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今婳【完结】
时间:2023-08-31 14:34:41

  贺南枝刚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带着一身袅袅水汽的淡香走出来。
  还未靠近床。就让推门进来的谢忱岸给抱住,压在墙壁前,男人滚烫的温度透过来,挨近了,都洒在了她白净的侧脸肌肤上:“我今晚可以跟你亲密交流一下吗?”
  这般难以言喻的亲昵感,让贺南枝心脏猛地跳动,微微抬睫,从他俊美如画的面容瞧出了点儿端倪:“公馆的隔音效果怎么样?你先别醋啊,我是怕谢忱时那家伙早上说我们扰民――他什么疯批德行你也懂的,要不亲几口?”
  谢忱岸的偏执欲大多数都体现在夜深人静的这张床上,没弄个她哭湿了枕头求饶,软声软气地哄着他,泪水流到快脱水的程度,是不会轻易就罢休的。
  她有羞耻心!!!
  万一被谢忱时和蓝缨听到点动静,明天会尴尬到原地撞墙的。
  谢忱岸垂着似鸦羽的眼睫,只是那墨玉瞳仁像浸了雪水似的:“你放他进来住公馆,只愿意跟我亲几口,是不是下了床,你更喜欢跟他在一处玩?”
  “没有。”
  “他说要住主卧,你还答应了。”
  “谢忱岸,你是年纪轻轻就象征性耳聋了么?”贺南枝抱住他的肩膀,就差没整个人柔软无骨的挂他身上去了,也不顾摇摇欲坠快松散开的睡袍,清灵的音色透着气急败坏说:“分明是谢忱时说要住主卧,我说可以啊,我搂着你睡床,让他睡床底下。”
  谢忱时这人富贵少爷命的毛病挺齐全的,把自个儿养得娇弱个不行,住个房间,嫌弃床不够宽大,容不下他近一米九的黄金比例性感身材,又嫌弃被子颜色蓝得太黑,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蓝缨给他换,当场拿手机订床,用钞能力来和平解决。
  结果谢忱时又开始嫌弃浴室里的水脏,毛巾质量也不好,会刮伤他肌肤。
  在蓝缨想切换语言系统,忍无可忍跟他讲道理的时候。
  谢忱岸面无表情地直接把他摁在了浴缸里,从玻璃酒柜里拿了一瓶珍藏的威士忌将他这张脸,以及全身都消毒了一遍,没等谢忱时要跟他对手来一架,声线寒冷且没有商量余地:“凌晨之前我要看你房间没熄灯,就等着家法伺候。”
  说起家法伺候,谢忱岸被亲姐称之为人间小戒尺,不是白叫的。
  蓝缨记忆犹新有一年。
  谢忱时正值叛逆期,最不服管教的时候,跟母亲姜奈呛声了几句。
  后来远在国外出差的谢阑深得知爱妻被气得当场落了几滴泪,就放下百亿的合同生意,连夜坐私人飞机赶回谢家处置这个孽子。
  那次,谢忱时被保镖从乌烟瘴气的娱乐场所押了回来,当着祖先牌位,动了家法,让谢忱岸用一根黑檀木戒尺抽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
  谢忱岸的警告很有震慑力,起码在十一点五十九分零三秒的时候,谢忱时歇下的那房间关灯了。
  他独自坐在楼下,将另一瓶酒柜里的威士忌喝完才上楼。
  此刻薄唇紧紧抿着,将贺南枝推到在那张床上,黑丝绒的被褥裹住了两人相贴的身躯,膝盖压着她浴袍下的纤细白腿,干净明晰的指骨也将她腕间扣到头顶,强硬地用唇舌去吻她。
  贺南枝薄弱的挣扎力气,压根在男人眼里起不来半点儿作用。
  浓郁的酒精味从唇间弥漫开,掺和着很重的气息,几乎在短短几分钟内,谢忱岸的吻逐渐越深,等她快缺氧的时候,又开始吻她脸颊和颤个不停的卷翘睫尖。
  像是诚恳地膜拜精美又易碎的艺术品,羊脂白玉做的材质,重了怕她细细的冰裂开,轻了又觉得不够劲,就这般反反复复的折磨着自己的意志。
  贺南枝眼尾绯红浮起来,纤细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咬着他。
  好似这样就能不叫出来。
  谢忱岸指腹慢条斯理地捏着她嫩生生的足尖,低声问:“舒服吗?”
