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供血之人,你这法子行不通,我曾试过为人输血,可那些人都死了,轻症则出现高热、寒战、心悸、气短等症状。无一幸免。”叶天士皱眉慨叹道。
“人血各有不同,可以分为五种,有一种稀有的血型万中无一,分为阴阳两极,还有一种血,可当所有血型的供血者。”
“简直匪夷所思!”叶天士满眼震惊,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荒诞的无稽之谈。
“既然血型各有不同,为何不能逐一配对?”
逸娴无奈摇头:“代价太大。”
“那又该如何知道你属于何种血型?”
“鉴别方法有些残忍...”
“你疯了!可你这法子着实是妙招!”叶天士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满眼狂热,看向大清皇后。
“你还需想办法阻止她大出血,我画了些工具,你瞧瞧,这叫止血钳。”
“妙啊!”叶天士看着奇怪的钳子,忍不住啧啧称赞道。
“她孕育子嗣的地方,的确有异常,胎儿没有落脚之地,又岂能孕育子嗣。”叶天士终于打开话匣子。
“嗯,只能切开纵膈层,将隔绝的地方重新打通,可你如何解决内部伤口愈合的问题?”逸娴有些担忧的看向芷晴。
“你不必知道,我有祖传治愈五脏六腑破口的秘药,这些你不必担心。”叶天士信誓旦旦说道。
“那咱还是先在小动物身上做实验吧,等到你十拿九稳再说。”
逸娴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芷晴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不能出半点差错。
“好啊,让她下辈子投胎赶早,可能我曾曾曾徒孙能练成绝学。”叶天士嘲讽道。
“别杞人忧天,万事俱备,我只欠你营造的净土。”叶天士胸有成竹的说道。
“四哥,臣弟想立即带福晋回京。”八爷胤禩牵起芷晴的手,就要着急离开。
四嫂和那疯子庸医口中,不是开膛破肚就是缝合,说的都是血淋淋的东西,他听的胆战心惊。
如今他们还要在芷晴身上做实验。
胤禩忍无可忍,他绝对不能让芷晴犯险。
“爷,让我试试,我相信娴儿和神医。我一定要试试!”芷晴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八爷的手。
“郭络罗芷晴,你若敢去犯险,爷现在就休了你!”
“好啊。”芷晴哽咽说道,忍不住伸手抹泪。
就在此时,叶天士忽然举止癫狂的拍手叫好:“我想到了,我想到该如何折辱你们了,哈哈哈~”
“大清皇帝,我命令你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前往明朝帝王陵墓,为大明天子扫墓,你必须三拜九叩,从陵门外,一路磕头到陵墓下,十三座大明帝王陵都需叩拜!”
“我答应。”胤禛几乎不假思索的点头应允。
“爷,我们不治可好?我想回家了。”逸娴伸手抓着四爷的胳膊,她不想让四爷受辱。
“八弟,传朕旨意,即刻让文武百官快马加鞭,立即赶往十三陵。昭告天下,朕将携百官,亲自拜谒大明帝王陵寝。”
“我不要!爷,叶天士这庸医...”
逸娴转身就准备继续对叶天士骂骂咧咧,可话还未说完,忽而后劲一阵疼痛,她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
鼻息间是呛人的药味,逸娴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叶天士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
“你终于醒了?我都准备埋你了!棺材都准备好了!”叶天士揶揄道。
“怎么会是你!他们在何处!”
逸娴正要起身,忽而感觉到身上被一阵温热包裹,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裹在一个奇怪的东西里。
“他们去给大明的皇上磕头了。”
叶天士伸手去给大清皇后把脉,片刻后,满意的点点头。
“不枉费我用祖传的太岁救你,这太岁加上我祖传的灵药,你如今自内而外都已经重塑。若不自己寻死,活到八十岁无虞。”
“啊?叶天士,这太岁怎么还会动,不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逸娴只觉得裹住她的太岁,在急剧收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干枯。
“哎,太岁死了,寻常的病喝些太岁的洗澡水即可,可你却要人命!我对不起老祖宗,我们叶家的传家宝,就毁在我这个不孝子孙手里了。”
叶天士心疼的直抹泪。
“快穿上衣服,随我去十三陵瞧大清皇帝磕头,让我心里舒坦些。”
逸娴着急穿衣,跟着叶天士急急忙忙赶到十三陵。
此时大明皇陵,早就被江南的老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有好奇的百姓甚至爬到数丈高的梧桐树上,拿着西洋镜眺望陵内。
“啧啧,大清皇帝真的下跪了,还有两江总督,还有好多一品大员和亲王,他们都在跪大明朝的先帝。”
“哼,只不过是惺惺作态,从前康熙不也是这么装腔作势?”
