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筱怔了下,立马说:“行,那你在这儿等我。”
宁安然点头,目送她跑回去。然后,她拿出了手机,点开收件箱里置顶的短信,快速敲出一行字:【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短信发出两秒,手里的电话就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RL来电。
宁安然立刻接起,刚贴在耳边,就听见少年似认真又似散漫地说:“回头。”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下章入v了哦,然后加更一次吧。所以,v章是22号,也就是明晚八点更新。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
温馨提示:V后章节很甜,大家保护好牙齿,以及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观看,否则极易因为嘴角过分上扬或发出异类微笑遭到诧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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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开心什么?
天空瓦蓝, 阳光白得发亮。
宁安然缓缓转身,望向几米开外眉眼明亮的少年。
四目对视,树木静止, 一丝风都没有。
他们谁都没有出声, 天地之间, 只剩下彼此听筒里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但可能仅仅只有十几秒,周司远开了口,带着他惯用的语调,懒懒地问:“有答案了?”
宁安然难得没被他带偏, 而是怔怔地凝视他, 问出了那个藏在心里,迟到了近一年的问题:“周司远……你还记得我吧?”
对面少年轮廓偏深的眉骨不觉拧了下。下一瞬,却忽地笑了,眉梢轻佻, 语调拉得慢长:“你以为我是你啊,记性那么差。”
一束花在宁安然心间绽开――果然如此。
她半垂眸, 莫名有点想笑,“彼此彼此。”
――――
宁安然认识周司远是在初二的暑假。
那一年,江陵团-市委组织了一次夏令营, 50名来自江陵各初中的优秀学生代表被拉到富昌的民-兵训练基地度过为期两周的封闭式集训。
彼时, 姚静娴尚在富昌工作, 听到消息, 便七找八找关系将宁安然塞了进去, 想让她和省会来的尖子生们共同学习生活, 长长见识和本领。
开营第一天, 姚静娴将她送到营地门口, 千叮咛万嘱咐:“好好表现,不许给我丢脸,知道吗?”
宁安然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拉着大箱子吭哧吭哧地去找报道的地方。
这块地儿是富昌的民-兵训练基地,占地好几百亩,从门口走到集合的礼堂就足足走了快半小时。于是,等她汗流浃背地进去时,发现礼堂里早已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
放眼望去,只有最后一排,靠墙的地方,还有两个空位。
宁安然忙拖着行李箱走过去,沿路自然收获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她全当没看见,径直来到最后一排。
那里,还坐着一个蓝色短袖T恤的少年――短发,皮肤很白,侧颜也能看出鼻梁高挺,而因为低着头玩游戏,让他露出了后颈的一点脊骨,没入发梢,瘦削而有力。
和大多数人大包小包一堆行李不同,他脚边只有一个不算特别鼓的书包,就那样随意扔着,半开的拉链处,挂出来一根耳机线。
空着的位置在里面,宁安然只能礼貌地发出请求:“同学,可以让一下吗?外面……”
可没等她解释,男孩已干脆地站起来,并让到了过道上。
他坐着就不显矮,站起来更高,像一棵柏树,挺立在宁安然侧后方。
她本能地仰头看他,目光微微一滞。
似是察觉到她没动,少年视线终于从游戏机上移开,瞥她一眼,“不进?”
干净清冽的声音,就是语气有点点不耐烦。
宁安然连声应要,把箱子靠在墙边,人挤了进去。
待她坐定,他才慢悠悠地坐回来,但细长的手指飞得很快。
宁安然不由好奇地探了探头,发现他在玩的是俄罗斯方块。
放下包,她习惯性摸出笔和本子,耐心等教官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快半小时,仍不见教官踪迹。
其余人依旧热火朝天地聊着,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宁安然只能时不时瞄一瞄身旁全神贯注玩游戏的男生――五官生得很俊朗,表情却淡淡的,看着有些难以接近。
跟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同。
于是,干坐了半小时的宁安然决定主动打个招呼,“同学你好,我叫宁安然,是富昌一中的,你呢?叫什么名字?”
“周司远。”少年头也不抬地回。
“周司远?”宁安然重复了一遍,将本子和笔往两人中间推了一些,“怎么写的呢?”
