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玥之前行程比较满,大多时间都在外地拍戏,任时行也是一个极少玩乐的人,所以黄玥很少有机会能在私下遇到任时行。黄玥也想趁这个机会弥补自己在任时行心里的形象,也想修复两家的关系。
黄玥选了件浅粉色碎花连衣服,简简单单的化了个妆就直奔苏园去了。
到了苏园大门,侍者认出了黄玥的车子,急忙上前迎接,“黄小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您新戏真不错哎。”
“嗯。”黄玥点头应道,直径往里走。
“黄小姐,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吗?我朋友特喜欢您,托我找您要签名照呢。”侍者跟随着黄玥的脚步说道。
“嗯,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黄玥说。
“哎哎,好。”侍者依旧跟着身后,
黄玥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还有事吗?”
侍者额头挂着汗,目光躲闪地说道,“没,没。”
黄玥迈着步子往苏园里面走,甩开了身后的侍者,黄玥穿过院子拱门,又穿过长廊推门而入,室内的冷空气在黄玥开门的瞬间似乎凝结住了。
就连室内的音乐声仿佛都停止了,黄玥呆呆地看着屋内的人。
任时行,芊亿,杜鹤还有任晓胜都在,就连师圆圆也在,还有一个她在照片上看到那个男人也在。
几人有说有笑的似乎没有受到照片风波任何影响。
“哎,黄玥,有日子没见了哈,过来坐。”杜鹤先注意黄玥,朝黄玥招招手说道。
此时,几个人才朝黄玥这边看过来。
黄玥扯扯嘴角,干涩地笑了笑,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走了过去。
黄玥刚刚落座,任时行起身便说,“你们聊,我接个电话。”随后拿着手机便出去了。
芊亿不喜不怒地看着黄玥,好像两人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旁的师圆圆倒是一脸的不快。
黄玥有种自己的地盘被人侵占的被动感和愤怒感。
“黄玥,在座的你都认识,这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为是方寸,芊亿的师哥。”杜鹤拍了拍方寸的肩膀说道。
方寸低头一笑,说道,“你好,总听人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谢谢你之前‘照顾’芊亿。”
黄玥微微一愣,面上不露出一丝慌乱的情绪,微笑的回应。
“我今天特意来找三爷的,就不打扰各位了。”黄玥举杯喝了口桌上的饮料,面带微笑地扫了一眼所有人就走了。
任时行站在走廊下,黄玥从他身边走过,眼神中也没了往日的遐念和留恋,脚步也没有停留,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黄玥坐在车上重力地关上车门,拿起了电话,
“哥,那个许芊蕙,我劝你离她远点。”黄玥说到。
“什么意思?”黄琦在电话那端问道,
“我们被人挡枪使了。”黄玥说到。
芊蕙手里握着照片计划着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于是先在几个千金的聊天群里发了偷拍芊亿和方寸的照片,不出她所料,照片传播速度极快。
同时芊蕙也想要照片拉拢黄琦和黄玥的关系,当黄琦看到照片后,脑子一热就把黄玥叫来了。芊蕙要看芊亿被人指骂,黄琦要看任时行的笑话,黄玥也喜欢借此机会拉近和任时行的关系,这样的好机会,三个人谁也不想错过。
当杜鹤看到照片时,不用猜到这背后的人是谁。
于是决定组个局,方寸任晓胜师圆圆都叫上了。
杜鹤也不清楚任时行到底有没有看到照片,当任时行得知杜鹤要组局的时候就把地点定在了苏园,黄玥突然到访,是杜鹤也没有想到了。
总之这事,处在风暴中心的芊亿和任时行风平浪静,反倒是芊蕙等人闹得人仰马翻。
芊亿自从去找过李时之后精神就不太好,第二天还发了低烧,于是这次聚会没有玩太晚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芊亿在车上就睡着了,直到车开进小庄别墅芊亿也没醒。
任时行心疼芊亿,只觉得这小小的人总是生病,于是没叫醒芊亿,轻声下了车,解开芊亿的安全带,打算抱起熟睡的芊亿往屋里走。任时行刚将人揽进怀里芊亿就醒了。
芊亿朦胧着双眼推了推任时行说,“怎么了?到了?”
