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的事情先放一放,要想日子能继续下去,人情往来这里也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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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程兰溪就被小枝拖起来梳妆打扮,虽不能张扬,可毕竟是出去见人,也不能随随便便。
一身青绿色裙子,头上是一整套的玉头面,擦了淡淡的口脂,妆才算是成了。
程兰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像画的一样,简而言之就是美的像是二次元里头出来的。
“姑娘还是睡的迟了些,早膳就只能在马车上用了,只有栗子糕方便吞些,姑娘还得多忍忍。”小枝说道。
“无碍,师奶都请我去了,总不能还饿着我不是。”
主仆两个上了马车,一炷香多的功夫才到了白鹤书院的门口。
小枝给姑娘带上了帷帽,起身先下了,这才扶着姑娘下来。
少女只伸出一截青葱似的手来,被淡绿的轻纱一衬,白皙的像是陶瓷捏的一样,阳光下瞧着白的发光。
西门这都是女院的女学生们进出,个个都眼尖,乍一见这么惹眼的都琢磨着是谁。
虽然也多年没来了,但这书院还是老样子,按照帖子上的地址去到园子里头,刚站着就见一个温柔的少女快步上前来。
“程妹妹?”
程兰溪赶紧转头,抓住来人的手,“刘姐姐!我正找你呢。”
刘婵和她也是三年没见,在隆城她就这么一个朋友,再加上刘婵长大后性子更加稳重,总是和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所以也格外喜欢她,如今一见自然欣喜。
“我来的早些,一直在找妹妹呢,要不是小枝的模样还没变,我还真是认不出你来,怎么才三年就变个人似的,好看的仙女儿。”刘婵忍不住调笑道。
程兰溪拿了帷帽,嗔了一句,“好啊,三年未见刘姐姐也变坏了,上来就知道打趣我。”
这帷帽一拿下来那张好脸在阳光下就更明艳了,惹的刘婵一个女子都忍不住盯着看,“这么好看的美人,是我也忍不住,你说说你,小时候虽好看但也是带着股憨态,如今这么愈发的勾人起来了。”
程兰溪轻轻上去拍了拍,“也是怪了,刘姐姐小时候也老实的很,现在怎么多长了张嘴不成,快给我看看。”
两个姐妹好久不见,都是年轻女孩,肯定是要玩闹的。
“刘姐姐这是哪里带来的好看妹妹,怎么也不介绍下。”打远处走出来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一身纯白裙衫,一水儿的珍珠首饰,干净又淡雅,生的也是清纯秀丽,一脸的善良相。
刘婵笑容收了些,噙着淡笑介绍道:“程妹妹。”
程兰溪也认不出眼前的少女是谁,看向一旁的刘婵,“这是•••”
“徐珍儿啊。”刘婵小声提醒道。
程兰溪一愣,惊讶的微张着嘴巴,小时候的的徐珍儿简直就是个宠坏了的熊孩子,怎么现在长大了还生出些观音相来了。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还没等细琢磨,就见徐珍儿走了过来,笑着道:“程兰溪?感觉有多年未见,如今你生的这般好模样,我竟然都认不出了,快和刘姐姐过来,我们姑娘都聚在一起岂不是热闹。”
她这边说完了话又去那边招呼着,笑容和煦言语随和,颇有八面玲珑之感,让程兰溪瞠目结舌,小声同刘婵问道:“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假千金的戏码,真的回来了?”
小时候那个徐珍儿真是要多熊有多熊,怎么现在就跟换了人似的。
刘婵嗔她一眼,“兴许长大了懂事些了,我也拿不准,小时候我也不喜欢同她一处,拉帮结派骄纵无礼,可如今却样样挑不出错来,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就变了性子。”
程兰溪又看了一下徐珍儿,观察了一会儿就是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她这才想到,也许是因为女主魂觉醒了吧。
毕竟是真女主,总要有些光环在上头。
徐珍儿将少女们都聚在了一起,朝着两人挥手,见她二人走过来,赶忙介绍道:“我还说怎么院里来了这么好看的姑娘,原来还是熟人,程相嫡女程兰溪,我们之前都是一间课室的,你们瞧瞧,是不是大不一样了。”
女主说话路人甲乙丙丁都是只有应和的份,程兰溪提着嘴角笑笑,不亲近也不疏离。
“小时候我皮猴似的性子急,冲撞过程姑娘,如今长大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过意不去,如今见着程姑娘了,我可要好好给你道声歉,那时我不懂事,实在是对不住,如今还请程姑娘饶了我年幼无知。”
徐珍儿这话说的挑不出错,态度也放的卑微,况且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不提也罢,若懂事的恐怕要说这事莫提,可程兰溪还是大大方方道。
“那这道歉我可就收下了。”
那些姑娘们觉得程兰溪有些不识好歹了,只是刘婵却觉得程妹妹这样做的不错,这声道歉她也受得。
儿时徐珍儿可不是好闹。
