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了努嘴,小声开口:“而且,我之前也不讨厌你。”
“嗯。”
迟漫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条项链,她看不清楚,索性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灯。
灯亮起,迟漫看着盒子,中间一颗巨大的钻石,她拿在手心,在底部还雕刻她名字的缩写——CM。
她之前见过这钻石,那是在美国拍卖会上,听说被一名富豪买走了。
没想到竟然是齐野。
迟漫把项链放回礼盒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千万。”
其实这款项链价值本身一千万,只是多余的溢价慈善机构用于世界贫困地区捐赠,所以现值超越了项链的原值。
“嗯,看你喜欢,我才拍的。”齐野开口,“都刻上你名字了,收下吧。”
迟漫觉得如今即使项链在盒子里,她握着这盒子都觉得像烫手山芋,“好贵。”
他的心意太贵了。
按项链定制的打磨的时间,可以想到他准备了多久。
“有什么贵的。”齐野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欠揍的话,“这条项链对别人可能贵,对我不贵。”
那些愧疚在这一刻被冲刷了许多,迟漫撇了撇嘴,“行吧,有钱确实六。”
“莫非你觉得我心意贵?”他笑着开口。
“嗯。”迟漫垂头回答。
其实她不早就怎么难过了,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关注。
所以,难免的情绪外露。
“那我帮你戴项链?”齐野目光沉了些。
迟漫“啊”了一声,她对上他目光的笑意,耳朵有些发烫,“随你。”
“那就算你默许了。”
齐野懒懒地笑了声,他拿过迟漫的项链盒。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在拿盒子的时候,拇指故意的蹭了一下。
这一下,迟漫身体顿时僵硬,她觉得心跳加快,浑身有些发麻。
齐野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银色项链,项链更加凸显他的手莹白,他动作极慢,像是在做什么艺术。
迟漫觉得自己是煎熬,她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就跟沙发一下,软软的,似乎要陷进去了。
项链缠在他手上,齐野起身,他弯下腰,气息带笑,“那么低,我不好带。”
迟漫憋红了脸,她慌里慌张地抬头,对上齐野的视线,脸烧的更厉害了。
齐野没继续下一步,他望着迟漫,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项链,眼神带着攻击性。
迟漫快抵不住了,她声音有些软,带了几分求饶的意味,“快点。”
齐野心底发软,应道:“行。”
他俯身,男人的气息逼近,迟漫感觉到齐野的手在自己的后颈。
他道:“第一次帮异性带项链,不怎么熟。”
他动作挺慢的,似乎在摸索。
齐野确实是第一次带这玩意,他怕戴不好,想找个合适的位置锁上。干脆比了一下项链大小,打算看看项链到迟漫哪里。
他移动了位置,打算看着项链的位置。就看到迟漫那通红的面庞,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那么诱人。
像红苹果,熟了掉落在地的心事。
齐野看了看项链的位置,他突然心里升起了一股恶意,在戴上项链的那一刻,指尖按了按迟漫的后颈。
他坐回沙发上,看着迟漫:“戴好了。”
3
“嗯。”迟漫鼻音有些重,她匆匆低头,不敢对上齐野的视线。
齐野玩心大发,来了一句,“脸都红了,躲什么?”
“没有。”迟漫目光闪了闪,“哪里脸红?”
齐野这回的笑带了些痞味:“是吗?”
“那看着我,再说一遍。”
迟漫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她不敢开口。
可是这人似乎没有打算退让的心思,乘胜追击,“说谎可不是好事。”
他凑到迟漫耳边,嗓音蛊人,“迟漫,你现在是不是心跳的很快?”
