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黎之盼耳朵瞬间变得粉红,“徐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没那种想法。”
徐奶奶摇了摇头,叹着气,“你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喽。”
说完,就没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接着王全力的事情继续说下去,“你知道王全力为什么怂恿你去投骰子吗?”
高丽摇头,一副受教的表情。
徐奶奶冷笑一声,“他这种走惯捷径的人是不会费力走正道的。”
闻言,高丽一头雾水。
“投骰子能出金币这你总看到了吧?而且投完骰子的人会被鬼优先选中这条规则他恐怕是知道的。”
“投骰子有钱但很危险,怎么做才能既拿到钱又让鬼不惦记着自己呢?”徐奶奶耐心询问着。
白甜冷着脸,“叫别人去投,之后找机会做掉他。”
徐奶奶满意地点着头,“好孩子,你说的没错,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但看人还是准的。”
“这小子躲在人堆后面,那俩小眼睛打的什么主意老婆子我是一清二楚。”
“估计他之前过关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人有点小聪明,很没有大智慧。”
说完,徐奶奶又忍不住看向白甜,赞叹道:“没有我们家这两位好孩子好,这人啊就算能活得了这关,早晚也得死在下个副本里。”
被徐奶奶一顿夸,白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几人边说边前进,不一会就走
到黄土路边缘。
随着眼前金光闪烁,伴随着细微的下坠感,众人达到第五格子。
这个格子目光所及是一片汪洋大海,脚下是湿乎乎的沙滩,几只螃蟹从众人面前举着钳子跑掉。
众人没有停歇,迈开腿继续前进。
在走到一颗椰子树下,白甜嘴馋,取下鞋子将树上椰子砸了下来。
就在白甜将椰子抱在怀里时,椰子树根旁一颗小小还没手指长的仙人掌引起她的注意。
海滩怎么会出现仙人掌?意识到问题后,白甜丢下椰子蹲在仙人掌旁边,在它头顶处红色小花中间,一道狭窄的缝隙长在花蕊中间。
白甜高兴地举起仙人掌,“我找到可以买第五格子的缝隙了。”
众人正准备围过来看看,突然,沙滩边缘几声尖叫引起众人注意。
只见乌泱泱十来多个玩家舍命狂奔,脸上表情无一不是害怕惊悚。
白甜脸色一变,抱起仙人掌招呼着几人快逃。
众人闻声色变,立马飞奔着朝沙滩深处奔去,徐奶奶迈着颤巍巍的步子,竭尽全力的用力逃窜。
她身后逃窜的众多玩家见到白甜一伙人后,见到几人比他们还先到达第五格子而感到诧异,但随着老人铁钩发出声响越来越近,队伍里有人发狠地朝徐奶奶脑后丢出一块石头,重重的砸了过去。
徐奶奶被砸的头冒鲜血,痛苦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尽管倒地她还是努力撑着上半身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刹那之间,老人手里铁钩也已经脱手,穿着棕色格子裤的玩家咬着牙狂奔着,不知为啥这老头就认准他甩钩。
见钩子即将来到身后,余光里瞥见在地上攀爬的老奶奶,玩家心中闪现出邪念,翻身来到奶奶面前,双臂青筋暴起奋力将人抵在自己面前。
只听铁钩哗啦一声,勾中徐奶奶的脖子,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铁链收缩整个人就被老人鬼死死攥在手里。
徐奶奶双脚悬空,求生意志让她不断蹬着腿试图从恶鬼手里挣脱出来。
可她毕竟年老体弱,不一会脸色憋得涨红,双目逐渐失去聚焦,迷迷糊糊中见高丽哭着朝自己奔来。
徐奶奶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对她吼道:“傻孩子,走,别管我。”
老人鬼扬起铁钩,肚皮上肌肤崩开,滚滚鲜血从书钉缝隙中流出,他贪婪地裂开腥臭大嘴,满口尖牙中破碎肉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老人鬼收紧手掌,像是玩弄挑-逗般等待着鱼儿上钩。
绿豆大小的眼黑轱辘轱辘转着,缓慢停在朝自己奔来跌跌撞撞地高丽。
察觉到他的恶意,徐奶奶无力地冲高丽摇手,沙哑着嗓音,“走啊,别过来!!!”
