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慧仔细想想:“确实是,好像能看到她家后头有树,围墙外的树。”
她之前在家属院溜达的时候,不知道俞大婶家具体住哪,经过昨晚熊瞎子吃大饼事件,她知道俞大婶家在哪了,仔细想想,那边再过去就是围墙了。
围墙隔开了森林和家属院。
雷姑姑:“部队里不允许随便射杀熊瞎子的,枪ll支管理比较严格。
熊瞎子进来太频繁的话,就只能加高围墙,把靠近围墙的树都砍光了。
如果有熊瞎子闯进你家,你试着用烟雾火棍熏跑熊瞎子,用这个法子得小心点,别把家里点着了。
熊瞎子叫熊瞎子是因为视力不太好,千万别大吵大闹惊动了熊瞎子,它们听力不错的。
手边没有点火的东西就躲进角落,熊瞎子找不着吃的,会翻去别家。
差不多要进入冬季,它们需要冬眠,冬天就不怎么能见到它们了。”
金春慧:“幸好严劭没有选靠围墙的房子住。”
雷姑姑:“是的,靠围墙比较危险。”
金春慧在车站待到客车发车离开,客车走了,她回家里吃早饭。
昨晚很晚睡,今天比平时晚起床,没来得及做早饭,如果做早饭,今天就要跟雷姑姑错过了。
吃过早饭,金春慧带着闺女去何善家聊熊瞎子的事。
何善家是另外一个方向,她和她的家人昨晚睡觉睡得比较早,不知道熊瞎子的事,听金春慧说起,她回忆在家属院住的两年:“每年都有熊瞎子翻墙进来的事情,我没见着,是第二天听别人说起的,一般家里门关好了,都能防熊瞎子进屋里,俞大婶家应该是刚好没关上。”
“这个大婶也是倒霉,我听了点,她儿子不是要出去拉练吗?她就想着多烙几张大饼给儿子带上,儿子只带了两张,别的都留家里没带走,全便宜熊瞎子了,幸好没人受伤。”
昨晚那只熊瞎子脾气不暴躁,有可能是因为正在吃东西,暴躁不起来,没有伤到任何人。
何善:“是的,幸好没人受伤,我来部队几乎没出过家属院,你也得注意点了,千万别到附近森林里逛。”
金春慧:“就算严劭陪我去森林里,我都不去,我一向不喜欢爬山进林子里,出来衣服裤子全脏了还是小事,就怕被树枝刺伤,有些树带刺,看着就吓人。
不过这里的森林更吓人,既然有熊,虎豹也不少吧。”
“是的,这里老虎挺出名的,熊瞎子要冬眠,老虎不冬眠,冬天需要捕猎食物。
老虎闯进家属院的可能性不大,家属院没有人家养鸡鸭牛羊,部队里才养牛羊,然而部队围墙更高,防守更严密,不会有老虎闯进来捕猎。”
她们要吃鸡蛋可以去供销社买,部队供销社是卖鸡蛋的。
“回头让严劭给我找些烧起来非常呛人的木头,有熊瞎子或者老虎进来,我就烧木头。”太可怕了,金春慧一时不知道熊瞎子和老虎哪个更可怕。
都不是吃素的。
熊瞎子昨晚吃大饼吃得挺香,不完全算肉食动物,应该是杂食。
“你家位置很难成为目标的,围墙边的人家就有难了,他们当初挑选房子可能都没考虑到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房子是德强选的。”
她家也没有靠近围墙,万幸。
她不是不能理解选靠近围墙房子的人家,因为靠近围墙的房子,屋后菜地面积会更大,就算种菜种到超出围栏的地方,也没人指责。
“是的,虽然我们家右边是空房,但是再过去有人家住的,对啊!家属院房子长得一模一样,人都会迷路,熊瞎子指定要迷路一通乱转。”
想到自己曾经在家属院一通乱转的事,金春慧安心了。
她眼睛没瞎,视力挺好都能迷路,熊瞎子更容易迷路,尽管迷路的熊瞎子很可能因为走不出去到处乱闯,造成更大损失。
心累。
...