  贺南枝答不上来,吸着气说:“去浴室――”
  那儿的隔音效果,应该会强一些。
  …
  …
  次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浮照进思南公馆的时候,谢忱时就已经起床了,正慵懒地站在厨房里,将冰箱的新鲜食材都拿了出来,一边挑挑拣拣这进口牛肉血水颜色不对,会毒死他,青菜的叶子不够绿,一边用手机打开新闻早报频道,听着里面女主播语速轻柔地播报着:
  “某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退休后,家族企业刚交给长子接管不到半年,谁知命运多舛,某一夜在家中暴毙而亡,身为其遗产第一顺序继承人的弟弟,只能含泪上位。”
  蓝缨悠闲地侧坐在餐厅桌前,修修剪剪花瓶插着的梅枝,偶尔使唤一下谢忱时:“谢二,热牛奶好了没?”
  没会儿,谢忱时就端了杯,摆在她面前。
  看着上面还飘浮着两片玫瑰花瓣,淡淡透着香,蓝缨优雅微笑道:“不愧是纨绔公子哥圈的米其林三星啊,审美真是高级呢,哦对了,你今天好像又长帅了一点。”
  谢忱时起了个大早,从衬衫到昂贵西装的面料都选得精致无比,领带袖扣腕表一件没少往身上装饰着,还给自己做了发型,这副过度在意完美形象的调调,像极了被渣男无情践踏后的弃妇要盛装打扮,夺回属于自己一切的假象。
  特别是,他还把早餐都给贴心承包了。
  唯独没有做谢忱岸的那份。
  蓝缨好奇问:“你打算靠饿死你哥哥,来继承家业呢?”
  不会是听新闻播报后,来的灵感吧???
  谢忱时将海蛎去壳,倒入滚烫白粥里漫不经心搅拌着,声音懒洋洋地溢出薄唇:“我昨晚被他泼了一身红酒,这血海深仇我得记着报啊。”
  蓝缨沉默,纤指端起热牛奶抿了口,心想不该多嘴问的。
  可惜谢忱时精心捣鼓了一桌美食,楼上主卧那两位还在堂而皇之赖床不起。
  外面璀璨的阳光都能晒死个人,直到快十一点,才传来细微脚步声。
  是贺南枝纤柔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处,一身丝绒白色长裙穿得整整洁洁的,领子不露半点肌肤,只是及腰的长发有点凌乱,犹带慵懒睡意的明媚模样。
  没等谢忱时阴阳怪气她赖床就算了,还感染给了哪怕通宵熬夜工作,第二天七点之前也得生物钟超级准时起来,洗澡换身一丝不苟的完美西装去上班的谢忱岸。
  庆幸他没睡主卧的床底下――
  外面门铃声先一步响起。
  贺南枝听到,恰好又离得近,便慢悠悠地过去开。
  是一位声称骆岱工作室助理的年轻男子登门打扰,给她递了张颇有艺术感的邀请函,并且解释年底到了,骆艺术家想清空一些积灰,哦不珍藏的作品,便举行了场小小慈善拍卖会,希望贺南枝能携未婚夫谢忱岸出席。
  贺南枝垂眼,将邀请函逐字看了遍。
  身后,谢忱时单手插着裤袋,懒洋洋的语调传来:“请我们去就得去啊?”
