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予懂他?，也不提了?：“好。”
她握住陆斯衍手上的弓，去旁边的箭筒里取了?根蓝色箭羽的剑，“就这支吧，恭喜它成为我人生中第一支射出去的剑。”
陆斯衍问：“为什?么选蓝色？”
温念予说：“因为陆斯衍喜欢蓝色。”
陆斯衍挑眉：“答对。”
温念予拿着弓箭，随意站到六号靶的前?方?，扭了?扭腰肩热身，免得拉弓发力不够。
陆斯衍也站过去，等温念予准备好了?，才开始教她。
“平行式站立，”陆斯衍在旁边打了?个站立拉弓的样，“适合新手。”
温念予扭头看?他?一眼，“OK。”
待她学?着陆斯衍站好了?，陆斯衍直接往前?两步，贴在温念予身后，“搭箭。”
突然的靠近并没有让温念予感到不适，毕竟她跟陆斯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前?胸贴后背不算什?么，更何况大冬天的，衣服也厚，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体温，只闻得到淡淡香水味。
温念予今天没戴围巾，耳后扑来的湿热气?息让她觉得痒，但也没想?躲，红着脸把箭搭好。
陆斯衍盯着她软软的耳垂，说：“推弓。”
“好，”温念予学?着陆斯衍刚刚拉弓的样子，把弓箭移上来，推开。
陆斯衍挪了?视线，去看?温念予勾弦。
他?抬手调整了?箭羽和温念予的指尖位置，见?姿势没问题了?，才开口：“往后拉。”
温念予听口令行事，但她是第一次射箭，不敢太?用力，箭发出去不仅空靶，还只飞了?三?米远。
成绩不理?想?，温念予有点不好意思：“额，怎么会这样？”
“没事，”陆斯衍去旁边取了?支箭，递给温念予，“我第一次只射了?不到两米。”
温念予说：“可是你那时候才六岁。”
陆斯衍笑：“那就当你现在五岁吧。”
温念予窃喜道：“好的，陆叔叔。”
再次搭弓扣弦，陆斯衍又调整了?温念予的撒放姿势，告诉她要怎么瞄准，怎么发力，温念予认真听着。
近一个小时下来，温念予有了?明显的进步，但还是因为力气?不够而?射不中靶，最后一支还是靠着陆斯衍亲手带着她勾弦发箭才射中的。
射箭这项运动虽然不大费体力，但玩久了?也累人，温念予半路就脱下了?大衣，只穿着件浅蓝色的宽松薄毛衣，不经意露出白皙锁骨。
两个人坐在旁边的休息区域，温念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玻璃盒，“陆老师，我给你带了?草莓，你尝尝。”
陆斯衍随意又慵懒地坐在温念予身边，往饭盒上扫了?眼，“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温念予噗嗤一笑：“但我追人总不能空手追吧？”
陆斯衍迟钝两秒，点头：“有道理?。”
温念予打开玻璃盒的盖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盒草莓，颗颗饱满，散发着清甜果香。
“陆老师，我喂你，”她擦干净手，捏了?颗草莓，递到陆斯衍嘴边，“啊――”
“傻不傻？”陆斯衍嘴上嫌弃，身子还是很诚实的。他?张开嘴，要去咬那颗草莓，温念予却又迅速地把草莓收回，塞进自己嘴里。
陆斯衍不乐意了?：“温小予？”
温念予咬开，满嘴都是草莓的甜香，“你别误会，我是看?这颗长得太?酸，才不给你吃的。”
陆斯衍瞪着她：“那你挑一颗甜的。”
“好的，我选选，”温念予装模作样地在玻璃盒里看?了?一圈，捏了?颗最大的草莓，往陆斯衍嘴边递去，“这颗肯定甜，来，啊――”
陆斯衍又张开嘴，刚要咬到那颗大草莓，温念予又把草莓往自己嘴里塞去。
但陆斯衍这次早有防备，知道温念予还会这么干。他?直接凑上去，在温念予咬到草莓尖尖的同时，贴着温念予的嘴唇，咬到了?草莓屁屁。
温念予微微吃惊，瞪大了?眼睛。
看?见?陆斯衍把另一半草莓咬开，咽下去，痞痞挑起眉尾：“温老师，我不介意你下一颗也这样喂我。”
第63章 白月光63
一盒草莓吃完, 两个人的脸都红到了耳根，气温也在不知不觉间上升了几度。
盖上玻璃盒的盖子，温念予悄悄拉开了身子之间的距离,
她偷瞄一眼陆斯衍，见他面色淡漠但嘴唇红润, 浅浅笑了下：“陆老师, 今天的草莓，你觉得怎么样？”
陆斯衍的口腔里还留着草莓的清香酸甜, 回味中, 实话实说：“挺甜的。”
“那就?好, ”温念予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 看他：“你还有喜欢吃的水果么？我下次换一种?。”
陆斯衍唇角一勾：“你下次还这样喂我么？”
温念予噎住, 睫毛忽闪：“你、你要是?同意的话, 我就?这样喂。”
陆斯衍伸直了腿，两手插进裤兜里，端着姿态说：“我考虑下。”
