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下沉市场是众多的，这样也能为漫野赢来声誉，也能帮助漫野可持续长久发展。”
他说的太过光伟正，让迟漫一瞬间有些恍惚。
可是，理智让她拉回了现实，迟漫抿唇：“你找齐氏吧，漫野是一个小公司，给不了那么多的资金与技术的支持。”
“漫野的后面，背靠的是齐氏与天盛科技。”
张宵这一句话击中了迟漫摇摇欲坠的靶心，她知道，上一回明月阅读之后。很多人来找自己合作，不仅仅只是因为漫野的实力，还有齐野与齐天明的缘故。
张宵继续开口：“做赢了这一次项目，我们才是胜利。”
“因为我相信，迟经理选择的人，也是跟迟经理一样的人。”张宵摸了摸头，“因为齐总难以约见，我只能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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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漫当天没有同意张宵的要求。
她回到了与齐野的家。
齐野语气带笑，整个人望着迟漫：“终于舍得回来了。”
迟漫心里藏着事，她有些闷闷不乐，“嗯。”
“怎么了？”
感觉到齐野靠近自己，迟漫现在更觉得张宵的想法无稽之谈。
VR学习眼睛毫无疑问是一项必赢的技术，留学生与中产阶级购买VR眼镜按分钟收费，自然比建造低价下沉的ipad与电子产品，自然投资回报率更大。
自古以来，顶尖的教育都留给金字塔1%的人，毕竟他们掌握了最大的财富。
而世界上穷人永远比富人多，做那款软件除了得到社会公益，好像没有多大的用处。
但迟漫还是觉得不做就心里忐忑不安，她犹豫了几秒，开口：“你觉得做低端的电子产品进入下沉市场，再进行援助公益扩大企业信誉，可以吗？”
齐野讶异地开口：“你确定要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不赚钱？”
他大概能猜测到几分，齐野开口：“有人找你了？”
迟漫点头。
“前期投入很大，投资不一定拉得到，而且若是做出援助公益的产品，有心人利用舆论讲价本就薄利多销的产品，你又怎么办？”齐野客观地分析，“低端产品进入市场后，稳定之后总想蜕变为高端产品，而你，前期没有投入资金是一个问题。”
γιんυā他顿了顿，“后面的路很难。”
“所以。”迟漫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希望我尝试吗？”
齐野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他开口：“张宵拦过我的车，我也看过他的项目。想法很好，没有足够的资金技术的支持，就是一假大空的项目，而且他找你，也是别有目的。”
“我知道。”迟漫这时确定了，她是真的想做这一个项目。
即使在齐野说了那么多话的情况下，她不想放弃。
“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做。”齐野在这一刻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齐氏打算投的是VR学习眼镜。”
“而且，我不想你拉投资的时候，处处碰壁。”
迟漫听到了这一个答案，她心凉了一下。
而齐野的手，拉住了迟漫，缓缓地开口：“而我，也不想跟你处在对立面。”
第52章 我们
世界上的很多东西, 不是你想，就可以完全放弃的。
迟漫听到了齐野说的这番话，她愣了几秒, 随即缓缓地开口：“我也不想跟你处在对立面。”
齐野没说话。
过了几秒，迟漫开口：“但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放弃。”
伴随着漫野公司知名度的水涨船高, 这样需要几个月的呕心沥血, 只得到一百万平分的利润，迟漫起初是不想接受的。
但她偏生就想尝试一下，旁人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那要是成功了吗？
迟漫回首望着齐野开口：“我知道你可能还想来劝我, 但在许多人看来，漫野公司因为背靠齐氏的存在，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公司抛出橄榄枝。而我，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个项目, 我不是意气用事，也想证明自己。”
“我们做成这项目。”迟漫呼了口气，她望着齐野，“齐野, 我们虽然是夫妻, 但并非事事附和对方。”
齐野颔首：“我知道。”
他望着迟漫坚定的神色, 过了半晌，缓缓地开口：“虽然现在我们是对手, 但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你赢。”
—
接下来的这几天，迟漫没有先去拉投资, 她反而去实地考察了一下那些打算购买低价iPad的地方。
有些人确实对于这样低的价格，无任何的异议。
但还是有些衣衫褴褛的年长者开口：“迟老板, 你也知道，我们这地方不比大城市，能不能再少一点点的价格？”
“不好意思，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迟漫声线柔和，“你也可以去对比其他家一下，已经真的算是让给出最低的价位了。”
“啊，迟老板。是大老板，你看看我们这环境……”
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迟漫与张宵从偏远的小镇返回直辖市的时候。
迟漫看了一眼张宵。
张宵在旁边也有些惴惴不安，他本以为迟漫跟齐野相恋，齐野会给迟漫一些帮助。
等到了途中，司机在前方开路，迟漫望了一眼张宵闷闷不乐的神色。
她大体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言不讳地说出口：“我们现在是合作方，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
“就……”张宵犹豫了一下，这几天的接连碰壁，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项目会不会真的失败。
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现在看来，他现在一切只能依靠的筹码，只是迟漫。
张宵在迟漫的目光中欲言又止，最终缓缓地开口：“没有。”
迟漫心里却不能当这一件事情没有发生，然而接下来的这几天，更是让迟漫感觉到崩溃。
毫不意外，他们的投资项目虽然不断地修复完善，但也确实拉不到投资。更何况他们的项目与齐氏都属于同种类型的，圈内人都会下意识的把两个相似的项目进行评估。
生活从来都不是多选题，不能鱼和熊掌兼得，A与B只能选择一个。
万籁俱寂，迟漫接到了齐野的电话
他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回家吗？”
迟漫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在齐野打电话之前，她就已经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漫漫，你和齐野太年轻了，喜欢是一回事，待久了又会一回事。世界上相爱的人多，但后来相看生厌的人也比比皆是。”
