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武接到妻子电话后,火速赶到医院,冲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六神无主不断哭泣的林美娜。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白羽的腿恐怕…”林美娜捂着嘴巴,说不下去,“我派人去查了,那一带经常有喝醉的混混出没,仗着没监控收保护费什么的,就是警察也很难找到到底是谁,只能自认倒霉。”
“但是白羽身上的钱和手机都在。”她不解。
“白羽怎么跑哪里去了?”季家武皱眉。
“他以前就经常和几个朋友往那里跑。”林美娜说。
“都是谁?”季家武总觉得这件事有猫腻。
林美娜说出几个人的名字,季家武立马打电话让人去查。
“你的意思是…”林美娜握紧拳头,“有人故意害白羽?”
季家武没点头,不过从表情来看他是这么想的。
但很快助理打开电话,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所以那些约季白羽的孩子们是清白的。
但即使如此,夫妻二人也责怪他们,明明几人一起去的,被打的却只有白羽,他们当然心里不平。
“我知道了。”季家武挂断电话,坐在一旁椅子上,他揉着眉心。
“我们可怜的白羽,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林美娜不停的哭,妆都花了。
“元家。”季家武按着太阳穴给出一个答案,“肯定还是因为元星晔的事情,元家就是疯狗根本不讲道理。”
但就算知道,他也不能去讨要个说法。
“妈的季宴辞,白羽就是被他连累了!”季家武踹着椅子。
林美娜听到不能替儿子报仇,更是伤心。
很快病房门打开,医生给了确切的答案,季白羽的左腿瘸了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林美娜崩溃哭的几乎晕厥过去,季家武虽然没失态,但是从他紧绷的面容线条和握着的双手就能得知他内心的不平静。
季白羽醒来更是接受不了大喊大叫,床边能砸的东西他都砸了。
他才八岁,却成了瘸子,这是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并不用说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
林美娜耐着性子去哄,但是儿子现在发疯中,谁的话都不听。
她心疼不已,却无计可施。
“是谁?到底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他叫到嗓子干哑,腿部拉扯疼痛的面部扭曲,这才平静下来,季白羽盯着母亲,眼里是滔天的恨。
“你被季宴辞连累得到了元家的报复。”林美娜说完抱紧儿子不停哭泣,“但是那是元家…你爸爸说不能替你报仇。”
听到这话,季白羽呆住。
所以,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却无法报复回去,只能自认倒霉是吗?
季白羽崩溃嚎啕大哭,心里无比怨恨季宴辞,怨恨元星晔,怨恨元家不讲理的做派。
但是他忘记了如果他不告密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作的,虽然他认错了主谋。
次日,太阳升起,学生们起床吃饭,之后分组往自己分配的地区走。
季宴辞站在原地,看着和几个朋友说话的元星晔,心里思考要不要再动一次手呢?
他不得不承认,仇人露出恐惧害怕的表情狠狠取悦了他,季宴辞无比陶醉这种情绪。
但想到了元漓,嗯,先忍忍,等她出国吧。
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和遗憾,但是季宴辞也知道,他双手不干净心里阴暗,睚眦必报真小人一个,他和元漓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已经拥有了一段美好的记忆,这就足够了,以后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拿起背篓转身往自己地区走。
京都最大的剧院,此时人满为患,先登台是小提琴手。
元漓是第三个出场。
师姐在旁边摆弄自己的造型,之后询问她紧不紧张。
“不紧张。”元漓摇头,但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不是因为即将开始的表演,而是因为别的。
她努力去思考,却什么也没抓住。
这场表演非常完美,二人配合异常默契,不过下台后,元漓就觉得无比疲惫,和师姐他们说几句话,就回酒店补充精力。
师姐难得回国一趟,接下来两天,三人去了景点旅游又品尝了当地美食。
周仰给两人拍了很多照片。
一晃又三天过去。
这天计划去下一个景点玩的元漓接到了来自季宴辞的信息。
[元星晔失踪了。]
元漓愣了愣,第一时间以为是什么诈骗信息,反复看了手机号,她拨通,“什么意思?”
“来果园的第二天分组摘果子,晚上他却没有回来,元家人都来了,也已经报警在附近查找,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季宴辞语气带着担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周围都是山,我感觉…”
他没继续往下说,元漓却听出了不乐观。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感激。
“我知道你肯定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弟弟。”季宴辞道:“其他学生都被家长接回去了,季白羽不知道怎么被人打断了腿,季家人现在忙着关心他,所以我只能暂时还待在果园这边。”
“你不要难过。”元漓安慰他。
“我不难过。”季宴辞笑声都快控制不住溢出来。
他可没有动手,元星晔这次却遭了报应,怎么能让人不开心呢。
“我会继续打探消息,有新的进展立马和你说。”他又道。
元漓无比感激,“拜托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季宴辞道。
元漓心里一暖。
师姐和周仰进来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金安悠担忧。
“我弟弟失踪了。”元漓皱着眉头,“现在生死不明。”
“我警方认识的有朋友,我帮你打听一下。”周仰安抚着立马打电话过去。
金安悠抱着她,揉了揉她的发,“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多想。”
元漓“嗯”了声。
得知元漓是元家人,所以那边没有隐瞒。
“如果从山上掉下去不可能没有痕迹,那片地方我们找了很久,就算小孩摔下去没什么大事,但按照体力来看他也走不远,总之不会凭空消失。”那边说。
周仰按的扩音。
“周围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人?或者鬼鬼祟祟的人?”元漓忍不住询问。
那边下意识回答,“还在排查中,这个时节是水果旺季,每天都有各地批发商过来进货,来来往往人太多了,而且山附近摄像头有限,很多地方根本拍不到。”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丁蓝哭天喊地的咆哮,她已然没有贵妇人的姿态,现在只是一个担心孙子安危的普通奶奶。
元家另外两位也是心急如焚,这两天连公司也不去了,只有温月是心情最好的那位,不过她面上也带着担忧。
“星晔肯定没事。”她扶着丁蓝,给她顺气。
结果却被丁蓝一把推开,“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妈?你这是干什么?”温月被推的一个踉跄,非常不解。
“你知道时渊的事情,真的没有任何举动吗?”她就差把这件事是温月做的写在脸上。
元国耀父子俩听完也是审视着温月。
后者摆手,“我没有,你不要这么污蔑我,时渊,我平时对星晔的好你可是看在眼里,我把他当成亲儿子疼爱!”
