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揽住时简,抬腿当胸一脚, 把身后的人踹翻在地上。
不远处的队员听到声音迅速冲过了来。
“干什么!”
“摁住他!”
“没事吧小时?”stay挡在陈放和时简前面。
被le和张世制住的男人挣扎着抬起头, 目露凶光:“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有落单的时候,等了半个月终于让老子等到了!”
“你他妈闭嘴!”le手下用力把他摁下去。
陈放弯腰抱起时简,避开她的伤处把人护在怀里,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咬咬牙,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报警。”
……
出租车疾驰向前,陈放抱着时简坐在后排。
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在狠狠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察觉身后剧烈的起伏, 时简忍着痛仰起脸。
“陈放,不怕了, 人已经被带走了,你现在试着放松。”
陈放做了一次深呼吸,抓住她的手, 轻声说:“你怎么样。”
“我没事, 就是肩膀有点麻。”
时简闭上眼,回忆起刚才那张脸, 大概猜到了那个男人的是谁。
耳畔响起陈放那晚在学校对她说的话。
还有李千星在基地的问题。
“陈放。”时简反扣住他的手, 轻点了一下他的指节,鼓起勇气, “如果我没有骨折, 你就喜欢我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 陈放先是怔住, 而后眼底猛烈震颤起来。
“我……”
他不知道时简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也不知道她竟然是也喜欢他。
“我……”
陈放缓了缓神, 想正面去看时简, 但又不敢乱动,只能望着她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时简没有等到回答,想要抬头去看他。
“你别动。”陈放忽然直起腰,用下巴抵住她的发顶,伴着不匀地喘息声。
“现在就能喜欢。”
—
杜仪和张世赶到的时候,时简刚被推去做全身检查。
“小时怎么样?”
杜仪把手里的水塞给陈放,挨着他坐下。
“拍了X光,初步检查是肩关节软组织挫伤。”陈放紧攥住水瓶,眼底升腾起燥意,转过脸看向杜仪。
“他人呢?”
“在派出所,他一进去就闹着跟警察讲自己和你是什么关系,随身带的包里竟然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杜仪抿起唇,严肃道,“但林总的意思是,你现在毕竟算公众人物,不好再牵扯以前那些旧事。这件事还是由俱乐部代处理,不需要你出面。”
“没有血缘关系,你也已经过了被监护的年龄,俱乐部依规走法律程序,要处理起来很容易。”张世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陈放低声喃了几个字,眼底泛起冷色。
杜仪拍拍他:“先别自责了,去看看小时。”
“好。”陈放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犹豫道,“哥,晚上的训练……”
“停一晚上吧,正好他们那边的活动也推迟了。”杜仪说。
一直到走廊里没有声响,张世才忍不住说:“杜哥,我第一次见陈放这样,按照他的性子,我以为他会当场把那男的打个半死。”
杜仪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心疼:“他小时候被打得惨,后来又被送到那种地方遭虐待,心理留下的创伤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太多。”
张世点头:“我知道,跟他房间不能有插孔是一个道理。”
……
陈放回来的时候时简正侧坐在床上,护士准备给她做冷敷。
“正好你男朋友来了,让他帮你拿着点。”护士扭头叫陈放,“赶紧来帮你女朋友,她肩膀还伤着呢,你可别再乱跑了。”
“谢谢。”陈放微微颔首,接过护士手里的冷敷袋。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看她,只是单手拿着冷敷袋,眉头也还皱着,面上好似覆了一层冰霜。
时简也不说话,这样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陈放抬眼。
“后悔出租车上我们说的话啊。”时简扁着嘴,故作遗憾道,“唉,早知道我就该录音留着做证据。”
说完,她低下头微微凑近过去,无辜地望着他:“你后悔了,我也没骨折,这可怎么办。”
“时简。”陈放直起腰,给手里的冰袋换了位置,眉蹙得愈发紧了。
“没骨折是好事,再有,你受伤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呢?”时简知道陈放心里在想什么,伸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腕,声音软了下来,“你也在胡思乱想,我知道你在自责,觉得我因为你受了伤。陈放,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如果你一定要自责的话,能不能就只在今天一晚上,到了明天,你就变回去好不好。”
