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耳朵一起挡住,看着挺暖和。
站他们附近的售货员见她在手里拿半天,告诉她可以自己戴头上试试。
售货员说可以戴,金春慧就往头上戴了。
“和你军帽一样暖和。”这个帽子一戴头上,她就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她家男人冬天回来会带上自己的军帽,自己不戴,给她戴。
很暖和,但是戴不出去,老家冬天冷,没冷到出去需要戴帽子的程度。
严劭:“差不多材质,都是动物皮,买这种帽子就不用特意买耳罩了。”
“价格不便宜,这种帽子还不能经常清洗,买两顶大人帽,一顶小孩帽好了。”这种帽子洗了之后保温效果会变差,再买一顶备用,她和严劭都能戴。
小孩帽对年年来说也有点大,不过换成大人帽盖在她头上,要把整个小脑袋给遮住了。
帽子算挑好了,开始挑棉靴。
售货员表示棉靴也可以试穿,金春慧就开始给自己和孩子试穿棉靴。
好在她早上出门想到今天要买靴子,给自己和年年换了没有破洞的袜子,这样大庭广众下试穿不会特别尴尬了。
金春慧的脚大小已经定下来,胖了以后,鞋码大了两码,买棉靴正好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再买大两三码,这样一双靴子能穿好多年。
年年的也可以买大几码,金春慧给自己套棉靴之前心里就有数,对年年的鞋码没有准数,她就按着给年年套棉靴的难易程度挑选棉靴大小。
棉靴码数选好,母女俩各买了两双。
金春慧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丈夫:“你也来试一双。”
“我不用了,我自己有两双。”
“棉靴又不是帽子,帽子戴头顶就没事了,棉靴可是要走路的,留一双在家里,冬天在外面执行任务穿你的旧靴子,回家了换穿暖和的新棉靴,新棉靴可不是让你穿出去执行任务的。”按他说的,这个省部分地区会发生雪灾,发生雪灾了,他们就得去支援。
支援时候靴子不得踩在雪里?忒费靴子。
百货大楼棉靴子看着没他的军靴耐造,就留在家里,回家再换穿。
严劭没意见了,听话试穿棉靴。
挑选了半个下午,夫妻俩挑了一编织袋的保暖用品,热水袋都买了五个。
在市里百货大楼买了不少过冬用品,夫妻俩又去县城百货大楼买了不少东西。
严劭在申请住房后,并没有把工资全数汇给金春慧,自己留了些,有空就往家里添置锅碗瓢盆,金春慧问他家里有没有哪些物件,有就不买,没有就买来,省得住进去才发现缺这样少那样。
自行车不拘在哪买,在县城买更方便,他们就在县城买了。
一天下来,一千块钱已经不剩多少,上午给严劭的五块钱,金春慧都已经不在乎了,比起一千块钱,五块钱只能算小头。
坐上从县城到部队的客车,金春慧心情复杂,丈夫之前住房批下来了,他本人除了添置锅碗瓢盆,就没住过,常年都是睡宿舍大通铺。
随着晋升,跟他一起睡大通铺的人越来越少,问他哪些跟他差不多级别的军人家属好相处,他说不上来,最多就是蹭顿饭,看着都挺客气。
其他家属不提,他只能说他团长还行,不过他媳妇不常在家待着。
问了白问。
现在家属干活都属自愿,不会强制让谁干活,为了补贴家用又或者是不被闲言碎语影响,家属们多多少少会从妇女队长那里领点活。
没错,妇女队长这里还能寻到活计,差不多都是手工活,给士兵们缝衣服做手套之类。
家属院每家都会配缝纫机,听说有免费缝纫机,金春慧心里是开心的,但说缝纫机是给大家干活用的,她不太开心得起来。
不是不乐意干活,是根本不会用缝纫机。
问严劭,严劭对缝纫机用法也是一窍不通。
这可真是难办,无师自通根本不可能,还得找个人教她。
她都不想和家属院的家属有过多交流,有活就干活,没活在家待着。
如果家属院待不住,那么另谋出路好了。
现在不都开放了吗?
