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阿洙洙【完结】
时间:2023-09-14 14:45:38

  她相信,惠嫔也清楚知道这一点。
  一说起儿子,惠嫔果然是泪水涟涟,直说她的胤禔何等不容易,自己又是何等思念儿子。
  钮祜禄皇后见她比映微上道许多,便也道出前几日对映微说出的那番话:“……惠嫔你好好想想,本宫好歹是五阿哥的嫡母,旁人的话皇上兴许不会听,但本宫的话,皇上多少也会上心些的。”
  “不过就是句顺嘴的话,又不费事儿,你说咱们何乐而不为?”
  惠嫔虽早知道钮祜禄皇后想将妹妹送进宫,可突然听钮祜禄皇后这般敞亮的话,一时还有几分犹豫,直说回去好好想想。
  不过一日的光景,惠嫔就再次过来请安,一口答应下来。
  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她年纪大了,不如从前得皇上宠爱,这儿子,也是她唯一的依靠与指望,若真叫儿子再外头养到十来岁才接回来,且不说皇上眼里有没有她儿子,只怕儿子也与她生分起来。
  惠嫔等啊等,自诩自己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与皇上提起这话。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话刚开了个头,皇上脸色就沉了下来,更是问她这话是不是钮祜禄皇后教她说的。
  惠嫔自然不承认,直说自己见钮祜禄皇后身子不好,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皇上怎会相信这话?
  当即皇上就气的拂袖离开。
  一来因为最近皇上心情不好,二来因为钮祜禄皇后的病情,哪怕将近除夕,可后宫上下半点喜色都没有。
  至于坤宁宫,随着钮祜禄皇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更是愁云惨淡。
  钮祜禄·锦芳见姐姐身子不好,实在心疼,特别是听说映微近来还算得宠,更是将这笔帐算在映微头上。
  可要说得宠,后宫中数一数二的却是宜嫔与乌雅常在,皇上约莫三四日去瞧她们一次,映微那儿,顶多五六日去一次,还有几次皇上去了后只是坐了坐,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并没有过夜。
  但钮祜禄·锦芳哪里敢对泼辣的宜嫔与有后台的乌雅常在下手?她只觉得若非那次映微将自己姐姐气的吐血,姐姐身子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故而命人好好打听一番,看能不能抓到映微什么把柄。
  不曾想没几日,当真叫人查到了些什么。
  映微入宫之前曾订过亲,这门亲事虽未下聘,但也是合过八字,双亲点过头的,就等着选秀一过,映微落选之后就将亲事定下来的。
  钮祜禄·锦芳是喜不能自禁,原想着将这好消息告诉姐姐,可转而一想,到时候给姐姐一个突然惊喜岂不是更好?说不准姐姐一高兴,这病就好了。
  对于即将来临的“灾难”,映微是全然不知。
  越接近年关,她是越忙。
  从前在家中时,家中大小琐事都有人操心,可如今进了宫,虽说她只管着钟粹宫西偏殿,但院子里上下杂事却也不少,下头人的封红、新衣,院内的清扫、窗花,还有年货的准备……倒是把她忙的够呛。
  后宫妃嫔一个个忙的很,皇上自是更忙,忙的那叫一个脚不沾地,一直到了除夕宴这一晚才远远见到皇上。
第13章
  从前映微也就在电视上见到过紫禁城的宴会,原以为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曾想真身临其境,她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她作为一个坐在下首的庶妃,别说听到上首的皇上等人说话,隔着重重人影,连皇上都看的不真切。
  再者,她虽听不见看不清,但她还必须一直规规矩矩坐着,万一落个对皇上等人不敬的名声算是糟了。
  最后,这宴会上送来的吃食虽好看,但却无法下口,大多都是凉的,该怎么吃?
  映微瞧着周遭妃嫔吃饭时秀气的模样,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后宫太妃们,妃嫔们尽数在场,御膳房加内膳房一起也忙不过来,自然紧着上头的主子们吃好喝好,像她们这些小角色,就无人在意。
  可怜映微最后饿着肚子,站在人群末尾陪着皇上等人看了烟花,回去钟粹宫时已是饥寒交迫,眼睛都睁不开。
  吃了碗热粥,映微才觉得整个人暖和起来。
  方才她昏昏沉沉的,却没想到一碗热粥吃下来却是精神不少,闲来无事索性提笔给索额图写了封密信。
  她与索额图一直都是有来往的,信笺由春萍交给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必由她操心。
  今日这一封信写的如从前一样简单,先是给索额图问好,再说今日她见到了太子,说太子一切都好,要索额图不必担心。
  一封信写完,她又给云姨娘写了封信,请索额图帮着转交给云姨娘。
  等着春萍出去送信时,是天色更黯,映微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不由担心起云姨娘来……
  如此一来,映微是一夜都没睡踏实。
  翌日一早起身,她更是随着众人这里请安,那里请安,诸妃嫔这里设宴,那里设宴,一直等到将近元宵节,整个后宫才没那么热闹。
  但映微悬着的一颗心却一直没放下来,其中缘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心里闷闷地,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一般。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元宵节这一日,映微正前去坤宁宫请安的路上,就发现周遭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一个个看着她更是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什么。
  在坤宁宫门口,映微见到安嫔上前请安时,安嫔更是一脸讥诮。
  映微更是不知所以。
  等着一见到钮祜禄皇后,听她说起几句话,映微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钮祜禄皇后扫眼多看了映微几句,试探道:“……昨儿连本宫都听说了一件趣事,说你在宫外曾定过亲?”
