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她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万岁爷独处。
在他梦呓唤着那拉氏闺名之时,她忍着恶心,以那拉氏的身份回应。
可即便她脱光了,钻到万岁爷怀里,他就是不情动,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无论她如何主动,甚至直接趴在他身上求.欢,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娘娘,听说您还在坐月子,怎么能让您冒险。还是让臣妾来伺候万岁爷吧。”
“这几日万岁爷亦习惯了臣妾在身边伺候,时刻都离不开臣妾。”
钮祜禄氏忽然掀开锦被,露出满身青紫的欢.爱痕迹。
“我说不必,听不懂吗?”
“娘娘..可万岁爷不让臣妾走啊..”钮祜禄氏无奈的看着万岁爷的手,此刻他的手,正死死与她攥在一起。
“你..既然喜欢照料就由你。”
逸娴哽咽的转身离开。
钮祜禄氏得意洋洋的伸手抚了抚万岁爷的脸颊,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定能怀上孩子。
她忍着羞耻,伸手去触碰万岁爷那,手才触及到,忽而原本神志不清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睛。
钮祜禄氏惊得匆忙将迫使二人十指紧扣的天蚕丝收起。
胤禛睁开眼前,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他想起来这是后宫里的僖妃,此时见钮祜禄氏不知廉耻的趴在他身上,胤禛顿时怒不可遏。
“滚下去!”
“万岁爷,方才您喊着冷,硬要撕了臣妾的衣衫,让臣妾伺候您,呜呜...”
胤禛头疼欲裂,顺着钮祜禄氏泪眼盈盈所指的方向,看见一地被撕碎的衣衫。
“皇后..”胤禛哑着虚弱的嗓音说道。
“皇后来过又走了,只让臣妾好好照顾您,您不信可问问苏公公。”
“万岁爷,僖妃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说要为您主持大局,让人准备冲喜的棺材,冲散病气。”
苏培盛咬牙昧着良心说道。
“万岁爷,皇后已让四阿哥监国,命内务府开始修缮寿康宫。”苏培盛咬牙违心说道。
“哦。”
“这几日若非僖妃娘娘舍生忘死伺候您,呜呜呜..奴才都不敢想...”苏培盛哭天抹泪的嚎啕大哭。
“传朕旨意,晋僖妃为熹贵妃,改封号为熹,星熹之熹。”
逸娴怒气冲冲来到太医院,让太医将四爷的脉案取来,她总觉得四爷病得蹊跷。
她心中酸楚的要命,宿命不可违,四爷终究还是无可阻挡的宠幸了钮祜禄氏。
她拿着一沓厚厚的脉案回到乾清宫,准备连夜查看蛛丝马迹。
“翠翘呢?”见春喜和忍冬来伺候,并未见到翠翘,逸娴诧异询问。
“翠翘姑姑前几日染了时疫。”
“可派太医去瞧过?”
“苏公公请了太医院判去瞧,说无大碍,再过几日就能醒了。”
逸娴这才放下心来。
她款款走到梳妆台前,忽而眼神落在博古架上的金册金印。
“谁曾动过本宫的金册金印?”逸娴急的很清楚,她的金册金印并非放在这,而是放在柜子里。
“前几日苏公公派人来打扫,许是奴才拿出来后,忘了放回去。”
“是吗?”
逸娴匆忙走到博古架旁,打开匣子,将皇后金印取出,她伸手摸了摸满是红印泥的金印,顿时骇然。
她离开紫禁城之时,曾瞧见春嬷嬷亲自将金印上的红印泥处理干净,是谁趁着她离宫之时,贸然用过她的皇后金印。
“这几日可有从中宫发出的懿旨?”
“皇后娘娘,奴才们成日里守在乾清宫,并不知道这些。”
逸娴深吸一口气,她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于是不动声色的唤来血滴子,将八王爷和十三王爷,还有几个皇子请进宫来。
她换上皇后朝服,端坐在乾清宫内等候。
可坐等右等,却不见他们前来。
“为何他们还不来!再去请!”
“咳咳咳..他们不会来。娴儿。”门外忽然传来四爷的声音。
逸娴顿觉有了靠山,她踏着花盆底,急急踏出门外。
四爷穿着一身石青色团龙常服,此时一双墨眸,正盯着她的朝服瞧。
他的眼神复杂极了,逸娴顺着四爷的眼神低头一看,顿时惊得伸手去脱朝服!
