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幸运萤【完结】
时间:2023-09-05 14:38:42

  小女孩哭得更凄凉了,像是被遗忘了在这里,无助无力又难过地渴望回家。
  丁倩湿了眼,拿衣袖替小女孩擦满脸的泪水,可怎么擦都擦不尽。
  她哽咽地轻声哄:“不哭了,乖,没事的。”
  小女孩只一声声唤:“妈妈,妈妈,要妈妈……”
  丁倩看着她听着声,脑海中浮起许多清晰的回忆,一时眼前一时过去,虚虚实实,心中的悲痛却是千生万劫的真。
  她无法自控地痛哭起来,双膝跪跌,将小女孩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妈妈在。”
第89章
  林远修抓紧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等会要去体检中心陪丁倩做脑CT。
  完了之后打算带她出外吃饭,她若有兴致,他可以陪她像年轻人那样再去看一场电影或者走走公园。
  工作办妥, 准备走时秘书来敲门说有人找。
  对方很嚣张, 跟秘书大放厥词林远修无论如何都会见她,什么预约不预约的在她面前就是狗屁, 她就是特权。
  秘书拿不准主意,帮她通传。
  林远修问是谁,秘书答:“她说姓云。”
  林远修默了默, 说:“让她等五分钟。”
  他给丁倩去了通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些事情,要晚一点才能去体检中心陪她。
  挂了线, 没一会, 一位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士进来了院长办公室,身材婀娜, 烫卷的波浪长发风情万种。
  秘书离开时不禁又多瞧了几眼。
  门关上, 云佩珊摘下墨镜和口罩, 张嘴就怒声质问:“林远修你很过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林远修坐在办公椅, 平静地看着她:“你答应过不再来长仁的。”
  云佩珊摊摊手上的墨镜口罩:“全副装备, 谁认得我?”又咬牙:“不是你故意隐身,我需要亲自来长仁吗!”
  林远修:“你来有什么事?”
  “明知故问!”云佩珊气得不行,“明年开始不再跟我们公司续约采购?林远修,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老头的主意?我猜是你!”
  林远修说:“这些年你在长仁挣了不少, 不胡乱投资的话,够你和你女儿过完下半生。你没有经商的天分, 就当提前退休也挺好。”
  云佩珊:“我几时退休我说了算,你少替我安排,我不是丁倩那木偶玩意!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最好马上叫后勤跟我们公司续约,否则后果自负!”
  林远修说:“后勤应该跟新的供应商签好合约了。如果你想继续合作,等下一年招标。”
  云佩珊难以置信,盯着林远修:“你是不是不怕我去找丁倩了?”
  林远修看着她不接话。
  云佩珊冷笑:“你这样做分明是在逼我,逼得我不高兴了,找丁倩一五一十跟她讲清楚,到时候我看你们家乱成什么样。”
  林远修微微低眼,几不可觉地轻叹,又似自言自语:“其实一直以来我经常猜测,你去找她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和感受。是不是跟我猜的一样,又抑或不一样?”
  云佩珊愣然:“你这是自作主张,老头知道了不会轻饶你。”
  林远修靠进椅背,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看着她说:“这是我的家事了,不劳烦你操心。”
  云佩珊:“……”
  她忽地轻笑,款款而行地走至林远修的办公椅边,倚着他的椅背压低腰身靠过去,伸手轻轻按捏他的肩膀,手腕上戴着一串珍珠手链,光泽鲜润。
  “远修,有事好好商量嘛。”云佩珊用最轻柔的语气说,“我知道老头老了,管不了你多少年,你想拿我练刀对不对?你这样对我我真会伤心,相识二十多年了,你就不念一下情分?”
  林远修文丝不动:“有些话我想说很久的了。”
  “说说,快说。”
  “你的按摩手法不合格,穴位全错。长仁有中医推拿课程,你若要靠这一手去讨好人,不妨报名去学。”
  云佩珊:“……”
  “林远修!”她站直身走开,恼羞成怒,抬手指着他低喝:“你有种,你等着!”
  转身走至门口,开门前气急败坏地戴上墨镜和口罩,走了。
  林远修坐在原位,仰头后脑枕至椅背望着天花顶出神了一阵,叹气,起身往体检中心去。
  一路上查看手机里的各种新信息。
  保安科把小冬阳走失的消息发布到医务群里了,附带一张由裘盼提供的小冬阳近照,知会大家如果见到这个小女孩,马上联络保安科。
  有人在群里问了句:谁家的孩子啊?
  保安科:信息科同事裘盼的女儿。
  有人又问:陈医生的女朋友?
  保安科:对。大家记得留意。
  众人陆续回复:好。
  林远修给保安科长去了个电话,知道警察也来了,他吩咐:“尽全力去找,把医院都找透了,别遗漏角落。”
  到了体检中心,找不着丁倩,打电话没人接,问医护只说见她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
  “去多久了?”
