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嘴上才含起一只烟正要点火的动作一顿。
湛京妍转过身视线不知落在哪一处，压低声音道：“等……过后再说吧。”
柯俞棦嗤笑了声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 才淡定如初：“行, ”随后自嘲的问道：“你是觉得我影响了你的学习？”
“没，我需要一段时间静静。”
“行。”
话音刚落，少年挂断了这通语音电话。
自从那天早上的不欢离别过后，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湛京妍都没有见到过他。
他仍然还常挂在周围人的嘴边。
只是每一次湛京妍听见他的那些消息之后心尖都会颤一颤忍不住的会想起他一会儿随后又恢复如常。
时间流逝已经有半学期湛京妍始终还记不全班上人的名字, 最多就只记得到十几人的名字。
魏巍还调侃她，估计都记不清三年过后用不了一个月就已经忘完了。
湛京妍一笑而过。
这次期中成绩湛京妍稳定输出挤进了年级前七。
她也有刻意地看另张倒数榜瞟了一眼开头十位没有他的名字, 一颗心也坠落了。
只是在班里听到他们八卦起柯俞棦时才知道他这次直接进步到年级前五百。
她错愕的抬起头望向那几个八卦的女生，其中几个女生也是很难以置信的，问了好多遍才确定是真的。
湛京妍又垂下眸笑了笑她有一种自豪感。
她爱的少年一直都不比别人差, 他会向所有人证明, 他比任何人都会更优秀。
有人盼着他生活风生水起, 有人盼着他年年盛花开。
湛京妍在校开启了三点一线教室、食堂、校门。
生活点子上的乐趣当然还是不能少的, 她现在的生活其实也蛮好的, 有人爱、有人懂、有人陪、努力上进积极乐观。
除了没有那个男孩。
柯俞棦生日那天湛京妍本想给他发一句生日快乐, 可每当敲击完键盘后又后悔了。
估计人家微信里现在消息满天飞吧, 她何必呢？
可是湛京妍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他那一条信息却换来什么也没等到。
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谁先动情就输了而是谁真诚了那你就完蛋了。
201x年12月29号京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趁着下课时间有些同学拿起塑料口袋就往停车场跑去, 双手捧着老师车上的皑皑白雪往塑料口袋里带回教室。
看谁不爽丢进去就往他后颈里丢进去滚烫的身体与冰凉的白雪来个碰撞。
少年们玩的不亦乐乎。
教室里开着暖气，带回教室的雪慢慢的开始融化融化了过后出现了很多小水洼。
大家都很自觉的，趁着老师还没来之前赶快拿拖把把水洼拖干净。
一学期也很快的过去了，没有他的世界就像开了时间加速器。
柯俞棦的成绩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可以称得上现实版的成功逆袭。
年夜饭吃完谢一旸和湛京妍还是像以前那样去小区里逛了一圈，随后才出了小区去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一些过年玩有意思的小东西。
街道可热闹了挂起了象征着过年气息的红灯笼。
他们去了专放烟花爆竹的专区在那里玩仙女棒。
少女手刚从口袋里伸手的被僵的利嗖手挽衣服袖子里又缩了缩只露出一点指尖捏着仙女棒。
谢一旸给它点了火，磁磁地发着闪闪发着黄发的光，光落在少女和少年的脸颊上，少女垂眸眼睫微翘留下一片阴影遮在眼敛上。
谢一旸眸底含着笑意，“来许个愿。”
湛京妍反应慢了几拍，抬眸问道：“对着仙女棒许愿？”
少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始终觉得愿望就是对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的寄托。”
湛京妍略加思索脱口而出，“我希望我能考上清美学院。”
谢一旸：“好了？”
湛京妍：“好了。”
谢一旸悠悠的说：“卖仙女棒的小仙女说要靠自己的努力那要继续加油。”
湛京妍好笑的问道：“你幼不幼稚？”
谢一旸眸中的笑意有些收敛，语气也有一些沉重：“不幼稚，我希望你快乐。”
湛京妍愣了愣，随后很快的笑道：“我很快乐的每一天。”
谢一旸：“嗯。”
2011年2月14日，湛京妍生日那天收到了很多礼物以及祝福。
高一下册柯俞棦的成绩已经冲进前五十，很神奇的是湛京妍一次都没有，在校园里再看见到过柯俞棦。
他好像活在所有人的世界里，唯独欠缺在她的世界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高二文理课分班，湛京妍和魏巍都选择了文还是在一个班，谢一旸则选择了理课还是留在了一班。
意外之中的意外是柯俞棦也选择了文。
这是在半年多来第一次见到他，少年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到哪都引人注意。
他刚坐在位置上就引来了许多女生的注意，外向一点的女生直接上前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笑着回应。
嗯，他现在过得很好。
魏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关心道：“难过吗？”
