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东西。”温绪放进自己嘴里,转而去观影。
电影开头,是一句话:愛情就如一場大病,過了,就好。
起初温绪还迷着E神年轻时的嫩颜,后来看到后头有一幕让她感到难受。因为昔日争吵闹矛盾导致感情出问题,女主为了挽回男主,去了男主母校,回来坐在地铁的椅子上说了一大多,还把自己感动了哭了,结果男主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那一幕温绪替女主觉得好笑,又心酸,到头来她感动的只是自己。
不禁愤愤出言,“还不分留着过年吗!?”
周烈侧头看了眼她,淡弯唇。
影片的结尾,也是最后一夜,男女主复合,女主在繁华的街头上远远望着与人交谈的男主,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爱了。转身在街头又遇到另外一个人,开启另一个"十二夜"。
看完这部电影,俩人谁都没有作声。
直到温绪出声,“周烈......”
“嗯?”
温绪突然一副看透的神情,道,“好好搞事业不好吗,恋爱脑干嘛,你说是吧?”
周烈选择不接话。
温绪也不在乎他接不接,又说了句,“挺适合周末打发时间的一部电影。”
便起身去浴室洗手,回来才上床。就忽然问他,“你为什么平时都住民宿,不回家住?”
从认识周烈以来,除了他阿嫲去世那段时间他回老家住,其它时间她见他都在民宿多。有一次,她经过前台还随口问了小姚一嘴,小姚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等风"民宿经营的几年来,二楼角落没有名字的那间房都是周烈在住。
周烈默了默,开口,“我们家就只剩我和我妈,她平日都在茶餐厅忙,回家也没有人,不如在民宿待。”
他想,起码民宿有人来来回回走动。
其实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周烈不知道该怎么和陈蓉相处,以前都是跟阿嫲生活多陈蓉是他阿爸走的几年后,才把莞城的茶餐厅开回港岛。
平时母子俩碰面,都说不上几句话,聊的多的可能也就是催婚一事。
他说的虽然不多,但温绪好像也理解了,或许他是怕孤独?
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那个阿May挺漂亮的,看着好像很喜欢你,你们还是朋友,就真没擦出点火花来?”
周烈想摸过床头柜上的烟,动作听这话顿了顿,才摸到手里。
他衔了支烟进嘴里,起身往露台方向去的时候,淡声答,“她靓也靓不过你。”
温绪嘴角自主上扬,“这倒是实话。”
周烈靠在露台边上,手指间夹着烟,微仰头对着天空吐出烟雾 ,顿了下,说,”如果我说我真的钟意你呢?”
第40章 《无人之境》我说的如果
这世界最坏罪名 叫太易动情
——《无人之境》Eason
如果我说我真的钟意你呢。
这话让温绪愣了下,她转头望向露台,目光触及周烈的背影时,不免有些失神。
他是在开玩笑吧?
周烈回头,目光与她交接。
“你别闹了,说好拍短期拖的。”温绪出口即怔了下,“我对你...没更深的意思。”
她迟早是要回北城的。
空气静了一瞬。
周烈笑一声,“我说的如果。”
“那就好。”温绪瞬间松了口气。
周烈笑容收敛,眼底闪过黯然之色。
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的。
见周烈不再作声,温绪也没再多说,又坐回了床上,心不在焉地选了部片子播放。
抽完那支烟,周烈从"等风"房间里出去了。他没回自己的房间,又开着车出去,在沿海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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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多少是有点不欢而散地成分在里头。
连着三天,周烈都没有主动找过温绪,温绪也没主动找他。俩人就像是一对正常情侣拍拖闹别扭一样,谁都不理谁。
期间,温绪如常下楼健身,用餐,偶有几个客人上前来搭讪,问她能不能加个好友,温绪都统一回答不好意思,她喜欢女生,她是拉拉。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拒绝得很好。
正常取向的男人理解不了,只觉得温绪可惜了,肤白貌美,腿还长,怎么就偏偏喜欢女生。
周烈其实有瞧见过一回搭讪的场面,不过他也只是远远瞧瞧,并未上前去。
有天陈博豪回民宿拿东西,见他坐在柜台里臭着张脸,便出言戏谑他,笑说他该不会是和温绪闹别扭了吧,好几天没见着他们一起了,还说要不要帮他当一回爱情保安,出谋划策。
周烈只是冷眼瞥他一下。
不过讲实话,论怎么好好拍拖这方面,陈博豪经验确实比他多,也比他会。
第四天的下午,温绪给鹿然打了视频通话,问鹿然打算什么时候来港岛,她在港岛都快要待两月了,她还没来。
鹿然说可能来不了了,先前给做咨询的一个患者出了点事,最近一直闹着要自杀,心理疏导方面还是得要下多点功夫。
温绪没说什么,她理解鹿然的工作,鹿然是名负责任的心理咨询师,对每个患者都极其认真。她亦是如此。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鹿然挂了视频。
万向荣骚扰她一事,她还是没有和温绪说,群里头的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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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青云街,心晴工作室。
鹿然手拿着一份资料从人事办公室出来,合上门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辞职了。
终于不用再救别人了。
工作室的前台从茶水间里出来,经过人事办公室瞧见鹿然,便问,“王姐给你把手续办完了?”
