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小悦把夏闻澄的资料调给他看,向怀有印象了。
很多年前,他在一档音乐节目做导师,正好指导过他一段时间,后来虽然动过挖人的念头,但是听说对方签了公司只能作罢。
“他现在签在哪个公司?”
“没有,他前公司倒闭了。”
向怀一拍大腿:“好啊,倒闭得好,快帮我联系他!”
小悦:“?”
-
因为航班不同,隔天所有人分了几波人陆续离开。
陈梵直接买了回m国的机票,在A市转机。
夏闻澄全程面无表情,直到陈梵临上飞机才绷不住,低头抹了把脸。
许多年前,他也是在这里送别陈梵,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
“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没哭。”
陈梵无奈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他的背,“别哭了,搞得跟奔丧一样。”
夏闻澄嗷呜一声大哭,抱住了陈梵。
“行了,时间要到了。”沈听序拉开夏闻澄,转而给陈梵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这两个人都抱过,许珩理所当然地也想要一个拥抱,他还没来得及张开双臂,就被夏闻澄一屁股给怼开了。
“姐,我帮你拿行李箱。”
把陈梵送上飞机后,三个人在机场分开走。
陈梵抵达时已是深夜,分别给他们去了消息后,她收起手机往出口走。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她面前,蝴蝶门徐徐上升,露出里面女人的身影。
漂亮妖艳的脸蛋,黑色短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显得干练又张扬。
姜灿取下墨镜,下车就给陈梵来了个热烈的拥抱,“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她拍了拍张扬的红色跑车,“这是我从沈明义的车库里顺来的,专门来接你,感动吧?”
陈梵边点头边上车,“如果沈明义没有通缉我们俩的话,那我会非常感动。”
“啊呀怕什么,”姜灿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对了,上次我听于劭说你爸要送你去联姻?”
“他敢送我去联姻,我就敢砸了他的家业。”陈梵肆意地勾起笑,炫目灯光飞速倒退,她这一笑,连身后璀璨的夜景都黯然失色。
姜灿嘟囔了一句,“许珩这小子应该去检查一下脑子了。”
把陈梵送至家门口,姜灿探出头叫了声:“对了,今晚有一场拍卖会,我拍件珠宝给你当毕业礼物?”
陈梵倚在车门边,对她飞了个飞吻,“你这样我都要你以为你快爱上我了。”
“那我不敢,”姜灿扭过身去,扬起嘴角,“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某人送生日,许珩送了一件上千万的王冠,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陈梵嘴角抽搐了两下。
“她说啊……你有这闲钱,还不如投资给我们实验室,要是我们实验成功,一定拉横幅给你颁锦旗,这将是人类生物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梵突然就,很想把这个女人从车里拽出来打一顿。她面无表情地拉着行李箱,进屋关门。
“别生气啊,这次我送你的,你肯定喜欢!”
姜灿一一划过图录册,她看得极快,不一会就找到了目标。
这个一看就是陈梵会喜欢的。
【这件,无论多少钱,务必给我拍下来!东西没拿到,用你的狗头来献祭。】
沈明义看到消息不禁失笑,他看向身边风尘仆仆的男人,打趣道:“怎么?看上了什么东西,需要你亲自来跑一趟?”
许珩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松了松领带,青筋暴起的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望向台上的目光深沉而探究,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上一件拍品没有引起太大波澜,直到下一件被送上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紧紧地锁牢,盯着这件巧夺天工的仙品。
“起拍价,三百万。”
沈明义认出这是姜灿嘱咐他拍下的那件,刚要抬手竞拍,就听见后方有人报价:“三百五十万。”
紧接着,又有人高声附和:“五百万。”
“六百五十百万。”
“八百万。”
“……”
“……”
两个人跟较上劲一样,不顾死活地报出一个比一个高的数字,见这情形,其他人都默默地按住了想要竞争的念头,坐观看戏。
沈明义飞快地按着手机,给姜灿汇报最新状况。
姜灿爆了一句粗口,这是疯了吧!她预估这件拍品最高两千万,多了绝对不值这个价,谁买谁冤大头。
“一千八百万一次。”
“一千八百万两次。”
四下无声,沈明义知道该自己出手的时候到了,“两千万”这三个字还没从喉咙里蹦出去,就听见身边的人懒洋洋地报了个数字:
“三千万。”
沈明义:“??”
