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宁安然笑着点头,关注点在:“衣服谁搭的?”
“当然也是我。”
“搭得不错。”
周司远甩给她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
宁安然被他傲娇的模样逗笑,手指在他脖子上勾勾划划,“你穿黑衬衫比白衬衫更帅,很欲……”
周司远垂下眼睫,很是嫌弃地斜她一眼她挂脖子上的手,“很欲你还搁这儿挠痒痒?”
宁安然好笑,照着他的脖子拍了下,“脏死了,快去洗澡!”
周司远瞪她一眼,倒没有废话,拿起衣服进浴室。
快到门口时,听见身后的人悠悠地问,“水龙头会用了吗?”
他勾唇,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打横抱起了笑得一脸狡黠的人,直接进了浴室。
――――
《我们俩》以一骑绝尘之姿拿下了初赛冠军,挺进决赛。
杨帆看着后台导出的播放量,啧啧称叹,“480万的播放量,咱们系统全部员工都没这么多啊。”
这次比赛是放在他们内部的视频端,并没有对外发布,也就是这些播放量全是系统内部职工点击出来的。
“同一账号多次点播也计算在播放量内。”网络部的同事解释。
程俊笑道:“说明大家反复在播放嘛。”
“我就刷了几十遍。”佳佳说。
宁安然没接话,她也就刷了个十几遍吧。
按照比赛规则,一共12个作品进入决赛,决赛是比现场,并且同步直播,时间就定在运动会结束,合并颁奖一起。
这边演唱比赛告了一段落,那边的趣味运动会也进入了最后赛程。
根据分组,宣传处和飞船系统一队,八院来的人不属于基地常驻人员,按照参属,一起分到了飞船队,而周司远所在的空间站系统则和航天员系统组成为天阁队。
晚上正是飞船队vs天阁队。
作为宣传处的女子主力,宁安然负责参与背背佳。
所谓背背佳,就是16个人,8男8女,按照2男2女,每4人一组背对背合成一圈,腰上套一个大的呼啦圈参加接力跑,跑步过程中,四人必须背对背,出现转向,则视为成绩无效。
宁安然他们这个小圈里是杨帆、佳佳和陆沉。
确定小组名单时,宁安然当晚就知会了某自称爱吃醋的男人,不过他只是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你当喝醋是喝水啊?”
俨然一副不屑的态度。
只是,拿到问天阁的队员名单后,宁安然就有些啼笑皆非。
“小周胆子不小,居然跟女朋友打擂台。”王姐盯着对面正在贴号码牌的周司远,打趣道,“小宁,等会儿咱们要是输了,晚上你就让他跪搓衣板。”
“键盘也行。”杨帆看热闹不嫌事大。
宁安然笑,“没有榴莲壳吗?”
“够狠!”杨帆竖起大拇指。
佳佳:“那我们要是赢了呢?”
“那更简单,让他跪着唱征服。”杨帆笑。
众人笑成一团。
玩笑归玩笑,正式开赛前,大伙儿还是认认真真在场边做拉伸和热身。
十分钟后,双方队开始排兵布阵,决定接力的顺序。
宁安然他们这圈实力均衡,被排在了最后一棒,而那边,周司远那圈被排在第三棒,负责冲刺,拉距离。
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两队的第一棒皆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但很快两队速度又都慢了下来,考验小组协作能力的时候才刚刚到来。按照规则,所有人必须背对背,这就导致后面三人的步伐是侧向和倒向,光靠前面带路的男生冲完全没用,反而是太快后,后面的人步子全乱成了一团,一不小心就会跌倒、绊到。
为此,他们在训练时就定下两个女生站侧方,侧向跑,前后则交给体能更好的男生。
显然,天阁队也和他们采用了同样的策略。
第一棒和第二棒,两队旗鼓相当,几乎是同时交出了接力棒。而到了第三棒,周司远带领小组一路领先,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率先交出了棒。
压力陡然给到了飞船队。
宁安然死死盯着奔向他们的队友,舔了舔嘴唇。
这个差距,他们必须要比平时速度更快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随着第三组的最后一跃,棒交到了杨帆手里,只见他一接棒就开始加速狂奔,宁安然和佳佳则是紧紧拽着呼啦圈,奋力跟上他的步伐,陆沉更是加快频率,合力推着整队前行。
很快,被周司远甩开的优势在缩小,他们渐渐拉近了和天阁队的距离。
观众席上加油声顿时升级。两边啦啦队互不示弱,一声赛过一声高的嘶喊着。
而沉浸比赛中的四人置若罔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两队距离更近了,宁安然咬紧牙关,克服着体力不支。头有点晕,鼻子里仿佛有液体滑出来,她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又抓紧了呼啦圈。
心跳得很快,像是下一刻就要从胸口蹦出来,鼻子里依旧滑溜溜的,但她已然顾不上擦拭。
终点就在前方了,他们已经追平了天阁队。
两队都在奋力一搏,加油声、鼓劲声不绝于耳。
一片喧闹里,突然钻出一声高喝,“宁安然,加油!!”