“刚才医生说我的肩膀只是轻微损伤,后期配合理疗很快就能恢复。我已经没事了,但是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但是……”
时简说完,陈放转过脸去看她。
他垂下眼睫,声音不自觉地变低,“你会不会觉得……”
不等陈放说出最后两个字,时简直接打断他:“不会。”
她说:“你今天护住我了。”
“陈放。”时简叫他,“对他还手和反抗不足够证明你已经忘了那些事情,但如果你面对着他能够冷静能够毫无波澜,这样我才能相信,你心里那道疤是真的好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那些事情对陈放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也知道他真正需要克服什么。
“别再想了,好不好。”时简抓住他的手。
“好。”陈放点头。
闭上眼睛,又睁开。
让心头的郁结散开。
“那你还后悔吗?”时简歪头,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不。”陈放向前倾身,伸手轻轻揽住她,脸上终于有了笑。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她提前了他的计划,他怎么会后悔。
话落,才出去不久的护士突然推门进来。
“哎吆!受着伤怎么还抱上了!一分钟也不能抱!分开分开!”
作者有话说:
双向救赎,加粗加重!
没有虐女主,男主也不是软弱,是有应激性创伤障碍,后面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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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复仇之矛
我抱抱你,能好吗?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你再听听, 凑近点听。”
“真没有,他俩不会走了吧。”
一群人挤在病房门口,le被推到最前面, 侧着耳朵趴在门板上听声音。
“要不我推开一条门缝看看?动作巨轻的那种。”
le回头询问张世, 正准备动手时,病房门忽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陈放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
其他人赶忙从他身边走进病房。
只有le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放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眼里都是疲惫。
“没事。”陈放摇头, 回头看了一眼被队员围起来的时简,说, “你先进去吧,我出去有点事。”
……
时简原本计划的是冷敷结束就和队员们一起回上青,没想到大家参加完活动就立刻来看她了。
“幸好只是轻微的挫伤, 我靠我吓死了。”
“对啊!谁能不害怕, 我踏马刚拿了块蛋糕,一回头看见那男的提着棍子向前冲。”
“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 你可不能挡前面了啊, 太危险了。”张世说。
其他人纷纷认同地点头。
队员们把时简围在中间,挨个询问她的情况。
时简答完每个人的问题, 心里暖了暖:“谢谢你们关心我。”
“嘿?怎么还客气起来了, 咱都是一个队的啊, 不关心你关心谁。”le说, “再说了, 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没保护好你, 怪不好意思。”
说着,陈放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
“你买饭去了?”le伸手去接。
“不是。”
陈放绕开他,径直走到时简跟前,弯下腰把掉落在她腰底下的枕头向上扶正。
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根皮筋,撩起时简散在肩上的头发,动作很是熟练地给她扎了马尾辫。
做完这些,他轻声对时简说:“冷敷时间快到了,我给你买了衣服,等你换好我们再回去。”
时简温顺地点点头:“好。”
身后的队友:“???”
你当我们不在吗?
-
由于时简受了伤,张世决定全员连夜坐车回上青。
出发时已经到了零点。
这个点对于选手们是属于正常的夜间活动,但时简以往在这个时间肯定是已经睡着了的。
只是肩膀上时不时地阵阵钝感和刺痛,消了她的困意。
“时简。”
见她一直侧过脸盯着窗外看,陈放忍不住叫她。
“嗯?”时简回头。
“是不是肩膀在疼。”陈放向左边挪了几下,把自己的座位向后调,而后坐直起来,“你要不要靠在我身上,可能会舒服些。”
“像之前在出租车上那样。”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车里总共就没几个人。
问完,前排的人纷纷回过头。
“算,算了吧。”时简忽然紧张起来,脸不自觉地泛起红。
完全忘了几个小时之前,她是有多直球的问陈放,要不要喜欢她。
“不是吗?”le听着他们的对话,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stay:“咋了?”
