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但万人迷——闲时煮酒【完结】
时间:2023-09-13 14:33:17

  具体的位置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泰利耶在哪都无所谓,她现在要找的是温顿。
  愤怒如岩浆一样在她心中流淌,将她这颗还没有受到伤害的心脏烧得滚烫。
  她得先做点什么,让吵个不停的心安静下来。
  比如报复。
  计划和从长计议都被她抛到脑后,她睚眦必报,没人能在伤害了她之后还活得好好的。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但杀人的计划已经在莱尔心中排在最前面。
  她告诉自己,正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才更要抓住机会,报仇就要趁热。
  “我也觉得有点太简单了。”她说:“化妆师那里有头花,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乔克点头离开。
  这一次他来不及问她,要不要不结了,也来不及说要带她走。
  莱尔把头纱扯下来,团成一团扔进一旁的花丛里。
  手贴着大腿外侧,婚纱里藏着枪。
  上次没用上。
  她把高跟鞋甩到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温顿所在的地方。
  那个alpha不知道去了哪里,温顿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面的秋千上,眉眼阴翳。
  莱尔哼着歌靠近她,葡萄架那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步走来,她眯着眼睛,看见对方指尖夹着的香烟,火光明灭。
  莱尔加快速度,像看到此生挚爱一样奔向温顿。
  “温顿殿下。”
  对方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身份并不好奇,而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莱尔像是察觉不到他语气中的不耐烦,轻盈地落在她身边,和她坐在一起,像上次一样关切地问她:“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她的手探进裙摆,摸到冰冷的枪把。
  那个抽烟的alpha淡淡地朝这边看一眼,停在一个离她们不远不近的地方。
  像一条蛰伏在阴影处的巨蟒。
  莱尔心情不错,冲他甜甜的笑了。
  “哦,不用,时间紧迫,还是你们的仪式重要,我这是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温顿的回答也和上次差不多。
  “那您要靠着我吗?”莱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关切地说:“这样会舒服一点。”
  狗屁。
  似乎被她的真诚打动,温顿定定看着她,松口:“好吧。”
  她的枪还要拉保险,等会儿送她走的时候可能没她下刀子快,不过没关系,莱尔想,她的枪法已经很娴熟了。
  温顿的脑袋歪向她。
  莱尔伸手揽住她,在瞬息之间拉动保险,扣下扳机。
  那边的alpha被枪声惊动,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一下,两下。
  莱尔面无表情地把温顿的心脏打成筛子:“听说你们omega的皮也挺厚的,为了给你一个痛快,我多给你几枪。”
  不像她,身体素质差,白刀子进去,还没等红刀子抽出来,就没命了。
  她靠近她。
  温顿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她的裙摆。
  “还没断气。”她喃喃自语,不理会自己被弄脏的婚纱,枪口对着她,打算再来一次。
  在枪响之前,那名alpha走到她身后。
  大而有力的手缠上莱尔的手腕,稍一使劲,她就因为吃痛失了准头。
  Alpha的手心滚烫,却让莱尔觉得自己正被蛇缠上。
  皮肤相触的地方,像蛇正嘶嘶吐着信子。
  身后是隔着一拳距离的,陌生而冰冷的胸膛。
  莱尔的枪被身后的alpha夺走,温顿也差不多断气了,她干脆倒在对方身上,主动让对方逮捕自己。
  “你被捕了。”alpha的声音如同金戈相撞,冰冷而充满磁性。
  他拿着她的枪,将手里握住的手腕向上提。
  另一只手上,他的烟才刚刚抽了一半,泰利耶有些可惜。
  他抬手低头,想再抽一口,半路上却被beta截胡,她用另外一只手扶着他的腕骨,改变他的方向。
  那半支烟被送到beta的嘴里。
  她深吸一口,随后吐出一团烟雾,懒洋洋地说:“畅快。”
  一点不像刚杀完人,要接受审讯的样子。
  “还要吗?”她问:“再给我一口。”
  这次泰利耶有了防备,她再拨不动他的手。
  滤嘴上沾了红色唇印,唇纹清晰可见,泰利耶皱着眉头看了一秒,没有犹豫地咬上去。
第十七章
  提亚特正在和班卓寒暄, 或者说是叙旧。
  他们俩,再加上正在凶杀现场的泰利耶,三个人有些交情。
  班卓在部队待过几年, 跟泰利耶他们是一支队伍里的, 泰利耶起点高,军衔也高,是他们俩所在小队的队长、指挥官。
  当然他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时间快到了,怎么不见新娘的踪影?”