元时渊看了好一会,收回视线,“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没有你和你娘家的手笔。”
他面对妻子也是毫不留情,元国耀没说话,但是那眼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温月心里“咯噔”一下,她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不过元家几人的做法真是让她寒心,这几年她是真的在好好维护这个家庭,结果换来的是威胁是怀疑是冷漠。
温月咬着唇,不在这里碍眼。
回到房间后,她越来越不安,温月深呼吸打通蒋梅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月月有什么事情吗?”
“妈,元星晔失踪这件事你知道吗?”她询问。
“月月觉得呢?”
这句反问完全坐实,这其中有她的手笔。
“妈,杀人犯法,万一被元家知道,我们都会完蛋。”温月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恐惧。
“月月放心好了,只要你不露出破绽,我们就不会被发现。”蒋梅安慰她。
温月根本就无法放心,但她不可能举报母亲,所以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蒋梅挂断电话,看着一旁吞咽吐雾的王帆,“现在人还没找到,难道还活着?”
“这附近也不是没野兽出没,说不定被野猪吃了。”王帆却是无比自信,他把手机的交易页面拿给蒋梅看。
蒋梅从那人信息里看到了害怕和谨慎,这是做坏事的下意识行为,所以她这下彻底安心了。
果园。
“对了,周大强还没找到吗?”丁蓝问元家带的几个人。
这个保镖真是不称职,知道星晔出了事情怕被责备直接跑了,丁蓝揉揉眉心。
“没有。”下人摇头。
“算了,先不找他。”丁蓝又派他们出去找人。
学校这方校长领导早已跑来,毕竟学生是在学校组织的郊游出的事情,而且出事的那位还是元家的小祖宗。
他们都觉得自己运气背,但面上点头哈腰,擦着汗努力帮忙找人。
万一那位小祖宗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学校也别想继续开了。
所以,校方心里祈祷着小少爷平安无事。
季宴辞混在大人里,打探着消息。
老师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也得知他家长有事不来接他,所以默许他留下,而且对方还好心提醒季宴辞不要往元家几位面前凑。
毕竟他和元星晔有过纠葛,元家人看到他肯定会迁怒,他们没任何底线,可不会因为季宴辞是孩子就不好意思下手。
季宴辞感谢的笑了笑,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急得火上浇油的元家几人。
他心情大好。
当听到保镖跑路时,季宴辞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转身回到房间,输入“周大强”的名字,利用暗网查找这人的信息。
早些年这位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帮人收过保护费,给人当过打手,后来因为误伤别人进去蹲了两年。
但是他很有本事,出来后靠着身手很快打出一片天地。
当然这人的事迹他并不感兴趣,让季宴辞留意的是他的亲人。
他有个姐姐嫁了大公司的白领,两人有一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
但近两年周大强姐姐的家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姐夫无缘无故被裁员,并且处处碰壁,拿着高学历的简历却找不到工作。
孩子无缘无故被学校劝退,周大强的姐姐本来是小学老师也被人举动打孩子被劝退,一家人生活变得困难起来。
周大强本来在外地,近几个月才来京都,并且有意在接近元家。
季宴辞眯着眼睛,继续往下查。
元家做事不知道低调,得罪人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有资本。
不过这次他们惹到了硬茬。
季宴辞喉咙发出愉悦的音符,元家的报应来了。
果然如他所料,周大强姐姐家的遭遇是因为小孩无意弄脏了元星晔的衣服,惹了小少爷不开心。
当时两家在一个餐厅吃饭,还有人偷拍,季宴辞费了点时间,还找到了被删除的视频后续。
视频里可以看出来小孩并不是故意的,而且弄脏元星晔衣服后,立马就道歉,非常有教养,反观元星晔无理取闹,后面过来的丁蓝更是咄咄逼人,把小孩直接凶哭了。
小孩家里人赶来问了来龙去脉,先是道歉,之后商量赔钱的事情,但是丁蓝却依旧不松口,小孩家长知道这是遇到不讲理的人,也就不在低声下气的赔不是,而是条理清晰的讲道理。
丁蓝被人围观被群众指指点点,觉得失了面子,凶狠的放狠话然后带着孙子离开。
这件事过了两天,周大强姐姐家里就连续遭受重创,很明显是元家手笔,但是周大强姐姐家里没钱没势根本就无法去理论,只能暗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