熊瞎子的事暂且算过去了,金春慧开始做米酒。
差不多五天时间,米酒好了,她给何善以及雷叔雷姑姑各送了一个饭盒分量的米酒。
送给何善的时候特意交代别给小孩吃。
米酒也算酒,而且用了糯米,都是小孩不宜食用的食材。
何善自己和丈夫偷摸吃光就行了,别让孩子吃。
金春慧将一盆米酒摆在桌子上,她家年年看到都没有要吃的想法,当成是家里经常吃的普通米饭了。
说了小孩不能吃后,金春慧又说:“你们想吃口热的就做成酒酿鸡蛋,我喜欢敲整颗蛋进去,不打散,打散味道也不差,正好你们家孩子午饭在幼儿园吃,你中午就可以做来吃,米酒度数低,你怕自家男人吃了影响工作的话,自己留着吃,别给他吃了。”
雷叔雷姑姑的份,她昨天下午送出去的,下午工作结束,可以在家吃米酒,不影响工作。
何善:“应该不会的,中午睡个午觉起来不会有多少感觉。”
在她眼里米酒不算酒,男女老少皆宜。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及格了,我感觉和我阿姨做的差不了多少。”她自己尝过,还行,想听听别人的评价。
何善尝了一口:“其实我没吃过米酒,不过尝了你做的,我觉得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一样。”
“是吧,我自己尝过觉得合格了才送你,不好吃就全让严劭吃了,下次再试试,试成功了给你送过来。”
在家还没反应的年年,看到何善姨姨吃了口米酒,加上听到妈妈说好吃不好吃的话,她就开口表示自己也要吃。
“妈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鸡蛋茶,年年要几颗鸡蛋?”金春慧用鸡蛋茶分散年年的注意力。
年年一听,忙伸出两根小小的手指,告诉妈妈她要吃两个。
“我们家年年胃口这么大的呀?好,妈妈给你煮两颗。”
金春慧没在何善家待太久,带着年年回家了。
今天中午年年的午饭是鸡蛋茶,金春慧的是酒酿鸡蛋。
母女俩坐在饭桌前,年年看了看妈妈碗里的酒酿鸡蛋,再看看自己碗里的鸡蛋茶。
妈妈的午饭是粥泡鸡蛋,瞧着没自己碗里的鸡蛋茶好喝。
可是小朋友闻到一股酸甜好闻的味道,貌似是从妈妈碗里飘出来的。
见小朋友似乎起疑心了,金春慧赶紧拿出勺子先喂女儿一口鸡蛋茶。
鸡蛋茶甜甜的口味瞬间让小朋友不再在意妈妈碗里酒酿蛋是什么口感。
金春慧只给女儿打了一颗蛋,把蛋打散了,骗女儿说有两颗蛋,小朋友很容易上当受骗。
无所谓,好吃就行。
金春慧吃完酒酿鸡蛋,纠结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装半茶缸的米酒送去隔壁。
她带着年年去送米酒,想着喊两声,没人就立刻回家。
心里是希望没人的,哪成想有人出来了,是唐团长本人。
自从上次熊瞎子事件后,金春慧看到这个唐团长也没那么怵了:“唐团长,我做了米酒,给你们家送些过来了,我家严劭给你添不少麻烦,以后请多担待。”
她家劭哥薅人家菜地的菜是一点不客气,都不通知主人家的程度,她送些米酒是应该的。
年年在唐利民回话前,突然挡在妈妈身前,嘴里喊着不给。
金春慧问年年是怎么了。
她家年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激动,她送别人东西,都是带着年年的,没见年年如此“小气”。
“打爸爸!坏蛋!”
金春慧按下心里的震惊,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唐团长,你别生气,国庆的时候孩子看到你和……年年,你仔细看看,这个是打爸爸的人吗?
这个是唐叔叔,唐叔叔记不记得?爸爸带我们去唐叔叔家借水喝,你认错人了,他不是打爸爸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唐利民身后出现个女人。
她就是柳家凝本人。
金春慧:“我是住隔壁的家属,严劭媳妇金春慧,前几天做了米酒,今天能吃了,给你们送些过来。”
唐利民面对妻子:“你来说吧,我先进去了。”
“说什么说,哪有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的道理,你们进来吧。”柳家凝招呼母女俩进来。
年年前头气鼓鼓的,被妈妈说认错人了,她仔细看唐叔叔凶凶的脸,似乎不太确定是不是他打了爸爸。
她们进厨房,唐利民就进去睡觉屋。
柳家凝没客气,找来自家的小盆装米酒,米酒倒到小盆里,她拿了个干净勺子尝米酒:“是这个味,你自己做出来的吗?”