此刻她身上所穿的朝服,并非皇后的制式,而是太后的朝服。
大清皇后和太后的朝服极为酷似,只在衣衫下摆多出几道龙纹。
方才她心事重重,压根没去瞧这些细节。
“娴儿竟如此着急当太后。”
第88章 第88章
◎步步杀机(修)◎
四爷的语气, 带着无比失望和落寞。
“我没有!”逸娴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心中笃定,四爷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谎言。
“皇后娘娘, 万岁爷只是龙体欠安, 您怎么能如此迫不及待...”苏培盛装作痛心疾首, 跪在逸娴脚边。
逸娴无力的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此刻整个紫禁城, 都是一张无形的巨大蛛网,张开血盆大口, 就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四爷的眼神愈发陌生, 他只冷冷注视着她, 一言不发。
逸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不自量力, 四爷是她的丈夫,但也是大清的皇帝。
他最忌讳有人觊觎他的江山帝业。
曾几何时,逸娴只随口提过一句江山国本制度改革, 四爷就语气严肃, 甚至带着怒意,打断她的侃侃而谈。
见四爷这幅模样, 逸娴也忍不住生出恼怒之意。
“本宫迫不及待什么?本宫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更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不必用那些阴谋诡计,本宫也能当上皇太后!”
“今后不管是哪一个皇子继位,本宫都是唯一的皇太后!”
可那又如何?她根本就不想当太后!
逸娴委屈的将太后的朝服脱下, 丢在脚边。
“来人, 将皇后金册金印送到养心殿。”她满眼失望看向四爷。
此时他的眼神, 再次恢复初见时的冷漠无情。
殿内安静至极,奴才们对她的命令无动于衷。
逸娴无奈摇头,三步并两步冲到博古架前,将皇后专属的金册金印捧在手里,一股脑丢到地上。
“爱新觉罗胤禛,我忽然觉得很累,你身边永远有数不清的女人靠近,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和谁斗下去了!”
“不管是太后,皇后,还是你,我都不要了。”
“放肆!!”胤禛被娴儿气得暴跳如雷。
她犯下的错误,若换成旁人,早被他碎尸万段,可他没有等来她的道歉,却等来她的抛弃。
“你不要?朕给的东西,你从来都甘之如醴,你吃的穿的,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朕赐予你之物!”
“你与朕这辈子都无法断舍离!”
“我从未付出过多少,万岁爷说的都对!”逸娴心中泛起阵阵刺痛。
“都还给你好了。”她忍泪解开中衣盘扣,将明黄色的中衣褪下。
此时奴才们都已悄然退出殿外,胤禛满脸怒容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
她这辈子都被他娇养在掌心,又如何能脱离他的掌控。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她脱得不着寸缕,甚至连手上的青丝镯都褪下。
她嘴角噙着笑,面色平静的将她从不离身的青丝镯,丢在他脚边,他开始慌了。
可男人的尊严和皇帝的威严,让他不能妥协,他咬牙看着娴儿不着寸缕,一步步往漫天风雪的门外走去。
直到她一只赤脚跨出殿门,胤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愤怒的丢在床榻上。
“咳咳咳...我不欠你了!你还想如何?”
胤禛负手站在床前,眸色复杂盯着她满是妊娠纹的肚子,还有腿间的的血迹。
“怎么?万岁爷想浴血奋战?我还未出月子,你若想强幸我,随便你。”
“苏培盛,立即准备伺候月子的奴才!!”
跪在门外的苏培盛死死咬着渗血的嘴唇,满眼愧疚,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对不起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可他只能选择违背良心,当个逆臣。
四爷下旨收走了象征皇后之尊的金册金印,甚至下旨停了她的中宫笺表。
中宫笺表等同皇后的地位,停了她的中宫笺表,等同于当面羞辱她,就是告诉所有人,她距离废后,仅差一份废后诏书。
那日开始,四爷将她软禁在乾清宫内,不准任何人探视。
自那日之后,她已然三个月未见到四爷,许是心如死灰,她竟没怎么想念他。
“咳咳咳..”
乾清宫内,伺候皇后的奴才们总能听见皇后的咳嗽声。
万岁爷这几个月前往科尔沁北狩未归,奴才们都在议论纷纷,曾经宠冠后宫的皇后,俨然是毫无实权的废后。
这日,逸娴正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忽而耳畔传来弘历急迫的声音。
她睁眼一看,竟看见包括晖儿在内的所有孩子,都站在她床前。
“皇额娘,儿臣好想您!”
几个孩子扑进额娘的怀里呜咽道。
“弘历,你们都不准忤逆他,这是我与他的恩怨。”
逸娴看见孩子们提到四爷的时候,一个个咬牙切齿,顿时惊得劝说他们。
如今四爷对她的情分淡薄,她已经没有多少旧情,能护着她的孩子。
“你们兄弟几人定要团结,万不可互相戕害。弘历,今后你需照顾兄弟们。”
弘历眼眶泛红,乖乖的点头答应皇额娘。
母子几人又趁夜说了许多体己话,这才依依惜别。
送走孩子们之后,逸娴踱步来到放在屏风上那身皇太后的朝服面前。
四爷为了羞辱她,提醒她犯下的谋逆大罪,将这身皇太后朝服放在她屋内。让她时时反省罪孽。
她伸手取下盘在朝服上的朝珠。
将沉甸甸的碧玺石夹杂着硕大东珠的朝珠,悬在手中。
逸娴取下当中鸽血似的玛瑙,祖宗规矩,这朝珠彰显富贵荣华,可为在危难之际守住尊荣,第一百零九颗蜡封的朝珠,是穿肠毒药。
逸娴环顾一圈,又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衫。
他说这些都是他给的,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她受够了无休止的猜忌与等待,她想选择赤条条的离开。
她毫不犹豫捏碎那蜡珠,将毒药一口咽下,眼皮子愈发沉重,她默默对着挂在面前的画像,无声道了一声珍重。
...
