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抱她在怀里,“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失去生命,整件事情的原因,我一定会查出来,徐澄相信我。”
“他们已经走了,找到凶手也没用。”徐澄颓丧地说。
“那也要找到。”周南荀闭了闭眼,“这就是我的职责。”
徐澄只经历过这一件事便崩溃,难以接受,甚至产生和孙瑶一样的颓丧的想法,她难以想象,周南荀这些年,不断重复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有多么痛苦。
他经历过这些痛楚,却没因此产生抑郁厌世,依然热爱生活,热爱职业。
这个男人不仅仅刚正,还超乎想象的坚强。
徐澄握着纸巾依偎在他怀里,“快递你去查了吗?”
“查过了,沈书阳在出事当,到快递站给孙瑶邮寄信件,当时工作人员提议,这么近不如亲自送去,沈书阳没听,坚持走快递流程。 从这点可以看出,沈书阳那时就有了放弃生命的打算。”
徐澄:“他为什么这样做?明明之前的好好的。”
周南荀:“或许有人逼迫。
关于他们的遭遇,我很抱歉。
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背后的人。
澄澄,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件事怀疑人生。”
那些空缺被他一点点填满,徐澄抱着他安静地坐着。
“《倾听》恐怕要重新开始。”周南荀说。
“姑姥最近情况危险,孙瑶和沈书阳又相继出世,先缓一缓吧。”以前对于《倾听》徐澄总是一腔热血,第一次出现短暂的迷茫。
沈书阳留给孙瑶的遗书被烧掉,案件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那边张凤霞的情况也不太好,几次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周南荀和徐澄的空余时间都围在老人身边。
张凤霞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他们才松口气,张凤霞虽然度过这次难关,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医院里调养一些日子,张凤霞没那么虚弱了,嚷着要回家。
到家里安顿好张凤霞的事,周南荀带徐澄去了火车站。
“我们去哪?”徐澄追问一路。
“怕我把你卖了?”周南荀总不正面回答。
徐澄气得不问了。
车上睡一觉,天明,他们到达另一座城市。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徐澄竟有些不适应。
他们吃了当地的特色早餐,便去逛景点,到晚上徐澄累了,回酒店发现周南荀订了两个房间。
徐澄接到房卡,一句话没同周南荀说,径自往房间走。
开门时,周南荀说:“等下——”
“砰!”
房门关上。
周南荀望着酒店房门:“......”
他没走,靠着墙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身份证还在我这】
徐澄没回。
打过去电话,徐澄没接。
Znx:【你准备让我在门外站一夜?】
【好狠心的老婆】
后面跟了一张中老人爱用的表情包。
徐澄被那老掉牙的表情包逗笑,给他回:【回你房间去】
Znx:【谁家出门旅游,还和老婆分房睡?】
橙子:【......】
徐澄手机扔一边不理他。
周南荀又发:【路人从我面前经过,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怜.jpg】
接着发了一张纯净水的图片。
【扫地阿姨得知我被媳妇关在门外给了瓶水】
徐澄笑了声,手上打字:【活该】
Znx:【对,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为惜】
橙子:【快回你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Znx:【那房间是放行李的】
“......”
徐澄扔下手机,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拉着衣袖将周南荀扯进来,关上门,“你嘴里能不能有句实话?”
“宝宝我错了。”周南荀不做任何解释,先道歉。
“错哪里?”
“不该单独订个房间存行李。”
徐澄转身就走,周南荀拉住她,按到墙上,额头抵着她额头,“前段日子忙得没心思想其他,现在闲下来,”手掌落到她盈盈一握的腰上握紧,“难免要乱想。”
专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徐澄不由呼吸急促,偏头往旁躲开一些,“周南荀,你是老古董吗?”
周南荀没懂,“嫌我老?”
“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在谈恋爱,即便将来离婚,也没人会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澄话没说完,唇狠狠封住,他带着急切狠厉,似阵狂风,侵占她唇腔。
她腿软站不稳,周南荀才停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们不离婚。”
徐澄:“.......”