  这话说的委婉,实则她听到的流言蜚语远比此更为荒谬,说映微与皇上跟前的二等侍卫玛礼善不仅暗中定下亲事,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私定终身,说她进宫之后玛礼善更是一病不起,发话不愿再娶。
  映微忙跪地道:“敢问皇后娘娘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嫔妾不敢认下此等罪名,自大清入关以来,八旗女子皆要参加选秀,落选之后才能自行婚配。”
  “你急什么?”钮祜禄皇后嘴角虽依旧含笑,但映微瞧得出,这笑容与从前是不一样的,从前钮祜禄皇后是一心想要抬举她,可如今将这事儿拿到明面上说却有作贱她的意思:“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这事儿既传到本宫耳朵里来了,想必不少人都知道,本宫也不相信此事,若不然,今日就不是这么轻飘飘问上一句了。”
  坐在她下首的惠嫔跟着附和道:“对啊,你没听说吗?本宫也听说了,这流言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与你定亲的那个是图海的孙子,这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侍卫,叫什么玛礼善……还有人说曾见你们夜里在御花园幽会了!”
  自上次钮祜禄皇后答应接回五阿哥后,她就已投身于钮祜禄皇后麾下。
  映微跪地不敢起身:“还请惠嫔娘娘慎言,嫔妾再不懂事也不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至于惠嫔娘娘口中的玛礼善,因嫔妾阿玛与图海大人私交不错,从小的确与玛礼善舒识,却也仅限兄妹之情,旁人口中的已定亲事,甚至私情终身,这话,嫔妾是万万不敢认的。”
  说着,她更是看向钮祜禄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彻查此事,还嫔妾一个公道。”
  流言止于智者。
  很明显,后宫中的一个个女人聪明过了头,巴不得这事儿越闹越大,有的时候啊,流言蜚语可是能毁掉一个人的。
  他们巴不得如此。
  若换成从从前,钮祜禄皇后即便不彻查此事,也会出言维护映微一番,但自上次映微拒绝她之后,她对映微就冷淡了些许:“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几句趣话罢了,这般上纲上线又是何必?”
  说着,她更是示意採云姑姑将映微扶起来:“本宫自是相信你的。”
  映微还要再言,可钮祜禄皇后等人已将话题岔开。
  倒是不少在场的妃嫔一个个以异样的眼神看向映微,那眼神分明在说——别解释了,我们都懂。
  等着出了坤宁宫的大门,映微更察觉一个个妃嫔瞧见她时嘴角带着讥诮的笑容,似乎已认定了她的罪名。
  映微虽知道这朝代的女子一个个是极为迂腐,但她没做过的事儿,她凭什么要认?
  她是心里越想越膈应,走路到一半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索性直奔慈宁宫而去。
  等着慈宁宫内的太皇太后听闻映微来了,微微一怔,很快差人将她带了进来。
  太皇太后依旧是老样子,褪去华服,一身家常装扮在暖房中侍弄她老人家的花草,见映微请安后笑着道:“……你今日如何来了?你头一次前来与哀家请安时,哀家就与你说了,若是闲来无事可以来慈宁宫坐坐,这话要是哀家对旁人说起,只怕旁人隔三岔五就要过来给哀家请安的,可你倒好,这还是头一次过来了。”
  说着,她老人家这才扫了映微一眼,笑道:“说吧,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映微惊愕于太皇太后的聪明,微微一愣后索性开门见山道:“当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眼睛,嫔妾今日过来,是想要请您给嫔妾做主。”
  说着,她便将今日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道了出来。
  当然,她并非是个蠢笨的,没有说是钮祜禄皇后不愿多管此事,而是说见钮祜禄皇后近来身子不好,所以斗胆想请太皇太后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到了最后,她更是道:“嫔妾知道,这等事儿可大可小,落在有些人眼里兴许会觉得嫔妾小题大做,可嫔妾却觉得女子名节为重,嫔妾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赫舍里一族想想,也得替玛礼善所属的马佳一族想想,更得替皇上的名声着想!”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太皇太后点点头:“哀家想着皇上也不愿无缘无故扣一顶绿帽子在头上。”
  太皇太后当即就吩咐下去彻查此事,更是将这事儿交给了苏麻喇嬷,可见她老人家对此事的重视。
  太皇太后邀映微看了看她暖房里开的正好的几株花儿,更是留她下来吃了一碗元宵才放她离开。
  谁知道云映微前脚刚走,后脚皇上就过来了。
  今日虽是元宵节,可因云南战事吃紧,皇上放话此等佳节也不必大办,但他还是过来陪着太皇太后吃碗元宵。
