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宠妾——绿窗红袖【完结】
时间:2023-09-19 23:08:45

  《朱门宠妾》作者: 绿窗红袖
  文案:眉目如画,柔情似水
  红袖添香,解语温存
  以前做丫鬟,菱月能得老太太青眼
  如今做侍妾,又得七爷眷顾
  日子一开始是平静的
  作为家生子,菱月所求,本也不过是一家子的安稳
  后来情况逐渐失控
  许是七爷不该对她太好,让她渐渐管不住自己的心
  爱、怨、瞋、痴,纷至沓来
  菱月茫然失措
  爱上自己的主子,对她一个婢妾来说,是太奢侈的事
  阅读指南:
  1、男主宠女主,非常宠
  2、女主做妾是身不由己,后来爱上男主,非常爱
  3、有虐心情节
  4、清冷主子VS温柔侍妾,1v1
  5、晚7点更新,其他时间捉虫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菱月,顾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清冷主子VS温柔侍妾
  立意:感情世界里没有高低贵贱。就让我们冲破世俗的桎梏,放肆地爱一场。
第1章
  京城顾府。
  昨夜降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好雪。
  夕阳西下。
  因着没有风,周围显得分外幽静。
  菱月顺着素白的小道一路往前走的时候,能清楚地听到脚下积雪吱呀吱呀的响动。
  等来到荣怡堂后头那一溜后罩房处,傍晚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落尽了。
  听到动静,房门“吱——”的一声开了,紧接着房门外头用来挡风的大厚棉毡子就给一把掀开了。
  屋里头的人一叠声地催促:“快快,快进屋,看冻成什么样了。”
  菱月小心地抱着一个小坛子,一侧身进了屋里。
  屋里生着炉子,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自然是暖和得多了。
  等把小坛子在柜子上安置好了,菱月忙跑去炉子边上烤火。
  跺跺脚,许多雪沫子蹦下来,还有更多沾在鞋底上、鞋帮上。
  炉子上坐着风炉,风炉里的水已是烧滚了,吱噜吱噜地直往上顶炉盖。
  菱月是顾府的家生子,在老太太跟前伺候。
  红药同她一样,两个人同住一屋。
  红药一把捞起风炉子,快手快脚地就灌了一大杯热茶。
  菱月晓得这是给自个儿的,道了声劳,忙伸手去接。
  原本一双素白的手,此刻已然冻得通红。
  红药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她:
  “不让你去你偏要去。就是要给老太太表心意,这满院子的雪哪里采不得?就非得跑去采什么梅花雪?看这冻的!”
  院子里的雪一抓一大把,随随便便就能塞满一坛子,而那腊梅上的雪岂是好采的?一朵腊梅才能落多点雪?别看就这么一小坛的雪,多少工夫得搭进去。
  这冰天雪地的。
  话是这么说,只是用普通的雪水泡出来的茶,和用腊梅的香气浸润过的雪水泡出来的茶,又怎能一样。
  老太太爱茶,这一小坛腊梅雪就是菱月要孝敬给老太太的。
  昨夜一场好雪,早起一瞧见,菱月就打定了主意要去采梅花雪的。
  只是白天暖和的时候不好去,顾府大大小小这么多主子,总有那好兴致的,要趁着这场好雪出来赏景的。
  须得等到好日头收了,人散去了,菱月才好过去。
  白日的梅林有属于白日的清丽。
  傍晚的梅林有属于傍晚的幽雅和瑰丽,相比白日,又是另一番景致。
  菱月这趟过去,一来孝敬了老太太,二来又好好地赏了一场美景,在她心目中,实在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相较之下,受一点冷就不值得说道了。
  心里虽这般想,菱月却并不为自己辩解。
  “知道姐姐疼我。”
  菱月对着红药一笑,那笑容甜甜的。
  这会子菱月已经脱下了外穿的一件半旧的大毛衣裳,她上身穿着鹅黄色的绫袄,下面是一条浅红色的棉裙。
  简单的衣着,勾勒出曲致的线条。
  菱月此刻坐在火炉旁边的一个杌子上。
  双手捧着热茶,那杯子在手掌心里缓缓转动。
  茶是很热的,一时喝不得,拿来暖手正合适。
  火炉里放了姜片,茶杯里有着姜茶的香气。
  菱月低头嗅了嗅。
  红药看得呆了呆。
  她虽然沾顾府的光,识得几个字,论墨水其实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只是觉着好看,好看得像一幅画。
  明明对面的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名贵首饰,论衣裳质料放在这富贵的顾府里也算不得什么,更遑论被她拿在手里的那大茶杯子,那么大那么粗一个,跟精致完全不搭边。
  炉子是灰扑扑的,杌子也是半新不旧的。
  都是下人使的寻常东西,没有半分富贵精致可言。
  可就是这样的寒酸,对面的人却依然好看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茶烟淼淼。
  大茶杯子在菱月两个手掌心里缓缓转动。
  红药的目光移到那双手上。
  十根手指都给冻得红彤彤的。
  可是即便如此,那柔软的质感、美好的骨相,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双漂亮的手,哪怕眼下被冻红了,也只是更惹人怜惜罢了。