少年从游戏里分神,侧眸瞧了她一眼。接着,随手拿起笔,在本上写下:周司远。
原来是这个司。
宁安然把本子拿回来,礼尚往来地在他名字旁写下三个字:宁安然。
“我的名字。”她说,“很好记吧。”
少年抬起眼睑,似是扫了眼本子,再爱答不理地回了个嗯。
宁安然好脾气地收回本子,不知是为自己救场,还是同他说:“你名字也很好记。”
――
足足等了快一小时,教官才带着□□们姗姗来迟。
接下来惯例是自我介绍,而到了这时,宁安然才发现,原来大家刚来就打成一片并非是善于交集,而是原本就是老熟人。
因为这次集训虽打着全市优秀初中生的名号,但50名学生里,竟然40多人是来自江陵四大名初,其中人数最多的是荣大附中,基本占了一半。
“荣大附是我们全市最好的初中。”坐在她前面的女生介绍,临川是全江陵初中生的梦想,而进了荣大附就等于半只脚踩进临川。
“你们都想考临川吗?”宁安然好奇。
“那当然,谁不想呢。”。
因为大半都是认识,所以当教官宣布可以自由组队时,几大初中的学生迅速抱团,纷纷组队成功,最后竟只剩下毛遂自荐当队长的宁安然、周司远和另外两个同学。
男生叫王辰,戴着瓶底厚的眼镜,是江陵八中的;女生叫关琦,长得弱不禁风,宛如林黛玉,来自六中。
两人都是极内向的性格,既不好意思去问别人能否组队,又迫于学校不好,压根没人选,杵在那里脸都红了。最后,还是宁安然跑上去主动问:“你们可以和我一队吗?”
两人如获大赦,猛点头。
有了两名队友后,宁思远看向仍坐在教室最后排形单形只的少年,问:“他是不是还没组队成功?”
“好像是。”关琦声如蚊子。
“他是哪个中学的呢?”宁安然又问。
“他没说。”
刚才自我介绍时,每个人都讲了自己的学校、特长、爱好,唯有周司远只干巴巴地来了句,“我是周司远。”
没再多一个字。
不过,从目前形势判断,宁安然很肯定他应该不是来自那些超级中学,否则也不至于落单,再想想他没离过手的游戏机,她有了决定:“我们邀请他一组吧。”
关琦和王辰觉着自己也是菜鸟,完全没有意见,均点头说好。
于是,宁安然就开开心心地跑到了落单的周司远面前,问:“周同学,你愿意和我们一组吗?”
周司远依旧低头玩着游戏,闻声头也没抬。
“不愿意。”
宁安然没料到会被拒绝,误以为他顾着游戏,没看清形势,便善意提醒他:“你不和我们组队的话,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哦。”
“那有怎样?”少年很拽地问。
宁安然倒没被吓退,而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刚才教官说了,以后每天都要计算团队平均分,按高低排名,最后一队要接受惩罚。你一个人的话会很吃亏的。”
少年听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来,露出瘦削而平的下巴,衬得他气息冷然,竟莫名有几分压迫感。
宁安然被他盯得捻了下指腹。这人……明明抬着头,怎么硬生生感觉到他在俯瞰她呢?
少年无声盯了他几秒,嘴角牵动,不轻不重地呵了声。
一旁的王辰看着他傲慢的态度,用眼神示意宁安然:算了吧。
宁安然却不肯轻易放弃,试着继续说服他:“周同学,所谓人多力量大,你看咱们四个人在一起,不仅可以互相帮助、还能共同进步,你没觉得这样会更好吗?”
