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快十点了。
萧安最先注意时间,他跟陈言这盘也刚好下完,他指了指钟说:“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
萧安这话一出,周鸣战得正酣,万分不舍。
陈言也注意到了时间,他九点的时候要就听到白父打电话问过白语,虽然知道白父不会责骂她,可还是觉得以防万一的好。
他没犹豫,直接起身拍了一下周鸣的脑袋:“走了走了。”
周鸣这局还没玩完,开始耍赖:“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陈言:“都快十点了,你不回家,你不送林悠悠回家?”
提到林悠悠,周鸣才不舍得放下手柄。
白语也起身:“是啊,不早了,我跟谢槿先回家啦。”
陈言:“我送你们。”
*
陈言再回来的时候,赵莹女士正在客厅收拾。
几个小娃娃都很有礼貌,客厅其实没啥垃圾,甚至比他们来之前还更整洁了一些。
赵莹其实就是八卦,想在这找个借口等着陈言。
这不,陈言刚进门,赵莹就凑了上去:“儿子,刚刚那个男孩是谁啊?”
陈言知道他妈想问什么,故意避着不回答:“谁?那不周鸣,宋子棋你都认识嘛。”
赵莹女士翻了个小白眼,打了一下陈言:“就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帅的那个。”
陈言不愿意听了,他换好拖鞋后回答:“周鸣宋子棋哪个不帅了?”
赵莹女士马上就要被惹火了。
陈言见状不对,这才不情不愿地改口:“那个是萧安。”
“噢,他就是萧安啊?”赵莹惊讶。
她给陈言开班会的时候,听老师表扬班里同学,就反复听过这个名字,如今算是见到真人了。
陈言给自己倒了杯水,瞥了一眼他妈:“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我就听你们班老师老是夸他。”赵莹说。
赵莹又接着说:“他是不是在你们学校特别受欢迎?”
陈言:“我怎么会知道。”
赵莹撇撇嘴,一脸嫌弃:“肯定比你受欢迎,你脾气太臭,你看人家萧安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
陈言冷“哼”了一声。
赵莹继续道:“我刚刚还看见小语特别照顾他呢。”
陈言不愿意听了,反驳道:“其他几个不是经常来?就萧安是第一次,白语她怎么也算咱们家半个主人,照顾一下第一次来的客人怎么了?”
看着陈言这么罕见的激动模样,赵莹好像突然嗅到了什么东西。
该不会?
赵莹的眼神落在陈言身上,她突然憋着笑问了句:“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陈言放下手中的水杯,直接回房。
只扔下一句:“怎么可能。”
*
与此同时,白语和谢槿把林悠悠一行人送到了小区外,陪着他们一起等出租车。
白语却被萧安叫到了另一旁。
白语抬头看着萧安问:“有什么事么?”
萧安回答:“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年后的那个竞赛你怎么去?”
白语之前顺利通过了榕城的竞赛选拔,因为参加物理竞赛的人本身少之又少,所以也没弄什么四校联合的比拼,直接本市通过的就可以和数学竞赛的人一样去J市。
白语:“不是说会有领队老师带我们么?”
萧安接着说:“这个倒是。我问了数学老师,她说会给我们定高铁票,你们估计应该也是这样。不过,是不是在一个车厢就不一定了。”
白语点点头。
萧安又问:“我知道物理竞赛通过的就你一个,你想不想跟我们坐一起?”
白语点点头,“当然,不过能想坐一起就坐一起么?”
萧安看着白语呆呆地神色,忍不住笑了笑,温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就行。”
说完,他又看了看远处亮起的出租车车灯,便冲着远处扬了扬头:“行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说完,他就轻轻把白语往小区的方向推了一下,自己则跑着和周鸣他们汇合,一起上了出租。
等车都开走了好久,白语还愣在原地。这时候谢槿上前来挽住了白语的胳膊,调侃道:“怎么?被迷的走不动道了?”
白语拍了一下谢槿的手,“别瞎说。”
谢槿笑眯眯道:“我以前就听你在电话里说过这个人,我后来私下自己想了想,可怎么想都想象不到,得是多优秀的人,才能把我们心如铁石的白语惹得芳心大动啊?”
