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迟溪起得比往常都要晚,好在这日没什么事情,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运动衫去楼下跑步。谁知蒋聿成也在,从另一头跑过来和她汇合。
看到他微笑的面孔,她不自在地抓了毛巾来擦脸。
“早啊,小溪。”他跑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的样子。
迟溪深感他的脸皮之后,昨晚闹成那样,差点就被迟嘉嘉发现了,好像她灵机一动关了灯。
现在想起来脸还是很燥热,她心里有股子气。
可反观他,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跑。
他很快跑到了她身边。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向来很强烈,些许的汗味混着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在旁边她脸色微红。
脑海中总是闪现一些不该闪现的片段。
她是真的堕落了,纯洁的她一去不复返,偏偏她好像还并不讨厌。
他强烈的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迟溪绷了会儿,待跑到一处树荫下时,忽然回头勾了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微风吹散了身上运动过后的燥热,她的唇带着清香,让人着迷。
蒋聿成呼吸微乱。
迟溪捧着他的脸,吻了他会儿又放开他,目光还落在他身上。
过一会儿,她笑了,好像在嘲笑他这人定力其实不怎么样。
他也无所谓,一副她爱笑就笑,他在她这儿本来就没什么定力的样子。
他这人无赖起来也是别有一股潇洒气度,迟溪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像只考拉似的扑上来。
好在他眼疾手快下盘稳,稍微晃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
他单手搂着她往前面走,嘴里狠无奈:“下次扑上来之前能打个招呼吗?要是我没个注意,两人一起摔个大跟头怎么办?”
“你这是在夸你下盘稳,还是在指责我冒失?”她语气危险。
“两者都有吧。”见她表情危险,他话锋一转说,“当然,像你这样的人冒失起来,那真是别有风情。”
迟溪笑:“原谅你了。”
旁边就是个开放性的公园,他们运动完干脆去那儿散步。林荫茂密间,两人手牵着手,身影交缠在一起,随着地上的树影一块儿摇曳,像一对偷偷到这儿来幽会的年轻小情侣。
迟中昱早上有个项目,听说这儿的公园下棋的人很多,他就约合伙人一道来这边河边下棋。
没想到轮换时来一旁抽根烟,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虽然身影模糊,他还是能从那走路的形态、仰头时的弧度辨认出是迟溪。
她的身姿腔调对他来说都非常熟悉。
可又觉得这一幕非常陌生。
他和迟溪认识很多年,在她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印象里,她都是一个温婉冷漠的人,外表温柔,内心冷漠,哪怕是在微笑着、没什么架子地跟你谈天说地,心里始终有一道界限,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种冷漠和藏在骨子里的尖锐,让人兴奋到发抖,忍不住想要撕开她,撕碎她。
她笑眯眯地喊他二哥,可他听出她语气深处的不屑和冰冷嘲弄。
可现在,她在别人怀里笑得灿烂,发自内心。
迟中昱深呼吸,掐了烟冷冷离开。
过待一会儿感觉都要失控。
“不跑了?要不回去再锻炼一下?”蒋聿成搂着她,唇贴在她耳边。
他搔得她痒,而且他明明知道她怕痒,但就是往她最痒的地方搔。
迟溪推他,没好气:“不行,真的不行了!”
“这才多久,就不行了?”他举起手表给她看,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笑意。
迟溪愣了一下,猝不及防地被撩得面红耳赤:“你正经一点。”
这个男人平时一副冷冰冰眼高于顶的高傲样子,可真没脸没皮起来,任何人都要甘拜下风。
蒋聿成笑得没心没肺,手里收紧,轻易就将她捞到怀里,这一次贴在她耳边遗憾地说:“说起来,这话该我说才对,每次都是手动,下次能换自动挡试试吗?我挺想体验一下的。”
迟溪:“……”他在说什么?