声音穿透鼎沸的赛场,直击宁安然耳膜。
是周司远。
原来,此刻两队前三棒的队员全都凑在了终点边,等他们撞线。
听见周司远猛一嗓子的加油声,天阁队队员先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集体高呼:“宁安然,加油!!”
飞船队当然不容他让,紧随其后,也跟着喊,“宁安然,加油!”
接着,全场似乎也加入了起哄,都在喊:“宁安然,加油!!”
换平常,宁安然该大窘了,可这次她只觉得满满的充盈,仿佛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注入体内,让她奋力跃过了终点。
撞线的那刻,她看见了周司远。
他一个大步上前,单手搂住了她,然后用力捏住了她鼻子,说:“用嘴呼吸。”
其余三人都还套在圈里,闻言纷纷扭头过来,这才发现她鼻子和脸颊上有血痕。
宁安然也很懵,她一边用嘴大口大口喘气,一边缓而无力地抬起手,发现手背上果然沾了一抹暗红的血迹。
她依偎在周司远怀里,眨巴眨巴眼,喘着气问:“我又流鼻血了?”
周司远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说呢?
那头,张广和程俊已小跑过来,紧张地问:“没事吧?”
“没事。”周司远捏住她鼻翼,解释道:“她运动后,太兴奋就容易流鼻血,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要让医疗队来看看?”陆沉不放心。
“应该不用。”周司远捏住她鼻子,低头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宁安然整个脸往后仰靠在他胸口,小小声道,“就是,能把我脸打马赛克吗?”
作者有话说:
小周的我们俩,我要疯了!!!
第46章 (正文完结)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比赛结束, 天阁队以微弱的优势输给了飞船队。
对此,全队认为宁安然功不可没,领奖时非要她站正中, 还撺掇着组委会给她颁发一个浴血奋战奖。
宁安然无语凝噎, 偏偏杨帆还煞有介事问她:“你老实说, 到底是因为比赛太激动, 还是看见周工在前面,被帅流了鼻血?”
宁安然哂笑:“我是被你熏得流鼻血。”
关于她运动后一激动偶尔流鼻血的毛病已让她几度成名,第一回 就是在高一运动会上,她被抽到去跑女子800米, 跑着跑着, 鼻血就滴出来。
巧的是,当时,周司远正好在田径场中间的场地比跳高,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要顾及形象,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龇牙咧嘴、风中凌乱的模样, 结果……快到终点时,余光扫到周司远在助跑,然后背身一跃, 像一只敏捷矫健的猎豹, 轻松越过了竹竿。
动作干净利落, 帅得一塌糊涂, 引来一片尖叫和欢呼。
同一时间, 宁安然也拖着灌铅一样的腿跑过终点, 然后, 听见了陈筱筱的尖叫, “啊啊,你流血了。”
宁安然隐隐约约感觉鼻子里有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摸,红色的。
不远处,周司远听到声音已飞奔过来,二话不说就捏住她鼻子,“别怕,没事。”
宁安然刚跑完,上气不接下气,被这么突然掐住呼吸通道,一个紧张,嘴巴就不受控地噗了一声。
像……放……屁。
于是,目光所及,她看见了男孩扬起的眉眼、耸动的肩膀,以及陈筱筱笑得扭曲的脸。
事后,陈筱筱坚持她是因为看见周司远犯花痴才兴奋得流鼻血。直到大二那年,她由因为体测跑流了鼻血,周司远带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她有轻微的过敏鼻炎,鼻腔水分不足,或充血状态下就容易出血。
陈筱筱知道这病因后,还挤眉弄眼地问,“那你俩激烈鼓掌时,会不会也……”
“滚!”宁安然自不会理她,但那段时间总会不由自主思考这事,甚至含含糊糊地提醒周司远,“那个,要不,咱们还是注意点。”
周司远起初没懂,等明白她说的意思后,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宁安然脸轰地爆红,从此后倒再也没担心过水分不足流鼻血的问题。
――――
比赛陆陆续续的进行,到了月底,趣味运动会就搞了一段落。
一二三名出炉,天阁队拿了总冠军,飞船队亚军。
按照计划,颁奖和歌手大赛决赛放在同一个晚上。
宁安然这段时间制作科普视频,准备大赛直播,忙得脚不沾地,好几个晚上甚至比周司远回得还晚。
好不容易忙好视频,得了点空闲,周司远又被派去北城出差,且一去一礼拜,直接缺席了歌手大赛的决赛。
“安然姐,周工真的赶不回来吗?”佳佳仍不死心地问。
“嗯,回不来。”宁安然核对着调度表说:“会议明晚才结束,他最早也得后天才能赶回来。”
“早知道这样,我们比赛推迟一天嘛。”佳佳任性地说。
话虽如此,却知道这根本不现实,一场比赛关系多少人,又有多少部门前前后后的付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随便更改?
