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去不了的话, 他们该去哪儿呢?
含璋盯着福临深邃的眉眼,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雀跃, 也不知道是在欢喜些什么,总觉得他们这个样子, 有点饥色呀。
像是, 像是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去开.房。
“不去那里。”
福临垂眸瞧了她一眼。怀里的小皇后眉梢眼角都挂着笑, 瞧她的眉眼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灵活泼,看着他的眼中也丝丝浅怀着情意, 福临的目光也柔软下来,眼底的暗色却更深了。
他抱紧了含璋,往园外走去:“不在这里。朕带你回宫。”
回宫啊。
含璋的手在福临的肩背上来回抚着,凑近了他的耳朵说:“回宫要好久啊。你确定忍得住么?”
方才被抱坐到他的身上,小福临的存在就已经不容忽视了。
这叫了名字果然就是不一样了。连这样的话含璋都敢说了。
好像与他说开了之后,心上放了一个福临,这相处起来似乎更亲密也更放开了。
含璋仿佛发现了新奇的事物。她好像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来来回回的摸着福临的耳朵,笑吟吟的看着福临慢慢变红的脖子,心里觉得他真好看,我真喜欢他呀。
“你要是不想朕与你幕天席地。在这里就要了你。你就老实些。”
摸着耳朵的手一顿,好似被吓到似的耷拉了下来,随即被放在脖颈上,有轻柔的指腹落在他的脖子上。
小皇后跟个勾.人的妖.精似的,声音软软的催促他:“那你就快点嘛。”
含璋还不能在外面。她甚至还认真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能在外面。好像可以接受晚上,但是,白天不行的。
含璋是跟孩子们坐着车驾来的,福临是骑马来的。
被放到马背上的时候,含璋还问呢:“为什么不在这里啊?”
她倒是还好,看福临似乎忍得辛苦难受了。她还是有点儿心疼的。
难不成这么大的宅子花园里,还找不到让他们住的地方么?早先瞧着福临,也不像是有洁癖要挑地方的人啊。
再说了,给皇后与皇上的地方,还能差么?那肯定是最好的啊。
福临潇洒上马,直接用披风把含璋结结实实裹在怀里:“朕要惩罚你。这里的东西不够。”
言下之意,宫里的东西预备充足了。就等着正主儿到了。
福临纵马而行,含璋只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搂在他怀里,像是被他带着在风中飞行似的:“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惩罚?为什么惩罚我?”
“你说呢?”福临注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含璋。
可攥在她腰间的手,还有含璋紧贴着的胸膛,都在提醒着含璋,他身上裹着一团火,随时随地准备烧上她的。
“是谁躲着朕?是谁十来天都不和朕亲近了?朕要是不惩罚朕的含含,说不准含含哪天不高兴,就跑了呢?叫朕再也找不着了。”
“不会啦。我这么喜欢你,我怎么会跑呢?”含璋可算是知道了,这会儿还不哄人,更待何时呢。不给他一点甜甜,回头还不知道被他怎么作弄呢。
福临垂眸,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目视前方:“你等着。”
这话中掠.取意味深浓,含璋是被正面抱在他怀里了,几乎是被一团火热包裹住,含璋耳根红红的,不敢再继续撩.拨他了。
也不知道到了哪儿,含璋忽然才想起来:“孩子们还在汤玛法那儿呢。”
福临道:“等课上完了。会有人送他们回宫的。也会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皇额娘是被汗阿玛带走的。”
含璋就红着脸不说话了。
含璋被带到了乾清宫中。
被放到乾清宫暖阁里宽大的龙榻上,含璋的手撑在柔软的被褥上,红着脸看着福临关上门,放下帐子。
此时床帐搭在福临身后,含璋脸红,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耳根热热的,不自觉竟咽了咽口水,过后又觉得害羞,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时候特别令人期待呢?
自被福临点破心思,含璋心里察觉到了对福临的喜欢,她的目光就没有办法从福临身上移开了。
好似是随着他的动作,在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她以前就觉得福临很好。尤其是肩背力量很强,腰腹力量也很厉害。
现在意识到了心里对福临的喜欢,眼中带着情意,再丝丝缕缕的望向他,便觉得心里很欢喜,怎么也移不开目光了。
看着福临,含璋眼角余光却瞧见了床榻里侧的一个小东西。
那从汤若望的宅子里搬回来的穿衣镜早就搬出去了,可什么时候,床榻里侧又多了个小箱笼呢。
瞧着这箱笼跟她用的妆奁盒子差不多,但比她的妆奁大些。而且还有三层,像抽屉似的,可以抽出来瞧。
含璋好奇,努力伸手过去,打开了第一层。
可才瞧了一眼,含璋的脸就红透了,她立时转身看向福临:“你――”
话却没能说完。
含璋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福临欺着她:“朕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含璋红着脸,低声嘟囔:“你怎么有那种东西啊?”
