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厌恶继续讲道。
“后来有一次,他们吃完我妈做的路边摊以后,两个人在背后恶意中伤说我妈做的东西不干净,说我妈就会使一些小恩小惠,一看就是一副市侩的小市民的样子,从头到脚一股穷酸气。
其实他们说我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他们说我妈不可以。
我早年丧父基本上都是我妈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我妈是一个善良的人,在我妈的世界里她对别人永远充满着善意,对别人好就是想对别人好仅此而已。
她对我同学好,也只不过希望她儿子在学校里会多一些朋友。
他们还说了一些更难听的话,最后我实在忍不下就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可是那时候的我太过清瘦了,寡不敌众,被打得很惨。
后来凌琳看到了我被一群人殴打直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站在我的身前对着那些打我的人一阵威胁恐吓。
其实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当时她的手都快把书包带拧成花了。
那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她当时也是害怕的,到后来张扬来了,张扬把他们都打跑了,他们都打不过张扬。
在张扬的威胁下,直到毕业也没有来找过我妈的麻烦,也没有来过我妈的路边摊,也没有说出我妈是做路边摊的。
其实我对凌琳是好奇的,好奇她竟然害怕为什么还会站到我的面前,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
说到这的周知然笑出了声看向凌琳的身影又加深了许多。
“这个小插曲过后,凌琳还是一如既往放学后来小吃摊吃东西,每次来我都会观察这个女孩,慢慢的我从才开始的好奇到习惯,再到最后期待她的到来,后来我才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但是啊,这个女孩身边永远有一个男孩,像太阳一样的男孩,那个男孩长相俊美,随性不羁。
我看到张扬的时候就在猜想他一定是一个品学兼优,又不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一看就是青春期女孩都喜欢的那种家境很好的天子骄子,他身上的那种随性洒脱自在自信是我身上没有的,也是我永远学不来的,那是优渥的家境带给他的底气与生俱来的东西。
每次看到他们在路灯下回家的身影,我都会感觉到自卑的感觉。
之前我从未有过自卑的感觉。
但是,看着路灯下,他们交叉的倒影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自卑嫉妒,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我知道我和凌琳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发现只要凌琳眼神注视的地方,一定会有张扬的身影,我清楚清晰地明白自己这场青春期的暗恋是见不得光的,最终也不过是无疾而终的结局。
到后来她高中毕业了,上了大学。
她再也没有来过学校附近的路边摊,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中,我知道她考了A大,我仿佛感觉我们两条平行线,又有了交织的可能。
我心里迫切想跟她再次相遇,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也好啊。
我以高分报考了A大,最后结果还不错,我成了她的直系学弟,然后由于课业的原因,我们渐渐熟悉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凌琳是喜欢张扬的。
那个永远恣意自信的张扬,那个随心所欲的张扬。
我知道我不是张扬,我永远也成为不了张扬。
所以我守在了让凌琳最安心的距离,她的好朋友的位置上,保证自己的行为举止没有一丝一毫的越矩。
毕业以后的我们有了不同的生活圈社交圈,渐渐的关系也淡了很多。
我在一次聚会上偶然的听说张扬和凌琳并没有在一起。
于是我的心思又动了起来,我不甘心啊。青春时期的白月光哪有那么容易轻松放下。
毕业后的这几年,我工作还不错收入也很可观。
刚好跟凌琳有个正当合适的场合再次相遇,我破天荒的参加了一次商业聚会,然后我成功的打入到了凌琳的生活中。
那时候的她整个人的状态差极了,跟之前明媚开朗自信的她一点都不一样,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疲倦劳累忧愁。
哪怕每次她自认为她伪装的很好,但是我总能发现她眼底的流淌的一股悲伤,一种爱而不得的悲伤,因为那种情绪我太懂了。
后来我才逐渐了解了凌琳跟张扬之间的一切,知道了她为什么是现在的生活状态,直到一次她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了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见到她,我要见到她,我迫切的想见到她。
当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到她的病房的时候。
