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玉初则表示,这么私密的东西,她可没兴趣算。
“正是,我和顾娘子,还未圆房。毕竟顾娘子还在守孝。”
沈斯年走向桌子,先是拿勺将盘中些许小菜舀进白粥里,后轻轻搅拌,端到床边欲喂顾司瑶。
而顾司瑶满脸拒绝,
抢过碗来自己吃,并催着沈斯年也去吃。
“不过温娘子放心,我虽一夜未睡,但精神头还是足的,可以干活。”
顾司瑶说着说着,忽感一阵疲惫,她强撑着喝完一碗粥,可那疲惫感却丝毫未减轻反而越来越重,重得她昏昏欲睡,最后直接睡倒在床上。
低沉无比的静夜忽得打起响雷,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霎时,大雨就在此时倾盆而下,横扫着那立于湖边孤立无援的清归阁。
清酒瞧着屋外的暴雨,便提着盏灯,走去二楼瞧瞧沈辞是否被吵醒时,却发现二楼门口有一滩水,恰逢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她就着闪电看清,那居然是滩血水!
她顿时被吓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按下那股想法,颤颤巍巍推开门,借着闪电,她看清沈辞仰躺在床上,嘴巴张得大大大的,双眼无神看着上方,她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破开,里头空空如也,血水染红了整张床单,看起来慎人极了,而床旁,则是被开了脑袋的一只橘猫。
清酒被吓得不敢动弹,而下一秒,她竟看见沈辞将头偏向她,一双眼死死瞪着清酒,好像在说为何不救她。
清酒被吓得失声尖叫,却不慎吵醒了埋伏在里头的凶手...
另一边,顾司瑶猛得睁开双眼,她惊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一旁的沈斯年见状,忙上前询问顾司瑶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梦到沈辞昏迷了,我想快些回去看看她。”
顾司瑶晃晃脑袋,企图忘记梦中场景,那梦还真挺真实,她居然还能梦到沈辞被杀,可笑至极。
而沈斯年则认为是顾司瑶想沈辞了,便柔声安慰道:“我们过些日子便回去了,你别担心,她有清酒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
他虽面上这样说,可心里已然七上八下,他总感觉冥冥中,自己的妹妹离他越来越远了。可能只是一夜未睡而出现的幻觉吧。
而温玉初脸色则是青一块紫一块,她回身,不愿他们看见她的脸色,只是淡淡道:“顾娘子不是说要去干农活嘛,那待吃过饭一同去吧。”
顾司瑶听到此话,眼底黯淡情绪一扫而空,转而多了几分喜悦:“当真?”
第34章 干活
◎“多谢顾娘子关心,其实被打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顾司瑶仍对方才那梦心有余悸, 而一旁的沈斯年自是看了出来,他也想着快些回去,好看看自个儿胞妹。毕竟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他心一直不踏实。
温玉初肯定地点点头,并让顾司瑶不要多想, 好好歇息要紧。没人注意到她那已经攥出血来的手心。
她为掩盖出弥漫空中的血腥味, 不得不大开门窗后直接溜了。
顾司瑶对于她这种行为甚是奇怪, 但也没多问。
而沈斯年则从怀里头变戏法般掏出一根糖葫芦,顾司瑶则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他们此番出门, 每一天顾司瑶都有糖葫芦吃,因为沈斯年怕出门吃不上,故买了一堆, 可把沈泽清他们馋坏了, 可沈斯年却连一根都不舍得分享。
原因竟是他怕顾司瑶不够吃。
顾司瑶很想说她吃不了那么多根, 可她也知, 就算她说了也起不了半点效果。
本该烈日当空的晌午却意外的阴, 浅灰色云层遮住了想要炙烤大地的太阳,调皮的风儿四处乱窜着,吹得顾司瑶发丝又一次凌乱。
而顾司瑶正卖力地拔着草,指甲缝里全都填满了厚厚的泥,可她并不在意, 她伸手将吹到耳前的缕缕青丝均拨脑后,并用手背抹去额前的汗时,却听到东面传来少女欢快如银铃般的叫声。
她回眸望去,只见春雨与南枝站在较湿润的田地里竟互相扔泥巴玩?!
顾司瑶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她们可是自来此拔草, 怎现在竟开始玩起了泥巴。
她怒从中来, 站起快有蹲麻的双腿, 径直走过去,低沉着嗓音也掩盖不住她想刀人的心:“我让你们来是来玩泥巴的吗,瞧瞧你们身上都成什么样了,还不快洗洗了去。”
其实只要她们说一句不想拔也是可以的,而不是在这啥也不做只知道玩。
南枝两人听后纷纷垂下头,在顾司瑶那快要杀人的眼神中逃离了现场。
而顾司瑶刚松一口气,一转身,就见沈泽清两兄弟蹲哪里正聊着什么,顾司瑶刚准备过去,却忽觉头晕目眩,全身气力像是被什么抽走般正一点点流逝。脚步虚浮无力,每一步都像是快要栽倒下去。她喉头忽涌上一抹腥甜气息,后终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恍惚间觉着世界混沌,天地间一片白,意识消散前,她似乎看见沈斯年朝她奔来。
顾司瑶再苏醒时又是一个天黑,她已经数不清每次醒来都是黑夜的次数了,她揉揉还有些胀痛的额穴,眉心微微动了动,却似乎想不起自个儿明明没发病怎会好端端晕倒呢?