老人鬼掐着她的脖子,眼珠却紧紧盯在高丽隆起的腹部,他再次摇晃铁钩等待着时机。
胆小玩家已闭上眼,不忍看到这惨景,就在二人即将丧生于恶鬼铁钩下时,坚韧而疯狂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来啊,敢动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只见白甜愤怒地举起仙人掌,眼眸充斥着骇人戾气,海风吹乱长发,单薄的衣物贴紧肌肤勾勒出女人姣好身姿。
白甜坚定地一步步走上前,路过黎之盼时对他使了使眼色。
见状,黎之盼悄悄碰了下她的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白甜更是坚持自己的选择。
白甜将金币对准花蕊中间的缝隙,“怎么,老头你怕了?”
见到这一幕,四处逃窜的玩家惊讶地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逆向奔赴的白甜。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白甜不卑不亢,原本白皙精致的小脸此刻充满癫狂,她顶着狂风,黑发如纱般飞扬在空中,明明恶鬼就在前方,可她不仅没有半分害怕,还十分坚定的朝着危险前去。
明明老人是鬼,自己是待宰羔羊,可在场所有玩家莫名觉得二人角色在那一瞬间进行了更换。
神经处于高度兴奋中的白甜舔了舔嘴角,向来平静的眸子此时掀起巨大波浪,她一改常态,癫狂嗤笑着步步紧逼。
“让我来猜猜,你和徐奶奶谁先死呢?”
女人优雅温柔的嗓音在海边回荡,像是海底藏匿于黑暗中的人鱼,带着蛊惑的力量引诱着船夫的靠近,精致娇媚的脸蛋是她的武器,曼妙身姿是她的手段,温柔冷冽的言语是她的利刃。
她就宛如传说中美丽且危险的美杜莎。
随着二人距离逐步靠近,一直掌握主导权的恶鬼大惊失色,脸上肥肉横飞,浑身肌肉颤抖,伴随着啪叽一声,老人手里的铁钩竟笔直掉入沙滩。
他哆哆嗦嗦的将人丢到一旁,顾不上脚边铁钩与铁桶,四肢着地疯狂后撤着。
“砰——”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老人像是一场血色烟花,绚烂诡异地炸在空气中。
第41章 骰子游戏9
硕大尸首迸裂成无数大小形状不一的肉块, 海风卷起腥味弥漫在整个海滩,残破肉块上粘连的血迹像是一场血雨飘在空中,为在场所有玩家渡上一道红晕。
高丽跌坐在地上, 胸口急促起伏,震惊瞪圆的双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而没了束缚的徐奶奶则是站在原地, 呆呆地看着原先老人鬼攀爬过的位置, 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甜嫌弃地甩掉身上的血水,对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高丽伸出手来, “走吧。”
高丽仰头,拥有着一副白净纯洁的脸蛋的女人, 竟不费吹灰之力举手动作之间轻松杀死一只恶鬼,这一切过于突然而又匪夷所思。
高丽手臂颤抖轻轻搭在女人手心里, 脸上充斥着老人鬼身上那股鱼腥和血腥气味,再加上一路奔波, 她再也忍不住,刚站起身就弯腰呕吐, 胃里为数不多的食物被她吐得一干二净, 直到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时候才堪堪停止。
身后同样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玩家们呆呆地看着几人,可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玩家能反杀恶鬼的操作,这种离奇事情他们只在贴吧里听人吹过, 但那寥寥几次案例没有一例像她这般轻松。
“还有一只玩偶鬼,你们还不走吗?”
白甜一手捧着仙人掌,一手搀扶着高丽, 白皙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盈盈秋水眼角带笑的双眸缓缓落在远处那群心怀鬼胎的玩家们。
知道她绝非善类,这些玩家陪笑着拱手后退。
在人群看不到身影后, 白甜走到老人残破的尸体中翻了翻。
高丽捂着嘴,忍住恶心,“白...白小姐,你在干什么?”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白甜努了努嘴,将手洗干净后领着众人继续前往下一个格子。
黎之盼从怀里抽出手帕沾了点纯净水,将她脸上沾染到的血迹擦拭干净,“没有吗?”
