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看到了吗?你嫁的这是什么人?”胡璟年一脸心疼的看着曲甯,“曲甯,我一定会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的。我会备好绫罗珍宝以太子妃之礼亲自迎你入东宫,等我。”
说完胡璟年转身就走了。
曲甯叹了气,冲着胡璟年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在火坑里。你别走这么快,回来听我说啊。”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沈书行突然从之前的假山窜出来,吓得曲甯差点儿没给他一起拳。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会从这里出来?”曲甯看了看假山又看了看沈书行,说话时嘴巴微张,俨然是还没从惊诧中缓过来。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斓夕殿的园子里有数十条石子路都是相通的。我方才走到前面亭的子那里没想好去哪儿,就又从另外一条路绕了回来。”
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全部归功于去年宫宴他在着园子里转了两个时辰才转出去。
“夫君,你墙角听也听了,演戏也演了,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那不行。”沈书行用发冠重新束起头发,抹去了脸上的污泥,“我这会儿回去肯定会碰到太子的。那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我还想长命百岁福寿安康呢,你可以打我骂我羞辱我,但是你不能为了他害我。”
曲甯挑眉:“我与他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字字发自肺腑句句真心,夫君说出这样的话还真让人寒心呢。”
沈书行见曲甯一边挽袖子一边向他靠近,有些慌乱的问道:“曲甯,你该不会是又要打我了吧?能别打脸吗?我知道错了,你要实在想打脸,能少打两下吗?”
曲甯似乎不想再浪费口舌,她走到沈书行跟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到了假山后面。在沈书行以为自己要被毒打成猪头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脸的时候,曲甯突然双手齐上,一件一件的扒他衣裳。
沈书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连忙背靠着假山奋力挣扎,但奈何曲甯力气太大他实在挣脱不掉,只能嚎叫:“曲甯!!!你想干嘛?你别扒我衣裳!!!这里是皇宫,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曲甯忽然松开了手,用脚踩在假山上挡住沈书行的去路。在沈书行惊讶的目光下,她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衣裳。嘴角扬着笑一本正经的说:“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只能先得到你的人了。”
第43章 急需地缝
曲甯今日上身穿的是圆领对襟烟绣紫花袄, 下身着一条软锦琳月裙,外头披着一件狐裘大氅。此刻狐裘大氅已经被她脱下来扔在地上, 上袄的领口处也被她拉开了些。除了露出了点儿的锁骨之外,别的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即使是这样沈书行依然羞红了脸,他用双手紧紧遮住自己的眼睛,嚷道:“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快把大氅捡起来披上,等会儿会被人看到的。我们出来这么久他们该来园子里找我们了, 你放过我吧,实在不行你打我吧。曲……曲甯,我不想被霸王硬上弓!!!”
“他们不会来的。”
话音刚落,挨着他们的另一座假山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着锦缎的中年男人,他下意识背过身说道:“咳咳……这天寒地冻的, 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这里毕竟是皇宫,人多眼杂且于理不合。有什么事还是回……回府再说吧。”
沈书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手臂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缓缓睁开眼睛, 偏着头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背影果然是他爹沈咏不假。
曲甯赶忙整理好衣衫,弯腰捡起地上的大氅严严实实披在身上。她本来只是想趁着这处位置偏僻吓唬吓唬沈书行,哪晓得这一幕竟被人给撞见了。而且撞见他们的还不是别人,是他夫君的亲爹, 她只能庆幸自己方才并没做出什么过分逾举的事, 否则真的是丢脸丢尽了。
“爹,你听我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书行快速合拢自己的衣衫,慌乱的解释道:“我们只是逛园
子逛累了身上出了汗, 又恰逢这一处隐蔽避风,这才脱掉大氅散散热气。”
沈咏背对着他们没说话,何艽忽然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接着是沈画卿,曲唤,商媛。他们四人挨着沈咏站成一排,有的捂着眼,有的黑着脸,还有的兴致勃勃掩嘴偷笑。
沈书行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头皮发麻手脚发软,若不是曲甯伸手把他撑着,恐怕他早就跌倒在地。倒吸一口凉气后,他只觉得脸皮臊得慌,特别想就地找个细缝钻进去。
“方才我们在亭子那边瞧见了你,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会看到……唉,书行,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何艽微微皱着眉道。
“甯儿,你……你以后要注意些分寸。这……这种事不好让外人看到。”商媛略有些尴尬。
“哥,我说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呀。你不老实,还想编话诓我们,我们在假山后可听的一清二楚啊。”沈画卿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挤眉弄眼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女婿,我是说过让你对甯儿好些,但你也不能没有主见事事顺着她。这事传出去你们日后还怎么做人?今儿就罢了,以后不要再有第二回 了。”曲唤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着商媛,沈咏,何艽也跟着走了,沈画卿还想留下来继续热闹,也被沈书行赶走了。
曲甯叹了口气:“夫君,我彻底没脸了,你呢?”