“嗯,我自己做出来的,不是很难,我阿姨就是卖米酒的,我帮过她忙,记得怎么做,这是第一次尝试自己做。”
“第一次做就做得这么厉害了,很好吃的。”
金春慧稍微解释了下刚才年年为什么突然发火,唐团长显然是怕了年年才躲起来。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被两岁半小娃娃吓走了。
她话语里模糊掉和严劭表演擒拿的唐利民,把表演的唐利民当成另外一个人。
柳家凝知道和严劭一组表演格斗擒拿的就是自家男人:“还是小姑娘贴心,我家臭小子巴不得他老爸被揍,没什么事情的,小唐,你出来。”
金春慧还没见过唐团长家儿子,住进来大半个月,今天才见到柳家凝。
在她以为喊小唐出来的是唐家儿子的时候,唐团长本人出来了。
金春慧:!!!
他们夫妻都是这么玩的吗?
改天她问问严劭,问他,她能不能喊他小严。
柳家凝让唐利民坐在自己身边,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对年年说:“年年,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认错叔叔了,这个叔叔不是打你爸爸的叔叔,相反,这个叔叔还会保护你爸爸,你爸爸被揍了,叔叔还能帮你爸爸揍坏人。”
柳家凝的声音跟妈妈的差不多,对小朋友来说是有魔力的,年年大眼睛看着唐利民。
小朋友看了很久,在唐利民要把脸别过去不让孩子看的时候,年年来了一句:“甜叔叔,系好蛋,不系坏蛋。”
柳家凝憋笑。
“年年,不要跟爸爸学说坏蛋好蛋,唐叔叔是好人,我们不能冤枉好人……米酒已经送到,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吃饭。”她进来的时候,饭桌上还有饭菜,夫妻俩显然在吃饭,不能打扰太久。
不管好蛋坏蛋从哪学来,一律甩给爸爸。
回到家里,金春慧开始教女儿说话了:“唐叔叔是好人,年年,你跟着妈妈念,唐叔叔是好人。”
年年:“唐叔叔,是,好银。”
“你不是能念对吗?柳阿姨可是播音员,普通话很标准的,你不能只在妈妈面前念对,到外面也要念对。”好银就当是对的吧,现在不能对孩子要求太高。
“嗯!”
年年也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嗯就对了。
...
严劭拉练结束,按时回家,夫妻俩刚见面并没有如干柴烈火般烧起来,严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补觉。
他把背囊带回来了,睡前告诉她可以把背囊里的东西拿出来,危险的东西已经不在里头了。
确实,他回来一趟,整个背囊起码轻了三四十斤。
他睡觉,金春慧把背囊拖到小房间里,安静整理起来。
午睡已经睡醒的年年跟在妈妈身边,这回年年对爸爸的背囊失去了探索的兴趣,等妈妈掏东西出来。
金春慧掏东西掏得也费劲,没想到这么深,丈夫的背囊材质比较好,并没有因为少一半东西就瘪下去,即使知道是很耐造的材质,她也没有把背囊用力压下去方便掏东西的想法,只能自己手伸进去掏。
看这背囊的深度大小,年年一头扎进去怕是都出不来。
从背囊里掏的东西,年年感兴趣就给年年抱着,年年没兴趣就放床上。
里面还有脏衣服,等她整理好东西就拿去洗了。
该整理的整理了,该洗的都洗了,金春慧去做晚饭。
晚饭做到尾声,铁锅里的米饭好了,她把灶膛里的柴火退掉。
刚要揭开煤炉上的砂锅看看,就听到睡觉屋里严劭在喊他。
她把年年一起抱进睡觉屋里,放下年年,看着躺床上眼睛都没睁开的丈夫:“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起不来,你抱我起来。”严劭抬起两条胳膊。
金春慧都没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俯身试图把丈夫抱起来。
他不配合的话,她是根本抱不起他的。
严劭本意也不是想让她把自己抱起来,主要是为了让她凑近自己,方便贴贴。
他就贴一会儿,贴够起来。
年年看不惯爸爸“赖床不起”的样子,趴在炕边,一双小手敲打被子,喊爸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