le垂眼,压低声音说:“刚才我在医院看见陈放给时简扎头发,感觉他们两个很不对劲。但是这会时简拒绝陈放,我又觉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肯定正常吧。”stay摸摸后脑勺,“人家给他挡了棍子,他肯定得照顾啊,不然跟狼心狗肺没良心似的。”
le听完他的分析,撇嘴:“我不信,你这种大直男能看出什么。”
凌晨三点,车终于开进基地。
时简才睡着不长时间,睡得沉,车停下时她仍是闭着眼。
车门打开,其他队员陆续下车。
陈放试着叫了时简几声,没得到回应后他便不忍心再吵醒她,便在位置上等着。
过了许久,已经离开的张世又回到车里。
看着闭眼靠在靠背上的陈放,张世低声提醒他:“陈放,你要不先把小时叫醒。”
“再等等吧。”陈放睁开眼,疲惫之下的声音变得很哑,“才睡着不长时间。”
“要不这样。”张世伸出手,给陈放比划着,“你这样揽住小时的腰,带她从座位上带起来,然后让她趴在你肩膀上,肯定是不会碰到伤处的。”
陈放拧眉,不想做。
张世无奈:“那你总不能让她一整晚都坐在车里睡吧,那样肩膀只会更不舒服。”
……
李千星的睡眠很浅,才躺下不长时间又觉得嗓子干,便摸着黑下楼去找水。
刚在打开冰箱,就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她打了个哈欠,以为是哪个训练结束的队员来厨房找饭吃。
“阿姨今天晚上没做饭。”李千星拿出瓶水,揉了揉眼睛想看看是谁。
然后就看见陈放把时简扛在肩上正准备上楼。
“我去!你你你干……”
剩下的话被张世捂了回去。
“嘘嘘嘘!”张世把李千星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们在西城出了点意外,小时的肩膀受了伤,这会没办法动。”
李千星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半天才反应过来,挣开张世,疑惑道:“真的假的,你别是跟陈放串通起来骗我吧?小时喝酒三杯倒,上次在江北她醉了也是不能动。”
张世:“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在这等着,陈放把人送上去就下来了。”
话落,楼上响起关门声。
紧接着陈放出现在楼梯拐角,低头叫李千星。
“来了来了。”李千星瞥了张世一眼,小跑着上楼。
不等她到跟前,陈放就开口说道:“小李,时简受了伤,现在没办法自己换衣服,能不能麻烦你帮她……”
“能能能。”李千星眼中一惊,急忙推开时简的房门。
看来张世没说假话。
-
隔天。
时简被肩膀上的酸涩胀痛强行唤醒。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僵。
“千星,千星你在吗?”
手机不在身边,只能用嗓子叫。
不一会,楼道里响起脚步声。
“来了来了!千星来了!”
李千星用脚轻轻踢开门,两只手都端着早餐。
时简从枕头上抬起头:“千星,能不能先扶我坐一下,我的腰好像不太舒服。”
“好好好,你别动,我马上就来。”李千星颤颤巍巍地把早晨放在桌上,手下一晃不小心撒了点粥,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别着急,慢慢来。”时简赶忙说。
“我来了我来了。”李千星放好粥,在床头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时简的肩膀,帮助她在腰上使力。
等时简坐好后,又急忙拿了三个枕头给她垫着。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好了,我觉得应该可以了。”
“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我看他们都好好的,怎么就你受伤了。”李千星回身去端粥。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已经没事了。”时简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低下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千星,我的衣服是……”时简疑惑道。
她记得昨天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没有一点换衣服的记忆。
“是我换哒。”李千星舀了勺粥递过去,“昨天陈放拜托我帮你换衣服。”
时简躲开:“不用喂,我左手没事。”
“先喝完这碗再说,下午给你找张小桌子放在床上。”李千星把勺子向前伸了伸,回忆道,“我昨天晚上下楼找水喝,好家伙,一抬头看见陈放扛着你爬楼梯,吓得我一激动差点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