就在此时,温玉初推门而入,瞧着床榻之人投来那不解的目光,耐心解释道:“嫂嫂你方才是中暍了才昏倒,郎中方才来过,说嫂嫂体质过虚,不适宜干农活,理应多调养才是。”
顾司瑶又怎会不知她这番好意,可她也不能白吃白喝啥也不错就靠那庄子店铺生活吧。她自己虽想经商,可她没那般头脑,店铺他们开的好好的总不能直接抢。
“我这身子自己最为清楚,多谢温娘子提醒。”顾司瑶接过温玉初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脑海中竟浮现出沈斯年奔向她的画面,便不由得问道,“对了,沈郎君去哪了?”
温玉初诧异地看向她,心中暗道她还是陷进去了,可面上却老实回答:“父亲今日无端过来,并叫走大哥,现下可能还在顾娘子旁边那屋子里头谈话。”
顾司瑶眼底抹上一丝喜色,毕竟沈伯伯她好久未见,可忽得想起什么,那抹喜色荡然无存,她下了床,询问温玉初哪里能做吃的后,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温玉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悲切。像她这种明知她人命运却不敢告知的,算不算一种懦弱。
顾司瑶下厨做了两碗甜汤,她也不知怎得,总感觉不做,良心过不去。并隐隐约约感觉到总有些事很快将撕开他那虚伪的假面。
顾司瑶端着甜汤,行至屋前时,便听到从里头传来谈话声。
先是沈时均猛拍桌子大骂沈斯年:“混账,都多少月了还没让她肚子隆起,你是白痴吗你是?”
随即便是几卷书简砸地声,顾司瑶大胆猜测那书简统统砸向沈斯年,不知怎得在想到此处时,心就跟针扎一般疼,总有种想冲进去的冲动。
但沈时均讲的不会就是自己吧,她没由来得一阵心慌,有些怀疑沈时均让沈斯年娶她进门的目的了。
后是沈斯年那有些委屈的声儿响起:“父亲,我娶阿瑶进门不是让她为我们家传宗接代的,而是……”
沈斯年话没有说完,顾司瑶却听到拳拳到肉的闷哼声以及沈时均那咬牙切齿的声:“你当是儿时过家家吗,还阿瑶,叫得如此亲,若不是顾家有利可图,我会让你娶她?嗯?”
顾司瑶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下意识后推却不想踩到枯树枝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屋内动静在这时诡异的安静下来,下秒,沈时均的一声怒吼划破静默的天空:“谁在那?”
顾司瑶方回过神,她知若逃走也无用,毕竟照沈伯伯的样必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倒不如直接进去化解危机,除去自个儿身上嫌疑。
她收起眼底惊愕,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沈伯伯是我司瑶,我听温娘子说你们在此谈话,便自作主张的做了两碗甜汤想着给你们送来。”
顾司瑶本以为沈时均在听到是她时,语气会不减半分甚至还跟刚才一样,可她低估了沈时均那转换情绪的能力,此刻传出的声音甚是温柔,温柔的她都怀疑是不是沈时均。
“啊,是婠婠啊,我们刚说到你,什么做了甜汤吗,快进来让沈伯伯尝尝你的手艺。”
此话一处,非但没让顾司瑶回忆往昔,反而激起全身鸡皮疙瘩。她整理思绪,才推开门。
进门一入眼便是跪在地上的沈斯年,以及身侧乱七八糟的书简,他就那般跪在那儿,半分眼神未给过顾司瑶,他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羽睫遮住他眼底翻涌着情愫,他神色淡然,被烛光映衬着格外清冷。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故作惊讶,目光从两人身上来回跳动:“沈伯伯,沈郎君为何会是跪着?是犯了何错?”
顾司瑶神色似乎是第一时间作出,故不像假的,倒叫沈时均放心下来:“因听闻他这孩子害司瑶你昏倒,故罚他。对了,司瑶是什么时候来的?”