晚饭后,徐澄想回房间休息。
周南荀叫了车,拉着她坐进去,“带你去个地方。”
“白天不是都逛过了?”徐澄靠着他休息。
“那些都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周南荀揽住她肩膀,“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徐澄确实累,靠着他便睡了,下车,还不太清醒,拉着他问:“这哪里?”
“看那。”周南荀抬起手臂指向远方。
徐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闪着炫光的摩天轮立在河流之上,比风絮县那个大了很多倍。
河畔旁晚风徐徐,周南荀拉着她跑起售票处,买了票排队坐上摩天轮。
徐澄怕高,紧张地不敢说话。
周南荀搂着她腰抱到腿上,“不怕,这摩天轮很结实,就算出现万分之一的概率,摔下去,也是我陪你一起。”
徐澄紧紧抱着他,眼睛闭着不睁开。
“说个故事给你听。”周南荀的手掌落她背上,一下下轻抚安慰,“想不想听?”
“想。”
“那睁开眼睛。”
“不行,我怕。”
“下面河畔风光很美,看一眼,好不好?”
徐澄还犹豫。
“看一眼,我就给你讲。”
徐澄睁眼眯开一条缝,座舱已走到最高点,霓虹璀璨的街景尽收眼底,她惦记周南荀的故事,收了视线问:“什么故事?”
周南荀轻扯唇角,随即低头含住她饱满的唇,轻轻摩挲吻着。
一吻毕,他说:“少女梦虽迟但到,愿你喜欢。”
第46章 野风吹(八)
回到酒店已是后半夜, 周南荀自觉地随徐澄进了同一间房。
徐澄洗澡出来,推开门见周南荀慌忙地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地摸出烟, 她问:“在看什么?”
周南荀手指把玩着打火机, “没什么?”
“骗人。”徐澄拿出发夹,把头发盘在脑后卡住,露出光洁的肩颈,迈步走过去, 亮出掌心,“我看看。”
“老陈在回报工作, ”周南荀捞起手机,要往口袋里放,“涉及案情不能给你看。”
徐澄不信他,弯腰抢他手机,“我只看一眼, 如果是老陈在回报工作立刻锁上还你。”
“一眼也不可以。”周南荀紧握手机不松,反手背在身后,不让抢。
周南荀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无形中加大徐澄的逆反心,左右抢不到, 她不开心道:“周队也看违禁电影?”
“我也是男人。”
他说得那样轻松, 徐澄还是不信, “哪国的?放出来, 我们一起看。”
周南荀:“......”
徐澄趁他不注意, 又去抢, 周南荀眼疾手快再次把手机藏在身后,“没什么可看的。”
两次抢不到徐澄急了, 直呼其名,“周、南、荀。”
他挂着笑,没正行地答:“嗯。”
“不给我看,你就滚去隔壁睡。”
小兔子又气红了眼睛,周南荀无奈地亮出手机,“请公主查阅。”
手机没锁,徐澄气呼呼地滑开屏保,没她想象中的那些不堪画面,是张网页,上面写着;情侣间必做的100件事。
一起去海边;
一起去挑战一件最不敢做的事;
一起看电影;
一起在陌生的街头亲吻.......
争抢手机的火气渐渐消融,徐澄锁了手机还给周南荀,“怎么是这些?”
周南荀揽过她腰,按到腿上抱着,“我年纪是不小了,但恋爱经验匮乏,又没耐心,所以要学着去爱,学着给我们澄澄一段难忘的初恋和婚姻。”
徐澄鼻子一酸,捂他嘴巴,“不许说了,不然我又要哭。”
周南荀在她掌心吻了口,握着她手背从嘴边移开,不解道:“陈述事实,也要哭?”
徐澄:“......”
他真一点不懂女生心思,不过今天徐澄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你看了这么久,打算先做哪件?”
“有些事我们已经做过,其他的我还没排出轻重缓急。”周南荀滑开手机屏幕,“你最想做那件?”
徐澄指了指街头亲吻。
周南荀低笑,“在房间亲一下都要脸红,敢去外面?”
小姑娘都喜欢做高估自己胆量的事,周南荀下巴抵着她肩膀说:“要不明天去海边?”
徐澄偏头看他,“今晚呢?”
