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手上拿着吹风机。
宁殊将吹风插上电，看向还坐着没动的人，喊了一声：“云暮，过来吹头发。”
云暮微微笑着：“你放着，我自己过来。”
宁殊不明所以，照做。
云暮起身，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怎么了？”宁殊带着疑惑的表情过去，还没看他两眼就被按在了椅子上，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快点儿画，画完了早点儿睡觉。”
温柔话语落下，他人转身出了房间。
宁殊没有多想，收回目光，继续着她的人设绘画。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她也就忘记了云暮离开多久，直到房门发出响动，她才发现他出去了半个小时左右。
这么久？
做什么去了？
见他拿起吹风开始吹头发，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并没有什么是可疑的，宁殊也就收起了心中那点儿疑惑，想着可能是出去打电话或者有其他事情吧。
云暮吹了头发，上了床，拿起手机看消息。
[楚成洋]：兄弟，在做什么？
[楚成洋]：出来喝一杯？
[YM]：借酒浇愁？
[楚成洋]：来不来？
云暮抬眸看了一眼努力工作的女孩。
[YM]：不来。
[楚成洋]：？
[楚成洋]：请你吃烧烤都不来？
[楚成洋]：是你飘了还是我在你心里不重要了？
[YM]：没空！
[楚成洋]：大半夜的，你俱乐部那些小孩都在自由训练，又没有你这个教练什么事，你能忙什么没空？
[楚成洋]：赶紧的，老地方！
[YM]：陪我家小姑娘工作。
[楚成洋]：？
似乎是觉得懒得打字，楚成洋直接打了语音电话，在响之前，云暮将其挂断。
[YM]：小姑娘在工作，接电话会吵到她。
[楚成洋]：？
[楚成洋]：你真的假的？
[楚成洋]：你不在俱乐部？
[YM]：不在。
几分钟之后――
[楚成洋]：你在宁妹妹那儿？
[YM]：嗯。
[楚成洋]：不是吧你，不打算当人了？
[YM]：想什么呢？
[楚成洋]：我刚刚给宁妹妹发消息和打电话都没接，你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云暮直接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宁殊的背影，发了过去。
[YM]：说了，她在工作。
[楚成洋]：……
[楚成洋]：还真在。
[楚成洋]：我还以为是你骗我的。
[YM]：……
[楚成洋]：你好端端的跑人家那里去做什么？
[YM]：要向你汇报？
[楚成洋]：……
[楚成洋]：我哪儿敢听暮神你的汇报？我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楚成洋]：宁妹妹怎么这么辛苦，这么晚了还工作？
[YM]：可能是这会儿有灵感吧。她这种从事创意的工作，灵感很重要。
又闲聊了几句，云暮放下手机，躺了下来，侧着身，看着宁殊的方向。
琢磨着是不是刘焱公司太苛刻了，想了又想，将手机拿过来。
[YM]：你们公司是不是太不人性化了？
[刘焱]：？
几乎是秒回。
[YM]：回这么快，还挺稀奇。
[刘焱]：在阳台抽烟。
[刘焱]：你刚那话什么意思？
云暮将刚才的照片发了过去。
[YM]：我家小姑娘这个时候都还在工作，是不是你们逼太紧了？
[刘焱]：说话要讲良心。
[刘焱]：你家小姑娘可以说是我们公司最自由的人了好吧？没有人催她！
[刘焱]：不是，你不是应该在俱乐部吗？你怎么跑到人家那里了？
[YM]：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压榨人。
[刘焱]：……
[刘焱]：滚！
[刘焱]：老子看你就是想要炫耀！
云暮勾了勾唇角，望向宁殊认真的背影。
炫耀么？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这么好的小姑娘，想要向所有人宣布这是属于他的。
作者有话说：
云暮：第一次留宿，好开心，睡不着，找朋友聊聊天。
楚成洋：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不当人了。
刘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第69章 救赎 风波再起
宁殊醒来, 望着天花板发了半分钟呆才回魂，猛地起身，四处张望。
本该睡在沙发的她睡在了床上, 而本该睡到床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她翻身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发现已经快十一点。
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小跑着出房间。
见到阿姨，宁殊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眼神四处飘忽。
“找什么呢？”阿姨好奇问。
看到她没穿鞋，叮嘱：“回房间将鞋穿上，当心着凉。
没有找到人, 宁殊失望收回目光，转身回房间, 迈出两步又回头：“阿姨，您看到云暮了吗？”
“找二少爷，你早说嘛……”阿姨失笑, 摇头, “他啊，九点多就起来走了。”