打开的第一层还没关上呢。福临一眼就看见了。
他笑了,伸手就把那玉拿过来了:“朕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朕是给朕的含含准备的啊。”
捏着怀里小皇后的耳朵,学着她在路上时那样轻抚:“前儿不是还说,朕真是最不正经的么。那么些不正经的东西给你用过了。不是说了,要寻些正经的东西给你用么。”
含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此时终于红着脸嘀咕出来了:“福临,你可真是。”悄悄在他耳边说的。
小皇后的尾音娇娇颤颤的。带着些抱怨。似乎又藏着些无处遁形的欢喜。
福临都笑了,直接捉住她的手:“那你呢?那朕的含含这是在做什么?”
“朕和含含这么好,朕以为,咱们是一样的呢。”
福临甚至把那玉送到了含璋的手里:“这可是正经用来把玩的东西。不比从前那些好么?”
从前那些沾过含璋身子的,都好好的藏在含璋箱柜深处呢。
福临说的没错,那些东西确实比不上这个正经。
含璋手里握着这温润的玉柄,听着福临要求她用来看看的话语,一双大眼睛里几乎要透出水来了。
这是什么呢?她还真是认识的。
玉做的。那一抽屉里都是各式各样的这个。
含璋总算是知道福临预备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是为了惩罚她。也是他那时候起就处心积虑准备的。样样都是好材质,样样都是千金难寻,可不得花这么些时间预备么。
一层是各式各样的玉先生。一层是各式各样会叮当作响的小铃铛,是挂在脖子上的。脚脖子上也成。
还有一层,是放进去的。不是放福临那里,是放在她这里的。
另一端牵引在福临的手上,她的快活几乎是折在福临手里了。
他说:“朕要罚你。罚你现在才肯喜欢朕。”
晕晕乎乎的小皇后此时才晓得,这个男人‘记仇’计较的这么深呢。
可心里但凡生了喜欢,含璋就觉得今日和从前的许多好似都是不一样的。
她明明是不成了,又觉得心里很喜欢,特别爱看福临为她失控的模样。
从前的许多时候,追求的都只是单纯的舒坦与快乐。和福临在一起也是很好的,但最后总是她躺平的时候多,出力是出不上的。
这回因着心里有情愫牵扯,觉得福临为她着迷吸引的模样可真好看,心里上竟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与愉悦。
难怪人家都说,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感觉是不一样的。从前还不懂呢,今日才体会到,确实是不一样的呀。
含璋被福临抱去暖热池水中的时候,她手脚都抬不起来了,黏黏糊糊的趴在福临身上,让福临伺候她。
看着福临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以前没有在福临身上留下过这么多的痕迹。今天确实是有点失控了。但是她感觉很好啊。
“疼不疼呀?”有时候下手没轻重。不小心弄了点指甲的红痕印子,碰了水怕是有点疼的。瞧着福临面不改色的模样,含璋怕他在忍着。
“不疼。”福临笑起来,“就跟小猫崽伸爪子挠人似的。朕不觉得疼。”
甚至还想多来点。方才含璋那个模样,真的很勾福临的。
福临如今都不在含璋身上留下那些深重的痕迹了,不会伤到她,都是很有分寸的。却不想含璋自个儿倒是没有分寸了。
福临笑着亲了亲怀里的人:“真的没事。真的不疼的。朕同含含,怎么能一样呢?朕的含含肤若凝脂,当然是要珍之重之啊。”
福临还表态了:“朕喜欢你这样。朕觉得很好。”很有滋味。
含璋摸着他的脖子,他还喜欢呢。
小皇后后知后觉的骂回去道:“你才是小猫崽子呢。”
福临笑开了。
微微抬眸,瞧着福临的笑,含璋贴过去亲了亲他脖颈上的红痕。小皇后一双微红含水的大眼睛勾着缱绻情意望着福临。
问道:“你喜欢以前那样,还是现在这样?”
福临撩了撩水里的两朵小含璋,被人踹了一脚,才笑道:“都喜欢。但更喜欢现在这样。朕喜欢感受到你对朕的喜欢。”
含璋学着福临的模样,可惜没成功,便咬了他一口,笑道:“以前这时候早就晕晕乎乎的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都不想思考,倒头就睡。还要你替我清理呢。”
“现在却想着,想和你多说说话,想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虽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只是再也不成了。不然还想试一试的。”
含璋在心里哀嚎,好像她真的也变啦。怎么总想要缠着福临呢?