逸娴寻了一处石桌,径直越上石桌。
“瞧瞧,大清的皇帝都来拜谒大明的皇帝了,看来他的确很想让满汉一家亲。”
“是啊,如今朝中半数以上都是汉臣。”
“对对对,我们贱籍人家的孩子都能考科举了,我儿子刚中秀才。”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片刻后就传出山呼万岁的声音。
逸娴踏着十三陵的山门,一路飞奔而入,越过正在三拜九叩的文武百官,她看见那道熟悉的明黄身影。
此刻四爷正在虔诚的行叩拜之礼。
逸娴气喘吁吁冲到四爷面前,四爷抬头间,她看见四爷额头上的淤青。
“娴儿,再等等,爷祭拜完这最后一座大明帝陵即可,苏培盛,带皇后到一旁歇息。”
“我与爷一起跪!”逸娴伸手抚了抚四爷额间渗出的血,感动的潸然泪下。
她跟在四爷身后,与他一道叩拜大明帝王陵寝。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磕的眼冒金星,苏培盛才将她搀扶起身。
她才祭拜一座陵寝就如此难受,四爷却对十三座大明帝王陵寝,行最隆重的三拜九叩之礼。
此刻四爷面色苍白,甚至有些虚弱的被太监们抬上御撵。
第82章 第82章
◎妻奴◎
站在万民中的叶天士气的鼻子都歪了。眼睁睁看着无数匍匐在地的走狗, 气的直跺脚。
他想不明白,他绞尽脑汁想的办法,明明是羞辱大清皇帝的妙计, 怎么会阴差阳错, 让清廷成功收服江南仕林的忠心?
此时十六抬天子御撵内, 太医正跪在四爷面前,替他清理膝盖上的伤口。
逸娴半跪在四爷面前, 泪眼婆娑看着四爷因长久跪拜, 而淤青破溃的膝盖和额头。
时值七月榴火之季,他身上的龙袍都被汗水打湿。
“无妨, 先替皇后请平安脉。”
四爷的语气虚弱至极, 他原本白皙清隽的脸, 被灼热的烈阳,晒的泛红。
“我没事了, 爷快让太医瞧瞧。”
逸娴捧着四爷的手,抵在额前,此刻他的手都在抑制不住轻颤, 逸娴心疼的吻着他的手背。
“放肆!你们聋了!”四爷甩开太医搭脉的手, 紧紧攥着她的掌心。
逸娴拗不过四爷,只能匆匆让太医替她诊脉, 直到第二个太医宣告她的脉象康健之时,四爷忽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甚好, 没事就好。”胤禛哽咽说道。
逸娴正准备与四爷说体己话,却感觉到他忽然松开了手,整个人瞬间失重, 骤然瘫倒在她怀里。
“太医, 快~”逸娴急的泪眼婆娑。
太医们急急忙忙给昏厥的四爷诊脉, 直到确定四爷只是中暑,并无大碍,逸娴才瘫坐在地,长舒一口气。
逸娴守在四爷身边寸步不离。
直到第二日傍晚,四爷才幽幽转醒来。
“娴儿!!”
“爷,我在这。”逸娴将汤药递到四爷唇边,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哄着他喝药。
担心汤药苦口,逸娴还让人送来了粽子糖。
“不必。”胤禛此刻眉眼中溢出笑意,明明是苦口良药,却尝出丝丝甘甜来。
“都好了?”
“好了。”逸娴认真的点点头,四爷忽然一把将她拽到他身前。
逸娴趴在四爷怀里,眸中含泪,盯着他被烈日灼伤的脸颊。
她正要去吻四爷苍白的唇,忽而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万岁爷,廉亲王夫妇求见皇后娘娘。”苏培盛在房门外小声提醒道。
“让他们进来。”
芷晴和八爷入了房内,瞧见万岁爷被晒成红脸关公,芷晴匆忙低下头,忍着笑意,笑过之后,忽然觉得莫名的感动。
“四哥龙体可好些?”胤禩挡在福晋身前,朝着四哥曲膝行礼。
“八弟,这几日有劳你主持朝局。”
“万岁爷,臣妾有几句体己话,想与皇后娘娘单独说说。”芷晴看着逸娴,欲言又止。
“福晋,不必遮遮掩掩。”
八爷胤禩依旧跪在四哥床前,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四哥。
“万岁爷,那叶天士欺人太甚,他昨儿来说不给我治病了,连夜就跑了,呜呜呜..”芷晴跪在娴儿面前哭诉道。
紫禁城里娴儿才是一家之主,万岁爷在娴儿面前就是纸老虎。
“我与八爷连夜追到蓝田村里,我们夫妇二人低三下四求他,可他说我们分量还不够,呜呜呜...”
