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腹轻轻拂过她湿润的眼角,“尤其是,为了我掉眼泪,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很失败的男人。”
“才不是,商言津,你是个顶顶成功的男人,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天生慕强。”
商言津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询问:“慕强?”
季娆解释,“就是喜欢强大的男人,我对你一见钟情,不止止因为你的脸,还因为你很强大,我不喜欢弱小的男人,失败的男人,是不会被我看上的,所以,商言津――”
她手臂环上他脖子,“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顶顶成功的男人,没有人比你更好,没有人比你更成功。”
“那我以后不能说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了。”商言津眸中含笑,语气带着调侃,“不能让我的娆娆嫌弃我。”
“我才不会嫌弃你呢,就算你谦虚的说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我也不会相信的。”季娆微微歪着脑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你这个人呀,总喜欢妄自菲薄,我才不会相信你自谦的话呢。”
商言津笑笑,说:“回去吧。”
他俯身,替她把安全带系上,正准备驱车回去,听到季娆说:“商言津,你把眼睛闭上。”
商言津偏头看她。
季娆神神秘秘的说:“你先把眼睛闭上,我有东西送给你。”
商言津顺着她的话闭眼。
一阵OO@@的声音,她的手指摸到他手腕,柔嫩的触感随即从手腕传来,有什么东西被她绑到了他手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到他鼻尖,是她发间的香味,夹杂着极淡的玫瑰花香。
“商言津,睁开眼睛吧。”
商言津缓缓睁开眼。
季娆双手盖在他手腕上,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便献宝似的将两只手向两边移开,语气欢快,“当当当当~,看。”
红色的玫瑰花苞用白色丝带串成手环,绑在他的手腕上。
“怎么样,好看吗?”季娆迫不及待的问他。
商言津笑了笑,说:“好看,什么时候买的?”
“什么买的。”季娆睨了他一眼,佯装不满,“你看不出来吗?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商言津眉梢动了动。
“对啊,刚刚你去排队买奶茶的时候,我去那边摊子上跟老奶奶买了些花苞和丝带回来,我亲手做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季娆眉眼间都是N瑟。
商言津说:“确实很厉害,我都没想到,娆娆居然还会编手环,比她们卖的更好看,真是心灵手巧。”
他抬起手腕,视线落在那个花环上,又夸了一遍,“很好看。”
季娆也不谦虚,说:“不仅仅是好看,你都没有发现,这是什么花吗?”
商言津笑说:“玫瑰花。”
“玫瑰花的寓意是什么,你知道吗?”季娆问。
商言津勾起嘴角,噙笑看她。
季娆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心,“玫瑰花寓意着爱情,红玫瑰代表热烈的爱情,我串了九朵玫瑰,代表我对你的爱,长长久久,永远不变。”
她弯着眼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的脸,眸光亮晶晶,仿佛倒映上天上璀璨的星。
像是把这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了他。
商言津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
她的嘴里仿佛含了蜜饯,即便递给别人的是毒药,也如同奉上一块饴糖。
商言津全程微笑,问:“只编了一个吗?有没有给自己编一个?”
“当然了,我们是一对。”季娆从旁边又拿了一个玫瑰花手环,递给他,“要你给我戴上。”
商言津笑着替她把手环绑到手腕上。
季娆把手腕和他放到一起,得意洋洋的说:“情侣手环,这样我们走出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情侣,这几天你出去参加饭局酒会的时候都要戴着,你戴着这个手环,有些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身边有人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找你搭讪了。”
商言津笑说:“原来是宣誓主权。”
“对啊,宣誓主权。”季娆突然倾身,凑到他脖子上,叼住他脖子上一块肉,用力吮咬,用牙齿嘶磨,又咬又吸的嘬出一个鲜红的吻痕,吻痕一圈是两排清晰的牙印。
她抬起头,手指放到牙印上,指腹轻轻抚过,弯着眼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商言津轻轻捏住她脸颊,笑着说:“属小狗的吗,怎么咬人。”
季娆看着他的眼睛,狡黠一笑,“给你盖个章,顶着这个标记出去,人家都知道你身边有人,还很泼辣会咬人,就更不敢招惹你啦。”
“娆娆还真是个小机灵。”商言津夸赞。
“那当然了。”季娆得意的晃了晃头,“我可聪明了,不然怎么能追到你。”
商言津笑了笑,缓缓将车开出停车位。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路上,夜幕降临,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尾灯连成一排,商言津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季娆没再说话让他分心,把吸管插进奶茶里,垂着头,咕噜咕噜喝奶茶。
红灯。
车子停在路口,季娆突然听到商言津问:“明天晚上有个饭局,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饭局?”季娆抬头看他,“什么饭局,是谈生意吗?我跟过去会不会影响你?”
