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回头，看见周垣川正看着她，对视后像被抓包一般，快速低下头。
他是在害羞？
姜意有点迷惑，还有点不解。
以及，一丝丝的无语。
她收回目光，但是刚刚低头，那股视线就又看过来。
抬起头看过去，对方再次低头。
姜意无语。
她正准备不去管，忽然看见裴无司走过来站到她面前。
“吃的什么？”
姜意给他展示自己的餐盘。
那股视线也被挡住。
后面一整个早餐过程中，姜意再也没有感受到那道让人不适的目光。
而周垣川看着裴无司的背影，内心暗自琢磨。
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
早餐结束后，导演出现在众人面前，直播间也顺势打开。
“各种嘉宾，大家早上好！”
【早！最后一期了呜呜呜呜】
【前排沙发，一早上就在蹲，真的好舍不得。】
【导演就不能多录几期吗？有钱他都不会赚！】
【这一期有没有嘉宾呀？】
【有嘉宾，看见啦】
【居然是川川和凡凡】
【凡宝！啊啊啊啊凡宝我爱你】
【支持周垣川，周垣川加油！】
【希望时间快一点，又希望时间慢一点，真纠结】
导演继续：“欢迎来到《迥然不同的我们》，今天是我们《迥然》的第九期，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期，非常感谢……”
长长的口播结束，导演才切入正题。
“最后一期依然做一点有纪念意义的事，所以，我们今天上午的任务是――”
“种一棵树吧。”
种树？
一行人对视一眼，都还算熟悉。
“一人一棵吗，还是分组？”
导演直接摆烂，“都可以，你们自己商量，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好！”
几个人点头。
沈平思索着，先道：
“那这样――”
他说着，看向周垣川和柳凡。
“我们八个人录制了一整季了，我们先一起种一棵树，然后再和你们种，可以吗？”
“可以。”
周垣川率先点头。
柳凡慢了一步，撇撇嘴，还有些疑惑。
周垣川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以前都不是慢吞吞，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当然可以，我也可以给你们帮忙的。”
柳凡开口。
周垣川急了一下，也跟着开口：
“我也可以，帮，姜意。”
说到后面，声音又小了一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姐姐有追求者了？】
【周垣川好像有点喜欢姜意G】
【哈哈哈哈一见钟情啊】
【他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危！老裴居然有竞争者了？】
【川川居然喜欢姜意？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直白的喜欢哈哈，还蛮有好感的】
【本来就是嘛，喜欢就应该大大方方说出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居然没有人起哄G，真不错】
【虽然但是，周垣川三十三了。。有人懂吗？】
【我懂，不是说年龄大小怎样，只是说，三十而立，他还是这样羞涩大男孩的模样，有点……我不知道怎么评价】
【我也，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们川川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遇见喜欢的人这样不行吗，刻板印象】
他话音落下，周围就安静下来。
一瞬间，好几双眼睛落到周垣川身上，几秒后，因为在直播面前又移开。
“不用不用。”
开始说话的沈平摇头拒绝，“不用你们帮忙，我们八个人种一棵树，精力绰绰有余。”
“噢”
周垣川应一声，抬头又对上裴无司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透露着打量，片刻后又极为平静移开目光。
周垣川却在一瞬间，心紧张地提起，随后又放下。
他的心中不受控制涌出一股恼怒。
就是这个眼神。
平淡的，眼中几乎没有他的身影。
那是明显的看不上。
他曾经看过无数次这样的眼神，到三十五岁时，才拍到一部好的电影。
他为了那部电影，呕心沥血，一点一点的去磨细节，但最终却在申奖时，撞上了姜空。
那种提名后，坐在台下看其他人上台领奖是什么感觉？
是木然的，是不可置信的。