看着夕阳下穿着病号服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时。
在那一刻,我决定了,我要从朋友的位置上站到她未来伴侣的位置上。
在整个照顾她的过程中我什么都没有提,但是成年人,大家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
我每时每刻都想说:凌琳,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一直忍着忍着,因为我知道除非她主动提及,我绝不给她压力,我知道她的顾虑,她的放不下,我害怕我捅破了这张窗户纸,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在心里跟自己说:没关系的,我会等,等她亲自开口的那一刻。
突然有一天,凌琳满身疲惫的来了我家,她整个人的悲伤都仿佛要溢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她煮了一碗面,她看到那碗面的时候,她哭了,她边吃边哭,然后紧紧抱着我,直到在我怀中睡了过去。
我看着她的睡颜轻轻地用毛巾擦拭她的脸庞,生怕把她吵醒,那一刻我心里想时间永久的停在这一刻,多好啊。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凌琳跟我表白了,其实我从小到大收到过很多表白。
但是没有一次表白比凌琳的表白能让我如此激动。
当时的我想告诉她我可以啊,我爱你,对,我们在一起吧,凌琳,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年,整整十年。
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不能答应因为现在的她是不理智的,在她心里我是能够脱离她跟张扬之间的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忍了十年,我忍了整整十年,我不想成为某个人的替代品,我怎么可能允许成为张扬的替代品。
我的执念告诉我,我也不想成为她一时汲取温暖的港湾。
我有我的骄傲,我十年的隐忍不语,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藏了十年的感情并不是为了做他人的备胎,那才真是玷污我这段感情。
我想要的是平等的,自由的,相爱的爱情,我要做就要做她心中的朱砂痣,我要永永远远的跟她在一起,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让我的名字出现在她配偶栏上。
所以我拒绝了她,一次,两次,三次。
我精明谋划让她慢慢的开始了解我的生活,我的喜恶,我的习惯品行。
慢慢的带她从上一段感情中剥离了出来,直到她放下她与张扬的过往,找回之前那个明媚率真的自己。
让她真正走进了我的生活,直到深深的爱上了我,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我们结婚了。
真好啊,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纪南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周知然的叙说,他看向自己身旁的周知然。
只见周知然眼神里充满着爱意,他眼神一直跟随着前方凌琳的身影。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张扬分手以后一直走不出来,凌琳姐那段时间照顾了张扬很长一段时间,带他走出了阴霾,你难道心里不在意吗?你为什会同意凌琳姐去照顾张扬,你不怕张扬翻身醒悟,然后他俩在一起吗?”
“呵~那个小学鸡吗?他呀,没戏。”
周知然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的纪南:“不过说实话说不在意肯定是骗人的。
我当然在意,在意的要死,但是我知道那是凌琳在跟她的青春告别,在跟她的过往告别。
不过她跟张扬也只是过往而已,也仅有过往,也只能是过往。
我和凌琳不只有过往,我们还有未来,我们会有未来的10年,20年,30年。
而且我信任凌琳,她跟张扬不可能在一起,我为什么能跟凌琳在一起是因为在我和她的感情里我永远清晰明白的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暗恋十年,步步为营,我想要的只有凌琳一人,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质疑犹豫。
从一开始我就是万分笃定,我只要她,只要她一个人,一个叫凌琳的女孩,我心中的永远的公主,我此生永远的挚爱。”
周知然的眼神充满了爱意,笃定,执念,偏执。
不远处的凌琳突然回头招手,对着周知然喊道:“知然,帮我拍照啊。”
周知然看着阳光下的凌琳,突然想到了那个高中穿着校服,即使害怕也勇敢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眼神中的偏执收起,扬手跑着朝向凌琳的方向语气充满着爱意:“来了,老婆。”
纪南看着前方的两个人身影交叉,凌琳搭在周知然的肩膀上,周知然宠溺着扶过凌琳因为微风吹乱的发丝。
纪南又看向两人身边一旁的宁清,缓步慢跑两步,走到宁清的身旁:“我亲爱的女朋友,要不要你的男朋友帮你拍张照片呀?”
