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炸.弹还有四分钟爆炸!我把人丢下来,接到人马上撤退!”
松原旋律对着楼下的安室透说完,就分别将陇川和野木丢下去,两人掉在早准备好的安全气垫。一接到人,安室透就指挥周围的人,快速有序地撤退。
“侦探!你快下来,我接你!一楼也有炸弹。”
“等等!松田警官身上还有炸.弹。安室!你先走!这是命令!还有绿川!”松原旋律可没忘记对面等待的绿川唯。
安室透张了下嘴,最终点点头:“我知道了。”
透过瞄准镜看到松原旋律口型的绿川唯捏紧了枪托,但还是将枪收起放入吉他盒中。
“喂!音符。你先走吧。”
回过头,松原旋律便见衣柜里的松田阵平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水果刀拆绑在身上的炸.弹外壳,“时间快来不及了。别管我。而且就算是这个炸.弹拆完,这房间里可还有十多个。”
边说,他的手有条不紊地拆开了外壳,在看清里面的线路时,整个不由愣了下。
“这装炸弹的人不会眼花吗。五颜六色的。”松田阵平吐槽道。
岂止是五颜六色,特么二三十几种颜色都有。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七色,还有什么樱粉、桃红、天蓝等等。
“只有一分半钟了。”
松田阵平抬头肃然望向松原旋律:“听我说!音符,你先走!这个时间恐怕是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又想到梦境中猜到的某种可能性,松田阵平心情难得轻松起来:“快走吧。音符。”
至少在死前知道这孩子还活着,也是件不错的事。
“相信我吗。”
松原旋律走了过来,蹲在松田阵平前问道。
黑发女孩漆黑的瞳孔定定地望着松田阵平,让他一时间恍若看到年少时的那个孩子,他几乎是下意识道:“相信。”
“那就行。”
松原旋律拿过他的水果刀,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一根红线。
“滴——”
一分半的时间瞬间少了半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
紧接着松原旋律又割断了第二根。
定时器上的红光闪了闪,便熄灭了。
“好了。我们走!”
说着,松原旋律便拉起还没回过神的松田阵平,快速往阳台那边走去。
“待会我们直接往水里跳。”
二楼的阳台下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庞大的游泳池。水光泠泠地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松原旋律爬上栏杆,正想要往下跳,但不知怎的,脚下一软,脑海里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糟糕!
“音符!”幸好松田阵平一直都关注着她,一看她神色恍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松原旋律只觉身体整个都是轻飘飘的,手脚完全不能自已。
她这是怎么了?
是犯病了吗。
松原旋律咬了下舌头,强行清醒道:“把我往水里丢。快!”
“呵。”
头顶传来松田阵平一声轻笑,男人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笨蛋。这种情况哪有把人往水里丢的。我背你,搂稳了。”
说着,他把松原旋律往身后一背,感觉到对方搂住了脖子后,飞快助跑几步。
就在他要起飞之时,身后轰的一声,火光炸裂。
一股强烈的冲力直接从背后袭来。
松田阵平下意识想要翻身抱住松原旋律,挡住这股冲力,但松原旋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借助这股冲力,两人飞跃上高空,然后如期地掉进了前面的泳池。
“咕噜!”
松田阵平迅速抱着松原旋律从水池里浮起,两人浮出水面后,他着急地看向松原旋律的后背,女孩的背部被烧伤了,连头发都被烧了一小部分,所幸他们很快就掉进了水里,这才避免了大面积的烧伤。
“我说你早就知道爆炸时间会提前吗。”松田阵平问道。
松原旋律咳了两声,虚弱地靠着他没再说话。
见她不想回答,松田阵平攥拳砸了下水面,刚把人抱上岸,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松原旋律的后颈处,女孩平常都喜欢披散着头发,几乎很少会露出颈部,而这次她本来就为了方便打架,扎高了头发,并且衣服还被烧掉了部分。
只见她的后颈处那里,有一枚小小的胎记。就跟音符的标记一样。
松田阵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脆嫩的声音:“阵平哥,知道我为什么取音符这个名字吗。因为我脖子后面有个胎记。你看,你看。这里这里。”
记忆中的小女孩晃动着脖子开心地跟他分享。
“这个胎记……”
松田阵平的手指轻轻地抚了上去,擦了擦。不是印上去的,是真的。一模一样。和雨宫音符的一模一样。
真的、真的是音符。
“松田!你这个混蛋想干嘛!”
就在松田阵平想要再确认下胎记,爆炸第一时间拿着毛毯赶过来的安室透,一把拍开了警校期好友的手,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他居然看到这个卷毛混蛋,对侦探动手动脚。他就知道松田这家伙,对侦探有所企图!