苏培盛端着熹贵妃命人端来的慢性毒药,满眼痛苦的推开殿内。
熹贵妃说这是最后一回了,过了今夜,翠翘就能得到解药,到时候他再以死谢罪。
“娘娘,奴才伺候您喝药。啊!!皇后娘娘!呜呜呜呜!”
苏培盛悲恸哭嚎起来,他看见娘娘七窍流血,他扑到娘娘面前。
苏培盛手忙脚乱的脱下太监服,盖在娘娘身上。
苏培盛战战兢兢将指尖探向娘娘鼻息,倏尔满眼惊恐,盯着散落一地的朝珠。
他无力跌坐在地,顿时欲哭无泪,皇后娘娘竟用了鸩毒。
“吵什么?那拉氏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熹贵妃钮祜禄氏方才站在外头,等苏培盛这狗奴才给那拉氏灌毒药,却不想听见这狗东西大呼小叫。
担心被人发现端倪,她匆忙踏入殿内。
待看到那拉氏七孔流血,赤条条死在地上之时,她顿时满眼喜色。
“慌什么?她不是有许多影子?你立即让影子替代她,反正万岁爷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她相见。”
见苏培盛那狗奴才恶狠狠盯着她,钮祜禄氏不屑的抬脚将他踹翻在地:“那贱婢的命不要了?”
“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颤了颤身子,咬牙起身离开。
“来人,今儿紫禁城里死了个犯事儿的宫女,将她立即扔到乱葬岗里去。”
两个大力太监取来一方白布,将废后那拉氏抬上担架,用泛黄的白布一盖,径直抬出了乾清宫。
延禧宫夹道,柴玉正跟在万岁爷身后。
万岁爷北狩,弃下随行百官,星夜兼程提前回京,此时万岁爷手里拎着从大相国寺买来的各色点心,沉着脸走在宫道上。
迎面走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奴才,那担架用破布盖着一具尸首,隐隐有血迹浸润白布。
那两个奴才如别的奴才那般,见到御驾,匆忙转身面对红墙。
与那担架擦肩而过之时,担架上忽然垂落一只染血的手。
胤禛蹙眉,并未觉得诧异,紫禁城内,每日犯事的奴才不计其数,被慎刑司杖毙的奴才尸首,都从延禧宫夹道送走,并无任何稀奇。
与她赌气三个月,他将自己放逐到科尔沁,每日想她想的发疯。
他最终还是抛下一切,披星戴月赶回来见她,罢了,她要什么都给她就是,只要她好好的呆在他身边。
胤禛嘴角浮出一丝温煦笑意,他知道,自己手里的点心定哄不好她,他脑海里在寻思着,该如何哄她开心。
在他身后,担架上滴落发黑的血迹,与他渐行渐远。
如果他回头,哪怕他回头,就能看见染血白布下,再次滑落一只手,那只手上带着青丝镯。
胤禛脚下生风,匆匆来到乾清宫里,娴儿正在沐浴。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褪去衣衫,径直入了浴池内。
“娴儿,胤禛甚是想你。”胤禛忍不住相思之情,从身后将她搂紧。
指尖的触感却有些不同,她的反应,亦有些陌生。
胤禛以为娴儿还在赌气,于是开口求饶:“别生气可好?你若想当太后,爷立即下旨让弘历登基,爷当太上皇,你就是皇太后。”
见娴儿仍是不肯转身,胤禛有些慌神的绕到娴儿面前。
“万岁爷。”
胤禛瞳孔骤缩,眼前的女人与娴儿极为酷似,但不是她!
“皇后在何处!!”
“奴才不知,是苏公公命奴才执行影子任务。”
胤禛匆忙披衣起身,他甚至顾不上擦拭身上的水渍,此时踏着赤足,冲到门外,走到苏培盛面前。
“皇后在何处!!”
“呜呜呜..万岁爷,奴才该死!皇后..皇后方才服了屋内朝珠上的鸩毒..已然崩逝了...”
“不可能!!”胤禛揪着苏培盛这狗奴才的衣襟,语气中带着恐惧和慌乱。
“万岁爷!奴才死罪!”苏培盛跪在万岁爷面前,将真相统统说了出来。
“熹贵妃那毒妇,方才还让人将娘娘的尸首,假装成犯事而死的宫女,命人立即抬到乱葬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