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绊月——阿司匹林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12 14:34:40

  池越看她被吓了一跳,眼里多了一丝笑意,“今天天气不好,下次再带你来看星星看月亮。”
  “你下次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我道歉。”
  程挽月用手指点了点嘴角,“你爸打的?”
  池越脸上的表情淡了些,“嗯。”
  “他是暴力狂吗?你都这么大了,他还总跟你动手。”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长成他期待的样子,或者……我的出生就不是他期待的,他和我妈是事业联姻,被金钱捆绑在一起,没有感情,这十几年都是各玩各的。”
  程挽月叹气,“我挺想安慰你的,但没这个经历,我家庭特别幸福,小时候我爸用尺子打完我,他自己躲在房间里哭。”
  池越,“……”
  他突然抬起头,含笑凝着她,“美少女,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姐和妹妹?”
  然而下一秒就偏过头看向另一边,低声喃喃,“算了,有也没用。”
  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程挽月在接电话,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池越看着她,视线时而恍惚时而清明。
  “有人来接我,我得走了,”程挽月的电话还没挂。
  池越收敛神色,自然地站起身,“走吧,送你下楼。”
  卿杭没让程挽月等太久,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车上了,暴雨来得快,雨水打在地面又被溅起来,他刚下车,裤腿就被淋湿了。
  距离台阶不远,他停下脚步。
  几米远外,程挽月和池越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都在笑。
  最近几天,他早上走得走,她晚上倒头就睡,虽然住在一起,但没说几句话。
  不重要么?
  不重要的人为什么可以让她这么开心?
  程挽月先发现卿杭,“卿杭,你来了。”
  卿杭回过神,大步走上台阶,握住她带着凉意的手,“冷不冷?”
  “还好,”她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池越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在路上吹了冷风,他没事,但女孩子的身体娇贵,“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我会照顾好她,”卿杭稍稍用力,把程挽月从池越身边拉到自己伞下,“上次谢谢你帮忙,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你吃饭。”
  池越两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今天没空也没心情,先欠着。”
  卿杭淡声道,“一直欠着,我心里过意不去。”
  “是挽月请我帮忙,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池越的烟瘾又上来了,他看着程挽月垫起脚凑到卿杭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卿杭眼神里的暗色才渐渐褪去。
  卿杭弯腰蹲下,程挽月拿着伞,趴在他背上。
  雨太大了,她离开前只匆匆跟池越挥了挥手。
第63章 我们回家吧。
  下雨气温低,冷飕飕的。
  程挽月没被淋湿,但卿杭膝盖以下全湿透了,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都在滴水。
  她跑着去拿毛巾,让他先擦擦。
  卿杭摘掉眼镜放在鞋柜上,把毛巾盖在程挽月头上,在她看不清路的时候抱起她进浴室洗澡。
  程挽月以为他要做,但他只是给她洗澡,连每一根手指都照顾到了,像是要洗掉什么。
  她身上只有奶油香。
  她其实不是特别爱吃甜食,偶尔馋了也就只吃那几种,在甜品店待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闻着甜腻的味道,都没什么胃口吃夜宵,洗干净后才觉得神清气爽。
  卿杭煮了姜茶,给她的那杯里放了红糖。
  程挽月捧着杯子几口喝完,“池越因为父母的事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一顿饭而已,等他有心情了,我们再请他。”
  卿杭低着头帮她抹身体乳,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暗影,“你在替他解释?”
  “解释什么?”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想着别的事,“你明天不加班吧?”
