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博为什么突然来要手稿?
芊亿怎么可能请得动魏言博?
魏言博和芊亿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那个陆老?
既然是陆老那什么现在才来要手稿?
许广白一堆疑问,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脑袋嗡嗡直响。
“许先生?许先生?”魏言博叫许广白,
“啊,啊,你说。”许广白愣愣地说。
“我说完了,许先生意下如何?我们走法律程序还是...?”魏言博问道。
前脚刚刚得知神医Seven和江一山联合发表了论文,
后脚魏言博就找上门要实验手稿,
许广白从创办公司开始,第一次有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
即便魏言博不来,这个实验手稿他也计划打个亲情牌给钱芊亿的。
“魏律师有所不知啊,我正准备将实验手稿和遗物交给芊亿呢,现在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价值了。”许广白苦涩一笑说。
魏言博挑了挑眉,
“正如魏律师刚刚所说的我虽然申请了专利,
可神医Seven和江一山在医学杂志期刊发布论文,
我们专利内容几乎被公开。”许广白神情疲惫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劳烦许先生亲自将许决明先生的实验手稿和遗物交还给许芊亿小姐。否则,我们法庭上见。”魏言博礼貌笑笑说道。
“一定一定。”许广白点点头又含笑说道。
“那告辞,许先生留步。”魏言博说完就走了。
来去如阵风,许决明如同在梦境一般。
这些事发生的太快了,一件接着一件的。
第17章 决明就是绝命
许广白拿着装有许决明实验手稿的文件袋昏昏沉沉地就回去了。
“什么?要把手稿给她?你脑子坏了!”许母怒斥道,
“现在留在我们手里已经没有用了!专利内容已经被医学学术杂志公开了,所有人可以共享了,我们的药不值钱了!”许广白哭丧着脸说。
许母听到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来,“不值钱了?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许决明的心血,怎么会被公开?!”
“医学界大佬发表了论文。”许广白说道,
“而且,今天那个金牌律师魏言博来找我,要我把手稿还给芊亿,不然就告我们。”许广白接着说。
许母脑子一片空白,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魏言博?张太太口中的魏言博?这怎么可能?”
她一穷二白无依无靠的许芊亿怎么可能请得起金牌律师魏言博?
..........
芊亿沉沉地睡了一觉,她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芊亿起床开门,看见郭姨抱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口。
“许小姐看上去气色好很多了。”郭姨和蔼地说道
“辛苦郭姨照顾我,叫我芊亿就好。”芊亿淡淡一笑,说道,
郭姨笑了笑说“许小姐客气。”依然坚持叫芊亿许小姐。
芊亿没再说什么。
“这是三爷让人准备的换洗衣服,三爷说昨天许小姐胃口不好,没吃多少,今天给许小姐准备了清淡的白粥,许小姐梳洗完下楼吃饭吧。”郭姨将衣服放在床上就走了。
芊亿看了看衣服,样式和那天去苏园穿的样式很像,也是件丝绸缎面小褂,
扣子上挂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平安玉扣,和衣服不是一套,像是人精心挑选过的。
芊亿换好衣服下楼时,看见任时行在打电话。
任时行打着电话朝郭姨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郭姨盛了碗白粥放在芊亿前面,又端来几碟清淡的小菜。
“Seven和江一山刚发布了论文,我也是听许广白自己说的,他公司专利药全被公开了,手稿留在他那里已经没有价值了,估计我去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将手稿还给芊亿了。”电话那端的魏言博说道。
“好,辛苦你跑了一趟。”任时行说道。
“你这就见外了,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电话那端的魏言博说道
等芊亿快吃完时,任时行挂了电话从外面进来。
“今天不错。”任时行看着芊亿吃得快要见底的碗说。
“你不吃?”芊亿问。
“我吃过了。”任时行轻声答道。
“我得回去了。”芊亿说。
“回去干嘛?”任时行又轻声问道。
“要回我爸的手稿和遗物。”芊亿温声答道,让人听不出悲喜。
“好,我送你。”任时行说。
任时行开着那辆黑色红旗,带着芊亿直接去了许家的别墅小区。
小区门卫竟也没拦,看见任时行的车开过来早早就升起了围栏。
任时行将车停在许家门口,说道,“去吧。”
“这两天,谢谢你。”芊亿温声说道,
任时行轻笑一声没说话。
芊亿走进门,看见许广白和许母都在,
许母脸色难看,目光躲闪,见芊亿回来了便匆匆回了房间。
“伯父。”
“芊亿。”
芊亿和许广白同时开口。
许广白看上去似乎很疲惫,眼球充斥着红血丝,勉强笑着看向芊亿。
“伯父先说。”芊亿淡淡地说道。
“芊亿啊,你伯母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希望你别往心里去。”许广白说着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向了芊亿,接着说“这里有你爸爸所有的实验手稿和遗物。当时烧得什么都不剩了,这些东西在一个铁盒子里,被保留了下来。”
芊亿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升起一层氤氲雾气。
芊亿接过文件袋,没有打开,直接上了楼。
不一会儿芊亿拖着行李箱就下来了,
“这几天多谢伯父照顾,往后我就不再打扰了。”芊亿冷冷地说。
“芊亿!”许广白叫住芊亿,
芊亿停下来,看着许广白,
许广白挤出一个笑,说道“芊亿,其实伯父早就想把东西给你了,只是这也是我弟弟的东西,我对你爸爸还有些念想,看到他的字迹才能缓解我锥心的痛。”
芊亿认认真真地听许广白说完,然后露出一个好看又温情的笑,甚是动人。
许广白也跟着真心地笑了笑,眼角有些湿润。
芊亿笑着说,“伯父若真的对我父亲还有些念想,那为什么公司的名字叫广白医药?而不是决明医药?”