  提亚特正在整理领巾, 浅蓝色的绸缎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将他一贯傲气的脸庞衬得柔和几分。
  班卓站在他旁边,好奇地问道。
  他容貌i丽,头发贴着头皮理得只剩一层毛茬,打眼看过去反差感十足。
  和充满爆发力的提亚特相比, 身材劲瘦,像个行走的衣架子。
  “等仪式开始,你自然就能见到了。”提亚特总觉得衣服不太合身, 好几个地方都紧了半寸, 只能拧着身子, 不自在地抻抻胳膊。
  “她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班卓气质沉稳,实则性格跳脱。
  说话时总是一副轻佻散漫的样子。
  “还是说你去贫民窟的时候遇险了,她不顾危险舍命相救,然后你以身相许?”熟人面前他说话不带脑子,天马行空。
  提亚特皱眉:“你从哪听来的, 又是从哪知道她出身贫民窟?”
  班卓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又没有刻意隐瞒,打听到这些并不难。”
  “好了好了, 别再臭美了。”班卓推着对方往外走,让他别再对着镜子皱眉了。
  “我放下公务赶过来, 不是为了看你的。”
  虽然不是自己结婚,但是有点迫不及待,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beta。
  “对了,泰利耶呢?”他记得那家伙在他前面出发的。
  话音刚落,一个卫兵满脸汗地跑进来:“大人,花园那边……”
  他吞吞吐吐把话说完,不敢去看提亚特瞬间阴沉的脸色。
  班卓喃喃自语:“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婚礼变葬礼,喜堂变灵堂,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封锁消息,把宾客都安排到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休息。”他眼神阴郁,在室内踱来踱去。
  脖子上的领巾怎么也折不好,他干脆扯下来扔在地上,走动的时候被他踩在脚下。
  “至于仪式。”提亚特顿了一下,说:“仪式先暂缓。”
  草草交代两句,他带着班卓往事发现场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现场除了泰利耶和莱尔,中途有事离开的温顿的alpha也回到花园,看着地面上那滩血,眼神惊惧。
  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顿的尸体,在他来之前,泰利耶已经让人抬下去收敛,那把用来杀人的枪,被凶手随意扔在地上,正好落在那滩血中间。
  在新郎来之前,泰利耶没有处置她的打算。
  莱尔坐在秋千椅上,脚尖在地上轻点,秋千一晃一晃的,甚至还有心情笑,好像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处境。
  最后一根烟刚才已经抽完了,泰利耶抱着双臂,手指不自觉摩挲着,他瞄了眼莱尔沉声问道:“你觉得提亚特能保护你全身而退?”
  莱尔嗤笑一声。
  提亚特和班卓终于赶到,莱尔脚下一顿,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他看着莱尔表情平静的脸,对身后的卫兵说:“先把她带到审讯室。”
  传闻中俘获提亚特的beta,和班卓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像一支风中摇曳的百合,形容散漫,脸上稚气未脱。
  她踮着脚从秋千椅上下来,堆成一团的裙摆顺着她的动作坠下,上面血迹斑斑。
  班卓看见她行走间露出的一段脚踝,细瘦伶仃,白皙的皮肤下透着青色血管。
  看起来像百合花枝一样,脆弱、一折就断。
  说不出什么感觉,beta这个词在他心中反复咀嚼。
  她脚后跟沾了些血,走路时印出一点血印子,由浅到深,像一片残缺的,被红雾蒙住的月亮。
  提亚特熟视无睹,看着旁边畏畏缩缩的alpha,表情厌烦:“确定温顿已经死亡了?他怎么办?”
  泰利耶点头:“我到这儿的时候,她正好断气。”
  “那他怎么办?”提亚特重复道。
  “让他走。”泰利耶说:“不然你还有别的安排?你想安排什么?”
  他身上力气一松,直接靠在花架上,身后的木架子轻晃,许多花瓣就扑簌簌地落在他肩上。
  他偏头把花瓣吹掉,单刀直入地问:“说说吧。”
  泰利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提亚特,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温顿的alpha,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提亚特走到那滩血旁边,一脚踩在那堆空弹壳上:“事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我和她吵架了,她让我滚,于是我就打算先到别的地方去转转。”那个alpha磕磕巴巴地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哪样?”
  Alpha:“就是只有他们俩,和地上这滩血。”
  提亚特靠近他:“你的意思是,这不关你的事?”
