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拳头砸在戚川的脸上，戚川的眼镜被揍得掉到了地上，不知道是眼镜腿蹭的，还是虞映揍的，戚川的颧骨红了一大片。
一切发生得太快，闵伊春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又赶紧捡起戚川的眼镜塞到了他手上，拉住了虞映。
见她还在心疼戚川，虞映又急又气，大声地质问她，“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44章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戚川扶着墙壁起了身，看见虞映一副愤怒的样子，他极力理智，但语气不满起来，“这是我和伊春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虞映本以为他会解释，没想到竟然把自己当做了外人，更加愤懑，“我和你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容不得伊春受委屈！你怎么回事儿？放不下李思蕊又来招惹伊春，现在还振振有词！”
“是你振振有词，伊春有自己的判断，她是一个成年人，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呵！”虞映冷笑了一声，“你个朝三暮四的人，肯定巴不得我什么都不要管，好把她骗得团团转是不是！”
论吵架，其实戚川吵不过虞映，又何况现在，他对闵伊春确实问心有愧。
闵伊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一直不敢告诉虞映，就是怕她反应激烈，现在见她完全误会戚川，虽然是在为自己说话，但听着只会更显得自己能力不足，识人不清，处理不好自己的私事。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闵伊春拉过了虞映，“你先别生气好么？”
虞映是气，但也知道作为朋友，自己唯一能生气的立场，就是她的刻意隐瞒。
但她更加气的是闵伊春的不清醒，她见证了戚川和李思蕊的恋情，有过那么多次伤心的时候，难道还没有心死吗？
“我不想生气，我更害怕的是你做错了人生的决定，你生日的时候叫孙丁，是故意的吧！伊春，你自己受过伤害，却拿别人当你们感情的试金石，你觉得这样对吗？”虞映问她。
“你为什么这样无根据猜测她？就因为你觉得你是正义的化身，所以有资格来审判我们吗？”戚川又说道，“伊春和孙丁只是在相亲，还在了解的过程，都不算在一起，她未婚，我未娶，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见伊春沉默，虞映恨恨地看着戚川，又问道，“那李思蕊呢，虽然她已经嫁了人，但她和伊春毕竟是亲戚，你觉得伊春真的能和她绝得了交？她买的房子还是李思蕊老公家的！”
刚才的那些话，本来也是说给戚川听，她指着戚川的鼻子骂道，“如果你有一丁点考虑过伊春的处境，你就该和她保持朋友的距离。”
“我偏不想和她做朋友，我——”
“别争了！”
闵伊春将虞映往核酸亭的外面拉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这一切是我自己愿意的，如果有错，也是我自己的错，虞映，你能别搅和进我们的事儿吗？算我求你。”
话都已经到了“求”的份儿上了，虞映只觉得她在戚川和自己之间，选择了戚川。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已经被堵得毫无立场，显得多此一举。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三个人的友谊里，她把伊春放到首先的位置，竟然比不上戚川，戚川对她又不好！
虞映承认自己这种想法太过小孩子气，她对伊春好，是因为她们是好朋友，但并不是希望她事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但为什么偏偏是戚川，喜欢谁不好，偏偏是戚川！
她扭头就走，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发生气，只是这次，闵伊春没有再追上她。
心里堵得厉害，穿过干涸的河床，鹅暖石被太阳晒得烫脚，一个没注意踩滑了，嗑到了膝盖处，手掌也被碎石子硌得生疼。
这条路她走过许多次，从来没有摔过跤，她连忙站起来，恨不得踢石头两脚。
但还是憋住了，拍了拍手上的灰。
日头正热，戚琅见他们都没往回走，正准备去看看，出来刚好看见虞映摔倒，他三步跨作两步跑下石阶，跑到了虞映的身边。
“没事儿吧？有没有破皮？”
虞映摇了摇头，往石梯上面走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哥和伊春姐呢？”
虞映一言不发，现在不想听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名字。
戚琅见她心情不佳，估计是在生气，待走到桥墩下阴凉处，才拽住了她的胳膊，温声细语道，“你不要生闷气，伊春姐瞒着你，也是想在你这里，保留一些尊严而已。”
心情本来就烦闷，听见戚琅的话，她终于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他们有事儿了对不对？”
