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面露喜色,“你说要跟我一起出去?”
谢似淮见她毫不掩饰的开心,眼底闪过一丝暗流,语气却还是正常的,“对啊,我们一起出去。”
不知楚含棠和谢似淮行踪的池尧瑶今日来了京城郊外的义庄,义庄打理得还算干净,没有太大的异味。
白渊跟在池尧瑶身边,他不放心让她一人出去。
他们看向义庄里面。
暂时没能看到老者,只有摆放在草席上的尸体,或者几口棺材。
池尧瑶没犹豫,直接扶起裙摆走进了义庄,环顾四周,柔声喊道:“神医?”
下一秒,能听见一口棺材发出OO@@的声音。
白渊立刻将池尧瑶护在身后,手甚至把上了腰间的长剑,谁知棺材里坐起的是邋里邋遢的老者,也是池尧瑶口中所称道的神医。
老者一头花白的发丝乱糟糟的。
看着还真像路边乞讨的乞丐。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还没睡醒一样,慵懒地扫了他们一眼,抬手挠了挠身上的跳蚤。
白渊卸下防备,拱手行礼,礼貌道:“神医。”
老者从棺材里起来,草鞋破破烂烂的,露出几个脚趾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长长哈欠,又打开葫芦喝了口酒,倚在棺材边。
他似埋怨,“我是让你们今天来找我,可没让你们那么早啊。”
白渊正欲说话。
池尧瑶先一步出声,神情真挚,不好意思道:“是晚辈太心急了,天一亮就过来了,打扰了神医休息,还望神医您见谅。”
老者倒也不可能真的会怪她。
他们对八十几快九十岁的他来说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娃娃,能与当今天子对抗实属不易,胆识过人。
老者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再将半页巫术残卷还给她。
“我已经把半页巫术残卷的最后一句话弄懂了。”他指了指夹在半页巫术残卷上面的纸条,“具体内容我都给写上边了。”
池尧瑶冁然而笑。
这一段时间来,她鲜少露出笑容,“谢谢您,神医。”
老者哼了几声,“你别高兴太早,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解开巫术呢,毕竟又没人试过。”
池尧瑶却觉得足够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好。
因为她自认为对不起那些被皇帝种下巫术的人,若不是她父亲,他们或许不会遭此横祸,所以即使拼尽全力,也要替他们解开巫术。
老者若有所思地看着池尧瑶。
良久,他收回了视线。
义庄就算收拾得干净,也免不得有一些异味。
老者却已闻习惯了这些死人味,“你们得到了想要的便离开吧,药要是有用再来告诉我。”
池尧瑶将半页巫术残卷仔细地收好了,“神医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老者没吭声,品尝着葫芦里的美酒,又躺回棺材里。
白渊见老者有补觉的想法,不敢再多言,牵着池尧瑶离开义庄,走在道上时,他心情也极为复杂。
池尧瑶没有回郡主府,而是到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小乞丐。
她让小乞丐到三王府去乞讨馒头,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馒头,然后给了小乞丐一锭银子。
如今,池尧瑶身边并没有被种下巫术的人,但她需要给被种下巫术的人试药,这样一来才能够知道这药是否真的能起作用。
而三王爷能帮他们。
最重要的是,他还能在药见效后,找机会给要去辽东打仗的长胜军吃下,池尧瑶不是要拦住大於出兵辽东,只是不想巫术反噬他们。
她将小乞丐派到三王府,自己在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等待。
白渊沉默地坐着。
其实他的心理很矛盾,既想池尧瑶快点给那些人解开巫术,又不想她继续这样下去,只因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池尧瑶留意到白渊的异常沉默,伸手过去覆上他握成拳的手。
白渊一顿,抬头看她。
“白大哥。”池尧瑶是笑着说话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后果是怎么样,我都愿意承受。”
两人对视片刻,白渊先败下阵来,他也笑了笑,“好,我以前就说过,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追随。”
三王爷来了,被人引进了茶楼二楼的小阁房。
池尧瑶缓缓地收回手,让刘段恒先坐下,白渊武功高,不动声色地起身到茶楼周围巡视一圈,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才对她点点头。
刘段恒倒不知她找他有何事。
他原以为她屈服于皇帝了。
池尧瑶给刘段恒倒了杯茶,秀眉微抬,有条不紊道:“三王爷,我们现在找到了能破解巫术的办法,但是需要您的帮助。”
刘段恒猛抬头,“你说什么?”