逸娴听明白叶天士的言外之意,他定是因为让四爷拜谒明朝帝陵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故而恼羞成怒,想要变着法子折磨四爷和八爷。
“四哥..”胤禩着实难开口,毕竟叶天士羞辱人的法子,简直丧心病狂,四哥为四嫂能纡尊降贵,可定不愿意帮芷晴。
“八弟莫慌,朕三日后与你四嫂一起,陪你们夫妻二人同往。”
“臣弟叩谢四哥和四嫂大恩大德!”八爷胤禩闻言,二话不说,就开始咚咚咚磕头谢恩。
芷晴亦是哭天抹泪的给娴儿磕头致谢。
送走芷晴夫妇之后,逸娴坐到四爷床前,满眼感激的看向四爷。
“爷,谢谢你。”她脱掉花盆底鞋,扑进四爷怀里。
“傻,夫妻之间何必言谢。”胤禛伸手揉了揉娴儿的脸颊。
四爷歇息了两日,这才缓过神来,这几日芷晴夫妇格外殷勤,客气的让逸娴有些无所适从。
“芷晴,你若把我当成好姐妹,就别来这些生疏的客套,否则我要生气了。”
逸娴将一个婴孩拳头大的金珍珠,塞到芷晴手里,装作生气的说道。
她身后十几个太监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都是芷晴派人送来的礼物。
“好娴儿,我错了,我就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和万岁爷。”芷晴抓着娴儿的说感激说道。
“若出事的是我,难道我不送礼给你,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逸娴叉腰,装作发怒道。
“那怎么可能,我定赴汤蹈火救你。”
“娴儿,我错了。”芷晴将珍珠随手一丢,抱着娴儿的肩膀郑重道歉。
逸娴与芷晴又聊了几句体己话,这才回屋与四爷一道用晚膳。
四爷已然坐在饭桌前等她回来。
“过来用膳。”胤禛见娴儿坐的距离他有些远,顿时不悦的伸出手掌。
逸娴莞尔,将掌心放在四爷手里,被他顺势带入怀中坐着。
二人腻腻歪歪的吃过晚膳之后,又到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在浴池内,逸娴被四爷吻的浑身发软,由着他将她抱到浴池的软塌上折腾。
情浓之时,胤禛如往常那般,缓缓而入,忽而遇到陌生却熟悉的阻拦,他整个人僵住,骤然停下动作,难以置信看向娴儿。
逸娴方才也感觉到不对劲,她疼得颤着肩,抱紧四爷的窄腰。
“娴儿,你..”胤禛面色古怪,若非眼前之人,的确是他的女人,他甚至怀疑娴儿被掉包了。
他与她夫妻多年,甚至孕育了子嗣,可今夜,她身上的异样,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我也不知道..爷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逸娴被吓傻了,她也不知道,为何那太岁竟然能让她恢复少女身,甚至重新长出那层膜。
“没有不喜欢,只是担心你会疼..”胤禛想起娴儿与他圆房之时,疼得小脸煞白,就难受的直皱眉。
“苏培盛,拿酒来。”逸娴推了推四爷,朝着门外喊道,她想喝些酒壮胆,当年圆房的痛,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取鹿血酒!”逸娴又补了一句。
胤禛起身披衣,掀开幔帐走到屏风外,苏培盛很快取来了鹿血酒。
胤禛端着酒壶来到床前,将酒递给娴儿,逸娴接过酒壶,仰起头,闭着眼喝下大半壶。
“爷喝吗?”逸娴将鹿血酒递给四爷。
“不必。”胤禛将酒壶放在矮几上,他不敢喝鹿血酒,娴儿再次经历初次之痛,他若再饮助兴之物,怕伤着她。
鹿血酒很快就起了作用,酒壮怂人胆,逸娴醉醺醺的趴在安静躺在她身侧的四爷身上。
这男人一整夜都克制极了,无论她怎么撩拨,他的举止都温柔体贴。
两回之后,逸娴本就不胜酒力,此时已然沉沉入睡。
胤禛被娴儿撩拨的不上不下,此刻难受不已,他披衣起身,替她清理身子。
他眸色复杂盯着白帕子上沾染的刺目猩红,并未如当年圆房之时,彻底拥有她的喜悦。
反而心疼她方才疼的直掉泪,眼泪都将鬓角的发丝打湿。
第二日一早,芷晴见娴儿步伐怪异的朝她走来,顿时会心一笑。
“皇后娘娘,您需克制啊~”芷晴捂着嘴角偷笑。
“淬。”逸娴红着脸颊,搀着她的手臂登上马车。
马车内,四爷今日换上微服,正襟危坐。
“皇后娘娘,臣妾就不打扰您和万岁爷了。”芷晴转身就溜了。
逸娴忍着疼,别别扭扭的钻进马车,忽然脚下一软,跌坐在四爷怀里。
“还疼吗?爷瞧瞧。”
“方才抹了些药膏,不怎么疼了。”逸娴羞红脸,将四爷抓在手里的裙摆夺回来,乖乖坐在四爷怀里。
蓝田村地处深山老林中,一路上,车马颠簸,逸娴身子极为不适,此刻更是坐立不安,忍不住在四爷怀中扭来扭去。
“娴儿,别再乱动了。”
听见四爷愈发粗.重的呼吸声,逸娴知道四爷难受了,于是不敢再动。
胤禛捏紧手里一个字都没看的奏折,温香软玉在怀,此刻的感觉不可言说。
马车又蜿蜒穿行在山间半日之后,才堪堪抵达一处偏僻破落的小山村里。
叶天士正坐在荔枝树上,边摘边吃新鲜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