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也不晓得福临叫她看什么,顺着福临的目光看下去。
下一刻,含璋的脸都红透了,要不是福临抱着她,她一下子就会因为震惊太过而爬起来了。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是真的漏了!
床榻上星星点点,最重要的事,昨儿晚上两个人是贴在一块儿睡的,福临搂着她的小腰,侧身陪着她睡。
含璋一晚上没换过,就全弄在福临的里衣上了。
明黄色的里衣上,是一大片的红。
含璋窘迫极了:“皇上,对不起……”
天儿还早呢,他们这儿有点动静,外头奴才们听见了,就在外头问。
福临说:“都不要进来。”
那自然是没人进来的。
转个头,瞧见小皇后憋红了的小脸蛋,福临轻轻勾了勾唇:“无妨。朕知道你不方便,肚子还疼不疼了?”
这点血红算什么。福临没放在眼里。就是担心小皇后。
含璋感受了一下:“还好。”福临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瞧着他应该是先醒过来,结果都没有声张,面不改色的等她醒过来等到现在。
这男人涵养可真好。
她拽着福临的衣袖,轻声问:“这衣裳,皇上打算怎么办呢?”
福临不要她费心:“叫吴良辅处置,扔了便是。”
素日里衣裳也少有穿几遍的。何况这样了,肯定是不会再上身了的。
片刻后,又想起小皇后的羞涩来,福临便补了一句,“朕不准吴良辅声张。悄悄处置。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含璋心里很过意不去,夏日衣裳薄,福临的里衣也不厚,这么血红,肯定都弄到福临的身上去了。
她想想都觉得好丢人。生怕被别人知道了。
哪怕吴良辅是太监,含璋心里也觉得别扭呢。
她轻声说:“皇上把衣裳脱了吧。把衣裳给我处置。身上,身上叫嬷嬷送热水进来,我给皇上洗洗。”
福临捉住含璋的小手:“含含,你该不会是想给朕把衣裳洗干净吧?太医可说了,你这个时候不能受凉碰水的。”
依着小皇后的性子,这事还真有可能。她自己洗干净了,可不就谁也不知道了么。
“我不洗呀。”含璋小声说,“我可以请嬷嬷洗。横竖这衣裳皇上都不要穿了。就交给我嘛,总不能让外头人知道的。”
比起吴良辅,含璋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孔嬷嬷。
这衣裳洗干净也不能扔了。虽说皇上的衣裳,哪怕不穿了,底下的人也不是不敢拿着做些什么事情的。
含璋不想丢出去。好歹……好歹沾了她的东西,就还是送到箱笼里放着吧。
福临瞧着脸红如云霞的小皇后,半晌后摸摸小皇后的额头:“随你了。”
福临叫人送了热水进来,他径自在床帐里脱了衣裳,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人直接一撩床帐出去了,还把昨夜随意丢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来,挂在衣架子上头。
便出去梳洗了。
坤宁宫这儿有他的衣裳。吴良辅人也机灵,看他昨夜往这儿来了,后来就把福临晨起后所需的东西全都带过来了。
等福临收拾妥当进来,瞧见含璋靠在软枕上娇弱模样,便说:“要歇着也成,但不能这么歇着。这床榻上的东西得换换。弄好了,再歇着吧。”
含璋都以为他梳洗完了就走了。哪知道他又进来了。
她本来还想着等福临走了就起来梳洗更衣,然后吃了东西再看看安排的。
结果他来了,她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偏他这么看着,她也不好意思叫孔嬷嬷她们进来收拾。
福临这么些时候,却是伺候她伺候惯了的。
叫他来说,小皇后什么地方他没瞧过呢?
都是捧在手心里看过亲过的,不能因为人家现在不方便,就嫌弃人家了啊。
何况小皇后现在楚楚可怜的娇软模样,越发激起福临心中的保护欲来。
他从不知道,他也是喜欢照顾人的。
旁人自然不行,必得是这个娇气的才成。
福临虽没有经过这样的事,但他知道,他的含含现在肯定是不舒服的。总得清清爽爽的,才能用膳吧。
福临俯身将含璋抱起来,将她带到了隔壁内室里去,才唤了孔嬷嬷墨兰墨心三个进来收拾床铺。
这三个是小皇后的心腹,旁人就不必进来了。
这边,福临将含璋安置在美人榻上,取了热水给她擦拭更换。
含璋蒸腾的脸都热的不成了:“皇上,我自己来吧。都这个时辰了,皇上不是要去忙政务吗?”