  “说不准,有个病人情况很危险。”
  “我明天休息,等你回来吃饭,多晚都等,”程挽月把男人的手从睡衣里拽出来,“这里不用擦。”
  卿杭手里粉色的乳液有淡淡的樱花味,“都挤出来了,不擦也浪费。”
  “涂在你腿上。”
  “我不用这个。”
  “……那你快点,摸得我太痒了。”
  “嗯,”他解开她睡衣的扣子,把身体乳涂在皮肤上,慢慢按摩促进乳液吸收。
  粗糙的虎口时不时擦过乳尖,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般顺着神经直达大脑。
  他做任何事都很认真,明明眼里没有欲色,但怎么看都不太正经,很少会脸红的程挽月这会儿都有点耳热。
  她偏过头,煤球正坐在他平时看书的那把椅子上舔爪子。
  他抬手关灯,屋里暗下来。
  一只手从后面绕到她胸口,摸索着把睡衣扣子扣好,轻柔的吻印在颈间,很催眠,如果他扣扣子的动作稍微快一点,她可能已经进入梦乡了。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好香。”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往他怀里挤,额头磕到他下巴,哼哼两声就睡着了。
  卿杭不敢睡得太深,不想吵醒她,把手机调了震动,听到电话声就立刻摸到手机,轻手轻脚地拿开她缠在腰上的胳膊,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
  接完电话看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匆匆出门。
  程挽月早上睡醒才知道卿杭天还没亮就去了医院,她简单解决自己的早餐,又看着煤球喝完水才出门。
  今天做的蛋糕算是这几天里最好看的一个了,她自己很满意,在出租车上就开始买菜,看到什么都想买,但不会做,最后还是放弃了,选择点外卖。
  饭菜都用微波炉热了三次,卿杭也还是没有回来,电话和微信都不回。
  再忙也不至于一整天都没空看手机。
  雨停了,程挽月穿上外套出门,到医院后先给卿杭打电话,他没接,她才去办公室。
  程挽月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敲门,“你好,请问卿杭在吗?”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医生,他在卿杭的手机里见过程挽月的照片,现实生活中也见过,她不常来医院,但长了一张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卿杭应该在楼下,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帮他带下楼。”
  “谢谢,”程挽月看着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白大褂,低声喃喃,“怎么连手机都不带……”
  医生说,“他今天情绪很差。”
  “怎么了?”
  “他的病人去世了,一位六十九岁的拾荒老人,发病后被好心的路人送到我们医院,下午三点多走的,无儿无女,挺可怜的。”
  拾荒老人……
  程挽月记得这个病人,卿杭第一次跟她提起,就说很像他爷爷,不是长相像,而是给他的感觉。
  电梯很慢,几乎每一层楼都停。
  程挽月下楼后往小花园的方向走,晚上花园里没什么人,路灯全都亮着,她不知道卿杭出门时穿的是那件衣服,但能认出他的背影。
  他没有坐在路灯下,而是坐在最角落的那条长椅。
  她先看到的是他指间微弱的火光,他在抽烟。
  有一天他心烦,事后抽了根烟,她讨厌烟味,不准他在家里抽,他就把所有的烟都扔了。那天,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刚开始他沉默不言,她佯装生气,他才告诉她,是爷爷病逝后才抽的。
  有亲人在世,就有人管着他。
  最后一个亲人离世了,他孑然一身,没人管也没人关心。
  程挽月看着卿杭低着头挫败孤独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她走出医院,去了一家玩具店。
  卿杭从烟盒里抽出第四根烟才回过神,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去吃饭,他闻了闻衣领,如果烟味太重,简单洗漱洗不干净。
  准备起身时,看到一个穿着笨重玩偶服的人朝这边走过来。
  走路步伐气势汹汹地,步子迈得大,手还插着腰,直接走到他面前,从身后拿出一盒仙女棒递给他,手舞足蹈地胡乱比划着什么。
  卿杭看懂了,她是让他把仙女棒点燃。
  他摸到椅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一根,她摆摆手,意思是不够,他又点燃一根,还是不够,第一根已经灭了。
  他就这样一根一根,点燃了一整盒。
  最后一束光落入黑暗,她也折腾累了,卿杭摘下摇摇晃晃的头套,她汗湿的头发全贴在脸上。
  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但某种情绪很浓烈,程挽月猜到他早就知道玩偶服里的人是她。
  她苦恼地叹气,“都打扮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
  卿杭把她从玩偶服里拉出来,拽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程挽月,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程挽月靠在他肩上闷笑,“这话听着好像怪怪的……”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后背轻拍了两下,“卿杭,没事了。天都黑啦,我们回家吧。”
第64章 厄里斯魔镜
  程挽月体力不好,闷在厚重的玩偶服里又蹦又跳,额头汗津津的,脸颊也透出健康的血色。
  路灯昏黄的光线散落,像细碎的星光落进她眼里。
  卿杭很想吻她,很想。
  但他嘴里有烟味,他不想被她讨厌。
  烟盒几乎还是满的,卿杭抱起程挽月刚脱下的玩偶服,捡仙女棒的时候顺手把椅子上的烟和打火机拿起来。
  “打火机可以留着,烟不能抽,”程挽月捏着烟盒从他手里抽走,塞进自己的包里,在他晃神时踮脚亲了他一下,“跟我在一起就不准抽烟。”
  卿杭点头,“嗯。”
  程挽月眉头皱起,“嗯是什么意思?”