“嗯。鹿然点头,“都好了。”
“那以后准备做什么,想好没?”前台喝了口水,随口一问。
鹿然浅笑,说,“暂时还没想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前台,“也好。”
从工作室里出来,鹿然抬头望了眼这盛夏的天,想了想,还是在"不知名地下组织"里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今天起,我不再是名心理咨询师了。为了庆祝我辞去工作,你们晚上要不要出来陪我吃一顿好的?」
群里很快有人回复,是顾祁琛。
「卧槽,怎么说辞职就辞职?」
离职一事,鹿然只跟小群组里的人说了,也就是温绪和南迦两个人。
刚送完最后一个乘客的南迦也回复:「上哪吃?我五点钟应该能从公司签完字,交完东西回公寓」
一只鹿:「去全泰吧,想吃南洋菜了 」
发完吃饭地址,鹿然直接打车回了紫园。
下车路过保安亭时,她又去找保安小哥,“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再帮我看下监控。”
从万向荣被警察带走那天起,她每天回小区都会先来保安室看下监控,看看万向荣在不在她家门口。
万向荣被带走那天,她妈妈洪婷就给她打了通电话,骂她不懂事,说她怎么能把万向荣拒在门外呢,还报警抓他,洪婷不问问缘由,就断定她是错的那方。
也是,那么多年,只要有事,她都是错的那方,没有理由的错。
她和洪婷之间的母女关系,是在洪婷改嫁给万向荣后变质的。
一切都要从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说起。
洪婷偏心这个妹妹,街坊邻居都知晓的事,毕业工作以后,洪婷更是要求她每个月固定给一笔钱,说是给她存做嫁妆的,倒不如说是给那个整天惹祸的妹妹擦屁股。她试过不给,结果就是整天打电话催,短信扬言去北城找她。
她怕,怕洪婷让万向荣来找她。
于是不止一次妥协。
而万向荣这个人,是她年少时的阴影。
这次她明明给过生活费了,万向荣为什么要来?至今为止她还是想不通,也不敢想。
晚上,古方街的全泰南洋餐厅里。
“不知名地下组织”的人到了四个人。
南迦北铮夫妇,还有顾祁琛鹿然。四人坐的靠窗边位置。
氛围灯投下的光淡淡橘黄,落在南迦的半边脸颊上,柔和了她混血儿的精致五官。
她夹了块咖喱鸡放嘴里,细嚼慢咽下去,才对鹿然道,“温温说你可能不会去港岛找她了,为什么?”
鹿然,“之前接的一个患者最近情绪极其不稳定,我得再看看。”
顾祁琛喝了口茶水解腻,插话,“都辞职了,不应该让工作室其他人负责?”
鹿然看一眼他,“她只信任我,现在这时候给她换个心理咨询师,怕是会影响她的情绪和治疗。”
“说的也是。”顾祁琛若有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温温在港岛的旅居生活还挺丰富。”南迦把话题扯到温绪身上。
北铮给南迦碗里放了只剥好的虾,接她话说,“朋友圈发得也频繁。”
顾祁琛,“我怎么看不见?”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点进温绪的朋友圈,结果显示的只是一条横杠。
“……”
“不是,干嘛把我屏蔽了?”
闻言,三人同时看向他,鹿然忍着不笑,问,“你是不是干什么事儿得罪温小绪了?”
顾祁琛一脸冤,“我没有啊!”