宁清含笑单手搭在纪南的肩膀上:“那就辛苦了,我的男朋友。”
油麦田里,纪南和周知然举起相机分别给自己的女朋友和老婆拍照。
阳光下的宁清和凌琳格外明媚动人。
大片大片望不到边黄色油麦田里,一阵微风袭来,风吹麦浪,麦浪滚滚。
午间阳光在绿意盎然中,一抹白裙,一张笑颜定格在了纪南的相机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周知然的视角~~~
我有我的骄傲,我十年的隐忍不语,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藏了十年的感情并不是为了做他人的备胎,那才真是玷污我这段感情。
我想要的是平等的,自由的,相爱的爱情,我要做就要做她心中的朱砂痣,我要永永远远的跟她在一起,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让我的名字出现在她配偶栏上。
第30章
一行四人在油麦田拍完照片,又去了附近的村落逛了逛。
民宿附近的村落基本上都是零零散散的,路上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上学的孩童和一些留守的老人。
有的小孩子聚在一起玩水枪,有的在玩纸牌,还有一些在自家屋前,马扎上坐着的老人。
有的老人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老人们什么也不干,只是杵着手中的拐杖在马扎凳子上安静的坐着。
望着天,看着云彩,在天空中随风飘逸的形态。
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也许是什么也没想,也许是回想自己过往的平生。
还有一些村里的中年妇女,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聊着天。
时不时的扫到身旁的孩子,看顾一下自己的孩子。
凌琳和宁清走累了看到村口大树前正好有石凳。
两个人坐在石凳上扇着夏日的暑气。
凌琳看到附近的便利店用含糖量爆棚的声音喊道:“亲爱的老公,今天这天气真是太热了,你亲爱的老婆想吃雪糕,能不能麻烦,我亲爱的老公,帮你亲爱的老婆买一根雪糕呢?”
周知然上前揉了揉凌琳的头发满脸宠溺:“好啊,我亲爱的老婆。”
说完向着便利店走去。
宁清和纪南听到两个人甜到发腻的对话,在炎炎夏日打了一个激灵。
新婚夫妻都这么黏腻吗?
纪南看向宁清学着周知然:“我亲爱的女朋友,你想吃什么样的,男朋友给你去买。”
宁清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我想吃外面是巧克力脆皮里面是奶油的那种雪糕。”
“好的,满足你,人家有的,我家女朋友也要有,不能比别人差。”说完冲向了便利店。
凌琳和宁清在石凳上看着两个人在便利店门口挑捡雪糕的样子,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
不一会。
两个人结完账拿着雪糕,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一个清秀俊逸,一个随性慵懒。
四个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吹着习习的微风。
不时还有几个游客路过,有些女孩子看到纪南和周知然脸红兴奋的不断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明目张胆的想要拍照想要上前。
凌琳和宁清看到脸红的小姑娘分别对视了一眼。
同时把头发上的发圈摘了下来,分别戴在了周知然和纪南的手腕上。
凌琳:我男人。。。名花有主了,趁早死心。
宁清:男人长得太招人也不太好。
周知然和纪南看着两人的行为一脸疑惑后,又看向两个人眼神注视的地方一下了然。
远处的小姑娘一看到凌琳和宁清的举动,又看了看周知然和纪南手腕上的发圈,一脸遗憾的转头而去。
经过这个小插曲,四个人眼看快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准备打算回民宿了,一路上吃着雪糕,愉快的走在了回民宿的青石板路上。
谁知道,刚回到民宿,四人刚刚在庭院的木椅上坐下,就听到张扬酸里酸气:“玩的怎么样呀,诸位?”
陈莉看到四个人回来高兴极了,动作麻利的从前台座椅上蹦起来,脚步飞快的走到宁清和凌琳身边。
小声凑到两人耳旁:“这货,不爽一下午了,谁也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唉,不会是年纪大了更年期了吧。”
凌琳和周知然了然于胸,对视一眼,眼里划过一丝嫌弃看向张扬。
凌琳也没有跟张扬客气:“玩的,相当好,特别好。
我跟知然来这度蜜月可真是来对了,包吃包住不说,还有民宿老板的亲自服务,也不枉我俩之前在某些人想不开的时候,对某些人的照顾,当初,可真是累死我们了。”
周知然干脆拿起了对面张扬冲好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像看着两个小学鸡互啄。
宁清和纪南干脆抓了一把瓜子,坐在一旁的最佳看台,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往。
“凌琳,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来我这秀恩爱,刺激我?”
“恭喜你,你可真是个大聪明,答对了,就是故意的,我跟知然就是来跟你做脱敏治疗的,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接受面对现实了。”
“我谢谢你俩啊,真不用,我张扬拿得起放得下,誓死不做男小三,你放心吧,凌琳,除非你们离婚。”
周知然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挑衅:“放心,我和凌琳的婚姻好的很,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张扬一脸不爽看着周知然:“最好是。”
凌琳直接在木头上拍了三下:“张扬,你真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少咒我,呸呸呸。”
“你说谁是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