徐珍儿笑着道:“那往后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的程姑娘尽管说一声,我们姑娘不如男子能建功立业,但好歹也能互相帮助不是。”
她看着程兰溪那还是带着疏离的神情也不恼,今日道歉她也是诚心的,她是有大心胸的人,不和小姑娘置气。
这处没有大人管着,但是徐珍儿在也像个主心骨似的,姑娘们都围着她转。
程兰溪看了一会儿,觉得徐珍儿现在就是妥妥的女主挑不出什么毛病了,但就是心里生不出什么亲近之意。
倒也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就是觉得有些气场不合。
刘婵也是,两人相视一眼,彼此会意。
“我们不愧是一丘之貉。”程兰溪笑了笑。
似乎只有女孩子才懂那种感觉。
“夫子好。”
程兰溪见是眼生的夫子,往后凑了凑,她本就是凑数来的,打远远瞧着就行了。
她还是这个毛病,一听夫人老师说话就昏昏欲睡,靠着椅子边闭着眼睛小做了一场梦,忽然又醒了,见那夫子还在说。
姑娘们不用科举,如今都是被国丧给耽误了,其实也都到了要嫁人的时候。
那夫子们告诫着她们也不要因为成亲之后就放弃自己的爱好,这一点她觉得出发点是好的,只是用他们文绉绉的话实在是太过催眠,于是从后头悄悄的走了出去。
远远地瞧见小枝也靠在廊下打瞌睡,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她的丫鬟就是像她,打瞌睡都像。
麒麟书院的风景其实很好,尤其是这竹林,幽静清爽,她一走进来就觉得清醒了不少,余光正好瞥见有竹笋,兴奋的捡了个棍子在那里挖竹笋。
不过奈何工具不行,只挖一个就累苦她,赶紧起身去小溪那用水把笋洗干净了。
水面上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男子的侧影,她这才反应过来是那日的惊鸿一瞥。
猛的一抬头,正好和那男子撞见。
一身白衫,头顶白玉冠,手持羽扇,正脸精致的比建模脸还要完美些。
程兰溪看的呆了,手里的笋扑通一声滑了进去,不经脑子的脱口而出道:“公子真好看啊••••”
这颜值养眼到他犯了错你都会无条件原谅的地步。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美不自知呢。
少女袖子挽着,露出洁白的手臂,溪水旁勾人的小妖精似的露出一截玉颈,双目含水。
男子的喉咙滚了滚,背过了身去。
“姑娘请自重。”
第53章 酒后大胆
程兰溪被这一句话叫回了神, 忙道:“是我唐突,冒犯了公子。”
她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噗嗤一笑,总感觉这场景好像反过来了。
正常的不该是公子看的呆了,小女子娇羞的转身身去, 公子这才慌忙的说一声唐突。
怎么话锋一转, 她成了那登徒子。
可她这一笑好似更加不正经了,那男子抬起腿的步子一顿, 快速离去。
看着已经沉底了的笋, 程兰溪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刚才还在说的夫子已经不说了, 上头摆着一些书案,有几个姑娘在抚琴,还有三两在写诗, 她觉得没兴趣,去找刘婵说话。
“现在这是又闹什么呢?”
刘婵解释道:“徐珍儿说好不容易聚上一次早早地回了可惜, 不如大家比一比拿手的, 人人添个彩头,谁厉害谁赢了去。”
程兰溪刚哦了一声,就见徐珍儿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也来啊。”
刘婵摆了摆手, “我们都不行, 就不去现眼了。”
“哪里是什么现不现眼的, 就是聚在一处玩玩罢了,重在参与嘛, 快来吧。”徐珍儿说笑间就扯着她们两个过去。
她这张嘴还是很厉害的,程兰溪都已经坐下了也不好再推, 这才拿起笔道:“那就作个画吧。”
这些年其实她的画艺愈发精进,毛笔用的也溜了, 水墨画掺杂着一些漫画的技巧,画的别有一番自己的风格。
但她也没准备认真来比,随便几笔就是,脑子还没准备想好画什么,手却动了起来。
三两笔竹林已经跃然于纸上,再落笔,男子那背影就出来了。
刘婵就在一旁看着,捂着嘴小声笑道:“妹妹这幅画该叫什么?少女怀春图。”
程兰溪猛的一回神来,发现竟然把刚才见的那男子给画下来了,心下一惊,赶紧再给那男子的头上添了个发髻,身上也添些花纹,硬是将男子给改成了女子。
刘婵笑的更大声了,道:“这女子怪魁梧的。”
徐珍儿闻声走了过来,看着她的话夸道:“竹林真是有意境,只不过这女子稍微壮了些。”
刘婵忍着笑不说话,程兰溪悄悄的上去掐了掐她,才道:“画艺不精,见笑了。”
等徐珍儿一走,赶忙嗔道:“刘姐姐现在是愈发坏了,糟糕,我那稳重的刘姐姐肯定是丢了,回头我得好好找找。”
“也是糟了,我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妹妹有心上人了,竟然也不同我说,真是好伤心。”
程兰溪还真是抵不住这样的戏弄,辩解道:“呸呸呸,我哪里就是有心上人了,手一抖而已。”
还有一句她也不好意思说,纯粹就是起了色心。
“好好好,不说妹妹了,再说真要和我急了。”刘婵这才止住了调戏。
程兰溪因为这起色心的画还得了簪子,怎么看都觉得难受,直接给小枝,她们那些活动也不想再参加,正摆烂呢就见了唐霖婉。
“唐助学!”程兰溪看见她过来赶紧起身去迎。
唐霖婉还没太喊认是谁,等近了才不确定道:“程姑娘?”