温念予跟他认识这么多年, 以前当同桌时关系很亲密，足够了解他, 知?道他性格就?是?这样，便顺着哄：“陆老师打算考虑多久？”
陆斯衍脱口而出：“去英国前给你回复。”
英国这两个字，让气氛在瞬间?安静下来，温念予心里一阵紧张感油然而生。
突然想到陆斯衍在准备退圈，不久后就?要去英国发展的事?, 温念予心头莫名泛起一些酸涩。
思忖半秒，温念予低下头, 咬咬唇，硬着头皮说：“陆斯衍, 我知?道我以前让你很失望，只要你能消气，也可?以同样对我。”
这段话让喂草莓时的甜蜜气息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低沉下来的严肃。
陆斯衍没想到温念予会这样说，以至于入耳之后他迅速开始反思，是?不是?不应该这样逗她？
他不喜欢温念予在他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也不想看到温念予垂着头。
终究是?软肋被戳中了，陆斯衍也难受。他站起来，在温念予头上摸了摸，轻声细语说：“今天陪我吃晚饭，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温念予僵硬地抬起头，眼眶竟然红润了。
她迟钝两秒，反应过?来陆斯衍说了什么，又笑起来：“好的，晚饭你想让我怎么喂？”
陆斯衍的手游走到温念予脸颊上，不轻不重捏了下，“自由发挥。”
-
俩人出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司机刘叔在停车场等着，载他们去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街角老馄饨铺。
到了店里温念予才?知?道，这儿已经被陆斯衍提前包场了，偌大的空间?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看起来清冷了许多。
陆斯衍带着温念予走到店角落，面前是?个长条木桌，里侧的凳子上铺了一层粉色毛绒毯，他随意指着：“温小予，你坐里边儿。”
温念予顺着看过?去，印着卡通人物的毛绒毯子实在可?爱，她不自觉发笑，卖乖地看陆斯衍：“陆老师好贴心啊，还准备了毛毯。”
“你等会儿也可?以贴心一点。”陆斯衍坐下，脱了大衣放在一边，抬头挑眉：“坐吧。”
“好嘞。”温念予并没有在陆斯衍对面坐下，而是?拿着毛毯垫子铺到他旁边，俩人同坐一条木凳。
陆斯衍看她这么懂事?，心里不禁暗爽，他往里挪了挪身子，留出大部分空间?给温念予坐。
温念予坐好，褪下围巾放在一边。她不着痕迹地往陆斯衍那边挪着身子，肩膀也往他身上挤，“陆老师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馄饨啊？”
陆斯衍没着急搭话，身子已经被挤到要贴着墙了，但还能感受到来自温念予的压力。
他禁不住发笑：“温小予，你在干嘛？”
“啊？”温念予一边往他身上挤，一边做作?地问：“我干了什么？”
陆斯衍说破：“你在挤我。”
“哦，”温念予往下看了眼，自己肩膀已经跟陆斯衍的肩膀贴在一起了，她说：“你的外套那么薄，我是?怕你冷，想给你一点温暖。”
陆斯衍慢半拍地反应：“行，那谢谢了。”
温念予傻笑着拿了菜单，才?发现?原来一间?馄饨铺里的食物可?以丰富到眼花缭乱。
隔着衣物还能感受到腿下毛绒绒的柔软，她心里暖乎乎的，忍不住用腿碰了碰陆斯衍的腿，动作?里不自觉带着亲昵，“陆斯衍，我们现?在好像回到了以前做同桌的时候。”
陆斯衍愣了下，心头慢慢泛起一些涟漪。
温念予看着菜单，说：“虽然那段时间?我在家里过?得很煎熬，身心俱疲，但一去到学校，跟你拌嘴，那些堵在心里的闷闷不乐都会逐渐瓦解掉，心情会好很多。”
陆斯衍知?道温念予以前家庭条件不太好，成长阶段是?吃了不少苦的，那几次他撞见温念予在甜品店里打工，后来又在烧烤店里兼职……
先有心动，再有心疼，那酸涩和甜蜜交杂的青春期，他的大部分情绪来源都是?温念予。
但没想到，温念予也会因为他而快乐。
陆斯衍缓缓抬脸，看着温念予低头点餐，发丝散乱的模样，一瞬恍惚，他好像看见了十七八岁在烧烤店帮客人点单的高中生温念予。
他到今天还记得，那种?怒火骤燃，几乎要将心脏灼烧穿透的痛感。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陆斯衍年少时没有多想，后来才?知?道，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儿在困难时没有选择向他求助，而是?闷声受苦。
这让他觉得。
自己在温念予心里好像不重要。
“温小予，”陆斯衍瞧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探索：“当年，你只是?把我当普通同桌么？”
