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淼没想到这件事还是惊动了正在养病的平阳王,她的这位公公深居简出,如果不是这次府内宴请卫沉珉,恐怕还会在一直养病。
他虽年华渐去,但是依稀可以辨得年轻时的模样。这位异姓王,曾是探花郎,少年意气,丰神俊朗,在京城风头无二,因为才学有加,被先帝赏识,封为平阳王。
当年封王的时候,据说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那时还传出了些不好的风声,但是先帝力排众议,还是封了他可以世袭的王爷。
只是,那天之后,平阳王妃却是突然暴毙,先前竟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现在他已经老去,背部微微佝偻,走三步路就会重重咳嗽一声,成年用汤药养着。
萧慕白是头个迎上去的,他向来尊敬他这位父亲,沈绵淼也走到平阳王身边,问了声好。
平阳王看她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应下了礼,转头给卫沉珉请安。
卫沉珉许是脸上还有着被算计的不满,所以也没给太多的好脸色,等到桂姨娘战战兢兢跪在行完礼后,他沉声问了句:“昨晚你在哪里?”
桂姨娘虽疑惑,但还是恭敬答道:“回陛下,昨夜世子在柳姨娘房中,所以奴婢在自己房内,从未踏出房门半步。”
就在桂姨娘一板一眼回答的时候,沈绵淼突然动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突然变了脸色,随后做贼心虚般往床边靠,眼睛更是惊慌得不敢看任何人。
卫沉珉眼睛眯了眯,冷声问:“世子妃,你在做什么?”
沈绵淼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紧紧捂着手里的东西,额头的冷汗就快要下来了,连忙摇头:“臣妇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地无银三百两,屋内众人顾不得桂姨娘的回答,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像是更慌张了,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捂在胸口处,不知是怕别人瞧见,还是怕别人瞧不见。
“高临,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拿来。”卫沉珉吩咐高公公道。
高公公毫不费力地就将她手里的帕子拿了过去,随后呈到他面前,“陛下,是一方帕子。”
桂姨娘看着那熟悉的帕子,瞬间变了脸色,这不是她的帕子吗?
萧慕白突然恼怒呵斥:“好你个桂梦蝶!居然不安分地给陛下下药,妄想爬上龙床!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
桂姨娘被怒骂之下,脑子也转得快,立马磕了两个响头,哭着为自己辩驳道:“陛下,世子明鉴!奴婢没有做过这种事!奴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这帕子,是奴婢丢了好几天的,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
高公公有些嫌恶地看着她问:“昨日陛下在此休息,你给陛下准备醒酒药,却在里面下了药,你的心思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桂姨娘脑中灵光闪过,求生欲爆棚的瞬间,指着沈绵淼道:“陛下明鉴,那药不是奴婢下的,分明是世子妃下的!而且,奴婢今早看见世子妃衣衫不整地从陛下处出来,想要害陛下的人不是奴婢,是她!”
沈绵淼神色凝重,可真是巧,她们两用了同个词。
衣衫不整...
卫沉珉视线淡淡地瞥到沈绵淼身上,沉声:“世子妃?”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穿成摄政王的在逃美婢》,文案如下:
唐婉穿成了书里的路人甲之小寡妇。
原主貌美,雪肤玉肌,身段婀娜,乃是上京城有名的美人。
可惜,命途多舛,丈夫死于新婚夜,婆婆一怒之下,将她卖入摄政王府为奴。
可她却心怀鸿愿,不甘心为奴为婢,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爬上了摄政王的床。
下场是,被男人甩出床榻,断了肋骨,凄凄惨惨躺在床上一个月后,气绝身亡。
刚穿过来的唐婉:......
她默默收回刚爬上床榻的一只脚。
*
摄政王齐B面冠如玉,鬓若刀裁,容貌冷绝,是上京城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直到,他遇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婢女。
第一次爬床,他看了眼她纤细的脖颈,没有出手。
罢了,留她一命。
第二次爬床,看她爬床爬到一半,战战兢兢地又退了下去。
有点意思,遂留她在身边。
第三次爬床,她拿着潮湿的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在他耳边柔声宽慰。
声音好听,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决定,看看她第四次爬床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可是他等啊等,没等来她的爬床,等来了她赎回卖身契,高高兴兴出了府门。
头也没回。
*
唐婉在王府攒够了一桶金,赎回卖身契后,便在西街开了家酒楼。
因着她现代观念的经营方式,酒楼营业蒸蒸日上。
直到有天,来了位贵客。
贵客锦衣华靴,玉容凤眸,出手阔绰,唐婉笑眯眯相迎。
夜幕降临,她为他准备了上等房。
他身形未动,眉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老板娘,夜间可还会爬床?”