商言津说:“不算什么正式的生意场合,我在本地有几个私交不错的朋友,知道我过来,私底下组局放松放松。”
季娆眸光一亮,“你要带我见你的朋友啊,以女朋友的身份吗?”
商言津笑说:“难不成我也要跟别人介绍,你是我助理的助理?”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语气带着调侃,“谁家助理会在老板脖子上盖章?”
“这可不好说,现在很多老板和助理在一起,日久生情,谈起办公室恋情呢。”季娆举例子,“假如我真是你的助理,每天出现在你眼前,你能保证你不会和助理谈恋爱吗?”
商言津说:“如果助理是你的话,我确实不能保证。”
“对嘛。”季娆一只手托着脸颊,自恋道:“像我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助理,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给你问好,说商总早上好,新的一天,祝您工作顺利,下班的时候对你说,商总辛苦了,下班快乐,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你怎么可能忍得住没有想法呢。”
“所以你是想以助理的身份跟我去饭局。” 商言津说:“如果你想,也可以,都随你。”
“才不是,我就是随口说说,跟你一起去饭局,当然是要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啦。”季娆眼角眉梢上扬,喜不自禁,“我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又不是地下恋。”
想起什么,季娆问:“其他人会带女朋友去吗?”
商言津说:“其他人我不清楚,明天谢知颂也在,他应该会带他的太太过去,到时候,你可以和他的太太一起玩。”
季娆愣了下,“谢总的太太,谢总结婚了?”
商言津嗯了一声。
季娆八卦,“谢总的太太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谢总已婚,而且也没见过他带太太出席宴会?”
“说起来,这倒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事情,你想听吗?”
“想听想听。” 季娆点头如捣蒜,催促,“你快说。”
商言津心安理得的拿着兄弟的私事当笑话,不疾不徐的讲给季娆听,“谢知颂的太太是海城江家的女儿,江董夫妻原本有个儿子,十几岁的时候丧生,江董夫妻俩当时已经四十多岁,骤然失去独生子,痛不欲生,后来夫妻俩想尽办法,又生了个女孩,取名叫做江明月,夫妻俩对这个得之不易的女儿非常宠爱,又因为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江董夫妻俩决定为女儿找个上门女婿,生个孩子,承江姓,继承江家家业,延续江家。”
“但江家门第富贵显赫,江董夫妻俩又担心招上门的女婿是贪图江家家业,等他们百年以后,女婿会霸占江家家业,对江明月不好,思来想去,便将主意打到了谢家,早些年,谢知颂的大哥随父母到海城游玩,被海浪卷到水里,恰遇江董事长,江董事长见义勇为,下水救了谢知颂的大哥一命,谢家人对江家人心存感激,一直想找个报答江家的机会,但谢知颂的大哥比江小姐大十几岁,且早已成家,不能用婚姻回报江家这段救命之恩,谢家人就要谢知颂替兄长偿还江家的恩情,让谢知颂入赘江家。”
季娆:“所以,谢总不仅结婚了,还是入赘?”
“不完全是入赘。”商言津说:“这事发生在三年前,知颂年轻气盛,又没见过江小姐,谢家人同他一说,便被他一口回绝,坚决不同意入赘江家,连家里安排他与江小姐见面他都不去,后来谢江两家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让知颂完全入赘江家,算是两边婚,如果只生一个孩子,随江姓,如果是两个孩子,第二个孩子,便可以随谢姓,知颂依旧不太乐意与素未谋面的江小姐结婚,但是被谢家人逼着和江小姐见了面。”
季娆插话,“是不是一见江小姐面,发现江小姐特别漂亮,被江小姐的美色折服,就打脸了。”
“倒也没有这么快打脸。”商言津笑了笑,说:“江小姐不仅是江董夫妻俩在失去长子后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女儿,她出生很不易,早产,生下来时才只有三斤,江董夫妻把女儿视若珍宝,格外溺爱,知颂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她让知颂等了她五个小时,带着八个保姆姗姗来迟,这次见面不欢而散,但知颂还是被家里逼着和江明月结了婚,两人相处的不是很好,知颂觉得江明月被江家人宠坏了,太过骄纵,江明月记恨谢知颂当初不愿意娶他,每次见到知颂也没有好脸色,便常年分居两地,知颂在北城,江明月在海城,两家父母恐这段婚姻不能长久,便没有对外公布。”
季娆;“不是要生孩子继承江家家业吗?常年分居两地怎么生?”
商言津说:“每个月江小姐心情好,觉得适合同房的时候,会让人给知颂传话,叫他到海城来。”
“那要是一整个月江小姐心情都不好呢?”