沈书行委屈的说:“还不都怪你,你不强迫我今儿什么事都没有。呜呜……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你爹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在点我为什么不规劝你,不竭力反抗。天地良心,我是反抗了的!!!啊啊啊!真是比窦娥还冤!”
“我爹的话你不用在意,我会找机会给他解释清楚的。你放心,这事不会传出去。待会儿我们只需大摇大摆的回到席上。有人问就说是觉得大殿里太闷所以到园子里透口气。”
“算了算了,回去还要应付太子,我还是在这儿躲着吧。等宴席散了你知会我一声,我直接跟着你们一同坐马车回府。”
曲甯伸手把沈书行没束好的碎发仔细理了理,掂着脚像揉小孩儿一样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夫君,你其实不用怕,有什么事我会护着你的。况且这次的宫宴是陛下为我爹亲设的,太子即使对你有成见也断然不会在宴席上为难你。这儿风大,待久了容易上染风寒,你应当快些喝碗姜汤,跟我回后殿吧。”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沈书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曲甯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妥协道:“好吧。”
曲甯笑着替沈书行拢了拢衣衫,拍掉了他在假山上蹭到的尘土,挽起他的手,沈书行下意识要躲,曲甯使了力让他挣脱不开,两人就这样手挽着手一起踩在铺设整齐的小石子路上,往烛火通明的大殿走。
席上,蕙宜郡主胡湘毓正和几位闺中密友说笑,忽然,其中一个闺秀瞟见了曲甯,她指着曲甯进来的方向道,“郡主,您看那是谁?那不是……曲将军下属家的女儿吗?这可是宫宴,她怎会在这里?”
“是啊,一个营头小卒家的……等等,跟在她身后的是沈书行?”说话的闺秀识得沈书行,她曾花几两银子在街头小贩处买过沈书行的小诗,也曾倾慕过他好一阵子。
“她怎会跟沈书行在一处……”胡湘毓盯着落座后的两人,嘴里念念有词。
胡湘毓落座后注意到她也在时,她正起身要出去。
胡湘毓心里虽奇怪她的身份怎能来赴宫宴,但也没再细想,毕竟上回被这个女人拿剑戏弄,她现下只想着这次宴会一定要找个时机整整她,好出一口气。
但此时再见到,她竟然跟沈书行站在了一块儿,胡湘毓这才注意到之前忽略了的她的妇人髻,她仔细回想。
婚宴那时她在场的,沈书行娶的是曲甯,况且在公主府时她的姑姑又出手帮了她,这样看下来,这个女人必然就是曲甯了。
“她是曲甯……”
胡湘毓咬着牙,她原先听旁人讨论曲甯时便不太喜欢她,原来这个折断她手臂还在宴会上羞辱她的人就是曲甯……难怪这么嚣张。
“郡主,您说什么?她是曲甯?”围在胡湘毓身边的几位闺秀纷纷惊讶的将目光投向曲甯。她们其中就有上次在荷花池害曲甯落水的三人,此时不免有些害怕。
“那……那不会报复我们吧?上回我们的脸可没个遮掩,她必然是记住了的……怎么办?”