湛京妍忍不住想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应该想办法回去劝说我母亲让我学美术才是真的。”
魏巍：“小可怜。”
魏巍和湛京妍相处了一年多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她家里的那些事。
我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对谁错。
她母亲没有错，只是自己失败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跟着走上了一条失败的路。
而少女有着天赋，有着热爱，想追逐自己的梦想也没有错。
我们皆是局外人，无法判断局中人。
湛京妍回家后把自己的观念告诉了湛国荣，湛国荣表示很支持，她妈妈在那边她来解决，叫湛京妍不用操心他有办法解决。
隔天，湛京妍早上看时间时才注意到，今天早晨凌晨三点收到一条久违的消息。
柯俞棦：【湛京妍你可真行。】
她给柯俞棦改过两次备注，一次是“k”不开心时连备注都给他取消，最后成为同班同学改成了他的全名。
湛京妍看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回复。
他会知道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可能就会影响她一天甚至一周的心情。
好比就如同现在，明明已经很久没联系的人，突然又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暗恋就是我已经想放弃你了，你却又让我对你又继续产生着一丝幻想，这次我大胆一点选择对你的试探视而不见。
时间不等人，这高二的校园生活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这一年他都是年级第一。
她爱的少年正在熠熠生辉。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向淑兰最后居然妥协，让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一切都好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高三下学期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开学在主席台演讲。
少年比以前更帅了些，仍然是那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却又收紧了一些，感觉又多了一丝沉重。
曾经他是老师眼中的差生现在他是老师眼中只要努力就来得及的活例子。
少年手中并没有拿稿手握话筒直视着主席台下的学生和老师们没有一丝紧张他从容大方。
少年的声线一如既往，却好像他真的做什么事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感觉他特别严肃认真，可是他一开口就感觉不正经，“无论是学弟学妹还是跟我同级的同学或者早已毕业的学姐学长们对我大家都略有耳闻，我曾是一位很差劲的学生，但有一个人对我说，“别怕黑白混淆，你要向阳而生”。“如果生不逢时，那就绝地逢生”。如果没有她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谢谢她拉住了我的手并告诉我我并不差，我也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好。”
……
柯俞棦最后嘴角勾了个勾，坚定道：“所以少年们只要心中怀揣着希望，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只要相信自己，那么你一定会成功。我在这里送你们一句我曾经看到的诗出自网络，‘料青山略输我峥嵘，判江河亦低我磅礴出处’。”
柯俞棦自己想到下句要说的话轻声笑了下，透过音响少年的笑声被放得更大让人听的感觉有点酥酥麻麻，他接着说道：“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用诗，那我只想说我水平劣质写不出让人热血澎湃的句子。少年少女们加油吧，前途万里正在前方等着你。”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湛京妍，在茫茫人海中他也会寻找到她，“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
湛京妍知道刚刚他的眼神是看自己，只是忍不住的还心头一跳，她和坦然与他对视。
台下响起了雷同一般的掌声，她也很为他骄傲为他鼓掌。
那时她16岁正是对异性产生懵懂的感情暗恋了一个少年，少年自信且坦荡。
如今18岁的少年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柯俞棦加油。
你永远可以成为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
升旗仪式完毕后回到自己班上上，这节是英语课，她翻到今天要上的那一页才发现书里夹着一张折了两下的纸条。
她打开那张纸条里面写着——
湛京妍你静好了吗？静好了就和吧好吗？
她眼睫颤了颤，眸底有些湿润，嘴角按压不住的往上扬。