第29章 她
我晓你品行极佳, 信你无灯红酒绿,知我是你的终生。
你会如婚姻誓词所言——“不论贫穷,还是富贵, 你都会都留在我身边”。
——《摘自迟漫的日记本》
心怦怦跳。
迟漫觉得自己的心不准自己说谎。
她抬眸,看到齐野滚动的喉结,还有他周围萦绕的气息她跑不掉。
迟漫眨了眨眼睛, “确实……”她顿了顿, 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有点,快。”
“只是有点?”齐野微垂头,看着迟漫那颤动的睫毛, 贝齿咬着唇,他低低笑了一声,手放在了项链处。
不重不轻地揉着迟漫的后颈。
迟漫不知道神秘时候她已经坐姿不正了,她感受到齐野环着自己的肩膀, 他的手在自己的后颈,热得那位置似乎被铁烙了一样。
暧昧气息疯涨。
迟漫开口:“很……很快。”
她气息有点急,不敢在说谎了,“齐……齐野。”
齐野哂笑, 他把迟漫放在沙发上, 语气有些沙哑, “行了,现在不惹你了。”
等以后, 名正言顺再来。
迟漫靠在沙发上,她的额角有些湿意, 她喘着气。
那天齐野没住在酒店,留了迟漫。
用他的话来说, “我只是来看看你,不是行那档子事。”
迟漫那夜也没回家,她躺在酒店里。
灯被关,四周黑得逼人。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迟漫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跳动。
男人的喉结,他的气息,他的眉眼,有关于他的一切在这漆黑的夜晚逐渐的鲜活。
迟漫摸了摸自己脖颈,刚刚齐野也就是在这里吧?
她咬唇,如果刚刚齐野吻自己,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只是,她猜错了。
-
迟漫因为当天宿在日落酒店,第二天提前去了办公室。
虽然说施桃梅昨天说把自己调去销售部,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具体的通知。
理所应当的,迟漫也就继续待在这里。
她倒是收到了迟梓豪的信息。
迟梓豪:【表妹,昨日舅妈跟我说了,日落酒店的事情就我先管着。】
迟梓豪:【你就趁这几天好好休养。】
不知是不是内部几个知情人传开,今天的事情格外的轻松悠闲,几乎都没人来办公室。
迟漫索性打开word,总结了一下最近日落酒店的差评,方便与之前的对比。
临到十点有人叩门,迟漫抬眸,“进来。”
来的人是苏闻。
他手里没有任何的文档,看来不是谈公事的。
昨天跟母亲争吵的话橡根刺扎在迟漫的心底,她现在下意识的以为苏闻是来劝自己的,也是来帮母亲的。
迟漫语气淡淡:“什么事?”
“我是来找迟经理合作的。”苏闻面上带笑,“你猜的没错,我是施总的人,但我也想成为迟经理的人。”
他说这话太过暧昧,让迟漫心里有些不舒服。
迟漫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庄心月吗?”
“那是之前。”苏闻脸上不见任何的慌乱,“而且,对她好一定是喜欢吗?”
“我不好奇。”迟漫垂下头,不想再给苏闻一个眼神。
苏闻微微一笑:“虽然迟经理不好奇,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从来都不喜欢庄心月,她是我觉得最容易进豪门的战略,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她自己都要被逼着相亲,而且还让我来到你身边,毁了你。”
“不过比起庄心月,迟经理可是我永远都不会背叛的存在。”
迟漫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恶心。是,没错,她确实看不惯庄心月那忸怩做作的姿态,可是不代表这样工于心计,欺骗女生的男人,用这卑鄙对付自己讨厌的人,自己就会对他有好感。
迟漫冷笑几声:“你都背叛了庄心月,隐藏了那么久的大尾巴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选择你?”