“嗯。”戚琅正要向她解释，没想到虞映却突然爆发起来。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蒙在鼓里。你说好的要坦诚呢？为什么要帮着你哥打掩护，你知道伊春的处境多么难么？你不是孙丁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不帮着他些！”
戚琅见她咄咄逼人，好声好气哄道，“我也知道伊春姐跟孙丁在一起，会过得更幸福些！但是虞映，喜欢是不受控制的，你不能把你自己对于人生的理解，强加在伊春姐的身上，我哥确实在这件事儿上混账了些，但你相信我，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虞映越听，越觉得自己像个恶婆婆一般的角色，对戚琅也不客气起来。
“他如果真的能负责，为什么会拖到现在！好了，我不想再听你们狡辩了，你们是亲兄弟，是男人，当然说得轻巧，反正被议论的不是你们，难做的也不是你们！”
戚琅见她连带着自己也骂了进去，着了急，“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把我也混作一谈了。”
“你现在才知道我不讲道理吗？既然知道我不讲道理，就别跟我在这儿讲了！”
一直以来，戚琅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现在也倒戈了，虞映在伊春和戚川那里憋的火，由戚琅几句话点了个干净，她不想再与戚琅理论下去，见他挡在自己面前，一把把他推开，自己沿着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
第一次见识到虞映发脾气，戚琅手足无措想要去追，但车子还停留在原地，他给戚川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来开车，但戚川根本没接。
无奈之下，戚琅只得开着车，追上了虞映过后，摇下了车窗。
“你先上车好不好，这条路车来车往的，太危险了！”戚琅哀求道。
虞映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听他讲什么，走得更快了些。
正是大中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虞映刚吵了架，走在路上不是感觉不到地面烫脚的温度，但是她就是心中烦闷，想以此来发泄，所以不管戚琅说什么，她都不听！
虽然车里的空调一直开着，但戚琅还是急得满头是汗，他之前就听戚川说过，虞映脾气执拗，一生起气来，什么也不会顾，所以戚川有时候都会怕她，现在戚琅也深有体会。
叫了她好几次，虞映还是装没听见，路过这条路的几个小货车，经过他们时，都忍不住踩了刹车看乐子。
见她越走越快，戚琅知道她不听，干脆将车停在了路边，上前去拉她的胳膊。
“你放手！”虞映警告他道。
虽然她语气威慑力十足，但戚琅铁了心决定将她拖回车里，免得她再这么走下去会中暑。
戚琅力气比她大了许多，把她连拖带拽往车子的方向推了几步。
“放开我！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虞映喊道。
戚琅想着上了车，要杀要刮随她便，虞映知道喊什么都没用，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直接招手喊起了“救命”！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了下来，下车看了看，粗声粗气问戚琅，“诶！你干什么呢？”
戚琅怕大哥误会自己是坏人，连忙解释道，“我姐姐，跟我闹脾气。”
“别胡说大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虞映反驳道。
司机靠近了些，拿起来电话，问虞映，“诶，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赶紧松手，不然我让他报警了。”虞映凶道。
“你不要太过分！”戚琅简直拿她没办法。
“我数 123，1——”
见她来真的，戚琅立马松了手，虞映迅速地跑到了司机身边，上了出租车。
司机见戚琅气得叉腰，知道两人八成是吵了架，没忍住笑了两声，这条路本来人就少，他是空车回程，没想到白捡了个客人。
上车之后，司机问了虞映地址，才说道，“能这么任由你胡说八道，也没骂你，这么能忍让你的人，你说你们吵什么架啊！我看你把你小男朋友，气得够呛。”
虞映没理会他，但还是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戚琅仍然站在车头前，整个人像是泄了气。
她和戚琅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家，吴奶奶和小可早就用过了午饭，他们俩什么也没吃。
虞映一回家就躲进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可端了碗绿豆汤进来，坐在了床边，问道，“姐，你吃饭了吗？”
“不吃。”
“那你把这个绿豆汤喝了，舅妈做的。”小可晃了晃她。
她从床上坐起来，冰镇过后的绿豆汤很解渴，虞映喝完过后，本想躺着，看看能不能睡着，没想到小可立马拉住了她。
“姐，你先别睡，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小琅哥哥吵架了？”小可将碗放到了床头柜上，知道戚琅现在正站在窗外，故意问给他听。
“没有。”虞映向里侧着身子，敷衍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可又问。
“没有没有！”虞映从床上起来，将碗搁在了小可的手里，推着她出门，“我好得很，现在要睡会儿，醒来检查你作业！”