今天去的早市,卖什么的都有,她是不是也可以寻摸点东西到城里或者哪里卖。
每天都有客车,来回还算方便,等年年去上幼儿园,她轻松很多就能考虑以后做什么了。
客车开到招待所,贺婶和楚楚已经在招待所门口等着,都不用夫妻俩下车,直接帮他们把行李放到车上,除了行李还有一包东西和一个篮子。
车里有别的乘客,贺朝霞没法跟金春慧寒暄太多,只隔着车窗告诉金春慧:“那些都是你们的,下车时候别漏了。”
篮子上盖着布,但是金春慧大概猜到是什么了:“行的,贺婶你保重身体,我过阵子再来看你。”
说了两句话,车子发动去部队。
到达客车终点站,别的家属纷纷下车离开,雷叔和他妹妹帮一家人搬行李。
他们家东西不算少,还带辆自行车,夫妻俩得有三头六臂才能一趟搬完,雷叔和雷姑姑帮他们搬东西。
从客车终点站走到家属院大门得走两三百米。
家属院大门有战士站岗,对方见到严劭,朝严劭敬了个军礼。
雷叔和雷姑姑算是部队熟人,他们能进出家属院,金春慧和女儿都是生面孔,严劭完全可以说明妻女身份,领着她们进去,不过还是在回敬军礼后,按照规矩拿出放在口袋里的介绍信。
站岗战士检查过介绍信后,放一行人进去。
进去家属院还有一段路要走,看到一排排长得差不多的房子,金春慧眼睛都快花了。
看来她短时间内不能乱走,否则完全记不住回家的路。
第14章
东西全搬到家里了,金春慧让雷叔等等,她把属于贺婶的篮子袋子拿出来,雷叔可以顺便带回家。
严劭给帮忙搬行李的雷叔雷姑姑分了肉饼,肉饼是他们在城里买的,还带着热乎气。
金春慧已经放弃精打细算,在城里的时候,专门交代严劭多买几个肉饼,分雷叔他们几个,给他们带回家吃。
雷叔开始不接受,一番推拒后还是拿走肉饼,开车回家了。
新家进来就是厨房,这个厨房比招待所的厨房大多了,桌子在正中央,看着也没有很占地方。
厨房进去是睡觉屋子,有炕桌,缝纫机也在睡觉屋里。
再进去的小房间里只放了张床和两个箱式柜子。
金春慧:“有没有住附近比较方便讨热水的人家?热水用来喝的,不需要太多。”
吃大饼没有热水,这不噎得慌吗?
严劭提上热水瓶:“我去我们团长家讨点热水,他家离得不远,就在隔壁,两家人只隔着两个柴草棚子。”
柴草棚子一个是他们家的,一个是团长家的。
弄柴草棚子时,他特意要求和团长家的相对。
他们家的柴火还是他向团长讨来的。
两家人柴火不用分太清,一家不够就向另外一家讨点来用。
金春慧:“拿个热水瓶不太好吧,拿这个搪瓷缸子就行了。”
“你不用跟我们团长客气,搪瓷缸子哪够喝,吃大饼子噎得慌。”
“那也得先把热水瓶冲洗一下,新买来的不干净。”他都不客气了,她没必要坚持。
严劭去提水,等他提水回来,金春慧已经拿上在城里买的糖果和饼干。
虽然不愿意巴结上级,出于礼貌还是得送点东西。
金春慧忘记问了:“你说的你们团长,是你自己团的团长吧?”
“嗯,我是一团的,我们一团团长叫唐利民,他老婆叫柳家凝,在部队广播站工作,是播音员,现在广播冒出来的女声就是他老婆说话声音,广播里听起来和生活中有区别。
这个时间在播新闻,只不知道是念稿子还是录播。”
金春慧:“他们家有人吗?这个点在上班,家里能有人吗?”
“有啊,我们团长有空就会回家做饭,把饭热在锅里,等媳妇下班回来吃饭。”
正因为团长媳妇不怎么做饭,也不管柴草棚子柴火多少,所以他当初申请住房,有选房机会就选团长家旁边的。
团长夫妻俩都不爱管人家闲事,而慧慧正好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两边互不管闲事,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互相搭把手就行。
既然在家,金春慧就没多问:“成吧,先去讨水。”
严劭将热水瓶冲洗了几遍,冲下来的水倒进铁锅里头,一家三口出门。
见到团长本人,金春慧想象中的形象崩塌。
这个团长瞧着凶,一看就很会吼人。
她听说团长会做饭,多少代入了严劭在家时的憨憨模样,没成想压根不是一类人。
她是没看过严劭训练时的模样,好歹生活中是个正常人,这个团长生活中就面无表情,瞧着不好相处。
“年年,这个是唐叔叔,喊声唐叔叔。”严劭低头看着由妈妈牵住手的年年。
年年小朋友听话喊了:“甜叔叔。”
小朋友富有个性,在唐叔叔这个称呼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属实是可造之材。
严劭再次强调:“是唐叔叔。”
“甜叔叔,糖,甜的!”年年据理力争。
妈妈告诉她盐是咸的,糖是甜的。
金春慧汗颜,她教年年说话的时候,会问年年一些问题,问盐是什么味道,糖是什么味道。
她告诉过年年答案,只是小朋友幼儿园都没上,但凡有个小学文凭,也不至于分不清糖和唐。
幸好年年没招出妈妈,小朋友不知道尴尬,大人可要尴尬坏了。
另外,甜叔叔是什么?
这个叔叔可一点都不甜!