  那个alpha步步后退,垂着头怯懦地说:“是的,大人。”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例如枪声,或者呼救声。”提亚特用戴着手套的手,把那把枪捡起来,往alpha手边送。
  那个alpha神情紧张,下意识接过去,说:“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里很安静。”
  “泰利耶殿下站在那里,新娘坐在秋千上。”看见他跌跌撞撞地赶过来,新娘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他不明所以,上前两步,于是一脚踩进那堆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里。
  这里留下的杂乱脚印有他一份。
  提亚特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像听进去了他的解释,然后毫无预兆地问:“那你手上的枪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您刚才塞到我手上的吗?”
  Alpha形容可怜,手上的枪落在地上,张着嘴木愣愣地说:“这明明就是您刚刚给我的啊。”
  提亚特凝视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太荒唐了!”
  提亚特冷冷地看着他,他一挥手,就有卫兵从远处过来,将他带走。
  泰利耶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至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缓步走到提亚特身边,说:“你不该这么做。”
  他用食指抵着自己的眼睛:“你栽赃陷害,颠倒事实,但我亲眼看到事情发生,你做这些没意义。”
  提亚特觑他一眼,这本来就是拙劣的试探。
  泰利耶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只是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要保护莱尔,顺便再把水搅浑。
  “她必须死。”泰利耶说:“收敛温顿的尸体需要时间,最迟三天后,我会带着杀人凶手一起回帝庭,接受审判。”
  这三天已经是他看在曾经的情谊上,给提亚特的宽限。
  “别搞得这么僵硬嘛,好不容易才碰面。”班卓上来当和事佬:“说不定这其中另有隐情。”
  班卓看着泰利耶:“或许在你来之前,温顿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激怒她也不一定。”
  他提议:“反正还有时间,先调查清楚再说。”
  “真相摆在眼前。”泰利耶从班卓手上接过一根烟,点燃,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向空中。
  班卓:“如果另有内情,调查清楚也是我们的责任。”
  提亚特看向地面,双手握拳:“我需要一个解释。”
  莱尔不是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的,最重要的是,早在婚礼之前他们就达成共识,他也给了她足够多的尊重。
  猛然间却出了这档子事。
  提亚特自认为对莱尔付出了足够的信任,这让他有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
  先弄清楚再说。
  得先搞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这样,泰利耶不再多言,班卓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旁边带,笑眯眯地:“你们俩现在都有情绪,不如审她的事就交给我吧。”
  泰利耶哼笑,夹着烟的那只手顿住了,佯装困惑:“这事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
  班卓一愣,和他对视一眼:“你们一个要置她于死地,一个无条件包庇,为了兄弟间的情谊,我当然要挺身而出。”
  ……
  莱尔被关在第一次进来时的地方,这次还是单间,隔着一层铁栅栏,多了个室友。
  倒霉蛋比她晚来十多分钟,被扔进来之后一直抓着审讯室的门,说自己是冤枉的。
  “这太荒唐了!这是非法拘禁,我是索兰帝国的合法公民。”
  他喊到声嘶力竭,门外静悄悄的,无人在意。
  于是倒霉蛋只能省点力气,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靠着墙蜷成一团,喃喃自语:“不是我杀的。”
  莱尔听见了,若有所思。
  他念叨许久,突然听见还有一道呼吸声,竖着耳朵往旁边一看,穿着染血婚纱的新娘,正端坐在他隔壁的牢房里。
  倒霉蛋冲下床,抓着铁栏杆,激动地说:“是你。”
  “你能不能跟他们说清楚,人是你杀的,真的跟我没关系。”他看起来很害怕,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你丈夫……不是,是新郎,他栽赃我。”
  “他想让我给你顶罪。”
  他絮絮地说了很多,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让她还自己一个清白。
  但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他一颗心仿佛沉入海底,想到人家是差一点就结婚的未婚夫妻,他不说话了,拖着双腿回到床上,靠着墙沉默着缩在那里。
  这时提亚特过来了,他站在禁闭室外,双手负在身后,眉眼间是充满压迫感的暴戾。
  “到我这儿来,莱尔。”
  她无动于衷。
  提亚特上前,和面前的铁栅栏贴得更近,阴沉地说:“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
  刚一靠近,提亚特的手穿过栏杆,迅速而精准地扼住她的脖子,莱尔的身体被他拉扯着撞上围栏。
  痛呼声和沉闷的撞击声让隔壁的alpha为之侧目。
  在短暂的对视中,她看到提亚特的眼睛沉暗无光,脖子上收紧的五指,扼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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