芊亿话音刚落,许广白脸上带着的笑瞬间僵在了原地,像是一尊落魄的雕像。
许广白看着芊亿的笑脸不禁觉得后背阵阵发冷。
“决明就是绝命!谁想像你们一家一样,短命又绝命。”一直躲在房间偷听的许母走出来,如同疯狗一般嘶吼着。
芊亿看着和自己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冷冷地说道,“许广白,你我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芊亿说完就开门就走了。
随着“哐当。”的关门声,许广白的脸上落下一泪,屋内一阵死寂。
此时外面下着下小雨。
芊亿低头还没走两步,就觉得一道黑影压了过来,
任时行撑着一把黑缎伞站在芊亿身侧,
“你怎么没走?”芊亿淡淡地问。
“我的人流落街头说起来让人笑话。”任时行说道。
任时行接过行李,撑伞的手臂将人夹住,带芊亿上了车。
任时行给芊亿系上安全带,又从后座抽出一张毯子将芊亿裹住,
开车直接回了小庄别墅。
等再次回到这里芊亿才看清了小庄别墅的全貌,
院子很大,院中里有一栋大点的别墅,一侧还有一栋小点的别墅。
另一处是个矮点的玻璃房。
“那是什么?”芊亿指了指玻璃房问道。
“花房。”任时行答。
芊亿进屋后看见任北正搬着箱子往外走,
“走吧。”任时行对任北说到,
任北点点头朝外面走去,
“这是干嘛?”芊亿问。
“阿北住隔壁,你还住二楼那个房间,我房间在你隔壁,我们房间对面是书房,以后郭姨照顾你起居。”任时行说道。
之前任北是和任时行同住在这栋别墅里的,知道芊亿要来,任北就搬去了隔壁的小别墅,负责任时行饮食起居的也是男厨师,任时行觉得家里到处是都是男人不方便,就让郭姨留在了小庄别墅里专门照顾芊亿。
第18章 京都市第一生物医学实验研究所
夜里,芊亿又发起了高烧。
整个小庄别墅灯火通明,张医生也来了,郭姨给芊亿喂了药,又加盖了几层被子。
芊亿烧得迷糊,只觉得周身似被大火燎得滚烫。
芊亿看到一条赤火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她转身要跑,却见父母溺在前面的一片血海里挣扎。赤火巨蟒追来,紧紧地将她身体缠住,越缠越紧越缠越热,热得发烫,芊亿在再朝那血海望去,却不见一点波澜,“爸,妈!”芊亿哭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意识到这是梦,不断地告诉自己,快点醒来,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巨蟒丑陋可怖的面孔越来越近。醒来,快点醒来。
“芊亿。芊亿。”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接过一个温柔的抚摸在触碰她身体的瞬间赤火巨蟒瞬间灰飞烟灭。
芊亿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任时行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忧,
此时,屋内柔光暖意。
“你做噩梦了。”任时行揉了揉她的小手轻声说道。
芊亿不答话,眼里没了往日的灵光。
“再睡会儿。”任时行轻声说,
芊亿翻了个身,缩成一团,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任时行轻拍了两下裹在被子里的芊亿,像安抚像哄睡。
随后芊亿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
之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张医生已经走了,杜鹤和郝队长等在客厅里。
见任时行从楼上下来,两人纷纷起身,
“三爷,我听张医生说芊亿发高烧了,现在怎么样了。”郝队长问,
“睡下了。”任时行答道。
“哎,遭罪了。三爷,你可千万别再熬垮了,连着好几天没睡好了吧。”杜鹤看着眼里布血丝的任时行担忧地说道。
“我没事儿,你们查的怎么样了?”任时行问。
“那天在场所有的学生都没有出现服用致幻药物的反应,经过我们排查,学生们可以排除嫌疑。罪嫌疑人是针对芊亿一个人的,一旦芊亿对药物产生依赖,犯罪嫌疑人会试图联系芊亿,这样,芊亿就会被犯罪嫌疑人所利用,当晚那些人认为禁药还在古画里却发现古画并不容易盗取,才对芊亿下手的。”郝队长说。