让堂堂大清皇上给她干这个,含璋受宠若惊啊。
“不必着急。”
福临瞧着她笑,还抽空亲了亲她,看见她身上泛起薄红,福临又笑了,“朕和含含早已不分彼此了。这又有什么的。”
“若是你不舒坦了,朕可是要心疼的。”不如亲自放在手心里疼着,小皇后舒坦了,他心里才舒服嘛。
换下来的衣裳物件,就都放在那儿了,一会儿孔嬷嬷自然会去收拾的。
含璋这样的贴身事情,孔嬷嬷与墨兰墨心自然是不会假手旁人的。
含璋身上清爽了,只是底下一阵阵的,她还是觉得疲累。
她还惦记着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福临轻轻松松将她抱回收拾干净的床榻上,吩咐人摆膳,而后笑道:“朕叫人去慈宁宫说过了。你身子不适,就不过去给太后请安了。缓几日再过去。太后说知道了,叫你好好养着。”
太后那头,也知道了含璋夜里请太医的事。知道了含璋月信的事情。
她素来疼爱含璋,又是这么热的天儿,当然是要皇后好好在自己的宫里养着的。
太后是过来人,又因着含璋月信与旁人不同,更怜惜她些,也吩咐了公主阿哥们,叫他们改日等含璋好了,再来给含璋请安和见含璋。
福临陪着含璋一道用早膳。等吃过了,亲眼瞧着含璋吃好了,才抱着人送回床榻上,眉目温柔的嘱咐她:“含含,你好好歇着。太医说了,不许劳累的。”
“朕不能继续盯着你了。可你也不许再作践自己。好好养着。晚上朕再来陪你。”
含璋眉目嫣红,望着他,乖乖点头:“好呀。”
福临又嘱咐了奴才们几句,才带着吴良辅走了。
昨夜睡得还可以,晨起有点早,含璋才吃饱了,倒也不是很困,但就是不想动,只想趴在床榻上,什么也不想干。
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去做的。
孔嬷嬷收拾了隔壁屋子,拿着衣裳去清洗。
还有福临的衣裳,也都交给孔嬷嬷了。
含璋有点脸红,孔嬷嬷却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听见说不要扔掉皇上的衣裳,要留下来的时候,孔嬷嬷对着含璋笑了一会儿。
把含璋笑得都不好意思了。
孔嬷嬷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她瞧着,自家小主子好像是开窍了呢。这可是好事情。皇上体贴小主子,小主子也心系皇上,这可不就是顶顶好的一对儿么。
含璋把床帐放下来,孔嬷嬷才出去了。
大红喜帐里头,脸红红的小皇后趴在软枕上,心想,福临对她的好,她当然知道呀。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过的。
连那样的事情,都体贴入微的帮她做了。
福临帮她的时候,她偷偷瞧了,福临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特别细致温柔。
他好像,确实不是济度那样的男人。
昨夜腰酸背痛的回宫,福临将孩子们都安排妥当了。
含璋自己不舒服,也顾不上旁的,这会儿不那样疼了,就叫了墨兰墨心来问问孩子们的情形。
昨儿晚上,多尔瑾和格佛贺住到了公主所那边。温西珲在太后那边安置了。
温西珲性子叫高云养的很好,离开了阿玛额娘,但有熟悉的奶娘在身边,这孩子也没有闹什么,晚上睡得也很安稳。
今儿一大早,孩子们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这称呼就已经改过来了。
多尔瑾年纪最大,称作大公主。格佛贺为二公主,温西珲为三公主。原来福临的二公主,就是最小的四公主了。
含璋知道太后是个最妥当的人,听说孩子们都很好,她就放心了,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上午。
下午也是这么睡过去的。
福临来用晚膳的时候,就夸她气色好,面色红润,可比前儿晚上好多了。
头天老实,这第二天肚子不疼了,含璋就开始闹腾了。
福临这么抱着她,她好热,还要把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她可受不住了。
闹着要分开些。
福临一口拒绝:“不可以。”
含璋眼神软糯:“可是好热。”
都出汗了。福临也热,不是么。
福临垂眸瞧着她,对视半晌,福临败下阵来,实在也是受不了小皇后眼巴巴的模样。
他叫人将凉扇送的近了些,又拿了和那屏风一道送来给含璋做礼物的白玉羽毛团扇来,一下一下的手动给含璋扇风。
福临眉目温柔:“现在不热了。睡吧。”
怕她着凉,幔帐都是放下来的,窗扇倒是开着,冰块都放在外头廊下,一点点送进来的风有些微的凉意。
床帐隔绝了大部分的凉风,含璋身上的寝衣已经很薄了,但有福临给她扇风,倒不是那么热了。
这把团扇含璋也很喜欢,手柄是一整块黄白玉做的,触手温润,质感绝佳。
几乎是手掌那么长,粗细得当,握久了,还有温热在上头。
她这几日总是拿着它给自己扇风。这风也清爽舒适,没几下,含璋就睡着了。
可单纯的含含小皇后压根没有想到,或者是她压根就没有想过。
和这羽毛东珠屏风一起送来的东西,又怎会是这么简单的用途呢?