本着职业操守,她回得斩钉截铁:“不会。”
哪知,晚间她床边传来OO@@的声音。
她惶惶瞪大眼睛,坐起身看向某个不请自来的人。
“久候你未至,本王也只有纡尊降贵。”
爬上你的床。
唐婉:......
第2章 乱棍打死 萧慕白发疯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沈绵淼的身上,她今日身着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红色裙摆拖地,袖口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样,银丝线相应勾勒几片祥云,面若粉黛,峨眉眼含春,红唇皓齿,映丽绝艳。
此刻她因为桂姨娘的指认,神色略微有些慌张地下意识地看向卫沉珉,对上他冰冷无度的视线,才猛然惊觉他已不是她可以依靠的皇帝,随即求助的视线看向萧慕白。
她脚步挪过去,纤细指尖紧紧拉着他的袖口,眼睛蒙上层水雾,我见犹怜地开口:“世子,桂姨娘她冤枉我,不是我,我没有...”
三年前,上阳花街,初次相遇,两人仅对视一眼,就互相记在心里。
随后,沈绵淼让父母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萧慕白的家世,仿佛心有灵犀般,萧慕白也正在寻人打听她。
她得知消息后,瞬间坠入爱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嫁给他。
如今,已然过去三年。
这三年,他对她呵护有加,虽然他时常对柳轻烟的袒护偏爱,但到底给足了她正妻的体面和温柔,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为了他,一条路走到黑。
萧慕白听到她的祈求,心头有块地方乱了下,他伸手将她的五指握在手心,眼神坚定道:“为夫相信你。”
沈绵淼闻言像是绝处逢生,美艳脸庞露出欣喜笑容,重重地点下头道:“只要夫君肯信我,旁人如何说,妾身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她是不会再跟卫沉珉再牵扯上关系的,她害怕被绞杀的痛苦,也害怕再次连累弟弟,她想要活着,想要好好地活着。
他们这厢深情对望,坚定不移地信任对方,不禁刺痛了另外两双眼睛,其中一双凤目眼波深沉,死死地盯着他们相握住的手臂,他嘴角扯出抹冷笑。
而另一双眼睛,她则双膝跪地,爬行到萧慕白身边,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喊道:“世子,你要相信妾身,真的不是我,是世子妃,真的是世子妃!”
桂姨娘敢以小妾之身来指控她这个正室,无非就是因为平时她太纵着她们,不争不抢,不树立威信,以至于她们个个都爬到她的头上来。
萧慕白拧着眉,似乎还在想着怎么处理桂姨娘,却不想一直不声不响的平阳王突然走过来,“啪”地一声重重甩在桂姨娘的脸上!
桂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平阳王,哆哆嗦嗦地开口:“王,王爷...”
平阳王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指着她的鼻息怒吼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诽谤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低贱的小妾,也敢诽谤主母?!贱人!”
说完,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咳嗽起来,这到把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
特别是萧慕白,赶紧上前扶住平阳王,喊道:“府医!府医快来!”
沈绵淼也被吓了一大跳。她仔细想想,进府之后就没有见过平阳王几面,每次见他都是缠绵床榻,偶尔身体好转,她要给他请安的时候,也会被拒之门外。
怎么今天,居然这么护着她?
平阳王在萧慕白的顺气下,像是缓和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没事了,别在陛下面前闹了笑话。”
卫沉珉开口道:“如果王爷身体不适,就去休息吧,这里有孤就够了。”
平阳王却是固执地摇头,不顾自己身子也要在场,并且拘了个礼说:“陛下,是桂姨娘不安分,现在还妄想构陷世子妃,本王与世子般相信世子妃,她绝不会干出不守妇道之事。至于桂姨娘,就由陛下处置吧。”
沈绵淼这时才有些明白过来,恐怕刚刚那一巴掌多多少少是为了萧慕白和王府的名声吧。
折了一个桂姨娘不要紧,要紧的是萧慕白和王府。王爷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这才动了大气,差点被气背过去。
不过,刚刚王爷的真情流露到不像是演的。
沈绵淼突然想到前世她耳边飘过的传闻,随即又看了看萧慕白和卫沉珉,心中微怔,敛眉低头。
桂姨娘闻言,一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被舍了出去,二则连忙再次抱住萧慕白的大腿,哭诉自己的冤枉,哭得梨花带雨,恳求他能够救她一命。
但是谋害君王不是件小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连累整个王府,所以萧慕白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求半句情。
而卫沉珉则是扶了扶额,有些不耐地开口:“高临,太聒噪了,拖出去乱棍打死。”
高公公:“诺。”
桂姨娘被人给拉了下去,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口口声声地喊着冤枉,却没人会搭理她。
萧慕白看着被拖下去的桂姨娘,咬着后槽牙,眼中似是不甘,他手扶着平阳王,突然开口道:“陛下,桂姨娘如此行径,固然可恨,但到底她也替陛下解了药性...”