  “有半小时了。”
  林远修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保姆说丁倩没回去。
  他不安了。
  丁倩日常居家为主,外出不是有他就是有林友山陪着,现在她一个人没了影,手机也不接,会不会是出了意外?
  林远修给林友山打电话说明情况,林友山告诉他:“你可以定位她啊。”
  林远修:“……”他问:“怎么弄?我不懂。”
  “简单,你俩是用同一个账户的,我教你……”
  依林友山的教程,林远修操作手机果然找到了丁倩的蓝点,在门诊大楼那边,他依着定位寻过去。
  门诊大楼有一片范围以前是用作体检专区的,体检中心大楼落成之后那里就腾了出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很少人进出。
  离蓝点越来越近,隐约听见“呜呜”的哭声。
  林远修加快脚步,拐了个弯,在走廊的末端找到丁倩了。
  她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孩子,脸埋着,“呜呜”地哭,嘴里念着:“宝宝不哭,妈妈在,妈妈在……”
  林远修走过去蹲下,抬起她的哭脸,一边拿手给她擦泪一边皱眉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丁倩怀里的小女孩也是满脸泪痕,但没哭了,手里拿着一瓶老牛乳,一下一下地抽着鼻子,瞪着小圆眼看林远修。
  林远修打量着小女孩,跟医务群里发布的照片很相似。
  ……
  陈家岳在体检中心跟裘盼一起寻找小冬阳的下落,手机忽响,是林远修发来的视频来电。
  这相当稀奇,他马上接听。
  视频那端林远修问:“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孩子?”
  画面切换,小冬阳出现在镜头里了。
  陈家岳把在旁边焦急地四处寻望的裘盼往跟前一拉:“看这!”
  裘盼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反应过来了,大喜。
  林远修报了位置,裘盼和陈家岳紧着赶过去。
  路上陈家岳提醒裘盼:“通知孩子爸爸和老人家。”
  他也打电话通知了警察和保安科,保安科把孩子找到了的消息发布到医务群里,群里一片掌声。
  赶到地点的附近,裘盼远远地一眼看见坐在地上的女儿,立马呼喊:“小冬阳!”
  小冬阳闻声抬头,看到裘盼和陈家岳了,一骨碌爬起来朝他俩那边冲:“妈妈爸爸!”
  林远修望过去。那声“妈妈”也令丁倩抬起了泪眼,可眼前不见唤她做“妈妈”的孩子啊,她的孩子没有了,悲从中来,又哭得更稀碎。
  裘盼蹲下接住飞奔小炮弹似的女儿,紧紧搂住不松手。
  陈家岳也蹲下将母女俩使劲抱进了怀里。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天底下最幸运的词语都拥有了。
  深深松一口气,心头大石粉碎成沫,缓劲好一阵子,裘盼抱着小冬阳起来,朝林远修那边走去衷心道谢。
  林远修扶起依然在哭的丁倩,微笑应话:“找到就好,以后注意点了。”
  裘盼虚心受教。
  丁倩哭得连眼睛都没睁开,谁来了谁扶起她似乎都不重要了,哭声凄凉悲楚。
  裘盼不曾见过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莫名地感觉到丁倩的痛苦与沉重,也许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共鸣在无形释放着情绪。
  “她是我妈妈。”身边的陈家岳说。
  裘盼微惊,原来是她。
  陈家岳也不清楚丁倩发生了什么,想问,看了眼林远修,林远修也给了他一眼,他读懂,不问了。
  林远修抱歉地跟裘盼说:“对不起,家岳妈妈有点累了。改天你来家里吃饭,家岳妈妈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先走了。”
  他扶着丁倩离去,边走边给她擦泪,低声哄着:“不哭了,我在……”
  人从住院部赶过去的顾少扬,隔远听见一声微弱的“妈妈爸爸”,热血沸腾,冲得比参加校田径队时还要快。
  等看到人影了,眼里只有裘盼和她怀里的小冬阳。
  他跑过去,小冬阳从妈妈怀里抬脸转身,嘴里又脆脆地喊了一声:“爸爸!”
  顾少扬差点要应出声了,正兴奋,小冬阳朝陈家岳身上一扑:“爸爸抱抱!”
  陈家岳抱过小冬阳,轻声教训:“以后都不许乱跑了,吓坏妈妈和姥姥她们了。”
  小冬阳举着双手捧住的老牛乳跟他分享:“球球!旺仔!”
  裘盼拿纸巾给她脸擦了擦,泪痕干透了,干巴巴的纸巾也擦不净。
  他们转身回去,迎面见到顾少扬。
  孩子平安无事找回来了,顾少扬的脸色却像被千人得罪了一样难看。
  他黑着脸朝陈家岳怀里的小冬阳递手:“乖女儿,我是爸爸。”
  小冬阳从未见过他,他此时看上去又不像善哉,孩子自然害怕,不但不应话,还往陈家岳怀里躲。
  顾少扬把双手伸过去:“我是爸爸,爸爸抱抱。”
  小冬阳不理他,还背过了脸。
  陈家岳说:“慢慢来,她还没适应……”
  “我是她亲爸适应个屁啊?!”顾少扬抢话怒吼,吼声在走廊里产生了回音,像老虎咆哮。
  小冬阳怕了,紧紧往陈家岳怀里藏。
  裘盼说:“你别这么大声,会吓着孩子的。你第一回 见孩子,她对你陌生不是很正常吗?”