灵魂和躯体好像分成了两部分，一个在尖叫，一个在麻木鼓掌。
他从十七岁到三十六岁，等了十九年才等来的一个拼命一博的机会，最后输给了一个年轻人。
系统今天说他疯了。
事实上，领奖那天，他就已经疯了。
三十六岁的周垣川坐下观众席，早在在震耳欲聋的掌声，疯的彻底。
周垣川慢慢收回思绪，他抬起头，想克服自己，给裴无司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面前已经没有裴无司的身影。
“看什么？”
旁边的柳凡问。
“他们去种树了。”
直播间跟着八个人走了，他们身边目前没有直播镜头。
“你还挺会装，算盘打的挺好，一下子蹭到两个人的热度。”
姜意学历高，模样好，现在基本属于半出道的状态，还有多重身份：某站千万粉丝博主，音乐创作人……
除此之外，还有《迥然》的节目，热度丝毫不必一些流量小花差。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隐隐跻身一线的姜空。
柳凡想到姜空，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嫉妒，很快又被他隐藏。
不要惹事。
他心底默念，看着周垣川忍不住又有点唏嘘。
他倒也想跟姜意扯上关系，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跟姜意扯上关系，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不过，你这样……人家也看不上你。”
柳凡打量他一圈，继续道：
“姜意身边的，姜空，裴无司，哪个不必你条件好？”
“还是趁早放弃得了。”
周垣川一言不发，任由柳凡说他。
柳凡说了半天，得不到应答，自讨没趣，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刷手机。
周垣川沉默着，等柳凡离开好一会，才慢慢松开攥紧的手，在脑海里跟系统对话。
【我们前两天制定好的计划，如期进行。】
第89章 社恐星89
节目组给出的树苗种类很多, 有会开花的桂花树，漂亮的银杏，寓意好的榆树等等, 几个人在里面选择了高大挺拔的白杨。
种树的地点是姜意和姜空选择的。两个人对这边熟悉，找到一个水土不错的地方。
选好后, 八个人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开始种树。
挖坑, 主要是姜空裴无司几个年轻人出力，速度很快。不一会儿, 一个合适大小的坑就出现在地面。
小树苗在专业人士指导下，被放进去，最后八个人一起, 一人盖几铲土，将坑填满，再浇上适量的水, 小白杨树就种好了。
一起种树, 是很有成就感和意义的一件事。
几个人看着小树苗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枝干, 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写在标签上插在面前的土里。
一切做好后，姜空提议：“一起拍张照片？”
“好。”
几个人纷纷应声，站在小树苗的周围，和小树苗合影十几张。
罗嘉锦更是拿着手机，对着小白杨连拍几十张。
拍完仍旧有些不太满意。
“照片怎么跟眼睛看到的不太一样？”
她忍不住道。
罗夏瞥了她手机一眼，回答道：“修一下就行。”
“这是小事，我会。”
罗嘉锦眼睛一亮, “那我把照片发给你。”
沈平闻言, 也忍不住对罗嘉锦道：“修好的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罗嘉锦：“那得看我心情了。”
“还要看心情？”
罗嘉锦看过去，“那你让小沈给你修, 或者自己动手。”
沈向城立刻摆手，“我不太会这个……”
“爸，你指望不上我。”
沈平：“……”
“罗老师，罗歌后……”
“哈哈哈……”
众人纷纷笑开。
白杨树种完，几个人准备回去。
但是姜意不和他们一块。
具体原因已经在群里说过，大家都知道。
不过明面上直播间还在开着，得找一个借口。
“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过来。”
众人点点头，看着姜意离开后，才返回。
＊
还没走近，远远就看见等待的周垣川和柳凡。
两个人并不交谈，一个在发呆，一个在玩手机。
注意到一行人走过来，纷纷站起身。
“久等久等！”
“不好意思，久等了。”
……
“没关系。”
柳凡立刻摇头，抢先回答道：“没等多久，你们速度很快。”
周垣川跟着点点头，依然是一幅沉默寡言的模样。