福临几乎想把人揉进骨子里疼爱,亲的含璋的眼睛里都要滚落出水来了,他凝视着含璋的眼眸:“因为你喜欢朕。”
含璋高兴道:“对呀。我喜欢你嘛。就想让你高兴。我也想让我自己高兴。”
福临低低一笑:“朕当然也很高兴。”
他轻声说:“其实从前,朕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只是那会儿含璋还不曾对他动心。想黏黏糊糊的一颗心,奈何佳人没开窍还不懂呀。
含璋的手心贴上福临的心口:“好啦好啦。我错啦。再说下去,我可就要心疼死了。我的福临怎么这么可怜呢?含含疼你呀。”
她彼时没有动心,不明白福临心中所想。只以为他们那样就已经是很好了。那样过一辈子也是没有关系的。挺好的啊。
如今才知道,那样不是不好,是能有更好的。
此时动心,方能体会福临心中所想。
是委屈他了呀。
现在是不成了,含璋只能亲亲福临,多尝一尝他,多予他一点甜。
年轻的帝王眉间竟难得溢出一点委屈来,缠着小皇后轻声诉说:“你要多顾怜朕。”
含璋笑得不成了,心里又怜惜又喜欢:“好。多顾惜我的福临。”
我的福临。
如今也光明正大的这般说出来了。
含璋有时候也会在想,她是什么时候喜欢福临的呢?情愫来的悄无声息,慢慢在心中滋生壮大,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萦绕心尖了。
浅浅回望,慢慢回想,可能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像现在这样,望着他,唤他福临。
如今心里破土而出的情枝,满心满眼的都是对方。
尤其是福临,他似乎彻底的抛下了一切,连外头的事情都不管了。
两个人到掌灯时分,才从池中出来,饥肠辘辘的传膳,各自填饱了肚子。
含璋问了一句:“要去处理政事了么?”
福临却望着她笑,等人都退出去了,直接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早就齐整一新的床榻上,还整整齐齐的摆着那箱笼里的东西,大约是孔嬷嬷来收拾的,含璋红着脸摸那玉,上头的水渍都没了。
福临不出去,要陪着含璋歇着。
含璋问了,他也只是含糊说了一句:“没事了。朕都处置好了。”
他大约心中自有分寸,含璋也就不多问了。
两个人十来天没有亲近了,这会儿真是分不开的时候。
含璋不想与福临分开,福临也不想与含璋分开。要这时候福临去处理政事了,含璋恐怕会很失落的。
两个人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踏踏实实的睡觉,两人心中俱是欢悦。
睡到了半夜,也不知是谁先醒了。然后就……,另一个也跟着醒了。
只是稍微……两个人就……
整整三天,两个人连乾清宫暖阁都没出去过。
这期间,连吴良辅都不许进内殿去,只有孔嬷嬷能稍微出入一下,毕竟两个人还得收拾嘛。墨兰墨心还是姑娘家的,这时候就不好叫两个人进来伺候了。
福临是毫无顾忌的,他高兴的不得了。连心里的凶兽都觉得舒坦了。
总算是饱了一回了。
就是含璋,还有一点思想包袱。
他们回了乾清宫后,就没出去过,这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要是知道她和福临在这三天里,一直都在――
这脸羞的都没法见人了。
福临安慰她,也给她壮胆:“怕什么呢。朕是皇上,你是皇后,朕宠着你,谁敢说什么的?谁敢嚼舌头,朕再打他。”
“那外头不是说了么。总念叨着要朕添子嗣,咱们只管乐咱们的。外头的人,就叫他们以为朕是为了皇后添子嗣吧。”
含璋知道,他们外头说,皇后进宫一年多了,还不曾有孕,中宫无子,总是有些人很着急的。尤其是他们终于愿意正视福临对她的宠爱的时候。
福临如今只独宠她,而宫中帝之子嗣也不多,不也是盼着她给皇家添丁么。如今,也就只能指望她了。
可含璋这个体质,是不易受孕的。外头不知道,太后和福临是知道的。
这两个人当然是没有催她的意思,还怕她多想多心,还会宽慰她呢。
此时说起这个,她知道福临说这个是逗她的,不是给她压力的。
她便说:“我现在还不成呢。”
福临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道:“知道你不成。宝日乐都叫你留到十八岁才能成婚了。大约以后生子会更晚的。何况你也说了,女子生育太早不好的。朕又不会催着你。子嗣的问题,等含含十八岁以后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这样――”含璋和他都是直接来的。那会不会就有了呢。含璋想,是不是要避一下。
福临笑道:“太医瞧过你,说你是不易受孕的身子。如今年纪小些,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有的。你若是想避,那就朕来想法子吧。吃药总归是不好的。大约还是要朕和你之间隔着一层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