  顾少扬看看裘盼,又看看小冬阳,极力忍着火气,收回双手,摆出很通情达理的样子:“也对,第一回 ,陌生,行,以后多见就好了。”
  裘盼和陈家岳对了一眼,继续往回走。
  路上小冬阳要换妈妈抱,一会又换陈家岳抱,来来回回几趟,她不烦,裘盼和陈家岳也由着她。
  她要喝那瓶老牛乳,瓶盖太牢了,裘盼拧不开,换陈家岳出马,一下就拧开了。
  小冬阳接过一点点地抿着尝,酸酸甜甜,好有滋味啊。不经意地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黑着脸的陌生叔叔艰难地朝她扬唇轻笑,哇,有点吓人呢,怪叔叔一个。
  几人回到裘母裘姥所在的据点,老人家看到孩子了欣喜若狂。
  裘母跑过去从裘盼怀里接过孩子亲了又亲。
  裘姥也想,可之前大悲,如今大喜,交错起伏过于刺激,没来得及抱抱失而复得的小曾孙,她忽然捂着胸口,面容扭曲地闭眼倒了下去。
第90章
  幸好人在医院, 陈家岳打了个内线电话,急救科的医护眨眼就赶来了。
  现场施救后,裘姥苍白的脸容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医护将她抬上担架送往急救科进一步救治。
  一行几人在急救科守着。
  裘母低头捂着眼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裘盼抱着小冬阳坐在母亲身边也不说话。小冬阳双手拿着那包太姥姥给她买的旺仔小馒头, 聪敏地所有感知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小馒头不吃了, 躺在妈妈怀里安安静静。
  外面天黑黑,户外气温很低,医院里开着暖气, 裘盼仍觉得有一丝冷。
  站在旁边的陈家岳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肩上,她抬头努力地朝他笑了笑:“这气温很奇怪,没有你的外套会觉得冷, 披了你的外套又有点热。”
  陈家岳温厚的手掌虎摸她的脑袋:“不要担心, 我猜姥姥是心肌梗塞了,帮她抢救的是急救科的范主任, 在这方面很专业。”
  裘盼点了点头。
  过了会, 她觉得怀里的小冬阳热哄哄的, 拿脸贴了贴女儿的额头,跟陈家岳说:“小冬阳好像又烧了。”
  陈家岳安抚她:“正常的,蔡伟然开的药可以给她吃。”
  裘母听见了, 原本像没反应的人放下捂眼的手, 转身去翻妈妈包。
  她眼眶通红,脸上有半干半湿的斑驳泪痕。裘盼了解母亲的脾性,对此不问不提假装没发现。
  接过母亲递来的药和孩子的水壶, 裘盼摆弄着小冬阳给她喂药, 陈家岳半蹲在跟前帮着忙。
  小冬阳第一次吃药,以为是糖, 配合地张嘴。吞进肚子了才知道上当,要哭。
  裘盼及时地拿了一颗旺仔小馒头放进她嘴里,成功拦截了她的哭声。
  短短半天下来几个回合的战斗,假如孩子又哭又闹,那太糟心了。
  顾少扬先前一声不哼地出去了,这会回来了,身上挂着不轻不重的烟味。看到裘盼披着陈家岳的外套,他皱眉道:“盼盼你冷吗?我车上有你的外套。”
  以前裘盼习惯放一件外套在他的车里,出门要是冷了随时能派上用场,那外套一直放到现在。
  裘盼说:“我不冷了。”
  抢救的过程不算太久,但就是能挑战人的耐性。
  等医生出来了,裘母第一个冲上去问情况。
  陈家岳猜对了,裘姥急性心肌梗塞,一轮抢救植入支架之后,不致命了,不过要转去心外科住院观察。
  急救科的范主任推断裘姥的心脏本来就有毛病,这会受到刺激了,诱发了急性症状。
  目前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都松了口气。
  顾少扬很积极地去给裘姥办理入院手续,标明要住VIP病房,押金院方要求一万,他给五万,下手快狠准,就怕陈家岳过来抢功劳。
  陈家岳没法跟他抢,他人被范主任很熟络地搂着肩膀带到一边问:“你这对象谈了多久了?”
  除去家人,陈家岳平时也就跟付朝文和蔡伟然能多聊几句私事,其他外人基本免谈,这回范主任救裘姥有功,他多给了一点面子。
  回答:“一年多了。”
  范主任的反应跟之前的付朝文一样:“我去,藏得很深啊,看不出你地下情玩得挺溜。”
  陈家岳笑了笑。
  范主任:“有结婚的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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