“没觉得。”少年懒洋洋地说。
这下连关琦都看不下去,扯着宁安然的袖子,小小声道:“队长,咱们走吧。”
几次三番被拒绝,宁安然也不再自讨没趣,只能说:“行吧,你再考虑考虑。反正,我们队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加入。”
教官说过,他们的队伍每天都可以调整。
怕她被打击到,回去路上,王辰不忘宽慰她:“没事儿,队长,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
王辰说错了,周司远不会后悔,后悔的是他们。
对于周司远单独成队,教官和其余同学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很快,大家发现,这位默不作声的少年原来是个大神。而望着各队成绩统计单上遥遥领先的那个“周司远”,再看看排在最后一名的“米兔队”,宁安然非常后悔当初没再多做做周司远的工作,拉他进队。
不过……假如他加入米兔队,这次测试,他非但不会得第一,还可能被他们三拉低平均分,成为倒数第三。
所以,他说不愿意、不觉得,真是有先见之明。
按照营规,每天排名最后的队伍要接受处罚,内容是打扫营地训练场和去物资处领第二天的饮用水。
吃过晚饭,被训了一天的同学们早早就钻进帐篷休息,而作为最后一名,宁安然还得带着关琦和王辰去打扫训练场。
训练场很大,一圈下来,瘦弱的关琦就直呼头晕,王辰也是累瘫在地上直喘气,宁安然看两人的状态,算算时间,便说:“行了,你们先去休息,我去搬水。”
“那怎么行?”王辰挣扎着爬起来,“好几桶水,你怎么搬得动。”
“不是有小推车吗?我可以的。”宁安然拍拍身上的灰,说:“你们歇一会儿,然后把这些垃圾扔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关琦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喘气地说:“队长,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没事儿。”宁安然不以为意,拉上小推车出发。
――――
搬水的地方在营地外的仓库,要穿过一大片无人的基地。虽然路上挂着几盏灯,不至于乌漆嘛黑,但一个人走在空寂的路上,宁安然还是有点慌兮兮的。为了给自己壮胆,她边推边唱起了歌:“大河向东流呀,天上的星星灿北斗啊,灿北斗啊,喔喔啊诶一二哟……”
车轮压过石子路,嘎吱嘎吱响,歌声回荡在河边,一遍又一遍……
但很快,宁安然发现这歌还得唱下去。
第二天测试,米兔队继续垫底,而周司远队继续第一。于是,河边响起了宁安然故作粗犷的歌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诶,诶诶……”
调子拉得老长,最后她还不忘点评两句:“哟,唱得不错哦!”
她来来回回,自得其乐,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个男孩仰面躺在草地上,用双手捂住耳朵,对着漫天的繁星轻哼了句。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七天,周司远始终站在山顶,而米兔队牢牢躺在坑底。连教官宣布惩罚时都忍不住打趣:“行了,你们也有经验了,照做就行。”
对于连续受罚,王辰和关琦很内疚,因为从几次测试看,宁安然的成绩都在中上水平,完全是被他们俩拖累才倒数第一。
所以,在打扫训练场时,两人提出:“队长,要不你也和周司远一样,单干吧。”
“少来,咱们可是一个窝里的兔子,你们别想抛弃我。”宁安然扫着地说。
“可你这样会被我们一直连累的。”关琦说着就要哭出来。
宁安然无所谓地耸耸肩:“别太往心里去呀,反正都已经拖累这么久了,也不在乎最后一周,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嘛。”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句哼笑声,一个瘦高的男孩从边上走过去,正是被宁安然称之为独孤求败的周司远同学。
和之前一样,打扫好训练场,宁安然推着小车去搬水。其实,来来回回走了几十趟,她并不害怕了,但还是习惯性地唱起了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哦,耶耶耶……”
宁安然不会粤语,但不影响她陶醉其中。然而,就在她模仿着天王仰头拉麦时,空气中倏地传来一声不耐的询问:“你那是粤语吗?”
似天而降,吓得宁安然尖叫出声,直接抱头蹲在地上。
空寂无人的林间隐约传来了一声轻笑,接着是OO@@的响动,再接着,她感觉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直至她跟前。
她大着胆子分开手指,从指缝里看见地上多出了一团影子。
有影,不是鬼吧?
手指再分开些,她一点点抬起头,迎着月光,看见了一张俊朗的脸。
“周司远?”她霍地松口气,跌坐在地上,也放下了手,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
周司远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怕什么?你以为是鬼吗?”
不等她答,他已玩味着说:“你这天天鬼哭狼嚎的唱,真有鬼也被你赶跑了。”
天天?宁安然一怔,不是吧?他天天都听见了?
想到自己那些freestyle,宁安然不觉摸了下脸,视线瞥到他手里望远镜似的东西时,忙不迭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干嘛?看星星吗?”
“不然呢?”周司远瞥她,“听你开演唱会?”
“还没让你买门票呢。”宁安然小声嘟囔着起身,拍拍裤子说:“你继续看吧,不打扰了。”
刚才被他一吓,车子被她推翻了,此刻几大桶水全翻在地上,还得搬回去。不过,她手刚摸到水桶,边上就覆上来一道影子,少年散漫的声音传来:“拿着。”
下一瞬,一个黑色的望远镜递了过来。
宁安然愣住,仰头看他,眼里有困惑。
周司远:“别掉了,很贵的。”
宁安然恍然,忙接了过来,宝贝似地捧在怀里。
周司远几不可查地弯了点唇,一弯腰,提起了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