宁殊有些懵：“他从哪里起来？”
“沙发上啊。”阿姨语气颇有些无奈, “这孩子昨晚上过来了, 也没说叫我起来……这个沙发是可以放下来的，我一出房间, 看到他那么一个大高个儿就蜷缩在上面。”
说着, 还用手指了一下。
宁殊消化了几秒, 问：“那他有说什么吗？”
“说你昨晚工作晚, 今天早上就别吵你了, 让你好好睡。”阿姨忽地想起, 稍怔片刻，“给你准备了吃的热着，洗漱了来吃？”
“好。”
宁殊转身回了房间，拿过手机，抿着唇瓣，拨打了云暮的电话。
“睡醒了？”温柔的嗓音从手机中传出，宁殊穿上鞋，问，“你在俱乐部吗？”
“嗯。”
“昨晚上你睡的沙发？”
宁殊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置物架上，开始往牙刷上挤牙膏。
“没睡多大会儿。”云暮说，“我一觉醒来，发现你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就将你抱上了床，我去沙发上又躺了一会儿。”
宁殊正欲刷牙的动作一顿：“你可以叫醒我的。”
其实，就算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关系，她不介意。
床那么大，一人睡一边，完全够。
“是想的……”云暮笑了下，“可舍不得。我们殊殊这么辛苦，都累得就地睡着了，我还怎么狠得下那心？”
宁殊的心异常跳动了一下，镜子里的耳朵肉眼可见爬上绯红。
“听阿姨说，你九点多就回去了，有补觉吗？”
“睡了一会儿。”
“那就好。”宁殊想了一想，说，“你下次别这样了。”
话语落下，开始刷牙。
“怎样？”
是问句，却也没有多少疑惑。
更像是明明知道答案却故作不知，语气有着几分玩味。
宁殊不顺着他走。
她吐出口中的泡沫，含了一口水吐出，咬字清晰说：“明知故问。”
“呵……”
低低的笑声落在耳畔，带着某种蛊惑，撩拨着宁殊的心弦。
平静的心湖中落下一颗小石头，没有灿烂的水花，只荡起丝丝涟漪。
她很是不争气地红了脸，脸颊开始发热，从镜中看，就像是一颗青涩的红苹果。
“你别笑！”
她恼怒轻嗔，随后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就往脸上扑去。
冰凉的水温褪去脸上的热，持续几秒，将脸抬起，用洗脸巾擦干。
“好，不笑。”
嘴上这么说着，宁殊依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笑意，不再争论这个：“你去忙吧，我吃点儿东西了要将昨晚画的给公司那边看。”
“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云暮叮嘱。
“好。”她应下。
至于能不能做到可能就不太好说了。
-
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宁殊就又钻回了房间。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这才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昨晚后面太困，画得有些不太好，花了两个小时修改了下，反复观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发给小月。
发出去之后，她拿过手机，发现楚成洋昨晚给她打了微信电话，还发了很多消息。
[楚成洋]：宁妹妹，在干嘛呀？
[楚成洋]：暮神说他在你那儿？
[楚成洋]：宁妹妹，有急事，快回我一下！
[楚成洋]：宁妹妹？
[楚成洋]：不是吧，不是吧，某人真不当人了？
每一个字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宁殊就看不太懂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SS]：？
消息发过去，快一分钟没有回复，宁殊退了出来，正好小月的消息在这时进来。
[小月]：啊啊啊啊啊！
[小月]：这是你昨晚画出来的？
[SS]：嗯。
[小月]：我就觉得你合适，但是没有竟然会这么合适，这完全就是我在看作品时脑补出来的样子！
[小月]：不，比我脑补得更好。
宁殊很平静问――
[SS]：那，可以吗？
[小月]：可以，当然可以！
[小月]：比起其他，你这完全就是仙品了，这都不可以什么才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宁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小月]：你的这一版在我看来是问题不大的，不过因为这部作品是大IP，可能还需要上面看一下，你放心，我对你有信心，在我今天离开公司之前给你回复。
[SS]：好。
[SS]：谢谢。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能安静等待结果，不过好在不用等太长时间。
宁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出了房间，走向客厅，打开电视，打算找一部剧来打发时间。
-
云暮从训练室出来，听助教说他的手机下午一直在响。
无论是家里人还圈内的朋友基本都知道这个时间他可能在训练室，一般没有什么要紧事，不会有人一直找他。