一刻钟后,池尧瑶立于小阁房窗前目送刘段恒离开,心中祈祷道,希望一切顺利。
白渊仿佛永远站在她身后。
池尧瑶一回头就看见他了,她心微动,做了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踮起脚,轻轻地在白渊唇上落下一吻,“白大哥……谢谢你。”
白渊先是一怔,随后略迟钝地看向她握住自己的手。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算得上最亲密的也只是牵牵手。
而牵手一般出现在逃命的时候,拉着她逃命而已。
除此之外,没了。
可现在,池尧瑶竟然主动地亲他,白渊恍惚中,感觉自己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她这是……喜欢他?
池尧瑶见白渊震惊的表情,脸颊薄红,不免感到失落,“白大哥可是不喜我这样对你?”
白渊没有说话,而是搂住了她。
池尧瑶一顿,然后笑了,也回抱着他,脸颊在他衣襟上蹭了蹭。
街市上贩夫走卒熙来熙往,车轮轧过青石板道,楚含棠坐在一家馄饨铺子等待老板煮馄饨。
这里的确不是京城。
她拿不准他们现在离京城多远。
毕竟楚含棠不知道谢似淮在她醒之前,给她点了多长时间的睡穴,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开口询问这件事。
谢似淮将桌子上筷子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神情专注。
老板怕两位客人等太久,等锅一开就把馄饨装上碗了,记得一碗肉馅,一碗素馅。
“公子、姑娘,馄饨来了。”
他将两碗馄饨放到桌子上。
“谢谢老板。”楚含棠将一碗素馅馄饨推给谢似淮,咽了咽口水,“这馄饨闻着还挺香的,趁热吃。”
他“嗯”了声,先舀了口汤喝。
老板听她夸馄饨香,乐了,喜笑颜开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做的馄饨在西镇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呢。”
西镇?
西镇在何处?
应该只是个小镇,会是京城附近的小镇么?楚含棠心中千回百转,张嘴吃下一只肉馅馄饨。
老板是个实诚的,馄饨肉馅多。
谢似淮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用勺子装了一只素馅馄饨递到她嘴边,“你要试一下素馅馄饨么?”
楚含棠吃了。
他问她吃完馄饨要不要去逛逛。
等了几秒,楚含棠咽下口中的馄饨,出乎意料说:“不去,吃完馄饨,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
她将落到前面的发辫甩到身后,“对啊,我们回去,我急着回去看一本话本,急着想知道结局。”
谢似淮拿着勺子的手微一顿,“我还以为你想到处逛逛。”
再……借机打听关于京城的事。
他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
楚含棠吃了一只馄饨又一只,抬起手端碗喝汤时,手腕的铃铛滚过皮肤,“改天吧,也不急于一时。”
她知道他尚未放下戒心的。
可应该有松动的迹象了。
楚含棠把空碗放下,看向谢似淮还剩下半碗的馄饨,“你怎么吃得这么慢。”
他唇角一勾,继续吃馄饨了。
楚含棠便在旁边等谢似淮吃,他们两个长得好,男俊女俏,引得路人多看几眼,不过有些人是好奇地看她穿在身上的裙子。
好多挂饰,铃铛叮当叮当地响。
有点儿像王庭服饰。
可又不是王庭服饰,看起来很好看,经过他们身边的姑娘甚至还想上前问楚含棠从哪儿买这种裙子的。
不到片刻,谢似淮吃完馄饨了。
楚含棠主动地牵住他的手往回走,他们所住的地方离街市是有一段距离的,她思忖着难怪这几天都听不见什么声音,周围很安静。
原来谢似淮特地挑了一个远离喧闹街市的地方给她住。
小病娇心思还真多。
楚含棠想到这里,捏了谢似淮掌心一下,开门见山道:“谢似淮,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怕她跑了,却还是带她出去,这不是自虐么。
谢似淮反问她:“你会么?”
走着走着,院门就在眼前了,他单手推开门,跟楚含棠一起走进去,目光扫过院中的吊椅时,眼睫一颤,不知想起了什么。
她歪着脑袋,仰头看他。
“这个嘛。”
谢似淮闻言也看楚含棠,她笑吟吟道:“以后再告诉你。”
他也不追问。
楚含棠说回来看话本,就真的是回来看话本,还拉着谢似淮一起看,直到傍晚才看到结局。
看完结局,她将这本话本扔到床尾,“我看了这么久,居然给我be了,算了算了,双死就是he。”
谢似淮指尖玩着楚含棠腰间的铃铛,叮当叮当。
他手指卡在其中一个小铃铛上,铃铛便不能再发出声音了,“什么叫be?什么叫he?”
楚含棠摇着腿,脚踝上的铃铛又响了,“be就是话本的主人公因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分开了,he就是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了。”
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谢似淮松开了她腰间的铃铛,“那我们会是he么?”