送屏风的第二日,福临送来了一箱笼的好东西,含璋从中拿了这个白玉羽毛团扇用,她爱不释手,天天都用。
只是含璋这几日叫月信闹的,不晓得这团扇里有机关。更不晓得,那一箱笼的东西,都装着福临的风月心思呢。
这黄白玉握在手上,放在团扇上,那是团扇漂亮的手柄。
可怎么偏偏就要用玉质这么细腻的黄白玉呢?明明别的玉更通透耐用些。
耐用的话,就太硬了。
女孩儿皮肤娇嫩。福临也怕弄伤了含璋。怕她疼。
黄白玉握在手里久了,温热细腻,这么长,又是这么个粗细,比那小唇脂的小管子可要好多了。就是专门用来做这个的。
含璋有点小,还是要撑起来些。福临倒是喜欢那样的滋味。只是她又会疼。
总得叫他的含含适应些,他才好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
只是瞧着怀里的人,睡着了还是那么的漂亮,不设防的纯真模样。
福临看看自己手里的黄白玉,忽然就不想用了。
他想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天知道他耐着性子想了多久了。
他自己都没触到,倒是便宜了手上的这个东西。
福临摁了摁机关,扇面与黄白玉脱离。
福临掌着扇面继续给含含小皇后扇风。
另一只手,却在掌心把玩那根黄白玉。
看着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没怎么保养过的一双手,却得天独厚的好看。
含璋迷迷糊糊的时候,也曾抱着他的手说他的手生的好看。
那小模样,福临至今还记得。
他的手……与掌心的黄白玉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瞧了半晌,怀里的人蹭来蹭去的,福临一垂眸,又瞧见了含璋抓着他衣袖的手。
小皇后的手也生的很好看。
指甲养的粉嫩圆润,留着的长指甲也莹润漂亮。手指头和骨节都是软软的。
掌心更是娇嫩。
福临不禁想起一些画面。他眸光渐暗,心里想到些念头,却又不得不因为小皇后的娇气而放弃了。
她的指甲太长了些。在外头还好些。他用不错的。
可若是放进去了,只怕她又要哼来哼去的喊疼了。
她那儿那么娇嫩,她的指甲又生的这样好,若是弄痛了弄破了,又是他自个儿心疼。
第27章 热情
含璋月信四五日, 福临每夜都来坤宁宫陪着含璋。
头一天晚上弄到福临身上是意外,这第二天晚上含璋万般小心,却还是弄到了福临的身上。
主要这个事含璋自己也没法控制。量大了人睡着了, 翻滚来翻滚去的, 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福临又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贴着她抱着她睡,这不就一块儿‘遭殃’了么。
含璋起初还提着心, 倒是福临比她放的开多了。并不如何在意。
他是有备而来, 身上的寝衣弄了血红一片,他神情从容淡定的将衣裳换下来,好似这事发生过千百回似的, 还反过来安慰含璋呢。
就这么两三回,含璋干脆也躺平了。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都是避无可避的事儿。福临没有远着她的意思,她干嘛要觉得不好意思呢?
自此, 倒是使唤福临使唤的更心安理得了。
但也只是人后, 人前可不能不维护皇上的体面威严。
等月信过了, 含璋又变回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小皇后。
才一好,含璋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也想看看孩子们。
不过几日未见,她还挺思念皇太后的呢。
这几日, 太后也有让苏茉尔姑姑来看她,和她说说话, 但这样说话, 终归还是比不上大家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好。
福临还是心疼含璋。
小皇后前几日, 身子虚软没什么力气,他盯着才吃了好些的东西, 明明用膳比平日里还多些,偏偏没有长肉,瞧着竟是瘦了点,下巴都尖尖了。
福临盯着膳房给她补气血,简直想不通为何几日流血,完了就能活蹦乱跳了。别人他不管,但含含这样可太招他心疼了。
含璋要去慈宁宫见太后,福临都不放心,牵着她同她一块儿去。
结果刚坐下,太后刚嘘寒问暖过含璋,然后就板着脸将福临骂了一顿。
说他在外头没好好照顾小皇后。
竟由着她在宴会上吃冰酪。要不是这么着,哪会疼成那样呢。
含璋脸红:“额娘,不怪皇上的。是我自个儿嘴馋。”
在场的也没有外人,就是太后和苏茉尔,再就是她和福临在。承认自己爱美食这没什么。反正太后和福临,都知道她这个爱好了。
被维护的人却要站出来接受批评。
福临正色道:“额娘教训的是。是儿子疏忽了。儿子以后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