“到了,我抱你回房间。”任时行低声说着就已经将人抱起来了,
芊亿清醒了,一手臂环抱在任时行的肩头,没再挣脱。
“你再睡会儿,醒了我们再吃饭。”任时行将芊亿放在床上,
接着又伸手轻扶着在芊亿的侧颈试了试温度,自觉得温度正常才放心离开。
芊亿躺在床上脑袋有些昏沉,对于今天的聚会和黄玥的出现似乎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遍遍回想着见到李时的场景。郝队长那边于是黑水鬼没有什么进展,仇泽长如今位高权重神出鬼没找不到人,李时这一个关键的突破,芊亿不愿意就此放弃。
忽地一下,一道灵感闪过,芊亿猛地坐起,脑内的昏沉和困意一扫而空。
“他没疯!”芊亿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要去找任时行。
第70章 他没疯
芊亿揣着这份兴奋匆匆地跑去了书房,书房没有人。
接着转身又看向任时行的房间,任时行的房门半开虚掩,
“他没....疯”芊亿想也没想就推开了任时行的房门,盯着任时行看呆了。
任时行站在窗前,背对着门,脱掉了衬衣,手里拿着件T恤还没来得及穿芊亿就进来,任时行似乎也没想到芊亿会突然进来,于是急忙转过身,手上翻找T恤的领口袖口想要穿上。
芊亿盯着任时行的赤裸的上身,直径朝他走去。
任时行手上慌乱,语气却沉稳地说“不是在睡觉么?怎么突然过来了。”
芊亿抓住任时行手上的T恤,说道,“你转过去,让我看看。”
任时行手上一顿,笑笑说,“太丑,别看了。”
“我看看。”芊亿看着任时行的眼睛说道,
任时行不动,芊亿一手握着任时行手臂另一只手拽着一侧的裤腰将人推转了过去。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好看的后背上攀爬着一条粉色凸于皮肤的疤痕。
芊亿伸手抚摸查看这道足足有小臂那么长的伤痕,任时行觉得后背传来触电般星星点点的苏痒感,似乎是使他忘却了当初受伤的痛楚。
任时行转了过来,低头看着芊亿说,“都好几年了。”紧接着迅速穿上了T恤。
“这就是你在R洲做生意时受过伤的‘小伤’?”芊亿仰头看着任时行严肃的问道。
伤疤有一两指宽,不是什么小伤,以此推测当时伤口深可见骨的程度。
“在R洲做生意做生意就这样。没伤脸的伤都是小伤。”任时行语气轻松地说。
“哦,那你是不是连着三个月都趴着睡的?”芊亿收起严肃,调侃的说道。
任时行失笑一声,说“还真是。”
“你找我想说什么?”任时行问。
芊亿一时语塞,看到任时行的后背的疤痕,开始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任时行。
“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好不好?”任时行揉揉芊亿的发顶说道。
芊亿扛不住任时行真挚又温柔的目光开始闪躲着想要离开。
任时行拽住芊亿的手说,“自从见过李时之后你心情一直低落,我知道你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也想跟你说,他可能是装疯。”
芊亿一愣,抬头看着任时行。
“他那个地方,你尽量少去,我是担心你回来做噩梦。我本想问出个结果之后再跟你。”任时行接着说。
芊亿舒了口气,说道,“我不怕。我想再去一趟。”
第二天,依旧是任北开车,再次去往城郊殡葬场去。
“三爷,许小姐,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李时是装疯的呢?”任北问。
“李时用来打人的铁锹,不锈不破,他不放在角落,就放在房门口,大概是常使用的,应该有劳动能力。”芊亿说道。
“三爷呢?”任北问。
“咱们车一路开过去,除了工厂,连一家住户都没有,更没有商店,说荒郊野岭也不过分,他如果真疯了也该是饿疯的,人总得吃饭。”任时行解释说。
任北点点头,深以为然。
车子停在城郊殡葬场门口,任北开始叫门。
“开门,来人啊,买地啊!”