小可来到了大门，戚琅刚好走了过来，满脸担心，“你姐怎么样啊？”
“你听到了，油盐不进。”小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又劝戚琅，“没事儿，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定睡一觉，冷静了些，就知道错怪了你。”
戚琅看着人小鬼大的小可，揉了揉她的头，“你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吵架，怎么知道她错怪了我？”
“你要真做错了什么，我姐才不会生闷气，肯定揍你了。”
“她这么暴力呢？”
“你懂什么，这叫真性情。”小可立马维护虞映，但又看戚琅哭丧着脸，又问道，“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呢？”
戚琅轻声“嗯”了一声，没了招，只能等虞映自己气消了。
小可摇了摇头，觉得大人还不如小孩子，吵了架都不吃饭，说道，“你等我，我给盛一碗绿豆汤去。”
第45章 真想把他往牢里送吗
竞标结果出来的前三天，为了更好的发展和宣传，川醋行业协会第一次公开讨论会，借了阆上旅游规划局的会场。
邀请了阆上、龙牙及川内大大小小的醋厂及相关人员参加，因为是一个结识人的好机会，所以留在阆上的五家竞标策划公司，也参与到了其中。
虽然才发生了争吵，但戚琅还是尽职尽责跟在虞映的身边，专心当起了他的小助理，两个人沉默了许多，都没主动提起吵架的事儿。
戚成功今天是理事单位代表，所以李芳菲同他一块儿来了，虽然是散养的儿子，但还是十分关心戚琅。
见虞映和黛西坐在一起聊天，戚琅坐在她们身后，身体微微靠前，看起来是扣着矿泉水瓶子的商标玩儿，实则很认真在听她们说话。
李芳菲站起来向他招了招手，“小琅，小琅前面来坐。”
戚琅摇了摇头，纹丝不动。
戚成功拽了拽李芳菲，“小琅爱坐哪里就坐哪里，你把他叫前来干什么嘛？”
“我觉得当初让他去给虞映当助理，这个决定就是错的！现在他跟在虞映身后，像个小跟班，司机，能学到什么东西？”李芳菲小声抱怨道。
“小琅还是学到了不少，你不要没有根据乱说，我看你就是嫉妒，看他以后结婚了娶了老婆，你绝对是个恶婆婆。”
李芳菲一下子不高兴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后妈都当得没话说，做人家婆婆难道就会讨人嫌么？不是我说，以后谁当我媳妇，就偷着乐吧！我算是开明的人了。”
戚成功虽然不知道，她这个开明的论调怎么自我评价出来的，且听且信吧！也不愿意招她，免得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又吵吵嚷嚷的。
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所以三三两两的人都聚在一起聊天，虞映问黛西，“你不去结交几个老板么？说不定以后都会成为你的客户。”
“别提了，公司才开始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会我都参加过，收了一堆名片，后面一一打过去，聊半天，婉拒，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反正我们公司小，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做吧！以后有口碑了，比人脉好使。”黛西说道。
虞映笑了笑，“那看来你们还是不缺单子的。”
“是我们不挑活儿干！大到阆上旅游开发，小到桃子罐头厂推广，只要能挣钱，都不嫌弃。”
黛西正在说，虞映就听见后面一阵喧哗，门旁边围了不少人，甚至坐在前排的，都忍不住起了身往后面挤。
“谁啊？黄会长吗？”虞映问道。
戚琅在后面冷不丁来了句，“我哥和孙知行。”
“那孙子也来啦！”黛西小声骂道，又对虞映说，“他派头挺足啊，让副局长亲自送进门，还比别人晚来，搞得他是今天的主角似的。”
看见孙知行一边收名片，一边又恭敬地请戚川先行，虞映拍了拍黛西，提醒她小声说话。
“嘿！虞映，黛西，真巧，没想到你们也在。”孙知行路过，先是看见了戚琅，然后再看见了她们，熟稔地打起了招呼。
黛西露出红唇白牙，笑着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孙总，哪里是巧，是圈子太小了。”
还不等人问，孙知行就向戚川与周边的人介绍道，“这两位，都是从我们圆线出来的娘子军，现在独当一面，实力不容小觑！”
有人认出了黛西，知道她们公司也入了围，说起了场面话，“孙总公司出来的人，都这么厉害，以后竞标，还请手下留情哦。”
黛西也顺着话茬，指了指戚川说道，“领导还在这里，竞标的事情，他们说了算的，孙总就是存心想让我们，领导怕是不同意。”
戚川本来就是恰巧碰见了孙知行，一块进门的而已，见大家好像误会了，而孙知行似乎也没打算解释，做了个请的手势，“黄会长都到了，戚局长，我们前面坐吧！”
“副的。”戚川才小声提醒他道。
孙知行哈哈一笑，“迟早的事情！”
会议开始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黄会长在台上发言，背后大屏幕出现了两个二维码，一个是川醋协会的公众号，一个是交流群，几乎每个人都拿出了手机。
黛西和虞映加完后，都是第一时间屏蔽，散会后，看见以孙知行为首的人，都围住了黄三更寒暄，虞映本来想去打个招呼，结果只远远地点了个头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