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道：“我得先回去。”
姜妍扫了他一眼。
她没再往尸体堆走去，转了身往庄园走，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了，安全区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警卫员没有瞒着：“河流结冰了。”
不是普通的结冰，而是河流几乎一整个冻结住了。
安全区的水都
是每天从河里现打的，现在河流完全结冰，安全区——
断水了。
姜妍微微皱起了眉。
她关上了庄园大门，取了十八颗大白菜，堆在了地上，然后重新打开了门：“你自己来拿吧。”
警卫员忙碌地搬起了白菜。
看得出来，安全区的情况确实不妙，这次留在她庄园门口的，只有这警卫员一人，剩下的多半都已经赶去凿冰层了。
姜妍叹了口气。
她倒是有水，不仅仅有，还是有很多——
姑且不论取之无禁的系统水源，光是她背包里囤的矿泉水，就够军方用很久。
但是现在的水不好卖。
天气太冷了，即便是她卖水给了军方，在运送的途中，那些水也会结冰。
姜妍扫了一眼警卫员，提醒道：“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煮雪水。”
警卫员皱起了眉：“雪水很脏——”
姜妍笑了一下：“总比没水喝要强。”
“而且，”她微微眯起了眼，目光从雪地上扫过去，一直看向了远处，低声道：“河水未必就比雪水要干净。”
都是被污染过的东西，谁比谁高贵了。
警卫员怔了怔。
他看了姜妍片刻，然后弯腰抱起了最后的三颗白菜：“好的，谢谢您。”
警卫员将白菜放回了车厢，然后爬上了驾驶座，开车驶向了安全区。
他把车驶进了安全区，将这些白菜都卸货到了仓库里，然后匆匆地去了首长的木屋——
这是新搭出来的房子。
警卫员到的时候，首长正准备出门：“小宋。”
他看见了警卫员，招了招手：“边走边汇报吧。”
警卫员应了一声：“是！”
他跟到了首长的身后，把交易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又把姜妍的建议说了出来。
首长叹了口气：“研究所和我提过这个方法。”
研究所测过河水和雪水的污染值，两个的检测结果基本一致。
那边也给出了建议，说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用雪水来代替饮用水。
但是雪是有限的，没人知道暴雪会什么时候停，他们总得做第二手的打算。
警卫员叹了口气，他把口袋里的暖宝宝递了出来：“姜小姐给的。”
首长大笑了起来，他把这两个暖宝宝推还了回去，摇头道：“给你你就拿着，我还能抢了你这两个暖宝宝不成？”
他走到了研究所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研究员们正在忙碌，负责的组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匆匆地跑了过来。
“首长，”组长汇报道：“那些种子我们拿了一半去种植，剩下的一半留来研究。”
“其中，种植用了土培和水培两种方式，同时还做了污染值对照组。”
组长走到了实验台前，展示道：“经过试验，我们发现，只有完全无污染的种子与纯净土地和水，植物才能够生长。”
“但是——”
“砰！”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沈青书顶着风雪，出现在了门口，他脸色冻得发青，唇色也苍白的像纸，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拿着一沓测试结果，大声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沈青书冲进了屋里，将那测试结果拍在了桌子上，抬起头，露出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找到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拯救人类的方法。”
第55章 极寒第十九天
组长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个沈青书, 从入职研究所开始，就一直很令他头疼——
他确实是个天才，进研究所不到半年, 就开始陆陆续续出成果, 论文发了一篇又一篇, 评级也连窜了两级。
但是他也确实恃才傲物。
他总是视研究所的规矩如无物，甚至违背条例, 私下进行自己的研究。
首长前阵子，罚了他七天不准来研究所，不知道这人又偷偷摸摸搞了什么玩意儿。
组长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私人情绪，狐疑道：“什么东西？”
拯救全人类的方法。
组长不太确定：“研究出来, 怎么清除种子内部的污染了？”
沈青书摇了摇头：“那算什么东西。”
他捏起了那份文档, 在所有人面前亮了一遍, 狂热地道：“自然是拯救人类基因的东西——”
组长皱眉拿过了那份文档。
他略过了大批的实验数据，然后盯住了最后的结论——
人类可与变异兽残躯结合，进行畸变型进化。
组长眉头一跳, 他手背青筋绷起，几乎是急促地往前翻去, 然后他脸色一沉, 将文档摔在了桌子上：“你哪里来的实验材料？”
他很快又想了起来：“你偷的？”
前几天就有研究员跟他抱怨, 问是不是储存条件出了问题, 为什么留下来实验的尸体, 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损。
研究所新建，没有摄像头监控, 人手也不足, 让沈青书钻了这个漏洞。
“你已经做了人体实验？”组长研究了一下那堆数据，然后自己否认掉了：“都是理论的数据。”
他把这沓文件放回到了桌子上, 摇头道：“我们不做这方面的研究。”
组长解释道：“这种实验不可逆，副作用未知，我们不能轻易去做。而且，目前的变异兽和感染者，还没有到无法处理的地步——”
沈青书冷冷抬起了眼睫。
他人本来便瘦，这几天忙着实验，更是没吃几顿饭，几乎清减到眼眶都突出了。
沈青书直直地盯着组长：“你们想等到无法处理的时候再开启实验？”
他滑稽地笑了起来。
沈青书拿着文档，纸页在桌面上拍起又落下：“你知道这个实验要做多久吗？还等变异兽无法处理了再做——”