“是我,几年未见了,唐助学可好。”程兰溪很喜欢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大姐姐,所以也愿意给她多些笑脸。
唐霖婉有些惊喜道:“姑娘出落得愈发好了,都好都好,正好我也是来找你的,卫夫人说要见你呢。”
程兰溪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师奶可终于要见我了,我这就过去。”
她跟刘婵说了一声,又叫上小枝才跟着唐助学才走。
听唐助学说她已经订了婚,男人也是这书院的夫子,还是师奶给保的媒,明年就成婚,她也承诺要去参加,备一份厚礼。
话刚说完也到了,程兰溪老远就看见了师奶的背影,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进去。
“师奶!”
卫夫人闻声抬头,慈爱的笑道:“模样变了这泼猴似的性子还是未变,快走近些,给师奶看看。”
程兰溪忙跑过去盘腿跪下,撒娇道:“刚回来许多事要忙,没有来看师爷师奶,您想怎么罚都成。”
卫夫人打量着她,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宠爱,摸着她的小脸道:“那就罚你陪我们回劳山吃饭。”
“为了这顿罚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师奶可要快些。”程兰溪笑嘻嘻道。
本是句玩笑话,但是听在卫夫人耳中就格外心疼了,忙道:“那还等什么,备马车,现在就走。”
马车上卫夫人抓着程兰溪的手问道:“青州这三年你走的还真是正好,不然在这也是跟着担惊受怕,我和你师爷都说,若是还在就把你接到劳山上去住。”
程兰溪头靠在卫夫人肩膀上,乖巧道:“能和师爷师奶在一块自然是好的,不过青州一行去得也值得,娘亲和外祖母的关系也好了。”
卫夫人欣慰的笑笑,“这样也好,你外祖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高兴,都是一家人,心结解开了自然是好,你那娘亲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这古灵精怪的你,不然啊,恐怕一家还是生分的跟个外人似的。”
一老一少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快,还觉得没多久呢,劳山就已经到了。
卫夫人现在的年纪不方便上下山,都要坐着小娇子,程兰溪身体好着呢,就跟着在一旁陪着说话。
又到了熟悉的山,还是那熟悉的身影,卫谦现在已经是白发白髯的老头,像个老仙翁似的赤脚在园里头摘菜,见人来了忙直起身子招手,“小兰溪来了。”
程兰溪跑回去,笑道:“我来了师爷可得多准备些菜,我不吃光您半个菜园可不走!”
卫谦摸了胡子笑笑,“如今我在后山又开了个园子,要想吃光我的菜园,那可得长住下了。”
程兰溪最喜欢这对老夫妻,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轻松,于是欣然点头,“那我可住下了,不能赶我走啊。”
卫谦和卫夫人笑笑,宠溺道:“早就给你收拾好了。”
云姑娘将摘下的菜都一一洗干净放在筐里,这才退了下去。
“咦?今日是谁下厨。”程兰溪见元姑娘走了,老两口也没有要下厨的意思,疑惑道:“难道是想看我露一手?”
她这厨艺也就仅限于煮个泡面,实在是拿不出手。
卫谦笑笑,“今日有厨子,等着吧。”
卫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下一次山也有些累,被云姑娘扶着去歇息一下,卫谦拉着程兰溪说了会话,不一会儿人也累了,打着哈欠说要休息。
程兰溪从前常来这,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己就坐在树下小时候师爷给搭的秋千。
老两口对她十分亲近,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她此番来也是打算要住上几日的,府里常妈妈那有丫鬟们有秋实照顾着,她也放心。
小枝被也叫着去休息一下,不然白天困得一直打瞌睡,她被这风一吹,人也不困了,秋千上荡的开心,索性也脱了鞋袜,好不畅快,身子后仰看倒着的天忽大忽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晃晕了,她好像又看见了那白衣公子。
“公子怎么阴魂不散的呢。”她喃喃自语道。
“我也想这么问。”公子突然开了口,吓的她手一松,直接朝着地上跌了过去。
只是没有英雄救美,她是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地上去。
“哎呦~”
她坐起来捂着头,白嫩的小脚露在外头,裙子像是草地一样铺开,吃痛的样子也像是精灵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