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这个张西怎么走的?有没有说去哪里?”
老板:“说是回南田老家,实际去哪咱就不知道了。
他开自己车走的。”
“车牌号您记得吗?”
“不记得。”
“村口有监控,来往车辆都能看见。”村长带着周南荀和老陈进里面房间查了两天前的监控,由老板指认,确定王友田的车牌照。
王友田开的车挂着风絮那边的牌照,周南荀和老陈马不停蹄赶去当地交通队,查这辆车的行驶记录,监控视频里王友田开车上了高速,向西北方向的Q市去驶。
周南荀和老陈根据路上的监控一路追过去,追到一座山下,找到那辆车,却不见王友田人,山里没有摄像头,他们只能查附近路段的监控,可视频里没有王友田的身影。
他有可能隐藏在山里没出来,也可能乘坐其他车辆逃了,为不错过任何一种可能,周南荀联系当地警方,在山里搜一天一夜,没找到人。
当地警方发布了悬赏令,周南荀不能因为这一个案子,其他案子都不查了,队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两人在当地等几天没人来提供线索,便启程回风絮。
整件事从确定到追查,耗费两个多月,仍然没抓到人,只能停下等新线索,一月后,Q市警方发来消息,有人举报在面场发现与王友田相似的人,周南荀赶过去,又晚一步。
王友田每到一个地方都换名字,换方言,发型着装也换,反侦察能力很强,加上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个性,很难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
在众多警察眼皮底下溜逃这么多年,洞察力也极强,稍有风吹草动马上逃。
周南荀意识到想抓住王友田,不是件容易的事,身为队长,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精力百分百投入到追捕王友田这事上。
回到队里,他去和顾长礼沟通,决定将队里大部分工作转交赵虎身上,他主要负责追铺王友田。
三十岁这年,周南荀跑遍大半个国家,追查王友田的下落。
又是一年阖家欢乐的团圆日,窗外鞭炮齐鸣,周南荀独坐空荡荡的办公室看资料。
他元旦过生日,春节时已年满31岁。
29岁那年春节,徐澄打视频来叫他吃饺子,31岁这年,他们断掉联系许久。
她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研究生毕业后,留在波士顿还是回国?
有太多疑问,萦绕周南荀心间,点开和徐澄的聊天页面。
【新年快乐】
打完删掉。
【最近好吗?】
又删掉。
最后什么也没发,看眼徐澄朋友圈,一条内容也没了。
这次,小姑娘真是狠下心不和他联系,朋友圈都把他屏蔽。
手机铃响,外地警方打来电话,说有回家过年大学生举报,在村里看见王友田了。
烟花爆竹齐响的夜晚,周南荀开车驶进茫茫夜黑,20个小时候后,到举报人说的村子。
防止王友田听见风声逃走,确认过程交给当地警方。
经过确人举报人说的新邻居确实是王友田,周南荀和当地警方一起筹划抓捕计划,并在大年初三晚上展开行动。
王友田租的房子在山脚下,他做好时刻准备离开的准备,听见敲门声,不管来人是谁,打开后窗户逃跑,屋后也埋伏了警察。
在抓捕过程中,王友田用事先准备在身上的刀,刺伤一名当地警察,趁慌乱逃向山里。
夜黑,雪深,追跑艰难。
王友田年纪大,体力不如年轻人,跑到一条冰冻的河流上停下,长刀对着追上来的周南荀,吼道:“别过来。”
张凤霞死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但照面场景已和过去不同,周南荀质问:“为什么这么做?”
王友田露出笑,不阴森,是种畅快的疯,连木讷的眼睛也发出疯狂的光,“我在她们身上发泄后,会先在无关紧要的部位给她们一刀,然后她们会跪着祈求我放过。
那一刻,我就是主宰她们生命的神。”
周南荀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地抖动,他用左手握住右手腕才控制住。
王友田笑着说:“你妈妈不听话总想逃走,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怒火快将周南荀烧成灰烬,他强迫自己必须冷静,“隔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控制不住去害李思言和另外一个姑娘?”
“我没杀她们。”王友田收了笑,露出气愤,“李庆来那个王八蛋,小时候见过我作案,这些年一直拿这事威胁我,他们俩兄弟把人骗回来,轮流折磨,死了,喊我去分尸。”
“你逃跑,也是他们的计划?”