谢槿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点点头,赞叹道:“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看来我这趟真没白来,虽然回来的时间短,但是把想见的人都见到了,就连没想过的人,也能见到。”
白语把谢槿微微泛凉的手踹进自己口袋里,这才开口求饶:“你就放过我吧。”
谢槿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呢。
她黏在白语身侧,撒娇道:“你跟我说说嘛~”
白语无奈宠爱:“行,行,等回家我好好跟你唠唠,不过你也得把你的那个事给我说说清楚。”
此时此刻的晚上雪已经停了,空气中只剩下风的声音,寒风的凛冽让两个人彼此依偎着上了楼。
留下还在院子里安静矗立着的雪人。
谢槿这次来之前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本来就生性拘谨,父亲早逝更是让她的童年隐隐的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
可后来她很幸运的遇见了白语还有陈言他们一群人。
他们带着她玩,听她说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的话,让她从内向敏感渐渐变得阳光开朗。
可毕竟一年半没见了,她是真的有些害怕这些小伙伴会对她变得陌生客套起来,有些隔阂一旦产生,是很难磨灭的。
可幸好,他们谁都没变。
白语没变,陈言没变,大家都没变,他们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仿佛她不是离开了他们一年半,只是一天半一样。
至此,谢槿本来的不安感被消弭了许多。
或许好朋友就是这样,无论是不是相隔万里,只要彼此心连着心,就从未分开。
第88章
那天晚上, 白语和谢槿一直聊到半夜两点多,最后实在扛不住困意才双双睡去。
第二天谢槿说不想要和那么多人分别,才只由白语和阿姨送到了车站。
白语看着谢槿进了高铁站,还是依依不舍地站在外面使劲地挥手。
直到谢槿排队, 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为止。
白语看着茫茫人海, 告诉自己, 不需要太伤感,只要再过一年半,她们就又可以和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了。
嗯,一定会的。
*
谢槿的离开,仿佛是给这个稍微可以歇口气的假期, 敲响了一个警钟,大家都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
陈言跟着爸妈去了北京, 宋子棋闭关刷题,周鸣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林悠悠一起报了英语辅导班, 早出晚归。
白语也收了心, 开始拿出东哥给她的物理竞赛题库, 不分昼夜的刷了起来。
东哥人好,只要白语遇到不会的,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就行。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的来到了春节的当天。
白语的妈妈仍旧留在北京没有回来。
爸爸说的是,姨妈虽然手术很成功, 但是毕竟是开颅手术,还是需要术后好好休养。
姨妈的两个孩子还都在上大学,姨夫又是个粗心马虎的人, 妈妈不放心,选择留在北京的病房继续照顾。
所以, 这个春节,家里就只剩下了白语和爸爸了。
春节了,白语爸爸彻底闲了下来。
一大清早就听从了前几天白语妈妈的吩咐,开始起床准备各色菜样。
白语爸爸下手没有轻重,厨房犀利轰隆的。
房子总共就这么大,白语爸爸又没关厨房的门,隔音效果寥寥,白语自然被这阵动静弄醒了。
她坐起身来,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还不到七点。
她挠了挠头,掀开被子,动作略显迟缓的下了床,开了门,梦游一样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温水下肚,白语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白父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笑呵呵的:“醒啦?”
白语点点头:“嗯。”
白父:“是我把你吵醒的么?”
白语摇摇头:“没有,是我生物钟叫醒我的。”
白父知道白语是善意的谎言,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白语把手里的水杯放下:“不了,也睡不着。”
说了这么多话,白语的眼神终于慢慢清明了起来,她看着白父的手上沾满了菜叶子,有些狼狈,忍不住笑了起来:“爸,过年好。”
白父听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立马高兴的点点头:“过年好,过年好。”
“爸,我先去洗漱,等会儿过来帮你。”
白父这时候早回到了厨房,他高声道:“不用不用,小孩子丫丫的进什么厨房?”
“你等会儿洗漱好了就去找陈言玩吧,前几天看你那么拼命学习,也该歇歇了。”
白语刷着牙出来,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
一会儿,都洗漱干净了,白语拿毛巾擦完脸,才跟白父说:“爸,不用,今天过年,陈言指不定和谁去玩了,我跟家里给您帮忙就成。”
白父打趣:“就你?你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语刚想反驳,电话就响了。
白父摆摆手,又进去厨房继续战斗。
白语跑到房间,拿起了电话流利地把自己抛到了床上:“喂,大爷,过年好呀。”
陈言“嘿嘿”一笑:“过年好,起这么早?”
白语得意:“那是。”
陈言:“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对了,我妈说你妈今年过年回不来,要不然你跟你爸来我家过年吧,人多也热闹。”
陈言的这个提议是白语没有想过的。
她下意识拒绝:“不好吧。”
陈言那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哐当哐当的。
“哎呀,你跟我见什么外呀,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过来。”
白语皱眉:“我爸都起早开始准备过年的食材了,肯定不行。”
陈言那边顿了顿,随后在电话那边扬声道:“妈!妈!白语说她爸都开始准备吃的了,怎么办啊?”
赵莹女士似乎在那边回答什么,白语这边听不清楚。
不一会儿,陈言的声音又传回电话里:“我妈说了,让你爸把吃的什么的一起拿过来,咱们一起弄着吃。”
白语没反应过来,呆呆道:“哈?”
陈言:“哈什么哈,东西多吗,我一会儿过去帮你和叔叔拿哈。”
说完,陈言就把电话挂了。
这时候日头升起,除夕的第一抹暖阳照在了白语的脸上,晃得她眯了眯眼,可这温度也烫得她舒服得很。
白语忍不住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也是这个举动让白语回过了神。
她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向厨房,冲她爸大喊:“爸!爸!”
“陈言说让咱们拿着吃的去他家过年。”
白父正在剁鸡,听到这儿的时候刚好剁下一块鸡大腿。
白父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说什么?”
白语重复了一遍:“陈言说他妈妈说让咱们拿着吃的去他家过年。”
白父确认了白语的话,立马摇头:“这不行,这不合适,你去陈言家玩玩就行,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哈。”
说完,他就又拿起刀准备开始剁鸡。
白语又道:“可是陈言说他来帮忙拿东西?”
白父又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白语眨巴眨巴眼,疑惑道:“拿什么东西?”
白语指了指这一厨房的东西,“嗯……可能就是这些吧?”
白语话音刚落,清楚的“咚咚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白父看着白语,还有些懵。
白语率先反应过来,跑到门边开了门。
“这么快?”陈言一边熟练的找鞋,一边说。
白语看着陈言的后背,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谁快啊?”
陈言不理白语的吐槽,笑意盈盈地看着白语问:“怎么样,东西多么?”
白语看着陈言这么主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厨房,低声说:“我就说了不行,我爸不同意。”
白父和白母虽然和陈言父母关系亲近,平日里走动的也多。但是他们同时也十分怕麻烦人,所以才会在白语长大以后,勒令她不准在陈言家留宿。平日里,要是陈言家给了他们什么,也会立刻还回去。
这样子虽然有些生分,但不容易出矛盾。
平日里白家就如此注意分寸,更何况是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