他撩起眼皮，讽刺道：“你们怎么不等人类灭绝了再开启实验呢？”
组长脸色一变，高声喝道：“沈青书！”
沈青书没看他。
他抬手抓紧了自己的文档，沉着脸，转头就往门外走去：“这实验你们不做，我做。”
沈青书离开了研究所。
组长绷着脸。
他被沈青书气得不清，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了劲儿，想起了面前的首长。
组长只能狼狈地给沈青书找补：“这孩子有点莽撞。”
他想了一圈理由，最终替沈青书解释道：“可能是七日的禁闭，让他有些不忿。”
首长笑了笑，他和蔼道：“年轻人，有些莽撞可以理解。”
他看了一眼研究所内部，然后侧头道：“多派两个战士过来，守一下研究所的仓库。”
首长轻轻拍了拍组长的肩膀：“但是弄丢东西，这就是你的失职了啊。”
组长低着头道歉：“是。”
首长眯着眼：“刚刚提的那个人体实验——”
他思忖了片刻：“我这边还是建议不做，或者能先做动物实验吗？”
组长有些无奈：“现在能看见的动物，基本上都是变异兽，没法做普通的动物实验。”
首长“奥”了一声：“那再拖拖吧，可以先研究，不能上人体。”
组长点了点头。
他送了首长离开，又喊了其他研究员来：“你们去找沈青书——”
“算了，我自己去吧。”
组长穿上了外套，戴好了围巾，匆匆地出了研究所，赶去了沈青书住的木屋。
安全区的木屋基本上搭建差不多了，就是还不够每人一间，所以目前都是四到八人住一间屋子。
沈青书住的是四人间。
组长敲了敲门，来开门的不是沈青书，是他的室友，组长问道：“我找沈青书。”
室友愣了愣，摇头道：“沈青书不在，他刚刚回来一趟，拿了什么东西，就又离开房间了。”
又走了？
组长皱起了眉，他迈步进了屋，裹好了围巾，坐在了下铺，抬头道：“介意我在这等会儿他吗？”
室友摇了摇头。
组长便靠到了墙上。
但是他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都没有看见沈青书。
沈青书不见了。
.
姜妍看了一眼四周。
雪地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她走到了尸体堆前，把它们都收进了背包里。
数量确实是三十二具，那个警卫员并没有骗人。
姜妍走回了老宅，关上了大门，开始了原材料制作。
[木材：30][钢材：12][矿石：5][玻璃：7][颜料：3][电线：2]
她看都没看这些制作出来的东西，直接走到了分解台前，把它们一起分解成了积分。
一共是二百一十八积分。
算上之前剩余的七十六积分，她一共有二百九十四积分。
这个积分有点微妙，它不够元素进化的价格，但是又只差一点点——
像是吊在面前的胡萝卜，逼着人往前奔跑。
姜妍皱起了眉。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先购买体能强化，等攒够了积分，再来购买其他的异能，二是趁着还没有彻底极寒，出去再猎杀几只感染者，凑出来三百积分。
一般而言，普通人进化，只会觉醒一个方向，只有天才一类的，才会进化多个方向。
基因强化台给出了那么多个方向，但是并没有挑明她到底可以选择进化几个。
万一只能强化一个能力呢？
姜妍还是选择再去猎杀几只感染者。
她穿好了衣服，出了庄园的大门，把静音摩托唤了出来。她骑上了车，踩了两下踏板，油门一拧，就被吹面而来的风刮得脸僵。
姜妍硬着头皮又前进了片刻，就察觉四肢发僵，思维都缓慢了起来。
太冷了。
她迅速地放弃了猎杀感染者的打算。
姜妍折回了庄园，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后走到了养殖园前，一把抓住了里面小鸡的脖颈，将它拎了起来。
【检测到“家禽-鸡”尚未成熟，是否提前收获？】
姜妍选择了确定。
她手里的那只小鸡迅速垂下了脑袋，系统弹出了新的提醒。
【是否自动宰杀清理小鸡？】
居然还提供宰杀清洗的服务吗？
姜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提示，然后遗憾地选择了“否”。
她提前把这只鸡拎出来，可不是为了清理干净开吃的。
姜妍把已经死了的小鸡拎到了庄园的门外，然后拿过了门口放着的铁锹，一铁锹拍在了它的身上。
小鸡一下子被拍扁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雪地。
姜妍把铁锹收了回来，然后慢吞吞地关上了庄园大门。
血味儿会吸引感染者的到来，不管是她的，还是这只小鸡的。
就是可惜了，这只鸡她才刚养一天。
感染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来的，姜妍也不急，先把种植园成熟了的作物收掉，然后种了新的东西进去——
香菜、玉米、茄子、草莓、黄瓜、生菜。
这两天她出门，但是小孩儿并没有闲着，还在勤勤恳恳地给她开垦农田，所以现在解锁了的农田，已经有十二块了。
姜妍给农田浇了水施了肥，然后走回了屋子。
去完农田，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问问小孩儿那个草编蝴蝶的事情。
姜妍敲了敲小孩儿的房门，等了片刻，没等到开门，只听见身后响起了凳子挪动的声音。
她侧过了头。
小孩儿正在厨房里，她大概是饿了，又不敢动放在地上的牛奶，只好趴在吧台上，等姜妍醒过来。
小孩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期待地看向了姜妍。
姜妍摸了摸她的头，拿了一袋包子和两瓶牛奶，她打开了包装袋，将它们一起放进了微波炉里。
微波炉加热只需要两分钟。
姜妍等了片刻，便将热好的包子和牛奶端到了吧台上。
她坐到了小孩儿对面，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将那只草编蝴蝶拿了出来，放到了吧台上。
姜妍抬头看向了小孩儿：“这个蝴蝶，它有一次性防御的功能？”
小孩儿愣了一下。
她抓着包子，没有品出来姜妍的态度，有点不太敢吃，只纠结了片刻，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姜妍把这个蝴蝶往前又推了推。
她皱眉询问道：“这个防御功能是你给他加上去的？”
小孩儿老实地继续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