只是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后，才讷讷问：“姜意呢？”
姜空烦躁皱起眉头，对周垣川的抵触冲上天际。
“我姐有事，你有事吗？”
周垣川愣一下，抬头与姜空对视几秒后，又收回目光。
“没事，我，对不起……”
“抱歉，唐突了。”
姜空点头，“的确有点唐突，毕竟大家不是很熟。”
周垣川低下头，有些失落点点头。
“抱歉。”
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姜空假装没看见，转头看向沈平。
“现在我们去种树？”
沈平点点头，这件事情被揭过，没有人再提。
周垣川跟在几个人身后，内心波涛汹涌。
姜意居然走了？
不参与录制节目。
还有姜空……
他感觉耳根一阵火辣辣的，窘迫、尴尬和怨恨涌遍全身。
他抬头看一眼姜空的背影。
年轻，高大，帅气，俊朗。
几乎是自己的优秀对照组。
周垣川快速低下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在直播间镜头前暴露。
他越发厌恶姜空。
上一次怎么就失手了呢？
真的是太可惜了，系统就给了他一次杀死姜空的机会。
周垣川低下头，表情几乎扭曲。
几个人往前走，柳凡扭头看一眼周垣川，心中更加唏嘘，隐隐还有一点风水轮流转的苏爽。
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这么不被待见的人是他，周垣川很得导演喜欢。
没想到到这边来，不被待见的人成了周垣川，反倒是他和其他人相处的还可以。
柳凡忍不住笑起来，和其他人靠近，开始热情想要融入进去聊天。
而直播间――
【啊这……】
【好久没有看到大家闹的这么不好看了】
【但是空空说的也没错啊，他们本来就熟悉，追问很冒昧哎】
【只是追问一下都不可以吗？嚯，你们家还真是厉害呢】
【我寻思着，我们川川也没有说什么啊？只是简单问一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姜空一直很耍大牌好吧，之前临时缺席红毯，还有因为摘了一朵花而在直播间针对别人，现在又这么不客气对待川川】
【川川的好人缘，好脾气，大家是都不知道？合作过的导演基本都说他脾气很好的。他和姜空也没什么过节吧？】
【人家是顶流呗，现在又是一线，看不上我们川川呗】
【那照你们川粉这么说，我们空空也没说什么啊？有故意针对吗？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啊，难道一个你不熟的异性打听你的行踪，你会直接告诉他？】
……
直播间瞬间吵起来。
＊
来到种树的地点后，周垣川和柳凡各选择了一棵树，几个人协助一起栽种下去后，上午的任务就算死弯成。
剩下的时间，由姜空做东，带着大家在农庄里面逛起来。
农庄非常大，上一次直播见到的只是皮毛，这一次才算是窥得一丝全貌。
姜空简单给大家做着介绍，也是给直播间的观众们介绍农庄。
“这边是柑橘类水果，比如橙子，包括农庄培育出来的新品青橙就在这边。”
……
“那边是农作物，最边上是水稻和小麦，一年两熟。”
……
“这边，山脚下是住宅区，基本住的都是农庄亲近的人。”
几个人跟着他说话，看过去。
柳凡抬头，一眼就看见那个独特的，在房顶放着西瓜的别墅。
“那边也是吗？”
“那个西瓜的房子，好特殊。”
姜空点点头，没有详细介绍，正准备跳过，又听见柳凡问：“是不是跟姜意有关？我记得她的小名叫瓜瓜？”
【一个好问题】
【对啊，我开始怎么没有想到？】
【我开始只以为是农庄的特色，搞这种房子】
【对啊，瓜瓜，西瓜，没有任何问题】
【那瓜瓜是在这边有房子啊？】
【哇塞，周老板对瓜瓜是真的很好】
【有房子为什么还要大家住员工宿舍？】
【看来大家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装的，哪有嘉宾们关系这么好的？而且也没有哪个节目嘉宾有很明显的不和吧，等节目结束大家就看出来了】
姜意扭头与他对视一眼，点头。
“是的。”
“现在还没有完全弄好。”
沈向城和罗夏一同点头，“对，现在弄太赶了，等录制结束再参加暖房宴。”
姜空应声，又跳过这件事，将注意力拉到其他地方。
“那边……”
但直播间的注意力却没有被完全拉走。
【沈向城和罗夏明显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惊讶，想要挑拨关系的，可以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