忘友,古人诚不欺我。
张扬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碗碟发出了滋啦的一声,恶狠狠地吃下了这顿早饭。
早饭过后。
纪南领着宁清到周围的村落散步消食,顺便感受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
两个人并肩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一前一后肩膀微微差着半个肩膀的距离。
男生一身黑色休闲服,头上带了一个卡其色的帽子,与他并肩的女孩子短发微微过肩微微盘了一下头发。
因为头发过短不时地还有一些碎发从卡子和发圈中跳出来,一身米白色的改良新中式的中长裙摇曳的裙摆落在膝盖之上。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欣赏着乌镇流淌的河流。
不时,还有乌篷船中水面上经过,两个人走到了石桥之上。
宁清依靠在石桥的栏杆上,一只手拿着丝质的扇子扇着附在自己身上的暑气,一旁的纪南拿着相机拍着远处的风景,不时之间还有相机的咔嚓声响起。
宁清观察着一旁拍照的纪南,身姿挺立,宽肩窄背,脖颈修长白皙宛如白天鹅一般,落在黑色照相机的手指骨节分明。
宁清欣赏的看着正在看风景的纪南,跟纪南不同的是纪南看的是名叫江南的绰约女子。
她看的是名叫纪南的那朵迷惑人心的花,宛如玫瑰般的那朵指尖血染成的花卉,迷人沉迷。
哪怕知道自己掌控不了这朵花的花期还要继续沉沦。
也许是宁清的眼光过于裸露炙热,纪南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悄然转头看着宁清。
宁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撞进了纪南的眼中。
两人无言相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纪南以为宁清看到自己的突然对视会仓皇逃脱,会仓皇无措。
但是,让纪南没有想到的是宁清的眼神,只有一瞬间的怔住后,又瞬间恢复如初。
反而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裸露炽热,更加的有恃无恐。
硬生生,生出了一种古代君王欣赏美丽妃子的感觉。
纪南不甘示弱上前两步,走到宁清的身旁,脸庞凑到宁清莹白的耳旁,轻声道:“对我的容貌还满意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昨天的提议呢?宁清。”
宁清脚步没有丝毫退步,反而上前一步,凑到纪南的耳旁,轻声呼吸道:“纪南,招惹我你做好了准备了吗?我可不是那你哭哭啼啼的前女友。”
说完,往后后退一步,重新又依靠在石栏旁笑的摇曳生姿,一手中的扇子还不停的煽动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纪南。
纪南耳畔传来一道轻轻地气息,激的自己耳朵上的绒毛痒痒的,直到痒到心里去。
他看着笑的张扬肆意的宁清,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宁清的另一面。
纪南看着这样的宁清,心中感叹着与宁清的相处就像剥洋葱一般。
当你适应发现她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她的另一面,在新疆客气疏离的是她,在西藏温情爱笑是她,在杭州恣意撩人的也是她......
相处之间的种种都是她。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种的她是他还没有发现的样子。
但是,他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眼前的这朵白玫瑰,深深的扎在了自己心里。
哪怕这朵白玫瑰多么纯洁,多么美丽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