顾司瑶一听此话,就知自己嫌疑还是没退,不过他神情倒是松了些,她并未答话,而是先将甜汤放于桌上后,直接在沈时均面前跪了下来,面露哀求:“不,不是沈郎君害我昏厥,是我身子虚导致的。不管他的事,还请沈伯伯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吧”
说着说着,顾司瑶还怕沈时均不信,便硬生生憋出泪水滑过脸颊,而顾司瑶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在意自个儿究竟演的像不像。
顾司瑶在跪下那刻时快速扫了眼沈时均案上物件,发现竟有她家的地契!她并未出声,而是觉得该抓紧行动了。
“婠婠,你先起来,我不罚他了。”
头顶传来沈时均那有些不耐烦的声儿,顾司瑶知道,她成了一半,而剩下的,还得继续演。她不易察觉地唇角微勾,才慢慢站起身,看都不看沈斯年那听到她话面露惊讶之色的表情,而是继续道:“嗯,谢谢沈伯伯。婠婠只记得来时不小心踩到树枝后,就听到沈伯伯一声怒吼,吓得我动都不敢动,现下是收拾好情绪再进来的。”
顾司瑶还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儿引起怜悯,可惜这一行为对沈时均没用。
不过这话倒是表明她没偷听,倒也减轻了负担。而方才的表演让则是让沈时均相信她对沈斯年死心塌地,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当然,这只是迷惑沈时均的一种手段罢了,不过只能迷惑的了一时,毕竟他可能还派了人日日监视他们。
果然,在她说出这这话后,沈时均本阴沉的脸色流露出某不名状情绪,只见他大步走到桌前,端起甜汤,刚喝一口,便赞许道:“不愧是婠婠,手艺就是好。”
“是啊,可惜这甜汤冷了,原本热的才好喝。”
顾司瑶双眸微抬目光锐利,却又在沈时均看向她时收起,转而柔弱起来,她故作柔弱扶起还愣在那儿的沈斯年,便向沈时均匆匆告别。
待回屋,沈斯年才与她搭话:“顾娘子是为了救我才求情的吗?”
沈斯年眸色微微一亮,眉眼含着盈盈笑意看向她。
而顾司瑶并不知道自己对沈斯年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见他这样,也只好大方承认:“是,我是为了沈郎君求情。”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毕竟在听见那拳打脚踢声音时,她的心也不知怎得竟揪了起来,不过还是从沈时均手中救下沈斯年了。
“还疼吗?”
“嗯?”
沈斯年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何顾司瑶会好好问这个,难不成她全都偷听到了?
不过为了不让顾司瑶担心,他还是摇摇头:“多谢顾娘子关心,其实被打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注:前面有讲沈时均怎么对待儿时男主的
第35章 负责
◎“顾娘子你既亲了我,那自是要对我负责的。”◎
这话沈斯年倒是没说错, 毕竟对方是他父亲,总不能反击打吧。当今官家可是最在意孝的。
可顾司瑶虽明白这番理,但还是为沈斯年打抱不平,她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伸手去触碰沈斯年那额上打肿的包时, 却被对方躲过。
她悻悻然收回手, 她知沈斯年是不愿她担心,可一日夫妻百日恩, 若连她都对他不闻不问,这才叫不好吧。
“这打得如此严重,还说不疼, 你等着, 我去拿药给你敷上。”
顾司瑶说着, 便要起身去温玉初哪儿, 看看有没有治伤的药, 可却被沈斯年一把扯住腕子:“我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无需在意。”
顾司瑶不解地看了沈斯年一眼,觉得虽说没有破相,可好歹敷上会好的快些。
而沈斯年是知道这里药物是给真正有需要的庄稼户以及农户准备的, 自己怎能为一点区区小伤,去用本不该属于他的药。
他良心会不安的。
“沈郎君,你这敷上会好的快。”
顾司瑶说着便欲挣脱出自己腕子,可越挣扎,对方便握得更紧。沈斯年抬眸, 对上顾司瑶那双充斥着不解与丝丝不耐的眸子, 终是将自己困恼说出。
顾司瑶听后, 便安静下来,她这才明白沈斯年竟是如此想的,她本想说的话被打碎咽进肚里,她满是心疼地扫了眼沈斯年那额上的伤,用那没有被牵制住的纤细白净的手按揉那伤,她双目微微一凝,微启的薄唇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沈郎君现在还疼吗?”
沈斯年刚准备摇摇头,却忽得玩心大发,他眼眸滴溜溜一转,像是想到什么般,故作伤口复发样儿“嘶”了声,很快获得顾司瑶关切的询问。
“还是有点疼,要是阿瑶肯亲一下,可能会好些。”
沈斯眼眸如繁星般明亮,又满是恳求地看着顾司瑶好像她不亲这伤不会好一样。
顾司瑶怔了一下,“噗嗤”一声轻笑后宠溺地点点头:“好。”
她一手按住沈斯年肩膀,另手替沈斯年将碎发别到耳后,慢慢俯下身子,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落下一吻。
顾司瑶知道沈斯年这可能算是撒娇,可那又如何,他现在可是受伤了,再者,沈斯年也确实可爱。
沈斯年没想到,没想到顾司瑶真的亲了,他以为顾司瑶在听到他这堪成无理的要求后,会恼羞成怒地扇他一巴掌然后眼含泪光跑出去。
这种情形根本不在自己可控制范围内啊。
他的脸不受控制红了起来,耳根更是红得没边。他不知所错地眼神乱飘,双手轻轻拍拍自己脸颊,企图清醒。沈斯年心也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沈斯年抬起头,面对她那双探究性的眸子,故作镇定地坐直身子,可说出的话确实期期艾艾:“顾,顾娘子,你,你既,亲了我,那便要对我负责。”
顾司瑶闻听此话,倒是想起他上次好端端亲她额头一事了,她眼眸微狭,直勾勾盯着沈斯年:“好,我会负责。但沈郎君上次亲我也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顾司瑶迎上沈斯年目光,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忙不迭将眸子移到别处:“我也会负责,只要是顾娘子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