——“迟漫回家吧，这样你和齐野的结局不会太坏，起码还能留一个念想。”
那些话就恍若刚刚施桃梅刚刚才说的。可迟漫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坚持，明明有上好的康庄大道，可是自己为什么却偏偏执着于这条泥泞的小路。
与此同时，齐野又问了一遍，“回来吗？”
逃避始终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迟漫知道齐野想说什么，她最终还是答应回家。
她中午就提前回家，公司最近都忙于低价多销的ipad项目，但实际业务都未曾拉到投资，最近她大多数时候都并非在公司办公。
这几天她见了不少的投资商，但很多人说的话模棱两可。这也并非坏事，起码只要不是明确的拒绝，事情都会峰回路转。
迟漫迅速理清合作者跟自己说的话。
“迟小姐，你也知道的，利益至上，更何况自古还有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一句话，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了。”
这是今天自己回家之前，见到最后一位投资人，他所说的话。
迟漫脑海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有突破了，但又仔细地考虑下来，查询不到任何的踪迹。
在事情摸不出头绪的时候，迟漫灵光一闪。
她知道了，她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等齐野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客厅里，案例翻动的声音沙沙，迟漫全神贯注地看着案例。
他看了许久，直到迟漫揉了揉酸痛的肩颈，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
齐野才出声：“迟漫。”
听到了齐野的声音，迟漫这才回过神来，她回首看了一眼齐野，合上了手中的资料。
最近的夜晚又比之前冷了那么几个度，齐野走到了迟漫的面前，“最近的项目怎么样了？”
“还不错。”
看着她这样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齐野再一次地走上前，“之前虽然我们是对手，但我先是你的丈夫，才是你的对手。”
迟漫的乌睫眨了眨。
齐野瞳孔漆黑，半晌道：“而且，我今天决定了，打算投资你这个项目。”
他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深深地考虑过。
虽然迟漫是主要原因存在，但下沉市场的巨大潜力，或许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些贫困地区的人因为生存举步维艰，没有高效享受到科技带来的力量。而他虽竭力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加大科技的研发。
但也在无形之中，让人们不能共享的高科技。让上层的人享受极佳的社会资源，从来没有体会过其他人。
齐野望着迟漫有些微红的眼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柔和：“再说了，齐氏的项目会有无数的人投资，他不会就此终止。我也应该帮帮那些更需要我们的人。”
他们没有良好的家境，没有良好的背景，却依然奋发向上，这样的人才是应该帮助的。
迟漫低声道：“谢谢。”
“你跟我不用道谢的。”齐野说，“一直以来，我都是投资业内看好的项目，我也想试一试，投资一个在外人看来不一定会成功的项目。”
迟漫也向齐野走了一步，她停在他身边，声音软软的，也有些颤意，“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他的声音坚定。
迟漫陡然想起那一天，在漫野私庄的时候。
她那时问过齐野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他们处在了对立面，齐野会怎么办。
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她真的跟齐野处在对立面。
当时她以为是齐野安慰自己话，也在这一刻实现了。
他真的坚定不移地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迟漫的心情很复杂，她过了几分钟，缓缓地开口：“那齐氏的其他股东怎么办？还有，你父母……”
即便齐野用了自己的资金投资，可这难免会让他在齐氏股东面前分心，更何况他父母肯定会多想。
“那些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他笑了笑，“而且，现在是我该诺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齐野的声音铿锵有力：“而且，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一次，我押上我的全部声誉，还有名望，因为我相信。”
“我们，必赢。”
第53章 我们
所有人都想赢, 那就意味着，想赢就必须付出绝对的努力。
在与迟漫达成共识之后，第二天齐野就把个人账户的资金打到了迟漫的账户上。
在此之后, 齐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第二天，齐野去见了齐建国。
他见了自己的父亲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光景。
齐建国的声音暴跳如雷, “齐野,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投资漫野。”
“是。”齐野的声音很淡，很平静。
齐建国的眉心跳了跳，“齐野，你不是小孩子了, 齐氏大好的项目，你不跟进。你为了迟家的女儿，跑去投这个回报率那么低的项目，你是发疯了吗？”
齐建国越想越气, 抬起手却迟迟不肯落下。他终究还是不舍得打最中意的继承人。
齐野抿了抿唇，他直面迎上齐建国的目光，敛了下嘴角的弧度，“爸, 对不起。”
这是齐野第一次对自己服软, 莫名地, 让齐建国高扬的手缓缓落下。
齐野望着齐建国，缓缓地开口：“这一次我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放弃漫野, 我也会继续投资漫野。”
“齐野，你……你未来是要继承齐氏的人的, 你这样，让你的叔叔伯伯, 股东们怎么想。”
“你想让你多年苦心经营的声誉与名望，就此毁于一旦？
这样的话也并未让齐野心中的决定动摇，他顿了几秒，再一次望着齐建国开口：“如果我投资漫野，就不能继承齐氏的话，那爸，你就换一个继承人算了。”
“孽子。”
自己最中意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齐建国终于忍不住怒喝，“你给我滚出去。”
“如果你再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