  红药比菱月年长几岁。
  当年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姑娘,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当时她就觉得,在顾府这样的温柔富贵乡里,这样的美貌是不会给埋没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这样的认知也就越发深刻。
  红药不由得就搬了杌子,在菱月身边坐下来。
  明明屋子里只她们两个人,红药还是下意识地往房门处张望了一眼。
  房门闭得紧紧的,连同外面的大厚棉毡子一起,把寒意都关在外面。
  就听红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今天真不该出去这一趟,你走了之后,七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来着。”
  七爷是老太太的孙辈。
  这位爷能力出众,别看年纪轻轻的,还不足三十岁,实是位简在帝心的能臣。
  一年半前被封为副使,奉皇命带队护送公主和亲远番,前不久回朝复命,皇帝十分满意,给顾府赐下许多赏赐,阖府上下与有荣焉,七爷本人更是连升两级,如今年纪轻轻,已经官至三品,可谓前程远大。
  七爷从小是在老太太跟前养大的,祖孙关系亲厚。
  这位七爷样样得意,唯有婚姻一事并不顺遂。
  七爷虽然成亲多年,膝下却没有儿子,妻子方氏身子又不好,须得长年在外养病,偏这位爷和其他寻常爷们又不一样,于男女之道上素来淡漠,这种状况,让老太太如何放心得下。
  七爷回来不久,就有风声传出来,说老太太要在众丫鬟里挑选一人,送去服侍七爷。
  炉子的火光映红了红药的脸。
  对红药这话,菱月并无多少反应。
  她拿起火钩子拨了拨火,火势旺起来,发生“哔啵”的声响。
  就着这响声,菱月一手托腮,安静地望向红药。
  她注意到,红药的眉眼都重新描画过,嘴唇上的口脂很鲜艳,显然是新涂的。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辰,早上化的妆面都该是半残了的。
  菱月心想,看来红药姐姐也动了心思。
  菱月并没有冤枉了红药。
  两个人都是老太太跟前的一等大丫鬟,而能在顾府的众多丫鬟里脱颖而出,坐上这个位置,红药的容貌自不会差了。
  不和菱月比,单看红药,也是个漂亮人。
  因着要在主子跟前听用,顾府的丫鬟们成亲的年龄要比外头晚上几年,饶是如此,只在顾府里头论,红药也已到了婚配的年龄。
  现在碰上这样一个机会,红药焉能不心热。
  从容貌上论,从资历上论,从受老太太的赏识上论,红药都自认是有机会的。
  不努力搏上一把都对不起自个儿。
  不过,红药也承认,比起自己,菱月显然胜算更大。
  她那么漂亮,老太太又素来宠爱她。
  老太太最后会选谁,或者说,七爷会挑谁,这件事谁也说不准。
  若最后是菱月雀屏中选,红药也是乐见其成。
  两人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在这里,菱月若果真成了七爷的屋里人,对她只有数不清的好处。
  不待菱月接话,红药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你自己要懂得把握机会呀。若是能让那位看上,将来多少好处。”
  红药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也不疑心菱月会有其他想法。
  她和菱月都是顾府的家生子,所谓家生子,就是一代又一代,祖祖辈辈都给顾府做奴才。
  她们的祖辈是顾府的奴才,她们的爹娘是顾府的奴才,她们自己是顾府的奴才,将来她们生下的孩子也是顾府的奴才。
  这一切不是不能改变,只要能攀上主子,只要能给主子做妾。
  姨娘是半个主子,按顾府的规矩,每个姨娘身边都有两个丫头伺候着。
  将来生下的孩子,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在顾府这样的人家,真是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父母亲人自然也跟着沾光,能得多少好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如此。
  在顾府,给主子做妾,那是人人抢破头的好事。
  更遑论是七爷那般人物。
  更何况,七爷膝下无子,若是能抢先生下七爷的长子,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不是一步登了天了。
  光是想一想,红药就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有这种想法的远不止红药一个。
  说起来,自从这个消息传开,顾府上上下下,哪里不是人心浮动的。
  菱月没有驳红药的话。
  她能理解红药。
  她知道红药是一片好意。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想过的日子不一样,再说下去,未免没意思。
  “我可舍不得离开老太太。要我说,最好就是那位能娶了姐姐。到时候七爷就成了我姐夫。有姐夫和姐姐罩着我,我还不得在咱们府上横着走。姐姐说说,这样岂不是乐哉妙哉?”