“你个小丫头,怎么能把咱们团长喊成田鼠鼠呢?”严劭故意皱眉看着女儿。
唐利民和严劭当战友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格:“得了,别给我贫嘴,自己去倒热水,倒完热水赶紧走人。”
严劭不客气,把人家热水壶里的热水全倒进自家热水瓶里,一滴都不剩,最后还要抖落几下,生怕给人家留下一滴水。
回到家里,年年还在说糖是甜的。
严劭:“对,糖是甜的,但是你以后别把唐叔叔喊成甜叔叔了,再让你唐叔叔听到,爸爸可就惨了。”
他都有点怵他们团长,也就年年初生牛犊不怕虎。
金春慧:“年年,唐叔叔就是唐叔叔,不能喊成甜叔叔。”
她跟女儿说完后,转头问丈夫:“怎么的,他还会给你穿小鞋?”
团长瞧着是凶,但不太像会给人穿小鞋的样子。
严劭:“不至于,他是三个团长里最凶的,别看他那样,在媳妇面前就一怂包。”
自家团长随便调侃了。
金春慧挺无语:“你好意思笑话别人,你没好到哪去。”
五十步笑百步是吧。
“对,我在我媳妇面前也是怂包。”严劭说着把自己说笑了。
仔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没比他们团长横到哪去,都是窝里怂。
金春慧:“吃晚饭吧,铁锅里水烧热了,晚上用来洗脸泡脚。”
严劭毫不客气把人家热水壶里的水倒光不是没用的,今天吃得比较咸,晚上还吃大饼,喝水量直线上升。
听着外面广播的声音,金春慧问丈夫广播是一天播到晚吗?
“没有一天播到晚,主要是早操和三顿饭时间播,播的内容也不太一样,晚上是新闻,早上中午一般播的军歌。”
“不是一天到晚播就行,孩子要午睡,被广播吵得睡不着觉就麻烦了。”现在陪年年玩也是体力活。
吃过晚饭,水在烧了,金春慧开始铺床。
丈夫自己的被褥已经全在家里,今天晚上就用他的被褥睡觉。
“我们来之前晒过了?”金春慧没闻到什么异味。
严劭正帮忙铺炕床:“你别把我想得太邋遢,有太阳我都会把被褥拿出来晒,你说我鼻子坏掉,我还觉得你鼻子太灵光,来见你之前想着把自己洗干净了,不洗干净怕你嫌弃我。”
“你每天都臭烘烘的我才嫌弃你,只是偶尔又没多大关系,你以前坐火车回家,我也没说你什么。
说起火车,我又想起我和年年下火车那天了,小朋友年纪小没什么,可把我尴尬坏了,我当时臭到都能把自己熏晕过去,下个月月底你陪我们回家,我就不尴尬了,我们俩都臭,谁也不用嫌弃谁。”
严劭听她说起回家,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你才刚来,先别提下个月回家的事。”
“我来好几天了,九月已经过半,别捂住耳朵,你以为捂住耳朵就听不见声了吗?”看他做出捂住耳朵的幼稚动作,她都怀疑他今年几岁了。
怕不是只比年年大一岁。
整理好床铺,炕和小里间的床都铺好了之后,金春慧让严劭去切猪肉,切成片煸猪油。
他们在城里买了猪肉,不是猪板油,是猪五花肉,买了两斤,今晚先把油煸出来,明天炒菜吃。
严劭去切猪肉前:“下个月之前都不许再提。”
“知道了。”金春慧把闺女放到炕上玩玩具,自己开始整理别的东西。
炕睡着硬,铺上被褥还是硬,感觉像睡在地上,习惯了就还好。
他们睡觉屋里的炕没有招待所大,却比老家的床大,这点挺不错。
第15章
严劭切完猪肉,把铁锅里烧的热水灌进另外一个热水瓶里,再刷一次锅就能开始煸猪油。
“慧慧,肉切好了。”严劭朝里屋喊。
“我马上就来。”金春慧应声,很快抱着闺女出来。
严劭不会做饭,煸猪油控制不好火候,金春慧亲自来煸五花肉。
五花肉没煸多久,猪油香味就溢出来了,严劭闻馋了,向媳妇讨肉片吃。
“现在还不能吃,过会儿才可以吃。”她煸五花肉可以不看火候,但必须要看五花肉的状态。
煸太久五花肉味道又干又苦,她不是熬油渣,肯定不能把五花肉的油全煸出来。
现在焦黄色都没出来是不能吃的。
必须再等等。
年年手里抓着玩具,挤到爸爸妈妈中间,她也想吃肉。
“好了。”差不多了,金春慧先把肉铲进盘子里,再开始铲油,油另外装碗里。
看到自家男人想用手抓肉片吃,金春慧递了双筷子给他,丈夫手确实很粗糙,被肉片烫到可能没感觉,可到底是刚出锅的肉片,用筷子夹比较好:“小心烫嘴。”
“给我香迷糊了,怎么这么好吃。”吃完一片,严劭又夹了一片。
年年还一片都没吃到,干着急,着急就喊妈妈,生怕爸爸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