周遭响起吸气声和细碎的交谈声,无数道探究的视线往他们这边扫来。
沈明义麻木了,手机还在疯狂震动:
【成了没有?成了没有?】
【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到了两千万就没有人再加了?】
【怎么不回消息了?不会真的有大冤种吧?】
沈明义没回姜灿的消息,往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扔了条消息:
【今天算是见到活的大冤种了。】
陈梵看见沈明义拍的照片,一口水差点从喉咙里呛出来。
怎么又是一顶王冠!
姜灿不可置信地在群里发疯:
【怎么可能?不相信,真的会有人这么冤大头?】
【你是不是在唬我,我从来没估计错的!】
【很显然,你没错,但是总有某个姓许的冤大头不缺钱,要我说有这钱捐给实验室多好,还能为人类的科学事业做出贡献。】
陈梵:“……”
她的脸颊有些热,退出群聊又点进许珩的聊天框,敲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右下角出现一个小红点,陈梵点进去,发现夏闻澄和沈听序两个人同时发了条朋友圈:
【早知道不从家里跑出来了,到今天居然连个三千万的珠宝都买不起。】
【从现在开始努力搬砖打工,这年头有钱了不起啊!…………确实了不起。】
三千万??!!陈梵想起那件王冠的成交价,猜到了什么,默默地退出微信。
-
去往疗养院的路陈梵已经走过无数遍,今年的秋天分外的冷,陈梵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疗养院的护士们和她熟识多年,亲切地打过招呼后,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安西娅,你的妈妈状态越来越糟糕了。”
陈梵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乳腺癌晚期,拒绝治疗,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她在凭一口气吊着了。
推开门,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缓慢地回过头,蓝色病号服下的身体枯瘦干瘪,眼窝深深地深陷下去,活像影片里的女鬼。
望见来人她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干涩的喉咙挤出几个字:“你来干什么?看我活成这样你来幸灾乐祸是吗?”
陈梵对她这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她猜测过陈雯是不是在期待着谁来看她,不过这些年一直都没有陌生人来过。
“我是挺幸灾乐祸的,尤其是看到你失望的表情。”陈梵没有半分高兴的神情,说话的口气却能把人气死。
她认真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消瘦的面容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绝代风华,当初她被判给陈雯之后,陈雯就不待见她,硬是认为她是导致婚姻失败的导火索。后来陈雯和沈听序的父亲相恋,她被丢回给了夏家。
对陈雯的感情,陈梵谈不上恨,更多是无感,还有几分怒其不争。
“你活得久一点,说不定还能等到那个人来看你。”
说完这句,陈梵拎着包径直出了病房,全然不顾身后陈雯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陈梵刷卡付了下一年的治疗费,认识她多年护士纳闷地问:“我刚刚看见一个男人进了你妈妈的病房,是你的爸爸吗?”
笔尖一顿,陈梵意识到什么,撂下笔就往楼上跑。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疯狂作响,陈梵看也没看多接起来。
“喂?陈梵?”
“你说,我在听。”
许珩听出陈梵的呼吸似乎不太正常,蹙眉问道:“你在外面?”
“对。”
在走廊上她和一个男人擦身而过,陈梵莫名觉得他侧脸眼熟,她没时间多想,猛地推开房门,只见一道蓝色的背影在空中一跃而过,瞬间消失在眼前。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勉强扶着门才没腿软倒地。
“喂?陈梵,你在听吗?”