“没有他们,我一辈子待在风絮,”王友田满目怒火,“你也找不到。”
见他情绪激动,站在侧方的警察,想扑过去抢下王友田手里的枪,刚动就被王友田发现,挥着刀要刺过去,周南荀眼疾手快,一脚踢住他手腕过去。
刀落地,王友田没去捡,反是一把抱住周南荀,跳进冰面的窟窿里。
王友田双手钳子似的搂住周南荀,一起往下沉。
周南荀想游上来,必须摆脱他,两人在水下挣扎撕扯。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又无法呼吸,没多久周南荀便牙齿抖动,四肢僵硬。
等岸上的警察跳下来时,他已渐渐失去知觉,涣散迷蒙中听见一段空灵的歌声。
“人潮拥挤
寻不见踪迹
他们说你早已遗忘这里......”
**
学业结束,徐澄回到南川。
两年不长不短,但还是变了很多事情。
做好联姻打算的钟晴,在和那男生接触几天后,和徐澄一样逃婚了。
梁京州精心筹划的电影,也拍摄完成。
再聚到一起,心境都发生变化。
聊起日后打算,徐澄不想进徐正清的公司,也不想去心理诊室,还是想做《倾听》
这次她用这两年存的钱,和过去的积蓄聚拢到一起,没用徐正清干涉,自己选址装修,招揽人才。
春忙到夏,工作室进入初步运转,每天挺忙的。
和周南荀在电话里不欢而散后,徐澄决定不要再成为他的负担,一狠心,删掉所有联系方式,一年多以来,彻底和周南荀断了开,算上之前的一年,他们已经分开两年半。
钟晴和梁京州对他们的情况比较了解,平时对周南荀闭口不提,工作之余,大家还是经常聚到一起玩。
梁京州生日,他们在酒吧喝了点酒,中途徐澄出来透气,梁京州一男性朋友非要跟出来,这人一晚上对她挺殷勤的。
徐澄看出他什么意思,到外面直接说:“我结婚了。”
男人不信,“你才多大就结婚?”
“22就结了,”徐澄望着马路对着的霓虹灯,忽然想周南荀了。
男人还没有走的意思,“我也结婚了,咱俩正好。”
徐澄:“......”
“我想自己待会儿,”徐澄径自往一旁走,并警告对方,“别跟着我了。”
“这么晚,你自己在外面多不安全。”男人死皮赖脸的。
徐澄被这狗皮膏药惹烦,“我对你没兴趣,请离我远点。”
“发脾气也这么可爱,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对方不仅没走,还想去拉扯徐澄,手腕刚抬起,就被人扯住脖领狠狠揍一拳,男人捂着脸颊,头脑发蒙,看着问不知从哪冒出的人,“你谁呀?”
周南荀朝徐澄一抬下巴,“她老公。”
他唇弯着,语气吊儿郎当的,眼神却冰冷得可怕,“以后离她远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骚扰徐澄的男人,见这人不好惹,赶忙溜了。
吵闹的街道,人流不息。
他们站在闪缩的霓虹灯下,望着彼此。
徐澄望着眼前的人,像在做梦,可那桀骜不羁的眉眼,冷硬的五官,不好惹的气势,比例很绝的身材,除了周南荀还会有谁?
他剪掉了头发,只剩短短一茬。
考验五官的寸头,与他毫无违和感,两年多没见,他变得更加难训,骨节分明的无名指,还戴着那枚银色婚戒。
见不到人,徐澄不觉得有什么,可见了人,委屈、娇气都上来,她不讲话,扭头就走。
周南荀追上去,拉住人,“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徐澄流着眼泪打他,“我们已经分手了,别碰我。”
“嗯,但没离婚。”
徐澄口不择言,“我已经有男朋友。”
周南荀二话不说,单手抱起她,就往酒吧里面走。
徐澄挣扎着,“干什么去?放我下来。”
周南荀顿步,朝酒吧门口抬下巴,“进去让你男朋友看看,我是怎么亲你的。”
徐澄:“......”
他还继续往前走。
徐澄慌了,“我骗你的。”
周南荀放下人,垂头望着徐澄眼睛,指腹落她眼下擦掉没干的眼泪,“我知道。”
徐澄委屈,又要哭。
周南荀一把抱住她,“这两年半,委屈我们澄澄了。
再给一次机会,我重新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