“别烦我。”松田阵平再度伸手。
啪的。安室透又给拍开。
再伸,再拍。
如此三次,松田阵平也恼了:“Zero。你干什么!”
一听他这话,安室透心头一紧,连忙看向他怀里的松原旋律。见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立刻担忧起来:“怎么回事。侦探昏过去了吗。”
“你才注意到吗。”松田阵平磨牙。
“跳下来之前,她感觉就不太对了。而且她受伤了。叫救护车了吗。”
安室透想到组织里的吩咐,皱了皱眉:“把侦探给我。还有,在侦探面前记得叫我安室透!”刚刚要是侦探还醒着,听到松田叫他‘Zero’还好,用‘外号’可以搪塞一下,要是叫他降谷零,那特么要怎么解释。
松田阵平心思全在松原旋律身上,随意摆摆手:“这种事不用提醒。我知道分寸。”
知道才怪。卷毛混蛋!安室透瞪着他:“快把侦探给我!”
“不。我抱她就够了。”
“把侦探给我放开!”
“都说了,我抱她过去!”
就在两人争持不下时,绿川唯走了过来,一把将松原旋律从松田阵平怀里抱出来:“别吵了。我来抱吧。松田你难道不冷吗?”
松田阵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一把夺过安室透手里的毛毯把自己给裹上,两人彼此瞪了眼,忙的追了上去。
跑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幸田纯奈禁不住暗笑,接着她又看向望着松原旋律面露担忧的幸田智也:“哥哥。怎么了?你怎么去警视厅那么久?”
虽然一个鬼魂也拆不了弹,可多少能传递下消息。结果等幸田智也回来时,爆.炸已经结束了。
“距离远了点。没来得及。”幸田智也安慰妹妹道。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他在离开警视厅准备返回时,被一群鬼魂给拦住了。大意是不要他去破坏漫画侦探和野木的‘对决’。
在‘对决’结束后。幸田智也目送绿川唯等人的背后,那里不少的鬼魂都跟在后面。
而这些人和鬼魂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无力依靠在绿川唯怀里‘昏迷’的松原旋律,手指好像微不可查的颤了下。
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
整个八号别馆都被警察拉起警戒线。
到处都能看到他们进行排查,以防野木还放了其他炸弹。
松原旋律直接被港口医院派来的救护车带走了,顺道一块离开的还有陇川、松田阵平和绿川唯,作为助手的安室透则被留下来。
“好了。安室先生,救护车都看不到了,音符桑是不会有事的。”和安室透同样被留下来做笔录的幸田纯奈,劝道。
“不过音符桑小小年纪,真的很厉害。安室先生会有压力吗?这么优秀的家人。”在说到家人一词时,长相明媚的女人露出狡黠的笑容。
安室透摆出平常的清爽笑容:“怎么会有压力。”
他唯一的压力就是组织。只是这么优秀,组织肯定会更关注,更难把人带走了。亏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让侦探假死,换个身份离开组织。
这样假死都很难死。
“想必纯奈小姐应该很明白才对。您和已故的智也先生之间的关系。”安室透举了个好懂的例子。幸田纯奈和幸田智也也并非是亲兄妹,幸田智也的父母甚至还害死了幸田纯奈的父母。但架不住这对兄妹的感情极好。
“不一样哦~”
幸田纯奈望着不远处跟着警察排查的幸田智也:“哥哥在世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有压力,希望能够成为比哥哥更优秀的人。哥哥去世后,接手了幸田餐业,我也每天都想着,怎样发展不输给哥哥。”
安室透有些意外她这话,但幸田纯奈会这么想,似乎也不太奇怪。
就在这时,幸田纯奈忽道:“安室先生。组织的竞争,很激烈吧。音符桑和你之间也像我和哥哥这样吗。”
安室透下意识要张口,很快他又住嘴,紫灰色的瞳孔冷静地望向笑眼盈盈的幸田纯奈。他差点被套路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组织考察的对象。
“纯奈小姐在说什么呢?”
浅金发青年的笑容很是微妙。
“组织的事,哥哥跟我说了些,具体情况如何我不是很清楚。等音符桑身体好些,我们再谈。现在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说,可以的话,我愿意成为音符桑的家人。就像安室先生这样。”
颇有意味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幸田纯奈就接到一名警察的通知离开了。
“家人吗?”