  贺南枝回过身,恰好谢忱岸洗过澡,矜雅清冷的身影缓缓步入下了楼梯,恰好视线朝这边扫来一秒,透露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她果断提高声音说:“你瞎了么,邀请宾客写的是你哥哥名字,骆岱又不请你。”
  “――”
  *
  骆岱为什么公然搞差别待遇,不邀请谢忱时,原因无他。
  他受不了谢忱时对自己超尘脱俗的审美古典艺术作品指指点点,所以在半山腰上的那座堪比博物馆的五层小洋房的工作室门口上,专门挂着了一个禁止谢疯狗登门拜访的字眼。
  贺南枝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邀请函都寻上门了。
  而且谢忱岸推了下午以及今晚的所有应酬,主动要前去捧场。
  趁着谢忱时被蓝缨哄着出门相亲,她盛装打扮了一番,穿了身摇曳生姿的胭脂色长裙,衬得肌肤雪白,端坐在车厢内,眼波流转间,看向了气定神闲的谢忱岸:“你这一去,骆岱肯定把你当冤大头了,没花个上千万,都别想从他小洋房出来。”
  谢忱岸素来淡漠的眼眸看向她,徐徐道:“今夜我准备了三个亿给他。”
  “啊?”贺南枝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命捏在骆岱手上了吗?”
  像谢忱岸这般在商界指点江山的资本家,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做赔本的买卖?
  他要真这么慈悲心肠,造福人类的话。
  那也不是给骆岱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古代贵族千金小姐还能藏在家中的艺术家???
  谁知。
  谢忱岸清隽如画眉目情绪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他爱以你容貌形象雕刻一些古典艺术品,手稿和雕刻失败的残缺品都从未销毁,如今再让他放在收藏室,也不适合了。”
  贺南枝抬起清清透透的眸子,忽而怔了两秒。
  谢忱岸手臂自然不过地亲昵搂着她细腰,指腹漫不经心摩擦过,嗓音温沉而清晰,也异常缓慢地溢出薄唇:“三亿,倘若他不知好歹拒绝这笔买卖,我只好火烧小洋房。”
  “――”
  贺南枝指尖抓紧那张白色雕花邀请函,脑海中隐约有什么危险信号迅速划过,又记不清了,只是想到骆岱还不如把门上谢忱时的牌子撤下来。
  换谢忱岸的挂上呢。
  毕竟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好像……也挺热衷干的。
  略微恍惚失神的过程中,车子也开进了半山腰的停车场内,这儿已经聚集了不少豪华私家车。
  远远地。
  便看到那栋立于寒夜中的建筑独特小洋房,一排排极宽的透明玻璃窗晃动着璀璨灯火。
  下车时。贺南枝提起柔滑的裙摆,高跟鞋刚踩地,就忽然记起――
  骆岱有把她亲笔设计的寒玉观音手办残稿销毁吧???
第65章 我宝箱只藏珍宝,却想藏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谢忱岸
  小洋房入门, 先是要经过装修典雅明亮的长廊,空间极宽,两侧摆放着形态各异的雕塑品, 再往里走, 就是招待宾客的小型慈善拍卖晚会了。
  贺南枝挽着谢忱岸的手臂缓缓出现的那瞬间, 原本衣香鬓影, 杯觥交错的场地默契一静,众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惊艳了一下。
  今晚她穿一身胭脂红,衬得容貌美得有种古典明艳感的侵略性。
  仿佛跟谢忱岸就是生来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谁比她, 更适合站在传说中不似凡人且极度低调的谢家继承人身边了。
  “我之前就对谢家这位天生美人骨相的脸有所风闻, 还想这次慈善宾客名单有他,终于能一饱眼福,说不定还能来场艳遇什么的,没想到他有女伴啊!!!还生得如此美。”
  “别做梦了, 那是贺家的金枝玉叶,骆艺术家没透露风声给你么, 两人过完年就订婚宴请四方呢。”
  “青梅竹马喜结良缘,没想到顶级豪门圈也不都是没有感情的塑料联姻嘛。”
  “这两位感情比钻石还坚硬,上次我表哥在一场拍卖会就有幸偶遇到谢忱岸豪掷上亿把整场所有钻石都包了, 堂堂第一豪门掌权人搞得跟珠宝古董贩子一样, 后来被知情人透露哦, 贺南枝年幼时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他是为了讨小青梅欢心呢。”
  “啊啊啊――我现在求神拜佛想遇到个这种仙品男人, 是不是迟了?”