  卿杭牵起她的手往亮处走,“以后不抽了。”
  她慢半步,“这个熊是我借来的,要还给老板。”
  “你怎么借的?”他记得附近那家玩具店老板脾气不太好,偶尔上下班都能看见老板跟人吵架。
  “他不要钱,也不卖,我送了他一大袋甜橘子,再说几句好话,他就答应了。”
  两人去店里还玩偶服的时候,老板还在吃橘子,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到家后,程挽月先进屋,饭菜香盖住了奶油味,她忘记出门前有没有用盒子把蛋糕装起来,开灯确认卿杭应该不会太快发现才往旁边站,让开位置给他换鞋。
  煤球很会撒娇,刚把门打开,它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卿杭脚边走来走去。
  程挽月从包里找到打火机,悄悄藏在身后。
  她说渴了,卿杭就去厨房烧水,她趁这个时间把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后点燃。
  煤球差点一脚踩在蛋糕上,被她抱在怀里也不安分。
  客厅动静很小,卿杭听着声就知道是程挽月在教育煤球,她自己无拘无束,但每次给猫讲道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等他倒好水,转身走出厨房,客厅的灯突然灭了,黑暗里只剩一闪一闪的火光。
  程挽月抱着猫坐在垫子上给他唱生日歌。
  小时候家里穷,在他的记忆里,每年生日这天晚上吃饭时父母会多煮一个鸡蛋,后来连鸡蛋也没有了,生日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在白城那几年,他都是提前回村里,到母亲坟前烧纸磕头。
  这些年,他自己都忘了母亲的忌日也是他的生日。
  “卿杭,生日快乐,”程挽月把他拉到茶几旁,“许个愿吧。”
  他神色有些恍惚,“我没有愿望。”
  “那就……许愿一个你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程挽月给他出主意,“哪有人是真的无欲无求,你再想想,比如年终奖金翻倍、职称考试顺利通过、论文快快发表,等等。”
  在蜡烛燃尽之前,卿杭才开口,“健康就好。”
  他低声重复,“你健康就好。”
  程挽月笑着提醒他吹蜡烛,一会儿蜡油滴在蛋糕上就白费了。
  “这些菜不想吃就算了,蛋糕必须吃一块。”
  “你做的?”
  “……很难看吗?”
  “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是第一次,我做过很多次,这是最好看的一个,”程挽月可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她也确实不喜欢做菜做甜品,“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我把你骗去我家,那才是我第一次做,比这个丑好几倍呢。”
  卿杭当然记得,那天他走了很远的路。
  时间哪会记得这些,是他记在心里了。
  “你说……你跟别人出去玩,忘了写作业,想让我帮你写。”
  “骗你的,我一整天都在家里倒腾那些,哪有空出去玩。补作业?我不交作业被骂又不是一次两次,不差那一次。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你妈妈的忌日,也不知道你回村里了,等了你都没去,就把蛋糕给扔了。卿杭,阿姨如果还在世,肯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妈妈是不会跟儿子计较这些的,更不会怪你庆祝自己的生日,这不是错。”
  “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你的错,医生也不是神,你已经尽力了。”
  她在医院问过卿杭的同事,那位拾荒老人的病情确实严重到没有办法了,每一天都很痛苦,走了反而是种解脱。
  “尝尝吧,”程挽月切了块蛋糕,“吃了蛋糕,愿望才会实现。”
  卿杭吃得很慢,吃完这块又切下一块,“很好吃。”
  “也别吃太多,是不是很腻?喝点红酒?”程挽月起身去拿杯子。
  空气里弥漫着奶油的甜和红酒的香醇,他身上的烟味被掩盖,凑近了才能闻到一点点,这种程度不至于让她反感。
  他送走老人后,在医院休息室洗漱过,衣服领口有些潮湿。
  程挽月抬手擦掉他下巴沾上的一滴奶油,翘起一根手指着桌上的酒瓶,“我也想喝一口。”
  卿杭看看她,仰头喝掉酒瓶里仅剩的红酒,酒瓶倒地的同时,他靠过去吻她。
  酒瓶滚到墙角,她也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倒在沙发上。
  她不喜欢在沙发上做,而且煤球还在旁边。
  卿杭摸到抽屉里的套子,把她抱起来,几步走进卧室,短暂的分开让他变得急切,房门关上时发出很重的声响。
  他甚至连去床上的时间都等不了,就在门后脱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她偏过头喘息,被他掐着腰反压在门板上。
  炙热的吻落在后背,乳尖磨得很疼,程挽月一只手绕到后面推他,被他抓紧后十指交握。
  两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像破碎的玻璃杯,自己磨平尖锐锋利的碎裂口后再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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