第41章 《灵魂相认》你想了吗
感情如同深潭 浸过世界各种名份
——《灵魂相认》张敬轩
其实顾祁琛不止一次被温绪屏蔽掉。一般情况下是他在某条朋友圈发表了"不恰当言论",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总是被温绪屏蔽,毕竟那真的很没面子。
没办法,谁让他当了舔狗。
相识十年的友情,只有他一人动心了。
那先动心的那个必然会受委屈。
在全泰吃完饭,顾祁琛提议去朋友新开的场子玩,却被三人都无情地拒绝了。
北峥明早还有航班要飞,南迦刚落地不久,她想回去补觉,而鹿然的理由也和南迦差不多,刚辞职也得需要好好补补觉。
最后,青云路的那条长街上,只留下顾祁琛寂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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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有三天连着下雨,港岛的街道窄,人多,一下雨便寸步难行,路况糟糕透了。
那天早晨,温绪主动找了周烈,不是微信找,是到周烈房间找。
周烈听到敲门声,微蹙眉,在想这时间点会是谁来寻他。他把擦拭头发的毛巾挂好,动作稍稍比平时快地套上衣服。
开了门,看见是温绪,他怔了一下,却没开口同她讲话。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温绪出声笑问。
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她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大姨妈造访,周烈不能尝荤,便一个星期没主动联系她。是的,她是往这方面去想他的。
周烈没吱声,转身往里走。有几分燥的摸过沙发上的烟,往露台去。
周烈这人平时话也不是很多,温绪没多想,他没关门,那就是让她进来了。
她迈步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周烈已经在露台上抽起烟了。
他裸着上身,背部肌肉上还有未擦拭干的水珠,腰间的一抹蓝很是显眼,张力感无形之中透出来。
温绪盯着腰间那里看了几秒,走到他身旁,侧首过去看他棱廓分明的脸,“为什么最近不找我?想提前结束这段关系了吗?”
周烈呼出一口烟,还是没作声。
他不作声,温绪当他默认,笑了下,语气轻快的说,“没关系,既然周老板觉得腻了,那我们就结束好了。”
话音落,周烈声线低沉的开口,“只是最近忙。”
没有说得很直白,可话的意思却很明了。只是最近忙,所以没找你,还不想提前结束。
他偏过头来,温绪看见的是他缺乏情绪的双眸,主观意识以为他可能忙得很烦心,所以才真的没空找她。
不知为何,她倏尔笑了。
今日的海风莫名吹得有几分凉爽。
温绪抬手将额前被风吹得有些许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倏然转过身子来,伸手摸上周烈的腰间,从那抹蓝处开始缓缓触碰,继而摸、上他裤子,眼神具有挑逗意味。
“走两天了,你想我吗?”
周烈喉咙一紧,垂下眸看她,忘了夹在手指尖的烟,等到被烟头的灰烫到,才敛去眸中微微的情、欲,把烟灰掸了掸。
“你不会有想过是因为你那个来,我便不找你吧。”是有几分嘲弄的语气。
被说中心中所想,温绪丝毫不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周老板是这么想我的?”
说话间,她略微垂眸,意思明显。
周烈视线跟着她走,只是一眼,就挪开视线,重新注视她,笑了声,“这么看来,是温律你想了。”
温绪笑了笑,也没否认。
之后事情很自然的就发展了。
在温绪的恃靓行凶下,他们在露台上,从一个带有薄荷烟味的吻开始,一路相拥深入。
室外又下起了雨,海面上迷蒙一片。
镜子里,周烈低着头吻温绪的耳、垂处,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抚摸她。
明明只是时隔一周的时间,却好像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次相、贴的瞬间,两人皆是颤了颤,然后热切地吻对方。
根本就无须他如何,她便化作一滩水。
因为过、力了,温绪头差点没撞上洗漱台的镜子,声音几乎是那一瞬大了点。
周烈鼻息灼热,扣她腰身更紧,他贴到她耳边低声故意说,“干嘛那大声?”
温绪咬牙,这次干脆全憋着。
几次过后,她说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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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后,周烈又去露台点了支烟抽,烟雾缓缓吐出那一刻,他近几日不高涨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些。
“周烈。”温绪叫他。
周烈转过头去,等她后话。
温绪说,“你手机响了。”
周烈手机关的静音,温绪从浴室收拾出来正好看见屏幕亮着。
周烈抽了一口,把烟掐灭在露台的烟灰缸里,进来接电话。
是高寻。
电话那头,高寻求周烈去九龙帮他把机车骑回民宿放着,他差佬老豆知他腿因为机车给摔坏了,怒言下午要去九龙把那车给毁了。
他买的房子在九龙,机车就放那小区。
叭叭说了一堆,最后高寻讲,“阿烈,我不想考公啊,你帮帮我吧,回头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周烈原本是想拒绝说不去的,但听到高寻后面讲的那句,他想了几秒,应下了。
挂电话前,他忽然来了句,“其实砸了也好。”
高寻来不及反驳,电话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