“迟经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就那么大的窟窿错账,你真觉得那些老古董会甘心让你查?”苏闻脸上带着笃定的神色,“施总让你退出,也是算保护你。”
且不说这样的事情有没有发生,即使没发生的话,他们也会更倾向于迟梓豪。
自古以来,女性总裁白手起家的少之又少,而继承父辈企业的女性总裁也是凤毛麟角。
能在偌大的家产之中分到一些的股份,就已经算很不错的。
看着迟漫不屑的神色,苏闻继续开口:“你的母亲已经为你安排了相亲对象,其中有一个是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其嫁给不认识的人,那还不如嫁给我。起码,我们早就相识,而且我两个还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起对付日落酒店的老古董,多拿些前。”
“如果你选择嫁给的是其他人,那是豪门联姻,没那么容易离婚。婚后天堂可谓是天方夜谭,地狱出轨才是日常。”
这样的话,让迟漫梦回当年。齐饶在小树林也跟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和苏闻身上的相似之处那么明显。
不过当年她已经做错了,如今她不会重蹈覆辙。
迟漫眸中的迷雾缓缓拨开,她目光清澈,嗤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你说我的父母能决定我的婚约,那我就要让你看看究竟谁才能决定我的婚约。”
原先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可是在这一刻,他的心有些慌。
迟漫开口:“你不是说了吗?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才让我不继续查账。”
看着苏闻脸上有些发白的神色,迟漫继续开口:“所以,你才想提前来找我,让我选择你,对吗?”
“因为你知道,我是你的最佳选择,而你,不会是我的最优解。”迟漫淡定的分析。
苏闻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迟漫像一束光,那么的耀眼。
她猜对了自己的心思。
苏闻鼓掌,他脸上很快恢复到了正常的神色,“现在先别下定论,迟经理可以等看看那相亲对象,再来选择,谁才是你的最佳选择。”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颇有些遗憾的开口:“看来,迟经理不能慢慢考虑了,要下班了,应该施总会很快给你打电话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办公室,留给了迟漫一方清净。
迟漫望着电话,她静默了许久。
电话来的时间是在一小时后。
打电话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她拿着电话开口:“梓豪和你说了吧?事情由他掌管,你从中协助。”
“嗯。”迟漫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施桃梅顿了一下,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上,她看着刚刚开完会的高管共同走下去,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的。
施桃梅视线顿了顿,想起刚刚迟晏航说的话,“相亲的事情……”
“我知道了。”
“那你想选谁?”施桃梅倒不意外苏闻会跟迟漫说,她驰骋多年,自然看得出来,苏闻对女儿有意思。
不然也不会故意的来自己身边,也不会陪在迟漫身边。
施桃梅开口:“苏闻怎么样?能干,而且又跟你是同学,知根知底。家里一穷二白,赘婿,好拿捏。”
“就这样。”迟漫闭眼,“怎么天天让我相亲。”
“你以为我不想让你继续工作吗?你本身年龄小,又是女生,迟氏本就是融资上市,并非家族企业,利益关系牵扯复杂。”
想到自己一直逼迫女儿,施桃梅的语气也软了那么几分,“迟漫,你也可以用婚约作为筹码。”
“在你爸及很多男人的观点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会构成威胁。”
“可我不愿意。”迟漫也有些委屈。
施桃梅不可置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苏闻可以现在是你的老公,成事之后,他就可以不是你老公了。”
真的要这样吗?
迟漫知道母亲与自己是相似的,他们严格意义上都是只信自己,不到黄河不死心。
施桃梅到:“你也可以不选择苏闻。转到销售部你最快得两天,明天你可以去见见各家公子,综合考虑,给我个答复。”
“知道了。”
在回答完这一句话,迟漫挂断了电话。
她顿时觉得好迷茫,如果真遵循母亲的话,把婚姻都当成了一场利益,那活着岂不是很没意思?
迟漫搞不清楚父母的一些思想,就像他们搞不清楚的自己的思想一样。
想起父母之前因为自己联姻的怒喝,迟漫的心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又酸又胀的。
自己想让父母回转心意是十分困难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可是这一次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她偏不要让父母顺心如意,她要自己掌管着自己的婚姻。
跟谁联姻不是联,那还不如遵循本心,找一个自己所喜欢的。
自己喜欢的,自己不反感的。
苏闻刚刚的话还在耳旁回响。他觉得,他们结婚是双赢的存在,自己的最佳选择就是和他结婚?
那他错了,还有一个人。
迟漫掏出了手机,她望着通讯录那一个号码。
那十一位数的电话号码,或许是她的一辈子。
手指微微的有些颤抖,她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在本心的驱使下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