白甜摇头,“没有。”
听着俩人在打哑谜似的角落,高丽又好奇又不敢问,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二人,来回打量着。
既然白甜把她俩纳入队友,线索没必要独享,黎之盼解释道:“她在找金币。”
高丽张了张嘴巴,震惊道:“原来如此。”
等黎之盼帮她把糊在脸上的鲜血碎肉擦干净,鼻息间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消失后,白甜才再次开口。
“第二格子我拿到道具,和拥有金币的人距离不超过十米时,这个道具会帮我收集他所拥有金币的一半,所以在沼泽地里我拿到老人鬼五枚金币,也就是说他只有十枚金币。”
白甜顿了顿,“我买下酒店,老人必须花掉三枚金币作为过路费给我,那么他在进入第五个格子前应该只有两枚金币。”
“刚刚他追杀玩家踏入第五个格子,我又掏出五枚金币买下沙滩。”
黎之盼微笑着盯着眼前娇小女人,“所以他必须得再给你五枚金币,可他只有两枚了。”
闻言,白甜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寒意浮现在嘴边,“没错,他...”
“破产了。”
话音刚落,高丽与徐奶奶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向白甜的目光更加敬佩与尊重。
白甜在口袋里颠了颠金币分量,算上黎之盼给她的两枚,减去买格子的钱再加上过路费,她此时手上一共有六枚金币。
还没等她发话,黎之盼将金币推了回来,“你拿着吧,本来就是给你抽的。”
白甜也没推脱收下钱,“可以,我先帮你保管,作为咱们小队的启动基金。”
“现在咱们又知道骰子游戏另一项规则,当恶鬼破产时规则会自动抹杀掉厉鬼,但是...”白甜微微皱眉,“老人鬼最后只剩下2枚金币,那我手里的过路费又是谁帮他垫付的呢?”
高丽摇摇头,今日用脑过度已经宕机了。
众人再次闪现金光,像是下了一个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郁郁葱葱地高山。
黎之盼想了想,剥开山路两边杂草,在前方为几人开路,“是那只玩偶。”
白甜走在最后,时不时确定玩偶有没有跟上来,“我跟黎之盼看法一样,老人鬼死于破产,但我收到的过路费一分没少,说明有人支付了欠款。”
“当前玩家只遇到两只鬼,所以这钱只能是它付的。”
想到这,白甜叹了口气,“这个副本难度超标,游戏设置这条规则就是为了给玩家一条活路,可以用金币减少恶鬼数量。”
高丽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疑惑道:“这不是好事吗?咱们只需要收集金币,然后买下格子让踏上土地的恶鬼都付出过路费,他们早晚都得破产,这样咱们不就可以万无一失的通关了吗?”
闻言,白甜笑了笑,“我能杀死老人鬼是因为我知道他有多少钱,再根据现实世界里大富翁游戏规则的推测,猜出来破产后恶鬼会被规则抹杀,但是其余恶鬼手里持有的金币数量你知道吗?”
白甜伸出两根手指,“假设玩偶鬼此时手上有20枚金币,除去替老人鬼付出的两枚,就算我们买下第五个格子与第六个格子,它还是破不了产。”
众人一愣,她说的没错,如果接下来遇到的恶鬼所拥有的金币数量是大于买格子的钱,那么玩家还是没办法利用规则杀掉恶鬼,一旦杀不了被动的就是玩家们。
“除此之外,你们好好想想,老人和玩偶都在酒店,但我只收到老人的三枚金币,玩偶鬼的到现在也没给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高丽咬着嘴唇,仔细思索半天,“对啊,你应该收到六枚金币才对,那...那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阵营,我们和恶鬼是不同阵营的,但老人鬼和玩偶鬼则属于同一阵营。这场大富翁游戏实际就是两个玩家在玩,恶鬼玩家与人类玩家。”
“不过这两个阵营还是有些部分不同,恶鬼阵营中老人鬼应该是持有金币最少的,当他因没有金币而破产时他会被抹杀但玩偶不会,二者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彼此之间所拥有金币是独立的,想杀玩偶只能用规则让其也破产。”
白甜指向黎之盼,“就像我拥有的道具可以偷取恶鬼的金币,却没法偷取队友金币。原因就在于我和他同属于人类阵营。”
走在最前方的黎之盼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挂在树上的尸体喃喃道:“同阵营的队友可以相互交换,甚至...抢夺金币。”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被利刃抹喉的玩家,他下半身穿着一条棕色格子裤,也正是刚才拿徐奶奶挡刀的玩家。
他悬挂在树枝上,双腿笔直下坠,脖子处破裂喉管裸-露在外,猩红鲜血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染红他脚下那片绿草。
凶手下手快狠准,看样子经常做这种事。
和游戏那些厉鬼杀人残暴的手法不同,这具尸体上的伤口明显是刀具造成的。
白甜抬头看着男人身上的棕色裤脚,脑海里闪过昨晚去二楼投骰子时那名玩家,那人穿着的也是一条棕色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