她假装听不懂,但耳尖上的热意还是不受控制地蔓延,让她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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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以后他半夜找你,我必须在场
迟溪和蒋聿成翌日就去加蓬看木材了, 坐他的私人飞机。
路上有段航程,迟溪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不觉就睡了过去。
蒋聿成从洗手间出来时, 抬眼就看到了斜倚在沙发里的她。她今天没有化妆, 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很自然的光泽, 光滑细腻, 牛奶一般。
她闭着眼睛蜷缩在沙发里,呼吸均匀。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将自己的西装轻轻盖在她身上, 替她拢好散乱的头发。
迟溪睡梦里似乎做了噩梦, 呜咽着想要抓住什么,一下就攥住了他的手。
蒋聿成只能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任由她握着。
怕自己乱动又吵醒她。
空乘和机组人员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的眼神太温柔了,几乎可以揉出水来,哪里还是平日那个面无表情的蒋老板?
他那个行事风格, 可以说是神憎鬼厌,爱慕他的女人也不少, 但更多的还是不敢跟他沾上关系。
这人喜怒无常,好似天生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众人以往的认知。
他半蹲着在那边好一会儿, 见她真的睡熟了, 才在沙发边坐了下来。
迟溪睡着的时候和她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乖顺地像个孩子。
除了偶尔乱踢乱蹬, 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蒋聿成望着她这副样子就笑了, 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触感温馨、纤柔, 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有时候,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静静望着她, 忍不住笑了下。
迟溪醒来时,飞机已经快到了。她揉了揉眼睛,觉得酸,伸手打开遮光板。
热带椰树风格的海岸风光,标志鲜明。
“驱蚊药带了吗?”她忍不住问蒋聿成。
她想起来了,她上次被蚊子叮咬得很惨。
蒋聿成笑了:“带了。”
然后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瓶绿色的药膏,拉过她的腿垫在自己大腿上,打开瓶盖慢慢替她涂抹起来。
迟溪想要制止:“……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虽然机组人员训练有素,没有朝这边多看一眼,她还是挺不自在的。
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她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在最近都毁于一旦了,原因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可又无能为力,无力改变。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念面子算个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蒋聿成慢慢替她涂抹均匀,这才收了手,又去洗了手才和她一道下舷梯。
他们照例去了开发区看,这边经济特区的负责人亲自招待他们。
介绍了一路的风光、木材产量、质量等等,迟溪又去运输区看了木材,确实都是上乘,一颗心落回去。
这次住的不是高脚楼,而是酒店。
距离特区只有几公里远。
迟溪到了酒店就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可进去后就犯难了,这浴室居然没有遮挡,浴室和房间是共通的,中间一块明晃晃的玻璃。
居然――还不是磨砂的!
里面人洗澡时,外面人可以围观一出高清大戏。
这也太……
迟溪拿着睡衣在里面转了很久,后来还是出去。
蒋聿成靠在沙发里看杂志,听到动静抬起头,两人目光对上时,他波澜不惊:“怎么还不去洗?”
他太平静了,以至于迟溪都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酒店的浴室是这样的啊。
迟溪后来还是说:“你去看看那个浴室,连道帘子都没有!”
蒋聿成还真的放下杂志去看了,看了后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关系,这边又没有别人。放心,我给你把风。”
迟溪心想,她能放心吗?就是他在这儿她才不放心呢。
她回头头瞥见他唇边浅藏着的笑意,忽然就了然了,他真是一本正经地在涮她啊。
她捶了他一下,把他推到了外面。
锁上门。
哪怕再亲密的人,她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地沐浴。
迟溪一个人洗澡时,目光还会忍不住瞟向那道一览无余的玻璃隔断,心里骂他不正经。
十几分钟后,她洗漱完毕,直接将头发散在肩上就出去了,换了身花色吊带。
这是热带地区非常正常的穿着。
蒋聿成在餐厅里等她,看到她的衣着还怔了一下,眉心微皱。
迟溪摇曳生姿地走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
“有伤风化。”他淡淡道,语气不善。
迟溪觉得他这样特别好玩,弯腰捏一下他的脸颊,故意逗他:“你以前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穿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封建了?”
蒋聿成难得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苦笑。
她不闹了,在他旁边抻开椅子坐下:“天气这么热,难道还要裹上几层?”
