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居然有片刻的动摇:该死的,姐姐好美!!!
她对帅哥已经快免疫了,但是美女姐姐谁不爱啊呜呜呜。
就在此刻,闻声而来的谢景澄也来到了揽月居门口,三人视线相碰,有一丝诡异的尴尬。
谢景澄微微移开目光,温和客气地对德圣翁主道:“翁主荏苒,太尉府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如有怠慢之处,还望翁主多多海涵。”
德圣翁主毫不客气地呛声道:“你是挺怠慢的,给我安排的什么破厢房?”
杜沁然弱弱举手:“是我安排的......”
德圣翁主翻脸如翻书,话音一转:“厢房本身没什么毛病,挺好的,只是那个风水和我的八字有些冲。”
杜沁然思忖片刻,转而虚心问道:“那翁主你想要住在哪儿呢?我来安排。”
德圣翁主丝毫不见外地挽上了杜沁然的手,眨了眨眼:“我不能和你一起睡吗?”
杜沁然:“啊...... 这......”
是不是进度条有点太快了?
正在她犹豫着需不需要矜持一会儿再答应时,在旁被她们忽略的谢景澄温润地打断了她们。
他嗓音温温和和,清润又礼貌:“德圣翁主,在下还没死呢。”
德圣翁主“啧”了声:“我知道,不然我就不问了,直接住进来便是。”
她再次把谢景澄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继续转头,眼眸亮亮地攻略杜沁然:“天呐,你夫君好凶哦。如果我是你的夫君,我一定不舍得凶你。”
杜沁然被这一口茶香熏得晕头转向,当下就想给德圣翁主搬枕头让她睡进来。
谢景澄额上青筋乱跳,忍耐着温声道:“在下有事与翁主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德圣翁主撇他一眼,不太情愿地勉强应道:“行吧,看在你是我心肝儿的夫君面上,我给你一炷香的功夫。”
两人离去之前,谢景澄当着德圣翁主的面,对杜沁然笑道:“夫人今晚等我。”
杜沁然随意地摆了摆手:啧,这男的好心机。
德圣翁主不甘示弱,朝杜沁然又眨了眨眼:“我们也晚上见哦。”
杜沁然温柔一笑:“好的。”
美女姐姐真的好飒好美好好看!
两人就这么依依不舍地前后脚离开了揽月居。
进入书房后,两人双双敛了神色,不复方才在杜沁然面前的那副和善样。
谢景澄慢条斯理地滚着轮椅,绕到书桌后停下,似笑非笑地转过身直视德圣翁主:“翁主这戏瘾倒是一如既往地足。”
德圣翁主在谢景澄对面坐下,将皮鞭往黑檀木桌案上一搁,昂起下巴,示意了下他“残废”的双腿。
她眉毛一挑:“彼此彼此。”
“你这身有残疾的病秧子,不也装得挺似模似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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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刺杀任务三」 “雇主指定的杀手,是您。”
谢景澄波澜不惊地与德圣翁主对视片刻, 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情。
那是一种滔天的欲念,无关情爱,只有一览无遗的勃勃野心。
德圣翁主轻轻往后一靠, 神情慵懒地问道:“上回是户部黄侍郎, 这回又该轮到谁了?”
户部黄侍郎正是在谢景澄和杜沁然婚宴当天死亡的人, 也是谢景澄以敬酒为名夺命的人。
谢景澄弯唇一笑,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那须得看德圣翁主此次又要告诉我什么了。”
德圣翁主小腿漫不经心地晃着, 哼笑了声:“还真是欠你的。”
她目光扫过谢景澄书架上的君子之书, 轻声感慨了句:“谁曾想你们府竟还有你这漏网之鱼。”
谢景澄但笑不语。
屋外烈日转过翠绿的枝叶遮挡,缓慢地铺洒在书房内, 让所有藏污纳垢的角落无处所藏, 尽数暴露在日光下。
一抹耀眼的光亮折射在德圣翁主眸中, 那种极致的光辉让她无法自抑地眯了眯眼。
德圣翁主五指微张,掩在眼前, 透着指缝看那暴烈酷热的茫茫光影。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低声喃喃:“有些陈年旧事,也该重见天日了。”
而有些自认为毫无破绽的人, 也快露出狐狸尾巴了。
另一头, 杜沁然已经在琢磨着晚上要和德圣翁主怎么瓜分这张床了。
她把谢景澄的枕头被褥扔到床脚,唤翡翠新拿了个晒得香喷喷的枕头换上。
杜沁然原本想着和德圣翁主共盖一床被褥, 但仔细思量一下,又忆起自己睡相不好, 便又让翡翠多拿了一床被子过来。
“要桑蚕丝的那种!”杜沁然再三嘱咐。
其他被褥都没那么轻薄,可不能委屈了她家的漂亮姐姐!