陈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跑出去,终于在转角处发现那男人的背影。
“你站住……”
那男人缓缓回头,陈梵看清他时,顿时愣住。
那是一张被烧伤后毁容的脸。
-
夏闻澄往后仰倒进沙发里,踩着沙发翘个二郎腿,正思考是卖几首歌还是把他的跑车卖了,为此他把微信里认识的有钱人都问了一遍。
【在吗?需要跑车吗?】
【在吗?需要写歌吗?】
每一个收到消息的无一不是满脸惊恐:
【怎么,夏家要破产了是吗?】
【是什么促使我们的夏大少爷出来卖艺?】
夏闻澄烦躁发了个滚字,发现微信最底部一排里有一个小小的1。
【你好,我是向怀,我非常喜欢你写的那首《回归线》,有兴趣谈一下合作吗?】
“卧槽!”夏闻澄一个弹射从沙发上蹦起来。
居然是向怀!在乐坛里混的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作词作曲唱功无一不精通,近些年在转型做制作人,现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金牌制作人。
他嘚瑟地把这条消息转发到群里,期待地等着陈梵的反应。
焦灼地等了好几分钟还没等到回信,他终于坐不住给陈梵拨了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夏闻澄又接连给沈听序发了几条轰炸短信,焦心等了半天,正当他思考要不要买机票飞m国时,沈听序回了消息:
【陈雯跳楼自杀了,梵姐应该在处理后事。】
夏闻澄苦思冥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额……没事,你没妈了,我那妈跟没有一样,我们俩扯平。】
鬼才要和你扯平!有病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沈听序直接气笑了。陈梵发消息告诉他时,比起伤感他更多的是惊讶。
陈雯生性那么要强的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再想想陈梵提到那个疑似他爸的男人,其中的原由也就不难想了。
处理好一应事宜,陈梵回到家已是深夜,别墅浸在无边的夜色里,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从邻居家投射出的暖黄色灯光散发着暖意,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很长。
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事,陈梵早已心神俱疲,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踩在楼梯上,刚要掏出钥匙开门,余光瞥见地上的影子多了一重。
心下一凛,陈梵猛地转身,抬脚就往对方的要害处踹。
“欸欸欸等等!”还好许珩反应快,一把攥住她的脚踝,“我现在知道当初为什么沈明义说不让我招惹你了。”
陈梵脑袋上整整齐齐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他说,那女的狠,你哪天死外边,我到时候收尸都不一定能给你收个全乎。”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你怎么来了?”
陈梵想起早上那通电话, 再看许珩眼底的一圈乌青:“你不会是刚下飞机吧?”
许珩反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指尖被包裹进温暖的手心,“刚到没多久。”
他跟着进屋, “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就找了姜灿要你的地址。”
“你随便坐。”陈梵走进厨房, 接水烧了壶热水。
许珩站在玄关处打量了一圈整个别墅,他从没听过陈梵这个地方的住址, 他们俩之前在学校旁边租的公寓里住过一段时间, 而陈梵基本上很少对他透露家庭的状况。
他虽然不了解陈梵对母亲是怎么个态度, 但是亲眼见到母亲跳楼, 对精神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而陈梵一向冷静得出奇,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给。”
陈梵站在不远处,捧着那杯热水,指尖轻轻地搭在杯沿,清凉的月色从窗外洒进来, 照亮了她半边侧颜,眼里是遮不住的疲倦。
垂在腿间的手指微动,许珩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抬手把陈梵拥进了怀里。
陈梵微怔, 失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脆弱吧?”
许珩没有说话, 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放开,别逼我揍你啊。”
“不放,你要是舍得你就打死我。”许珩把头埋她颈间,吸了吸鼻子, 瓮声瓮气地说。
陈梵:??
“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受伤的是我, 怎么搞的我欺负你一样!”
许珩终于直起身,幽怨地盯着陈梵的眼睛:“我感冒了。”
陈梵忍住把他一脚踹出家门的想法,在柜子里翻箱倒柜找感冒药,确认没有过期之后才递过去。
许珩在她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地闷了药。
客厅里静得出奇,陈梵受不了这如坟地一般安静的环境,从沙发上起身打开电视。
挑来挑去,各个频道换了又换,陈梵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干脆随便按了两下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