任北喊了半刻,李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叔,开开门,我要买地。”任北说道。
李时佝偻着背,身体微颤,站在铁门内,似乎没有开门的意思。
“闹鬼啊,闹鬼,不卖。”李时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说。
“他记得我们。”芊亿在任时行身边悄声说到。
任时行朝任北使了个眼神,任北点头会意。
任北后退两步猛地将锈迹斑斑的铁门踹开,李时不惊不慌,依旧站在院内。
“李叔真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任时行问道。
“都死啦。”李时还是这句话。
“李叔当年白手起家身价千万,就算破产欠债,以李叔的能力东山再起不是问题,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呢。”任时行走到李时身边说道,想要激起李时不忿不甘的情绪。
李时冷笑一声,这一声只有任时行听到了,
任时行挑眉一笑,心里念道,确实没疯,清醒得很。
“李叔,都是仇泽长害你的,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替你报仇。”任时行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啊。”李时像是将声音含在了嘴里,咕咕噜噜地说
“许决明你什么吗?我是他女儿,许芊亿。”芊亿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时抬起低垂着的头,从蓬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神中露出一丝吃人的精光。
“你!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李时说着便朝芊亿扑去,就在要掐住芊亿喉咙时任时行伸手挡在了芊亿面前,李时扯住了任时行腕间的珠串,任北一脚踹在李时的膝盖上,李时倒地,珠串也被扯断,玉珠散落一地,大珠小珠落玉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任北擒住李时的双手,使得他动弹不得。
“你和仇泽长到底什么关系?当年我父母为什么被人杀害。”芊亿怒目含泪说道。
李时头被按在地上发出厉鬼沙哑的狂笑。
芊亿冲上前,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疯子,被任时行抱住拦住,
“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任时行低声说道。
任时行朝任北抬抬手,任北将李时从地上拎起来,
“李叔,我知道你还有个儿子跟你断绝了关系,你小孙子刚出生,现在还不足百天。”任时行说道,
“你想干嘛?!”李时低吼道,
“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我就当你是杀了许决明夫妇,血债血偿,你命不值钱,我要用你的血脉讨这份血债。”任时行冷冷地说道。
“我说!我说!”李时说道。
“都是仇泽长,一切都是因为他!”李时情绪激动的说。
“当年我生意做得好好的,可仇泽长胃口大手伸太长,总是要跟我抢生意,起初我觉得仇泽长的企业做得大,生意被抢走我也认了,后来杨珂找到我,他说他生意也受到了仇泽长的影响。我们觉得事情蹊跷,于是我们就派人打听,后来得知仇泽长在资助许决明搞研究,仇泽长放贷,收租我们能理解,但我们搞不懂仇泽长不惜代价不怕得罪人的去抢别人生意就为了资助一个搞研究的。后来我们才知道,仇泽长资助许决明搞研究是为了给他弟弟续命,听说他弟弟身患绝症,要靠许决明才能活命,简直就是拿钱续命。他弟弟这个病灶一直在,仇泽长就会一直触碰我们的利益,于是我们就起了杀心,想要杀死他弟弟,后来许决明用药失误,他弟弟就真的死了。仇泽长就杀死了许决明。”李时有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撒谎!我父亲绝对不会出现用药错误这种低级的错误!”芊亿含泪吼道。
“会不会也是许决明亲自给他弟弟用的药。”李时低声说道。
“杨珂在哪?”任时行问
“在仇泽长的运作下我们都负债破产了,杨珂带着全家连夜逃出了京城,我因为身负巨债,妻离子散,仇泽长就把我困在这个殡葬场里,让我生不如死。”李时冷笑地说道
“仇泽长的家事你们从哪打听到的?”任时行问
“黄修杰说的。”李时答道。
“黄修杰?”任时行拧眉重复到,一旁的任北现任对这个答案也感到意外。
“是谁?”芊亿问道。
“黄玥父亲。”任时行答。
第71章 是不是很有排面
任时行扶着芊亿,芊亿整个身躯在任时行手里颤抖,眼泪大珠大珠地往下掉。
芊亿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挣开任时行的双手走到李时面前,说道,“李叔这些年辛苦了。”
李时后退两步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粉面桃花的人,
“你想干什么?”李时声音颤抖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啊!”芊亿死死盯着李时说道,
李时啐了一口吐沫。
芊亿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不想看着仇泽长死吗?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小孙子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李时瞠目嘶吼道。
“李叔也该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了。你儿子现住城北的紫苑小区,李叔,你当爷爷了,去看看你的小孙子吧。”芊亿冷笑说道。
李时眼神中闪烁着欣喜的光,光芒稍纵即逝便,目光再次黯淡下来。随后李时目光凶狠憎怒,对芊亿离开的背影喊道,“你!恶毒!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任北松开了李时双臂,李时踉跄地跌倒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回去的路上芊亿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阿北,去生物医学实验研究所吧。”芊亿温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任北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任时行,
“去吧。”任时行点头说道。
很快,任北就将车子开到了研究所门口,
“你去吧,我和阿北就在这里等你。”任时行手掌拖住芊亿的脸,拇指轻抚着脸颊上的泪痕。
芊亿点点头,形单影只地朝研究所走去,此时芊亿的背景更加孤寂和单薄。
父母双亡幼年流亡海外的事实一次次滚动在任时行的脑海中里。
任时行闭目单手按住了太阳穴,不忍再看芊亿的身影。
“三爷,许小姐为什么告诉李时他儿子现在的住址?对李时是不是太仁慈了?”任北问道。
“不是仁慈,是惩罚。”任时行答道。
“阿北,找人盯着李时。”任时行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