“没事啦,不是还有沈教授在?”宁安然宽慰道。
不能看见周司远再唱一回现场,要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是……来日方长,整个人都是他的,她相信总还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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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日,宁安然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就直奔现场。比赛放在傍晚,场地就在问天林旁边的空地上。舞台、座位等早在昨天就搭建好,此刻工作人员正在拉线布置灯光和音响。
宣传处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好比赛的网络同步直播。
前期,他们已经调试过很多次,但是直播这玩意,除了硬件设备到位,更多是考验现场导播的临场反应和应变能力。
这个重任,就交给了宁安然。
怕她压力太大,程俊再三给她松绑,“咱们这是第一次试水,又是自娱自乐,出点小问题,有点小毛病是正常的,你们不要太紧张。”
宁安然的性子是做了就会全力以赴,嘴上虽应着好,确实打了十二分精神,力求不出纰漏。
六点半,比赛正式开始。
直播车里,宁安然戴着耳麦,全神贯注地盯着各机位送来的画面,不时指挥杨帆和佳佳切直播的场景。
沈书周是第五个出场,他选唱的是齐秦的《原来的我》。
他本就是超高人气选手,主持人刚报完他名字,下面的观众就已开始欢呼,而灯光一亮,大家看见他手里抱着的吉他时更沸腾了。
沈书周今天依旧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坐在琴凳上,慢慢拨动琴弦,琴音低缓,温柔的声线流泻而出:“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纵是已经听过两遍彩排,宁安然也被耳麦里传出的歌声打动了。
作为头号粉丝,朱佳佳拿纸巾在摁眼角,但感动归感动,工作一点没耽误,适时地切了一个近景。
镜头里,沈书周半垂眸,视线似乎是落在琴弦上,又像是落在了一个虚空的位置,随着琴音,吟唱:“既然说过深深爱我,为何又要离我远走,海誓山盟抛在脑后,早知如此,何必开始,我还是原来的我……”
字句里竟有一股浓浓的悲戕。连没什么音乐细胞的杨帆都说:“沈教授这歌听着也太难受了。”
一曲结束,镜头扫过观众,竟是不少人泪眼朦胧。不知又有多少人想到了那些“早知如此”。
沈书周后,剩余选手接序登场,随后就是电脑统计票数,公布名次。
沈书周拿了第二名,冠军是航天员系统的原创歌曲《问天》。
颁完奖,朱佳佳还在遗憾,“要是周工也在,第一名肯定是他们。”
宁安然笑笑,不置可否。
收拾弯东西,她婉拒了张广一起夜宵的邀请,准备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里离宿舍还有段距离,她正思忖找谁顺路带自己回去,手机响了。
拿出一看,是周司远。这个点,他应该刚开完会。
宁安然接起,声音里透着疲惫:“喂。”
“结束了?”
“结束了。”
“累吗?”
“累爆了。”她嘟囔。
从早到晚,她跑上跑下,几乎没坐过,腰都要断了。
“那还有力气听一首歌吗?”
“嗯?”她累得反应迟了半拍。
“沈书周选的那首不适合我。”听筒里,他声音懒洋洋的,“我选了另外一首。”
“哪首?”
“回头。”他缓缓说,声音在夜里沉得发磁,“我唱给你听。”
宁安然愣了一刻,反应终于搭上了线。
她猛地回头,看见男人就站在人去楼空的舞台边,背后是还没拆完的排灯。
他远远朝她招手。然后,手撑舞台,一跃坐在了舞台边缘。
电话还没有挂断,他凝着她,闲闲地问:“准备好听了吗?”
“嗯。”宁安然点头,握着手机,一步步朝他走近。
耳机里,温柔磁沉的歌声缓缓而来:“嘈杂世界里拥挤人海里,每个翻来覆全都关于你……”
人尽散场,他对她一个人清唱《最好的都给你》。
兜兜转转,他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九月末,宁安然结束基地工作,周司远休假陪她飞去青州看钻石乐队的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