  菱月说着,抚掌而笑。
  红药态度认真,本是要和菱月好好说说这事的,偏遇上这样一个不正经的。
  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家,红药这话题还怎么进行得下去。
  红药作势就要来撕菱月的嘴,菱月跳起来就跑,两个人你追我赶的,顿时闹做一团。
  砰、砰、砰。
  是打门的声音。
  屋里两个人正闹呢,一开始还听得不真,等到认真去听,才听真了。
  砰、砰、砰!
  打门声越发得大了。
  隔着厚棉毡子,是一声声的闷响。
第2章
  菱月和红药对视一眼。
  还是菱月去开了门。
  掀开厚棉毡子,屋檐下挑着灯笼,在黑黢黢的夜里,光亮只有一点儿。
  就着那一点光亮,菱月仔细认了认,好容易才算认出了来人。
  这一认出来,菱月委实吃惊不小。
  是冬儿。
  她站在外头,瘦瘦小小的一个,那瑟瑟缩缩的模样,活像个小冻猫子。
  府上按季发下来的冬衣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倒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冬儿是府上宁姨娘的贴身丫鬟。
  这丫头贪吃,上次见到她,她还是个圆圆润润的小丫头,现在怎地瘦成了这副模样。
  菱月惊疑不定地看着冬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红药跟过来了,道:“傻站着做什么呢?有什么事也得进来说话。”
  红药和菱月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宁姨娘和菱月的关系,这两个人自小就是邻居,宁姨娘年长菱月几岁,对菱月来说,是个关系亲厚的大姐姐。
  这都什么时辰了,宁姨娘的贴身丫鬟忽地登门,必是有事相求。
  冬儿跟着她们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门将将关上,冬儿“扑通”一声就给菱月跪下了,一个头就磕在地上,哭道:“求姐姐救救我们姨娘,姐姐要是不管,我们姨娘就再没活路了。”
  这丫头从忽然露面起,就沉默得跟一道影子似的,嘴里一句话也没有。
  这会子忽然来这么一出,不说菱月,连红药都给惊着了。
  果然是宁姨娘出了事。
  饶是菱月已经有了预感,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紧。
  菱月让冬儿起来说话,冬儿跪在地上,瞬间已是哭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糊了一地,浑身颤动,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
  菱月道:“你一个小丫头,跟了你家姨娘不到两年,尚且知道护主。何况我和宁姐姐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放心,若宁姐姐出事,我必不会坐视不理。你快起来,和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别让我着急。”
  冬儿身子都哭软了,被人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红药早去拧了一把热巾子,冬儿接过来擦了脸,三个人这才坐下说话。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顾二爷新纳了一房美娇娘,这事菱月和红药没有不知道的。
  顾二爷,就是宁姨娘的夫主。
  冬儿接着道:“……自从有了新人,二爷就把姨娘给抛在了脑后头,之前那些恩爱,好像全都不记得了。二奶奶看在眼里,就开始作践起人来……”
  “按照规矩,每天天一亮,姨娘就要去服侍二奶奶。二奶奶本来就不好伺候,现在见姨娘没人管没人问的,更是凭空多了许多糟践人的法子……有规矩礼法在上头压着,姨娘能有什么法子,苦水只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院子里的那些下人,都是看二奶奶的眼色行事,一个个的都来欺负姨娘。姨娘名义上是半个主子,其实这日子过得,就跟那黄连水里泡出来的似的……”
  “近来二奶奶越发没了顾忌,姨娘的份例给克扣得厉害,别的我们还可以忍,可是就连吃的,送到姨娘这边的都是些剩饭剩菜,别人吃剩了的东西……”
  小姑娘说着就哽咽起来。
  红药素来和宁姨娘没什么往来的,听着都觉得气愤,这也太欺负人了!
  红药问她:“你们姨娘日子过得这样,二爷就撒开手一点不管?你们怎么不去找二爷做主呢?”
  冬儿神色暗淡,道:“我们哪里还见得到二爷。我一开始想让二爷身边的小厮帮忙带个话,那些小厮都不敢得罪二奶奶,就是使银子人家也不敢接。没法子,现在二爷一回院子就是和新纳的姨娘混在一处,我只好找过去,新姨娘说我没规矩,让下人轰我走。那个姨娘也不是个好的,就为这事,一连几天让那口舌厉害的老婆子在我们屋门口骂人,说我们姨娘没见过男人什么的……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学给你们听,我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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