他话音未落,卫沉珉就开口打断了他:“谁说是她了?”
萧慕白不解皱眉:“陛下不是没有看清她的脸?”
他们这一来一往,听得沈绵淼是阵阵心惊肉跳,手心都发了汗。
好在,卫沉珉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孤说不是就不是,等见到田螺姑娘的时候,孤定然一眼就能认出。”
随即,他的目光偏移,落在了缩着身子的沈绵淼身上。
沈绵淼心头狠狠跳动了下,不安地又缩了缩肩头。
萧慕白脸色微沉,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这一出算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
最终,卫沉珉只是惩罚了桂姨娘,整个王府没有被牵连。
平阳王撑着身子,行至府门前,恭恭敬敬地将这尊大佛送走。
卫沉珉踏上马车的时候,还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绵淼后,冲着萧慕白说了句话。
等到他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萧慕白的脸色都没有缓和过来。
他先是派人将平阳王送回屋子,并且让人速唤府医,待安顿好了王爷后,便回头拉着沈绵淼的手臂,将她快步拉着往房间走去。
沈绵淼现下真真是恨死了卫沉珉。
本来,这件事已经了结,可偏偏他刚刚临走前,好死不死地来了句话,让萧慕白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卫沉珉说,世子妃,孤很喜欢你的招待。
沈绵淼气得身子直发抖,想必她刚刚自导自演发现桂姨娘帕子的那出戏,就被他看在眼里,他临走前还是要将她给拖下水,让她不得安生。
萧慕白还是头次发这么大的火,将她拉进房间后,二话没说就开始撕她身上的衣服。
没错,是撕,不是脱。
他脸色森然,眼含肃杀,这是她不曾见过的萧慕白,哪怕前世他下令杀她的时候,他也不曾露出如此可怖的表情。
沈绵淼躲闪不及,撕拉一声,领口大开,那白如凝脂的肌肤上绽放朵朵红梅,一路从锁骨往下延伸,再下面完全没法看。
像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萧慕白眼中肃杀之气更甚,沈绵淼害怕这样的他,在他愣怔的片刻,捂着领口,沿着床边就往里面爬。
下秒却被他握住脚踝,往床边拖,随即撕拉一声,她后背的布帛应声而裂,露出后背大片白皙肌肤。
沈绵淼受惊地回头,猛地撞上萧慕白猩红的双眼,心头直跳,又伸手拼命捂着后背,嘴巴里不断说着祈求的话:“不要...不要看...求你不要!”
萧慕白置若罔闻,伸手钳制住她的手臂,她几乎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床上,脸颊贴着冰凉的被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终于,他停止撕衣服的暴行,原本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满是愤怒与恼恨,额头青筋不规则地跳动两下,目眦欲裂地吼道:“沈绵淼,你怎么敢?!”
他的话没有说完整,但是她却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敢背叛他,怎么敢和别人苟且,而且那个人还是他最恨的人?
沈绵淼只默默哭,没有说话,哽着声音,身子微微颤抖着。
那从早上就映在他眼中可疑的吻痕,一路往上,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背,她盈盈一握的腰间,更是有两枚刻骨的指印,周圈泛着青紫痕迹,可见那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是要掐断的力道。
萧慕白要被眼前的景象逼疯,然而他向来是端方的君子,即便是再怒,也没有用恶毒的话辱骂她,他只是像只丧家犬,从沈绵淼的身上爬起来,随后一把恨恨地解开自己外衫,甩在沈绵淼的身上。
沈绵淼被他这一击,溃败到跪立不住,倒在了床上。
萧慕白颤抖的手指着她,再次怒道:“穿好你的衣服,从今日开始,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吼完,再也不敢看她的身子,脚步踉跄地转头走了。
“嘭”地声,萧慕白重重摔上了门,几乎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门上面。
而床上的沈绵淼则被吓得身子抖了抖。
随后,再次一抖一抖地...
像是再哭。
又,像是在笑。
许久,她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
被撕裂的衣服像碎布般挂在她身上,几乎无法蔽体,她素手紧紧抓住刚刚萧慕白的衣服,并没有披在身上,而是用尽全部力气,撕拉一声,从中间扯开。
随后,厌恶般抛弃在地上。
她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低低地笑出声。
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萧慕白发疯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