楚含棠笑着亲了他一口,谢似淮将她抱起来,裙摆的铃铛跟脚踝的铃铛相互碰撞。
他带楚含棠去沐浴了。
等沐浴完,谢似淮坐在榻上用巾帕慢慢给她绞干头发。
由于是晚上了,最近天气又热,楚含棠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衫裙,没有披外衣,整个胳膊露在外面,双腿垂在床下晃动着,带动着风。
她是个现代人,平时穿短裤短袖再寻常不过了。
现在露个胳膊,没觉得有什么。
还有就是楚含棠和谢似淮在新婚之夜的时候什么都做过了,更不可能会在意这个。
谢似淮安静地给她绞干头发。
楚含棠脖颈、手腕、脚踝上的铃铛还在,只是穿的衫裙没有铃铛了而已,因为她说晚上睡觉会硌到。
所以沐浴后就换上别的裙子了。
至于还戴在身上的其他铃铛,可以在临睡前再摘下来。
楚含棠偶尔也会低头玩自己身上的铃铛,听它们发出声音,还觉得挺好玩的。
烛光照耀下,她露出来的皮肤白如凝脂,肩膀似落了两轮弯月。
忽然,后颈落下一个微凉的吻。
楚含棠也没有动,任由谢似淮从后面亲自己,她纤秀的脊背藏在衫裙里,腰间一松,凉意一丝一缕地侵蚀过去,带着香气。
“楚含棠……”
薄唇贴过她肩背,楚含棠转头回去看他,眼睛睁得圆滚滚,明知故问地道:“怎么了?”
头发半干半湿,发梢尚在滴水。
一滴水落在谢似淮掌心,带着楚含棠发香,他额头缓抵住了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皮肤,轻轻地、温柔地蹭过、刮过。
“你今早答应会帮我。”
楚含棠感受着他的呼吸,“你都说了是今早,现在是晚上了。”
“过时不候,你听说过么?”
谢似淮掀起眼帘,扫过她那张充满着戏谑的俏脸,眼尾很快蔓延上一抹病态的淡红,“楚含棠,你这是厌恶与我做这种事么?”
楚含棠一噎。
她无奈地叹气道:“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若是不愿,今早就不会主动地说出要帮你的那些话了。”
听楚含棠说出此话,谢似淮的吐息便沿着肩头、胳膊下去了。
衫裙轻盈,落在手里轻飘飘的。
他没拿多久,放开了。
她余光无意地扫过那一面全身镜,发现它不知何处被转了个角度,此刻正大大咧咧地照着床榻,他们的身影也落在其中。
楚含棠停药后,发现红果下面的平地有伏起的倾向。
谢似淮此时也留意到了,虽然那点儿弧度小得可怜,乍一看只能看到红果孤独无依地孑立。
可仔细一看。
却又会发现平地正生长着,努力地将可怜的红果托起。
谢似淮爱怜似的用鼻梁蹭了蹭有了些弧度的平地,启唇含住红果,再用手细细地轻揉着红果周围,像是要助平地生长一般。
他低喃道:“楚含棠,你以前骗得我好苦啊。”
楚含棠对此无法辩驳。
她垂下来的青丝扫过谢似淮的面孔,他退下去,指尖拂过铃铛,呼吸也落到脚踝,渐渐上移,唇齿间仿佛含着潮湿的香气。
香气萦绕着楚含棠,薄唇贴上金沟,森白的牙齿犹如野狼寻觅着食物,咬住便不肯放了。
舌尖扫过。
温紧香干口赛莲,能柔能软最堪怜,犹如水潭。
谢似淮轻抬着眼,睫毛微湿着,看向镜子中的人影,唇舌动作不停,柔软与柔软贴合,喉结滚动,吞咽,形同臣服在地的信徒。
楚含棠双足足尖在他肩上,铃铛仿佛能响在他耳边。
感觉如何,她说不出来,就是有种飘飘然,似乎被怜爱地对待着,在给予别人的同时,也被人满足着。
想逃。
却又想停留。
舌尖温度炽热,在水中游,楚含棠看着谢似淮那张玉面,细白染上了粉色,有种浓重的艳丽之感。
楚含棠感觉这样的他比成婚当日的浓妆艳裹更要好看与自然。
谢似淮喜欢听她说喜欢他,楚含棠便说给他听,“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他起身,腰微下压,白净的脸颊出了汗,汗珠沿着下颌滚动,烫在她身上,“很喜欢,只喜欢你一人。”
“你呢。”
“嗯,我也喜欢你一人。”
楚含棠被他的汗烫得一哆嗦,脚趾头根根蜷缩,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依旧陌生。
她又说:“楚含棠对天发誓,只喜欢谢似淮一人。”
谢似淮顺势进了金沟,徐出更入,严丝合缝,与她十指相扣,他有着锁链伤疤的手腕贴着她系着铃铛的手腕,似将两人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