她又挨过来,在他耳边说,“放心,我里面穿了安全裤和安全内衣,不会走光的,只给你看。”
他正剥橘子的手顿住,好一会儿才继续剥。
迟溪低头凝视着他不太自在的神色,在心里暗笑。
脸皮也不是厚到底了嘛。
之后他们又去野生动物园玩,迟溪难得这么放飞自我,开心地在园区里转来转去。
工作人员不断告诫他们不要靠近围栏,但还是有游客不听劝,将手伸到栏杆之内。听到一声尖利的咆哮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
迟溪想要上前去看,手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她诧异回头,蒋聿成冷着脸道:“这种场合,你非要挤进去干嘛?”
他难得这么严厉训斥她,迟溪感觉自己当了一把小学生,笑着耸耸肩:“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嘛。你凶我干什么?这是人之常情。”
她又贴上来蹭他,捧他的脸,吐气如兰,“真生气了?回去跟你道歉。”
蒋聿成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明晃晃地倒映出澄澈的日光。
漂亮,这张脸好像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可惜他的漂亮带有十足的攻击性,美艳又危险。
这种感觉令人格外着迷,好像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
趁他不备,迟溪贴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嘴巴:“先给点儿利息。还生气吗?”
他唇角一勾,泄出一丝冷笑。
可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
迟溪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心道:也不是那么难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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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迟溪在飞机上惊呼道:“我忘了给嘉嘉带礼物了,我答应她的。”
蒋聿成很没有良心地说:“没关系,落地了再给她随便买点就行,反正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迟溪被噎了一下,可到底还是心里愧疚:“……这不太好吧。”
“没事,她开心就行了。”
迟溪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在机场附近买了一只小仓鼠回去。
迟嘉嘉收到礼物后别提多兴奋了。
她很久以前就想要养只小动物了,可惜迟溪一只不让她养。
她提着笼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给它喂水一会儿给它喂吃的。
蒋聿成端着咖啡站在阳台上提醒她:“少喂点,别喂死了。”
“嗯嗯。”迟嘉嘉连忙住手,抱着仓鼠去了树荫下继续观察了。
蒋聿成无奈地摇摇头。
下午,迟溪去公司处理工作了,迟嘉嘉就拖着蒋聿成教她怎么喂养仓鼠。
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不耐烦的,可对着迟嘉嘉,倒是极为耐心,一边查着资料一边念给她听:“夜行动物,尽量白天不要打扰……”念到这里,他幽幽看一下迟嘉嘉。
迟嘉嘉手里正拿着一根菠菜叶子逗弄小仓鼠呢,闻言楞在那里。
看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蒋聿成又笑了,继续道:“独居动物,最好不要两只一起养。不要吃太多油炸食物,也不要喂人类的食物……”
迟嘉嘉认真地听着,听完后,用一个小本本记录下来。
她的手有点肥短,握着蒋聿成又大又沉的的24K金钢笔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可认真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
蒋聿成也发现了,迟嘉嘉做事情很认真,虽然有时候有点不着调。
可真要下定决心做好一件事,是会付出大把的精力去做的。
不过她这会儿识得的字不多,经常几个汉字里夹杂着大把的拼音。
有时候不会了她还会咬着笔杆回头,脆生生地问他:“爸爸,这个字怎么写呀?”
蒋聿成就会接过钢笔,在本子背面的草稿纸上给她一笔一划地写着。
“爸爸真厉害……”
“嘉嘉宝贝也很厉害。”
迟嘉嘉本想给仓鼠取名叫“薯条”,因为她说她喜欢吃薯条。
蒋聿成听了就否决了,怕她哪天真不小心吃得开心就给仓鼠喂了薯条,给它喂死了。
见他摇头,迟嘉嘉扁着嘴:“不好听吗?”
蒋聿成认真地说:“迟小溪平时不让你吃薯条吧?”
迟嘉嘉点头。
蒋聿成:“那你给小仓鼠取这种名字,不是暴露了吗?”
迟嘉嘉恍然,再次点头:“爸爸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迟小溪知道我平时背着她偷偷吃薯条。”
“原来你平时还背着她偷偷吃薯条?”
“不是,只偶尔吃一点点……”
父女俩再次商量过后,决定给小仓鼠取名叫“努力”,因为迟嘉嘉要努力学习。
那之后,迟嘉嘉每次写完作业也不偷偷看电视了,而是提着笼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玩够了才装回大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