“他们是想通过芊亿拿到古画。”任时行说道。
“对,没错。嫌疑人很狡猾,那晚涉事人员太多,全都是朋友带朋友,还有不少芊亿的爱慕者,他们自己都未必相互认识,并且场地换了两个,饭店和KTV都有打零工的人,那些地方监控也有死角,嫌疑人混在里面不容易发现。但有点可以肯定,他们还在京城。”杜鹤说道。
郝队长知道任时行一定担忧芊亿安危,于是急忙说,
“我们当时没有暴露行动目的,以常规检查为由,查了附近所有的娱乐场所。估计他们最近不会有什么动作。”
“好。”任时行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任北对寻找Seven和江一山的事情没有一点儿进展,连两人的照片也没找到,看到任时行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话,更不敢跟任时行提黄琦找了医学团队给钟老看病的事儿。
另一边的许广白不太好过,
芊亿虽断绝了关系可许广白也没有太伤心,毕竟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没什么感情,而且还是过来十多年又自己跑回来的,现在他只当少了个累赘。
他现在焦头烂额泥菩萨过河,没时间伤感,
经Seven和江一山联名论文一发,公司受到了重创,
想要公司屹立不倒恢复到往日的辉煌就得研制出新的特效药,公司的研究团队重心都在钟老那边,许广白不敢轻易撤回。
思来想去,许广白想到了许决明生前所在的京都市第一生物医学实验研究所,还有和许决明关系很好的研究员秦怀梁,当年秦怀梁得知许决明意外去世的消息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在许决明的葬礼上拽着许广白的手痛哭,久久不能自已,让旁人很是动容。
许广白想利用往日情分说服秦怀梁来自己公司的研究团队,毕竟京都市第一生物医学实验研究所掌握着最紧的药物研发方向,如果秦怀梁肯答应,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于是许广白早早地来到研究所门口拿出十二分的诚意等秦怀梁。
如今的秦怀梁已是研究所的副所长。
“秦所长,那个许广白还在门口等着呢。”一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说。
秦怀梁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一次性手套,鼻梁上架着眼镜,手里拿着滴管,头也不抬地说,”“不见,让他走。”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秦怀梁最清楚,当初广白医药的药物一上市,秦怀梁发现这些全是许决明生前的研究成果,不止这些,他还发现许广白竟然全部申请了专利。
秦怀梁看不惯许广白的做法,却也不能说什么。
“你走吧。我们秦所长不见。”门卫接到实验室里的电话,对许广白说。
“我再等等。”许广白说。
又过了大半天的时光,许广白见秦怀梁和一行人从实验楼里出了,上了辆小巴车。
这是许广白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秦怀梁的人影。
许广白眼看研究院的门缓缓打开,汽车从里面开了出来,于是急忙追着汽车想拦下。
“秦所长!秦所长!我是许决明的哥哥许广白!”许广白追着车喊,
秦怀梁透过车窗看着那张与昔日挚友几分相似的脸不禁心软,
眼下车里还坐着不少研究员,许广白追着喊实在太不体面了!
“停车。”秦怀梁发话。
秦怀梁从车上走下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许广白急忙上前,
“你的意思前两天门卫师傅已经传达到了,我是不会去你们的研究团队的。”秦怀梁说道,
日光下,许广白看不清秦怀梁脸上那副金丝眼镜后的双眼。
“秦所长!秦教授!做我们的顾问也可以,只求您看在决明的份上帮帮我,薪酬都好说,绝对不会亏待您。”许广白猫着腰恳切地说道,许是在外面站久了,他额头上有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