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看了眼来电人――云晟、母亲、楚成洋、刘焱……都是平时知道分寸的人，却都选择在这时候打给他！
正欲给楚成洋拨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云晟的电话却在这时候进来了。
“出事了？”接通后，他直接问。
云晟声音沉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家小姑娘又出了点儿问题。”
这还不算大事！？
云暮皱眉：“怎么回事儿？”
“有人发了一个黎雅云雨天里跪在宁家明墓前的视频，给配的文字大概意思是她为了救儿子，被亲生女儿逼迫至此。这件事之前的话题度本就不低，当时没有澄清，现在再拿出来说，加上是敏感话题，热度比之前更高。”
云晟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
“是顾家人做的？”云暮捏了捏眉心。
“倒不是。”云晟轻笑，“不过也跟顾家多少有点儿关系。”
听他这么说，云暮便知事情他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对自己人也没有什么客套：“恶趣味玩够了就直接说吧。”
“休赛期回来替我几天？”
“……”
云暮：“可以！”
这种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谋福利，倒还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事情是顾铉那个前女友爆出来的，当然她能知道顾家的那些事，应该也跟顾铉脱不了干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云晟十分干脆，“漫画家虽然不是明星，但也跟广大网友牵扯着，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她如果以后还想安安稳稳在这个领域发展下去，这件事就必须要澄清，只是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将她自己彻底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之中，或许是可以澄清这次的事情，但也存在着弊端，你也是长时间活动在镜头下的人，应该很清楚这当中的利弊。”
“还有一点儿，那就是需要她母亲的配合。顾家这一家子人，你或许比我更清楚，这件事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坏处，如果他们自私一点儿，兴许会选择作壁上观。”
“我知道了。”云暮平静说，“让公司的律师团做好准备，那些无良媒体是该受些教训！”
“以什么名义？”
“个人。”
交代完，云暮挂断电话，跟俱乐部其他教练打了一声招呼，拿起车钥匙离开。
-
宁殊抱着薯片看剧，忽听门铃响，想着可能是阿姨回来了，起身去开了门。
“阿――”
见到站在门口的人，她欲出口的话梗在了喉咙，向着外面左右看看，狐疑问：“你怎么来了？”
云暮进屋，熟稔换了鞋子。
宁殊站在一旁，薯片也不吃了，就静静看着他。
云暮直起身，去厨房洗了手出来，拉着宁殊走向沙发，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剧，加上她无动于衷的手机，想来是还不知道那件事。
“怎么了？”
宁殊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云暮有事她是能看出来的。
云暮凝视着宁殊的脸，眼神深沉，默了少顷，开口：“殊殊，如果现在需要对外公布你的病情，你能够接受吗？”
话语落，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
来的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或许有办法在她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事情解决，但他觉得，她是当事人，有知情权。
而且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出来。
宁殊一怔，呆呆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人将你母亲在雨中跪在你父亲墓前的视频发了出来，还说了一些话，现在事情的热度很高，如果不解决的话，你以后可能没有办法专心画画。”
就算是刘焱不在乎外界的评论，坚持将作品给她，那也只会引来更多的非议。
宁殊缓缓低下头，沉默。
此般模样的宁殊，云暮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说：“殊殊别怕，有任何事情我都在，我会一直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阿姨，还有朋友……我们都在你的身边，都陪着你。”
半晌，宁殊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按照你想的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