商言津:“那一个月知颂就见不到她,她不去北城,海城是她的地盘,她不想见的时候,知颂很难见到她。”
季娆说:“难怪从来没听说过谢总结婚的事,原来夫妻感情这么不好。”
只有觉得适合同房的时候才会叫过来,这纯粹就是当做生孩子的工具人啊,而且三年了,也没能生出孩子,这个工具人都当的不算合格。
“知颂最近有意向江小姐示好,不过他当初同我说,他不可能喜欢江小姐那种女孩,恰好被江小姐听见,每次示好,总是会被江小姐用这句话讽刺,是以,至今还未成功。”
听起来这位江小姐好像说话很会阴阳怪气,还挺可爱的样子。
季娆对这位江小姐很感兴趣,不过第二天的饭局上,季娆并没有见到江小姐,谢知颂是自己来的,看样子是没能把江小姐哄开心,江小姐不愿意给他面子陪他参加饭局。
季娆挽着商言津的胳膊走进包厢时,包厢的气氛正热烈,正中间支了个牌桌,一桌子人,季娆只认识谢知颂。
“季小姐来了。”看到季娆和商言津进来,谢知颂最先打招呼。
其他人没见过季娆,但这两天也都听说过她,目光齐齐向她看过来。
季娆毫无怯场,笑得大方又得体。
商言津牵着季娆的手,郑重介绍,“这是季娆,我女朋友。”
话音落,谢知颂捧场的打趣。
“哟,言津,你那手腕上怎么还戴朵花,挺别致啊,女朋友给戴的吧。”
商言津嘴角噙着笑,偏过头看着季娆。
季娆含笑和他对视,那眼神,简直就是你侬我侬。
谢知颂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快别秀了,赶紧过来坐吧。”
谢知颂左手边一个年轻男人起身要给商言津让位置,商言津问季娆,“想玩吗?”
季娆:“我不太会。”
“没事。”商言津牵着季娆的手过去,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到牌桌上,自己则重新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手指搭在她手背上,温声说:“我教你。”
谢知颂感慨,“我算是看出来了,言津今天带着季小姐过来,是专程过来秀恩爱来了。”
季娆目光看向他,想到商言津昨晚跟她讲的谢知颂和江小姐的事,想着要不要调侃回去,犹豫几秒,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太了解谢知颂和江小姐具体的感情状况,玩笑万一失了分寸,容易戳到人肺管子。
“谢总,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我牌技不好,你别忘了让让我。”
谢知颂笑说:“有言津在,季小姐还担心不能赢吗?他打牌算牌最厉害,我们都玩不过他。”
麻将桌开始洗牌,季娆凑到商言津耳边低语,“我只认识谢总。”
屋里人太多,除了这边打牌的,沙发那边还有一堆人在点歌唱歌,商言津刚刚只介绍了季娆,并没有一个个向季娆介绍。
大多数人都是过来凑场子的,商言津都不认识,季娆并不需要知道,但很明显,牌桌上这几位和商言津私交甚笃。
商言津正想为她介绍,季娆转脸问谢知颂,“谢总,我还不知道,你和言津谁大谁小?”
谢知颂说:“我比言津小三个月。”
季娆脸上绽开笑,“你比言津小,我是言津的女朋友,你们关系好,总是称呼我季小姐是不是太见外。”
谢知颂瞬间领会到她的意思,一句嫂子喊得真心实意,丝毫不觉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喊嫂子会很尴尬。
谢知颂这么一改口,桌上另外两位跟着就改了口。
“嫂子好。”
“弟妹,你好。”
商言津给她介绍,“这是陆砚礼。”
“这是叶。”
季娆大大方方点头示好,走了过场,心里大概有了底。
季娆在牌桌上玩了几把,说是让商言津教她,大多时候她都自己乱打,商言津就在一边,满脸宠溺的对着她笑,也不阻止,这么乱打最后还都赢了,估摸着是牌桌上的人看着商言津的面子,都让着她了。
她心里有数,玩几把跟桌上人认了熟脸,便没再让人都陪着她玩,把位置让给商言津。
“你玩吧,我去那边吃点东西。”
商言津坐到季娆的位子上,目送季娆往沙发那边去。
谢知颂笑他,“行了,别盯着了,人跑不了。”
商言津收回视线,淡淡扫他一眼,说:“江明月怎么没来,你不是说她要过来。”
一句话戳着了谢知颂肺管子,瞬间就闭了嘴。
他闭了嘴,对面的叶又抬了抬下巴,“言津,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畜生。”
他们几个关系好,私底下开玩笑没那么多忌讳,只是刚刚季娆在,当着小姑娘面不好开,季娆一走,玩笑话就没了收敛。
商言津看向他。
叶挑了下眉,“看起来很小,人小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