  太皇太后将方才映微前来一事说给皇上听了,私下更道:“……别看噶布喇这人没什么建树,养出来的两个姑娘倒是不错,孝诚仁皇后持重大方,映微也是个好的。”
  皇上尝了两口元宵就没有再用,笑着道:“您倒是有意思,映微前来与您告状,您却说她是个好的,从前您不是不喜欢妃嫔们因为芝麻绿豆大点小事来找您评理吗?这事儿要是叫旁人知道,肯定会说您偏心的。”
  “哀家这可不是偏心,是替皇上料理后宫了。”太皇太后看破不说破,继续道:“这个映微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旁人靠不住,索性来找哀家做主。”
  “凡事有一就有二,她这次若乖乖吃瘪,那下一次,下下次了?难不成次次都从吃闷亏?这一点,她比孝诚仁皇后要强,要想别人不欺负你,就得自个儿先立起来。”
  “至于旁的妃嫔,先前又不是没人到哀家跟前贼喊捉贼的?这个映微,是个质朴聪明,哀家觉得她不错。”
  皇上也跟着笑起来,笑容中露出与有荣焉来。
  其实太皇太后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她老人家一贯疼惜下头的妃嫔们,她是年幼时就从科尔沁草原跋山涉水去盛京,小小年纪就成了妃嫔,其中苦楚,没谁比她更清楚,自然也愿意多照拂那些可怜的女人。
  而映微似在心里将她当成了玛嬷一般,遇到了委屈事儿来找她,她要是不管不问,那说的过去吗?
  皇上听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夸了映微几句,心里觉得好笑,等着公务一忙完则去了钟粹宫西偏殿,张口就是:“……听说你今日去老祖宗跟前告状了?”
第14章
  得了太皇太后准话的映微也没继续担心白日里的事儿,毕竟太皇太后一出手,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谁知道前脚刚吩咐内膳房送些干拌元宵前来尝尝,后脚皇上就来了。
  她懵懵懂懂点头,有点摸不准皇上的意思:“回皇上的话,的确是有这事儿,不过嫔妾可不是与太皇太后告状的,而是请太皇太后还嫔妾一个公道,请太皇太后给嫔妾做主。”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皇上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不过你怎么想着去找太皇太后?怎么没想着找朕给你做主?”
  言语之中,倒有些吃醋的意味。
  映微猜到皇上并无怪罪之意,胆子也大了些:“因为后宫这些琐事去叨扰您,嫔妾可没这个胆子……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罢了,不敢污了您的耳朵。”
  “这还是不是大事儿?朕可是听老祖宗说了,说你气愤得很,连‘姑娘家的名节大过天’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皇上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你也别当朕什么都不知道,虽说流言蜚语恼人,但无风不起浪,无缘无故的,旁人怎会议论你与玛礼善曾定过亲?”
  若此事换成别人,皇上并不会如此介怀,偏偏玛礼善这人他印象极深。
  出生名门,容貌出众,身材出挑,能文能武,虽只在他身边任二等侍卫,可他却印象极深。
  映微笑了起来:“怎么,您这是不高兴了?”
  “在您跟前,嫔妾不敢半分欺瞒,嫔妾阿玛与玛礼善玛法图海大人有几分交情,所以嫔妾从小就经常出入他们家府上,他们家老福晋一直很喜欢嫔妾,开玩笑说他与嫔妾登对之类的话。”
  “可不管是嫔妾家眷也好,还是马佳府上的长辈也好,都是有分寸的,不敢在选秀之前私自定下嫔妾的亲事。”
  但她的阿玛噶布喇曾醉酒之后曾与云姨娘透过话,说等着她落选之后两家的亲事就能敲定。
  这是两家长辈暗中商议好的。
  可无凭无据,有些话不能认,一旦认下那是会出人命的。
  皇上扫了她一眼:“如此说来,你从小便与玛礼善青梅竹马?”
  映微解释道:“青梅竹马这几个字不敢当,不过是略有几分熟识罢了。”
  她觉得皇上这是吃醋了,虽然不知道皇上吃的是哪门子醋,在她看来,可能这是皇上的占有欲,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太过亲近,忙岔开话题:“皇上可要尝尝干拌元宵?嫔妾记得您向来不爱吃太甜的,所以专程叫内膳房做的干拌元宵,用的黄豆粉,芝麻粉拌的,吃起来没煮元宵那么腻味。”
  她很少有这般殷勤的时候。
  皇上自然给她面子,略用了几个元宵直说好。
  其实连皇上都没想过自己居然吃醋了?
  他坐拥后宫佳丽无数,也知道这些女子不可能所有心思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可一想到映微与玛礼善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壁人,两人小时候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谈诗论画,心里就有点不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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