“说不准……”
“哼,你们在那里杞人忧天做什么呢!就算她是曲甯又如何?你们怕什么,她不敢来报复的。”胡湘毓听她们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心生烦意,只是这个曲甯连姑姑都给了她面子,姑姑以前很宠爱她的,哪里会看着她受欺负,偏偏就遇见这个曲甯……
罢了,反正她身为郡主,曲甯也不敢动她。
想到这儿,胡湘毓回头让她们都把眼睛收回来。
曲甯回到席上后简单吃了几口点心,沈书行倒是没什么胃口,一直在旁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甯戳了戳沈书行的手,见他回神便开始没话找话了,“夫君,你的两位好友今日怎么不来赴宴?我记得他们最爱凑热闹了。”
“不知道,林子涵恐怕还没被他爹放出来,周平生嘛,许是又跑哪风流去了。”沈书行想到这儿,突然精神头又起来了,“欸,我也有许久没有跟他们一起去看戏喝酒斗鸡了,你要不明日放我出去玩一日吧?再这么下去,我会憋疯的。”
“明日?按你方才所说你们怕是聚不齐,不如再等些时日吧。”
“啊?等不了了,我这头上都快闲长出几朵蘑菇来了。”
“我瞧着没那势头,夫君安心吧。”
“曲甯,你就让我出去玩一日,就一日。”
“夫君的二十岁生辰快到了,府上开始备着了。眼下正忙,你再忍耐些?”
“你记得我的生辰?”沈书行似是不敢相信,“你同我娘打听过了?”
“何须打听。”曲甯敲了一下沈书行的头,“我理应知道你的生辰。”
“唔……曲甯!你怎么又一言不合就打人啊!咱们没法儿再好好说话!”
“哦?”曲甯见沈书行赌气的将头偏向一边儿,刻意伸头去看他,她一看,沈书行就又将头偏过去一寸。
曲甯:“夫君这是生气了?”
沈书行弩着嘴,他现在已经不相信曲甯了,若不是家里人都跟吃了迷魂汤一样都相信曲甯,他也不会被管的这样严,换做之前,他都是数着是不是该回家一趟了,现下出门的次数一只手数都是多了。
曲甯见沈书行还硬气着,笑道:“行,既然夫君不愿张口同我说话那便等着回家和花花啊,还有大柱二石三木啊在家围炉夜话吧。”
“我……我为何要跟它们围炉夜话?”沈书行意识到曲甯这话极有可能知道他上次跟大柱他们闲聊的事儿。
但想想也不应该啊,曲甯难不成有千里耳!
“哈哈哈哥,你上回和小狗说话得事儿我可都告诉嫂嫂了。”沈画卿忽然凑了过来,“我可都听见了。”
“哪有这回事?你许是做梦睡糊涂了。”沈书行自然不承认,他上次跟大柱他们商量的话若是真被曲甯知道了,怕是久不得安宁了,于是他又试探性的问了句,“真的都听见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不能让我听见的?”沈画卿一下来了兴
致,“反正我尽数都说给嫂嫂听了。”
“看你这样子怕是没耐心一直听。”
“夫君,你嘀咕什么呢?”曲甯的确不知道沈书行到底跟大柱它们说了些什么,但看着沈书行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她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没啊,我刚刚没说话,你听岔了。”沈书行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沈画卿则在一旁不嫌事儿大的凑到沈书行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哥,我方才去的晚,你能不能同我说说,你跟嫂嫂在假山后面到底到哪一步了?嫂嫂得手了吗?”
第44章 爬墙
王府东院的厢房内炭火烧的正旺, 丫鬟青儿盯着床榻上裹了三层厚棉被的王嫣,面露忧色。
从白日到夜里, 王嫣不知折腾了多少回才能入睡,青儿也只能在一旁伺候着不敢离开半步。
原先王嫣的身子已在日益好转,可不知为何就又病了起来,这几日卧在榻上□□,饭吃不下,药入口就吐,后来更是连下床都成了件难事
王嫣自己知道, 她是被沈书行和曲甯的婚事给气病的。当初本以为跟齐明松退了亲,日后就能攀附上沈书行,风风光光嫁入沈家。那里晓得她都还没睡上几晚安稳觉,沈书行就成了别人的如意郎君。这消息就跟惊雷一样炸在她耳边,让她喘不上气来。
十里红妆, 盛世瞩目,口口相传。唯独她一人失意。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子勋贵, 她再也挑不出同沈书行一般性子好家室好又相貌一流的人了,她实在不甘心。
她想不通,沈书行之前分明是有意求娶她的,为何转眼间就娶了别人?
为解心中疑惑,王嫣花了银子让人去查。
关于曲甯与沈书行的过往, 京城中知道的人其实少之又少。因此那些在银子的驱使下说出来的大多是牛头不对马嘴, 更像是在编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