安室透想到了之前说起这个时,松原旋律的询问。背叛。组织。每个词都感觉很麻烦。
当然现在还有件很麻烦的事。旋律的任务原本是考察幸田纯奈,后面琴酒又追加任务,击杀幸田夫妇。
杀人……他怎么能让侦探杀人呢。
安室透直接拨通了风见裕也的电话:“风见。保护好幸田夫妇……他们已经被盯上了。是的。就跟那次岩崎夫妇一样。”
通知完了风见,他又特意给跟去医院的诸伏景光发了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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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注意侦探。”
短短几个字,作为从小一起长大幼驯染,诸伏景光立刻明白降谷零的意思。注意侦探的身体,同时也要注意她的精神状况,更重要的还是组织的任务。
想到这个任务,诸伏景光蓝色明亮的眼底忍不住蒙上一层阴霾。
他无法想象要真的按照组织任务杀了人,以那孩子目前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怕是会崩溃吧。诸伏景光还记得,岩崎集团的爆炸事件,便是组织的杰作,那次松原旋律提前通知了警方,放置路障疏散人群,才避免有行人受伤。
而且一直以来,松原都在努力地破案,逮捕凶手,帮助受害人的家属。
诸伏景光满腹心事地走到了病房门口。这才多久,松原都已经第二次入院了。幸好这次的烧伤不重,只需要好好卧床休养……
“哎?松田?你怎么会在这?”诸伏景光看到本该在隔壁病房的松田阵平,不禁愣了下,但在看清对方的姿势时,声音忍不住带了点呵斥的意味,“你在干什么。”
由于松原旋律伤的是后背,她基本是侧卧着,背对松田阵平。而此刻,松田阵平的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肩边,握着一缕黑发。
怎么看,这姿势都不太对吧。
“我在检查她的伤。”松田阵平默默地放开了手里的头发。他本来是过来守着的,可看到松原旋律侧卧,撒开的头发刚好又挡住了胎记的位置。不自觉间,他想再确认下胎记,于是忍不住上手了。
好巧不巧诸伏景光就来了。
检查伤可不是你能上手的理由!而且松原伤的是后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松田阵平。诸伏景光有点笑不出来了。
松田阵平也自知理亏,干咳了下往后退了步。想了想,他又低声问:“hi……”
没等他继续,便见面前的人眼中一道冷光闪过。
“我叫绿川唯。记性不好的警官先生。”诸伏景光强调。班长和零究竟是怎么跟松田和萩原沟通的。不是说好了叫化名吗。
“音符她还昏着呢。这里没有别人。”
松田阵平嘀咕了句,还是在诸伏景光渐渐锐利的目光下,从善如流道:“绿川。你在音符身边多久了。有没有见过她的监护人。”
说到监护人,松田阵平感觉对方压根没有任何存在感。每次现场破案也好,去警局录笔录也好,这个监护人好像从来都没出场过。问就是在国外出差。他特意打电话去学校了解了,才知道对方连家长会都没出现过。
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监护人。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来都要做得比对方好。是因为这个人是什么穿黑衣服组织的人吗。他没忘伊达航班长带给他的线索。
当年雨宫音符家发生火灾前,有个戴帽子穿黑衣的银发男人出没过,和雨宫家疑似发生过争执。并且附近的监控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
而松原旋律常年都是黑色的衣服,取的笔名又叫音符。最主要的是,她的长相俨然就是长大版的雨宫音符,脖颈后面还有和雨宫音符一样的胎记。
松田阵平有理由怀疑,当年火灾实际上是人为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很可能是那个穿黑衣的银发男人,他不但放火烧死了雨宫夫妇,还掳走了年幼雨宫音符。火灾现场雨宫音符的尸体极有可能是伪造顶替的。
但为什么银发男人要掳走雨宫音符呢。雨宫夫妇只是一个普通医药公司的老板。
被掳走后,雨宫音符又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会以松原旋律的身份出现?为什么见到他了,就跟不认识一样。失忆?还是故意假装不认识?
在看到胎记后,松原旋律的那些纸面资料,松田阵平是半个字都不信了。音符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亲戚。真要有亲戚,他找了这么多年会找不到。
什么监护人,他有理由怀疑是监控人才对。
“侦探的监护人吗?”诸伏景光思索了下,他和零起先推测是组织里的人,但后面在樱田希月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他们没猜错的话,侦探的监护人应该是琴酒。
组织里的TOP KILLER。最接近BOSS的人之一。这两年主要在美国活动,正符合了松原监护人长期在美国出差的行动轨迹。
“你问这个干什么?”
诸伏景光警觉性地看向松田阵平。要是松田随意出现在琴酒面前,怕是活不过第二天。
“就是问问。”
松田阵平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一头卷毛被他弄得更蓬松了,他又进一步压低嗓音:“音符的监护人,是不是经常穿黑衣服戴帽子,还是个长头发的银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