  “谢忱岸看我了, 他刚才是不是看我了?”
  “清醒点。”
  一旁优雅端着香槟混迹文物修复界的名媛提醒身边的女伴, 微抬下巴, 示意道:“谢大公子看的是你身后走过来的骆艺术家。”
  …
  骆岱今夜将拍卖会搞成了个人展览似的,为了跟他那些雕塑品互相衬托气质,特意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西服,垂耳的卷发扎了起来,清晰地露出俊秀削瘦的面容轮廓。
  生得极白,不是谢忱岸如浸冷冽霜雪的白法,他露在衣领外的肌肤和腕骨像是终日不见天光的剔透冷白色。
  走近后,很是绅士风度将胸膛前别着的那朵盛开玫瑰花递给了贺南枝:“一年半载的没见,你今晚真是美得摄人心魂,是不是又长开了?”
  贺南枝纤细的手松开谢忱岸的手臂,接过的时候还很谦虚:“可能是被衣服衬得吧。”
  未了,她很是优雅浅浅提了下裙子,就差没原地转圈圈。
  “我未婚夫送的。”
  骆岱难得没有犀利点评她打扮,毕竟今晚他最大金主可能就是谢忱岸了。
  而没等他多言几句,贺南枝就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前一秒还在炫耀的未婚夫,恰好也有几位古董收藏家过来跟谢忱岸打招呼,趁着能私下说悄悄话的空隙,把他拽到了角落头里:“来的路上,谢忱岸跟我透露了他今晚要干点杀人放火的勾当。”
  骆岱险些以为听错了:“什么?”
  “他要拿3个亿的钞票把你小洋房点了――”
  气氛蓦地死了几秒。
  在贺南枝漂亮的小脸认真到仿佛在说件不得了的秘密之下,骆岱下意识去摸口袋。
  她微张着嘴:“你干嘛啊?”
  “我打火机呢。”
  骆岱又伸手摸向左边的口袋。
  “……”她指尖去揪着骆岱衣领的工整蝴蝶结,忽然问:“之前我参与设计的那个玉观音手办雕像,不是画了很多残稿么,你都销毁了没?”
  骆岱满脑子还都是3个亿的钞票这几个字,想也没想就说:“没啊,虽然你画功不堪入目,却也算是为了积极参与我至高无上的神圣艺术里的一片苦心,就当做留个纪念吧,等我百年之后,看你能哭多久,那几张也不占位置,可以勉强考虑纳入我陪葬品名单里。”
  贺南枝险些被他绕晕进去:“?”
  啊啊啊!!!
  她为了设计那玉观音雕像,翻遍了贺家藏书楼,苦学了整整小半年之久,哪里是为了他至高无上的神圣艺术做免费贡献???
  还要带入陪葬品里。
  要不是十几步远距离的谢忱岸淡漠的视线似有似无,会扫向她后背。
  贺南枝都想当场把骆岱骂清醒点儿。
  “你现在就把残稿给我,否则的话。”她软唧唧的语气,说着最凶残的话:“我就拿谢忱岸的三个亿钞票,把你小洋房给点了。”
  小洋房重新建筑也不需要花费上亿,但是骆岱宝贝他那些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雕塑艺术品。
  十分钟后。
  他抛下了一楼的宾客好友们,带她上阁楼禁区,纯白色的装修让原本就宽敞的空间一眼望去,仿若跟落地窗外染了墨汁似的夜色融在了一起,地板上摆放着雕像,有些还是半成品,心细地透明膜保护着。
  骆岱从墙边矮柜里,找出了一堆厚厚的残稿。
  贺南枝毫无形象地坐在墨蓝色地毯上,美眸里流光婉转,注意到了案桌上小心翼翼地放着十根不同玉种雕琢的簪子。
  她雪白腕间轻抬,将质地秋水蓝玉石的拿起看:“这是我的新年礼物啊?”
  骆岱手里还维持着翻残稿的动作,黑睫下的视线掠了过来:“十根,一根我雕了一个月,每年给你准备新年礼物真费劲,这雕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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