话落,她被按在床上。
周南荀压下来,徐澄笑着推他,“别闹。”
“嗯,做点正事。”
徐澄:“......”
洁白柔软的床上,凹进两个身影。
从额头到下巴,轻柔缓慢,他虔诚地吻件珍宝,像再沿着白皙的天鹅颈一路向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她膀上,轻轻一拨,细细的带子滑落。
他由下向上临摹着纯白的雪山,唇上的雪温暖柔软,令他失控、发疯。
徐澄也不太好过,手指抓着他头发,想向推开,却像融化的雪,软得没有一点力气,不断沉浮在羞怯与快乐之间。
白炽灯亮在头顶,明亮的光使她眩晕。
时间好像停止了,声音也消失,世界只剩他的迷恋,她的沉沦。
动情太深,过去那些鲜少冒出的念头,全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吞噬周南荀的理智。
他垂头埋进她颈窝,缓了一会儿,勾起带子复归原位,扯平衣领,在徐澄脸颊吻了口,“我去冲澡。”
周南荀起身时,徐澄衣衫完整,没留任何令她难堪的痕迹。
徐澄等他进了浴室,坐起身按掉灯,全黑环境下,脸才没那么热,再回想周南荀刚刚做的事,忍不住扯过被蒙住头。
被钟晴说对一件事,周南荀与她这纸老虎不同,克制时真克制,失控时她确实承受不住。
冷水淋在身上,周南荀那直冲大脑的火才彻底熄灭,再回想,刚刚太混蛋,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就该去隔壁房间睡的。
浴室出来,房间漆黑,借着微光,他看见被子高高拱起,走过去,掀起被角,“热不热?”
徐澄抢回来盖上,“不热。”
周南荀在坐床边下,靠着床头,低笑了声,“一辈子不出来了?”
“才没有。”徐澄打开被子,露出小脑瓜。
周南荀在她身边躺下,“不是要做真夫妻么?这就怕了?”
“闭嘴。”
“好,下次我控制点。”
“不可以。”
周南荀:???
徐澄抬手勾住他脖子,坚定道:“我会勇敢的。”
有个姑娘愿意为他勇敢,这是何其幸运,往后他都不在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二十几年建筑的心墙,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周南荀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搂紧手臂抱她在怀里。
徐澄在他怀里,笑道:“你刚刚进浴室都干嘛了?”
“冲澡。”
“只是冲澡?”
“你想问什么?”
徐澄不答了。
周南荀笑了笑,还是解答她想知道的事,“不是每次都要解决,忍一会儿就好。”
“平时呢?”她好奇心旺盛。
“你没来之前,我家都不太回,哪有闲工夫想这些。”
在徐澄的朋友圈里,除梁京州那个电影迷,多是秦禹、徐正清那类男人,她自然地认为男性多是那个样子,总结道:“周队真是能忍。”
“真能忍就不会发生刚刚的事。”喜欢的姑娘在身边,周南荀也是难自控的。
徐澄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起身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周南荀看眼时间,“大小姐,现在凌晨一点。”
“周队不会老到夜也熬不动了吧?”
不服老的周南荀坐起身,“走。”
两人换上衣服,电影院没查就出门,坐上出租车,司机问起去哪里,他们才想起没找电影院,周南荀赶忙找了家有午夜场的影厅。
最后一场电影,工作人员无精打采地检了他们的票,影厅内只有冷飕飕的凉气,全场空无一人。
徐澄坐下问:“什么电影?”
周南荀看眼票上的名字,“应该是恐怖片,害怕就不看了。”
“不怕。”徐澄胸有成竹地说。
影厅灯光熄灭,进入剧情,徐澄全神贯注地看着。
电影里女孩进到房子里找人,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见柜门夹着衣服,她上前拉开柜门,想把衣服放进去,就在拉门的一瞬,突然响起诡异的声音,披头散发的女鬼露出惨白的脸。
徐澄猝不及防地叫了声,下一秒,眼睛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挡住。
恐怖画面过去,周南荀才拿下手掌,“怕了,我们就走。”
“不怕。”徐澄嘴硬,“刚才是太突然,等下再出恐怖画面,你不要捂我眼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