少年自己工整且有个性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湛京妍拿起桌上的那一只黑色的按动笔写一个字“好”。
这都被坐在后排的柯俞棦看得一清二楚轻笑了下。
随后接下来的三十几分钟，湛京妍一直就在认真听课，下课后朝他桌边走去把那一张纸放在他桌子上。
这都在柯俞棦的意料之中看见那个意料之中的字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笑了。
他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依旧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手搭在湛京妍前桌的椅子上转了一圈朝向她，随后坐下。
两人谁也不吭声，湛京妍垂着眸抄着单词，柯俞棦看着她抄单词。
柯俞棦腆着脸，“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都不理我。”
柯俞棦的话音有一股撒娇的意味。
会撒娇的男人命好？
湛京妍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抬眸看着他，眼底有着一丝疑惑，语重心长道：“不只有一条吗？”
他沉声道：“我在心里给你发了很多条。”
湛京妍秀眉微微皱起，吐槽道：“你好油啊。”
柯俞棦：“？”
下一秒他又开始吊儿郎当，腔调缓缓揶揄道：“再不和好的话，我都可以为你哭出一条黄河。”
湛京妍：“？”
湛京妍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不加思索道：“嗯……我们还是不要和好吧，我想看你为我哭出一条黄河。”
柯俞棦：“？”
他眉梢一跳：“湛京妍你有没有心？”
湛京妍：“当然有喽。”
柯俞棦没打算继续跟他扯这个事儿，话锋一转道：“以后有不会的题找我听见了没。”
这一两年来他都看到湛京妍不会的题就会去问朴朝廷看得到心眼子都出来了。
他看在眼里嘴上从未提过。
张帆扬还夸他心眼子真大，这一年多里两人关系完全如陌生人，如果他再在嘴上说几句，柯俞棦觉得会让湛京妍很反感。
闷声吃醋快要吃了两年。
湛京妍本就是口头上的答应，“好，但是有点远。”
柯俞棦凝视眼前的这个少女一会儿，反倒把自己气笑，“你说这叫远？我就在你左边的后面。”
湛京妍：“……”
他继续嗔怪道：“某个人在你左边的左边的左边的前面你都没喊远，就我跟你这点距离，你就好意思说远？”
湛京妍尴尬笑道：“他是学习委员嘛。”
不知道为什么从柯俞棦他嘴里说出来，总有一股抓奸抓到现行的感觉。
他继续喋喋不休，“他是学习委员，我不是年级第一了？我好歹也把他甩了个十几分，我不是人了？”
湛京妍：“……”
柯俞棦就像一个充满了怨气的的妇女，回家后跟自己的丈夫抱怨。
怼的湛京妍哑口无言。
湛京妍：“你这张嘴都可以跟有一些中年大妈比了。”
柯俞棦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说明什么？说明我顾家，说明我经常在菜市场买菜砍价砍出来的。”
湛京妍：“……”
湛京妍：“那你真的太棒棒了。”
数学课上老师布置了几道题要求同学们自己求出答案。
柯俞棦凑到湛京妍的桌边：“你算出来了没有？”
柯俞棦第一个算出答案并且是正确的。
他们班的数学课比较纵容点，主要倡导的是不会就问同学之间交流，所以可以下位。
湛京妍：“没……”
柯俞棦得意的勾了勾唇，“来，我教你。”
柯俞棦讲起提来语气缓和又有了耐心讲题也讲得很详细，让湛京妍失了神，边听边盯着他书写的内容，一会儿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那一双修长的手上，隔了一会儿视线大胆的落在了少年的侧脸上。
柯俞棦讲完题后问道：“会了没？”
湛京妍开头是真的听懂了的只是后面，失了神至于他讲了一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没有底气道：“……嗯。”
柯俞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挑眉说道：“当着我的面再做一遍。”
湛京妍脱口而出，“不会。”
柯俞棦像是好不容易揪到她辫子，“好啊，小妍居然现在都敢混水摸鱼了。”
他知道她刚刚走了神只是自己故意问的，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自我欺骗。
就没有抓着她看自己脸的事情揪了出来。
柯俞棦又给他耐心的讲了一遍，比上一遍还要详细，这一次没有走神了。
湛京妍学会之后他欣慰的评价道：“不错，真聪明。”
下课后坐在湛京妍前面的那个男生，转过头拿着数学练习册问道：“湛京妍你这道题是怎么算的？”
柯俞棦现在对“湛京妍”三个字格外的敏感，他抬起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湛京妍看了看他练习册上的题，题型完全就是柯俞棦教她的类型。
湛京妍： “啊，是柯俞棦交我的。”
林有继续说道：“那你用柯俞棦的方法教教我吧。”
湛京妍尬了尬 ，“你可以直接去找——”柯俞棦。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有打断道，“拜托了好吗。”
湛京妍本质是拒绝的，但是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