林若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像是要搬家似的场景。
即使已经和杜沁然相认, 林若寒依旧改不了毒舌的坏毛病, 进来第一句话先发表辣评:“哟, 这是干了亏心事,要卷铺盖儿走人啊?”
杜沁然百忙之中瞥她一眼,深知自家姐们儿的脾气,也好脾气地不跟她计较:“对啊,要带上你一起不?”
林若寒往桌旁一坐,边悠哉悠哉地给自己斟茶,边肉麻兮兮道:“哦那当然。宝贝,如果你一贫如洗,我就是你最后的行李。”
杜沁然恶寒地浑身一抖。
她没事吧?
怕不是也见过德圣翁主了,怎么感觉德里德气的?
杜沁然心中这么想着,也如是问出了口。
林若寒听到“德圣翁主”这四个字,顿时把茶杯往桌上一撂,拍案而起:“对啊!我本来就想跟你说这事来着!”
“谢景澄这人怎么回事?居然还想要娶小老婆?!”林若寒神情不满,见杜沁然还在套被褥,火气更是噌噌上涨。
林若寒看不过眼,走过去把被褥往旁边一团,注视着杜沁然道:“别弄了!我们先把这件事说清楚,你是怎么个想法?”
杜沁然“啊”了声,温吞道:“凉拌。”
“凉拌?!”林若寒嗓音拔高了几分,“凉你个大头鬼的拌!姐妹你给我支棱起来!要是谢韫礼敢娶小老婆,我直接剁了他的几把喂狗!”
“啊...... 这......”杜沁然犹犹豫豫,“狗是无辜的......”
林若寒无语。
她有些无奈地拉着杜沁然坐下,认真地问她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谢景澄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沁然现在想起谢景澄就有些乱,她抿了下唇道:“盖棉被纯聊天的革/命兄弟情。”
“一点感觉都没有?”林若寒追问。
杜沁然沉默片刻,没说话。
林若寒便知道答案了。
她和杜沁然在现代认识了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杜沁然是个在感情上非常不开窍的人,又或者说用不开窍当自己的保护色,不愿意去尝试。
如果她真的对一个人无感,听到自己这么问,会疑惑地反问道:“情况?什么情况?”
如果她隐隐约约初生情愫但自己都没发现,会避而不答或者下意识地否认。
可如今,杜沁然却没说话。
林若寒便明白,杜沁然八成是栽了。
发现这一点后,林若寒就更恨铁不成钢了:“拜托!男人而已,况且他现在已经是你的男人了!既然喜欢,那你就得主动出击啊。”
杜沁然:“但是......”
林若寒双手搭在杜沁然的肩头,看那架势像是要把她脑子里的水全部摇出来:“知道什么叫驯狗吗?男人也是同理。他们生理构造就和我们不一样,天生有劣根性,你这次退让了,以后就只有次次退让的份儿。”、
杜沁然:“其实......”
林若寒依旧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是,德圣翁主拿着圣上旨意,可谢景澄已经是你的合法丈夫了。”林若寒脸色十分严肃,对杜沁然收拾枕头被褥的行为报以十足十的谴责态度,“怎么她一进来你就要收拾包裹跑路?拿出你合法婚姻的气势好吗?”
杜沁然:“我......”
“你什么你!”林若寒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敢逃跑,以后回去了别说是我闺蜜,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杜沁然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的确,她在非必要时刻(大部分时候,工作之外)性格都还是比较内敛的,买个东西被人插队也都是“算了吧”类型。
但林若寒不一样。
她不在乎排队的那点时间,但很在意插队这个行为,情愿在大夏天的暴晒和人家掰扯个半小时。
不过也多亏了林若寒,杜沁然才少吃了很多哑巴亏。
可这一次,情况却不一样。
林若寒和府内其他人一样,误会谢景澄要另娶他人。
对于古人而言,圣意难违,也无人想过为这么点小事抗旨不尊,因此阿墨等人安慰杜沁然时说的也是谢景澄心里有她,而非谢景澄不会娶别人。
可林若寒她是现代人,她才不管什么圣意不圣意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高低也得掰扯几句。
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事在人为,既然谢景澄如今还没娶德圣翁主,就代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杜沁然明白林若寒是在为自己撑腰,可这件事着实有些曲折。
她默默把被子枕头往旁边推了推,澄清道:“我不是想出走,也没在收拾包裹。”
林若寒皱眉:“那你这是想和谢景澄分房睡?”