温念予微微吃惊，没想到陆斯衍会突然这么问。但她没有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时间?，看着菜单如实答：“是?我喜欢的同桌。”
陆斯衍追问：“家里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温念予呼吸一凝，宕机两秒，轻声答：“在你面前，我想要一点自尊。”
话题在陆斯衍无声的长叹后终止，温念予点了两份馄饨和几样小菜，陆斯衍又加了一点。
因为店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上菜很快。
主食先上，温念予舀了一颗馄饨，递到陆斯衍嘴边，“鲜虾的，陆老师吃第一颗。”
陆斯衍说：“烫。”
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确实会烫。温念予懂他，凑过?去吹了吹，“好，现?在不烫了。”
陆斯衍也不扭捏了，温念予喂，他就?吃。后面上的菜，也多是?温念予喂他。
店外是?寒冷的冬夜和匆忙的行人，店内是?热乎乎的美食。
到快吃完了，陆斯衍才?犹豫着开口：“温小予，我明?天一早要去浙江拍杂志。”
“啊？”温念予撇嘴：“要拍几天？”
陆斯衍说：“两天。”
温念予点点头，“好的。”
异地追人，对温念予来说有点难度。
今天三号，离陆斯衍去英国的时间?本来就?不远了，这下见还不着面，她更不好发挥。
陆斯衍放下筷子，抽纸擦嘴，“拍完广告我直接从浙江飞首都，不回申城。”
温念予瞬间?慌了，急着问他：“为什么不回申城啊？”
陆斯衍说：“要带陆总去医院检查身体?。”
陆总，温念予知?道，就?是?陆斯衍的姑姑，影视界幕后最有权利的资本家陆汐。
之前就?有听闻过?陆汐的身体?状况不佳，陆斯衍担心也是?正?常的。既然是?这么个缘由，温念予自然不会多说一句。
只是?这个检查要花几天时间?，检查完后要不要顺便在陆汐那里留几天，温念予不清楚，也不敢多问。
“哦，”温念予一直在伺候陆斯衍，自己没怎么吃饱，现?在也没心思吃了，胡乱转着碗里的馄饨，为猛然缩减的追人时间?而焦虑，“那你忙你的，我在申城等你回来。”
桌子下面，陆斯衍撞了撞温念予的腿，问她：“你这几天没工作?？”
温念予说：“没有省外的工作?。”
陆斯衍：“嗯。”
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见不到陆斯衍，温念予心里暗戳戳失落：“见不到面的话，我可?以给你发很多条信息么？”
陆斯衍说：“可?以。”
温念予问：“如果空闲的话，我可?以跟你打电话么？”
陆斯衍说：“可?以。”
话已至此，温念予咬咬牙，咬着羞耻心说了句令人脸红的话：“打电话的时候，可?以隔着屏幕亲你么？”
陆斯衍笑了：“可?以。”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寂静。温念予吃了两颗馄饨缓解尴尬，才?放下筷子擦嘴。
起身时，陆斯衍凑到她耳后，小声说：“我会尽快回来，到时候你当面亲。”
温念予嘴角弯起，好半天没收回去。
原来追人，会这么快乐。
-
第二天早上，陆斯衍很早就?出发去浙江了，温念予也投入到了工作?中。
两个人各自忙碌，不见面的日?子，他们在疯狂刷新聊天记录。
一月四日?，晚八点。
-温念予：【我在吃面】
-陆斯衍：【什么面？】
-温念予：【想见你一面】
-陆斯衍：【有趣】
一月五日?，下午三点半。
-温念予：【我的电视机好像坏了，黑屏】
-陆斯衍：【有写什么吗？】
-温念予：【有一串英文，我看不懂】
-陆斯衍：【拍张照我看看】
-温念予：【图片】
-陆斯衍：【……是?电视机的黑屏照片，不是?你的自拍】
-温念予：【哦哦，不好意思】
一月六日?，晚上十一点。
-温念予：【熬夜暂停，我今天要早睡】
-陆斯衍：【是?什么原因导致早睡的？】
-温念予：【有点想你，但是?见不到，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陆斯衍：【打个电话？】
-温念予：【好呀好呀】
通话时间?86分钟。
一月十一日?，晚上六点半。
陆斯衍降落申城，机场围着许多粉丝，但都很安静有序，没给路人造成困扰。
司机刘叔已经在停车场等候多时，陆斯衍打发走陈昭霖和助理，独自上了车，开口：“刘叔，回我那儿。”
刘叔应声：“好。”
陆斯衍掏出手机，给温念予发了条信息：【我在车上了】
温念予秒回：【好的，我也在路上】
今天一大早陆斯衍就?跟温念予说了今晚回申城，恰好温念予晚上没工作?，俩人约了到陆斯衍家里吃火锅。
温念予那么久没见陆七七了，心里还挺想的，为表歉意，她给陆七七买了很多猫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