杜沁然:“也不是,我其实就是想换床被子。”
林若寒这次是真的一头雾水了:“...... 现在才想起锻炼自己的自理能力,是不是晚了点。”
杜沁然莫名感觉林若寒在找尽办法骂她,但她没证据。
她默默补完了后半句话:“因为德圣翁主说晚上想和我睡。”
林若寒“哦”了声。
杜沁然偷偷瞥了眼她的表情,很好,很平静,似乎对这个消息并没啥反应。
两秒后。
“你说什么???为什么你情敌要和你睡觉?!”
杜沁然:原来她只是反应弧还没绕过来。
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茬,杜沁然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林若寒捂耳朵,半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再次跳脚:“我都还没跟你睡过!淦!”
杜沁然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个大渣女,先是当着谢景澄的面和有可能成为他二夫人的人眉来眼去,再是背着德圣翁主和谢景澄你侬我侬,现在被亲亲闺蜜发现自己在外面有其他狗子了。
对此,杜沁然只能说四个字:
不愧是她。
林若寒如果知道了杜沁然心中所想,可能会恨不得把她胖揍一顿,好在她并没有读心术,此刻也只是用幽怨的小眼神儿来回剜着杜沁然。
最终还是杜沁然先投了降,软软拉着林若寒的胳膊撒娇:“好嘛我错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宝。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必须要把咱大小姐哄开心了!”
林若寒每次最吃这一套,每次都是一脸嫌弃地把她推开,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只是这一次,杜沁然却看到林若寒唇角一翘,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如狐狸般狡黠的神情。
林若寒友善地朝她笑:“我的酒楼今天开张,人手不够,懂我意思?”
杜沁然:...... 敢情她从头到尾就在这儿等着我呢!
两人去酒楼的路上,杜沁然假意做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嘴上还抱怨者:“哎我不能呆太晚啊,晚上约好了和谢景澄谈心来着。”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求求了让我多呆一会儿,今晚能不回去最好呜呜。
不然她就得被迫和谢景澄谈心了,而这八成又是个修罗场。
如果谢景澄质问她救出来的神秘男人是谁的话,她就反问他为什么装瘸!
哼,不就是互揭老底吗,谁怕谁。
林若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想啥呢?酒楼又不搞夜宵,晚饭点后就能收工了。”
她微有促狭地靠近杜沁然,压低声音道:“绝对不耽误你和你老公甜甜蜜蜜。”
杜沁然张了张嘴,想再次重申她和谢景澄比她俩之间都清白,却见林若寒转过身,对着酒楼门口的一个人招手:“我们来啦!”
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跟着新牌匾叫“杜林火锅”了。
那人见状,迎上前来,一袭绛紫衣袍在日光下波光粼粼,衬得他愈发玉树临风,颇有几分潇潇少年郎的鲜活。
杜沁然看清来人时,却克制不住地脚趾蜷缩,险些又扣出了个新酒楼。
她面色古怪地看了眼林若寒,又看了看谢韫礼,干笑着开口:“哈哈,我们三个又碰面了。”
但似乎尴尬的人就她一个。
谢韫礼退后半步朝她恭敬作揖,缓声喊了句:“舅母。”
礼仪到位得无可挑剔,就仿佛先前在她面前红了眼的少年并非是他。
林若寒上前一步拉了下谢韫礼的衣袖:“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杜沁然她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谢韫礼抬眸见杜沁然不甚在意地点头附和,便直起身,轻快地笑笑:“那二位贵客,里边请。”
杜沁然有心想多打量下酒楼的外观,便落后了几步,等回眸时却见林若寒很自然地挽着谢韫礼,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而谢韫礼也很体贴地微微侧身听她说话,唇边带笑地回应。
他应当是说了什么俏皮话,林若寒“鹅鹅鹅”笑了两声,伸手去拍他。
谢韫礼不躲不闪地纵着她,被林若寒拍到后还会夸张地呼痛。
两人就这么相携地走进酒楼,居然有几分欢喜冤家的温馨。
哦豁?
等杜沁然回过神时,才恍惚间发现自己居然在姨母笑。
她连忙揉了揉脸端正神色,端起东家的范儿走进酒楼。
心中想的却是:谢韫礼最好当个好男人,不然林若寒说到做到,真的会剁了他喂狗的QAQ
“一号桌,粉条一份儿――”
“六号桌,毛肚半份儿――”
刚踏入酒楼,杜沁然就被浓浓的家乡气息淹没了,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的火锅店。
一排排长凳与木桌相依而立,四周摆满了青砖红瓦小桌,每张桌子中间都摆着个铜制的锅。
橙黄的火焰在锅下架中熊熊燃烧,汤底在中咕噜咕噜滚着,整个大堂都萦绕着浓郁麻辣的香气,伴随着宾客们热闹的吆喝和小二的方言,温暖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