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新婚——排骨辣酱【完结】
时间:2023-09-19 23:12:04

  离开诊所,陆浔之驱车带纪荷去看海,一起坐在高高的岩石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纪荷。”
  “嗯。”
  “纪荷。”
  “嗯?”纪荷回眸看陆浔之。
  他举着相机,连着把这一幕拍了好几张照。
  她眉一扬,伸手要相机,“总是你给我拍,也该轮到我拍你了。”
  陆浔之笑笑,把相机交给纪荷,在她的命令下摆了几个比较滑稽的姿势。
  他无奈,捡了片干净的叶子去挠她的脸颊,“非要把我拍丑是吗?”
  纪荷不语,眼中含笑,把镜头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时候在爱丁堡,你说以后想去那里定居,真话还是假话?”陆浔之问。
  纪荷说:“真话,但我只是想,并没有这个打算。”
  陆浔之看着她:“只要你想,我来为你实现。”
  纪荷瞅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爱做慈善。”
  “慈善?”陆浔之忍不住笑,“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不求回报,无私奉献,当代雷锋。”
  陆浔之挑眉:“谁说我不求回报了?你不愿意给罢了。”
  “我申请跳过这个话题。”
  “驳回。”
  纪荷举起相机,作势要砸他,海风将她发丝吹得凌乱,裙摆也不甘示弱。
  陆浔之伸手过去按住,另只手脱下外套罩住她,顺便夺回相机,“风太大,我们回家。”
  ...
  午饭是纪荷下厨,她做了一桌子清淡的菜,其实陆浔之已经慢慢适应辣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忌辣。
  她手托腮,看着陆浔之慢条斯理吃着。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心中便很是不舍。
  陆浔之忽然说:“其实刚离婚那会儿,我去过你家,和纪局长聊了聊。”
  纪荷从不舍的情绪中抽离,闻言慢慢地喔了声,“聊了什么?”
  从陆浔之的表情里,她隐约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但更想听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以前的事早已在脑海中被她翻来覆去,她从不避开,喜欢一遍遍回忆着,把伤口撕开,再慢慢舔舐愈合。
  这一次,她希望能是永远愈合。
  “聊他们离婚的时候。”陆浔之掌心抵了抵额头,把眼里翻涌的情绪收回去,再用着温柔的语气慢慢说出。
  纪荷听完,心慢慢塌陷了一角。
  “他不是不爱你,只是用错了方式。”陆浔之声音很轻,这句话用在纪誉身上,亦或者是他身上都很适合。
  “我并不是在为他的行为开脱,”他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一直都被他放在心上,你在被爱着。”
  纪荷眼圈微微泛红,心头却万分柔软。
  她只要知道纪誉当年为何对她态度大转变就足够了。
  -
  翌日。
  乔大清早过来,就为了要亲自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纪,下次来一定要去我们学校看看,那里贴着很多陆上学时候的丑照。”乔说。
  纪荷看陆浔之一眼,并不相信这男人会有丑照这种东西,但还是笑说:“真的吗,那我下次来美国首选站就是你们学校。”
  乔笑笑,抬手拍了拍陆浔之的肩,“期待你们下次的到来。”
  纪荷同他挥手,“再见。”
  乔走了之后,陆浔之问纪荷:“暑假的时候来?”
  纪荷边走边说:“客套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陆浔之看着她笑,“乔当真了。”
  “啊――”纪荷转身,“那我回去给他道个歉?”
  陆浔之拽了下她的帽子,“其实是我当真了。”
  “哦,那就没事。”
  陆浔之想逗她的心思没停,挑眉,“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纪荷抿唇笑笑,清澈的眼眸含着些许无辜 。
  ...
  十二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曲芝宜和纪述来接机,但路上堵车,以至于现在还没到。
  陆浔之上飞机前说落地后和纪荷一起去吃饭算是泡汤了。
  “你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出机舱,陆浔之问。
  纪荷点头,“不然还有谁?”
  问完她立即明白过来了,笑说:“林至安已经回香港过年了。”
  陆浔之不语,心里却应了一句,你倒是清楚。
  两个人走到咖啡店门口。
  “年初三那天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纪荷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陆浔之要去支教的事情,并且在年初四那天就会出发庆城。
  陆浔之一怔,似乎有点不敢确定自己听没听错。
  “真的?”他漫不经心地问着。
  “保真。”纪荷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打了几个字发送给陆浔之,“就这家餐厅。”
  陆浔之眉目微扬,把吧台上已经做好的热美式给纪荷,“吃完饭后顺便去见见两只猫。”
  纪荷接过咖啡时深深地看他一眼,缓慢点头:“好啊。”
  阿蒙来得比曲芝宜早,他在门口候着,瞧见陆浔之和纪荷后马上走了过去,他拿过陆浔之的箱子,准备拿纪荷的箱子时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她说。
  阿蒙立刻会意,“好的。”
  陆浔之抬腕,“距离我们落地已经二十分钟了,他们真的会来?”
  纪荷拿出手机打算问问:“会,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陪你等。”陆浔之道。
  没多久,纪述的车出现在门口,一起来的居然还有纪局长和随女士,眼睛都是红红的。
  见着他们的那刻,纪荷心头一酸,努力克制着眼眶的热意。
  她怕他们担心,所以出发前只说是出国散心,现在看来是已经知道了。
  “过去吧,”陆浔之轻轻揉了下纪荷的帽顶,低声道,“过几天见。”
  纪荷点点头,拉着箱子走过去。
  上车前,她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陆浔之,弯唇朝他一笑。
  陆浔之站在门口,看着载着纪荷的车开出很远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阿蒙在车边,瞧着自家老板的样子,唉,他这心咋就这么酸呢,想想去年这时候,这小两口多甜蜜啊。
  ...
  年初三那天早上,纪荷家里来了拜年的客人,她陪着坐了一会儿才出门。
  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到达餐厅,她向服务员要了杯水,然后给陆浔之打电话。
  嘟声响没两下就接了,他那边应该也是有客人,听筒里很嘈杂,但很快,那端静了下来,应该是换了位置听。
  “我在等你了。”纪荷说。
  陆浔之打开车门,把手机放在腿上,边系安全带边说:“我马上到,你饿的话先吃点。”
  纪荷喝了口水,“刚才好像听到你姨姥姥的声音了。”
  陆浔之说:“对,她们早上来的,今年宁教授没回北京,刚在商量明天一起去厦门。”
  纪荷低声:“明天。”
  “嗯?”
  纪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没什么,你开车注意安全,电话先挂了。”
  陆浔之:“好。”
  车才开出别墅没多久,陆浔之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瞥了眼屏幕上陆延之的名字,按下接通,打开免提。
  “浔之,你在开车?”
  “嗯。”
  陆延之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先把车停好,我有事和你说。”
  陆浔之眉微皱:“说。”
  “保姆打电话来说姥姥突发心梗――”后面的话陆延之没再继续说,因为他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第58章
  距离结束和陆浔之的通话没到十分钟的时间, 纪荷的手机再次因为他的来电而震动,以为是他已经来了,在接听时她的视线往外面的停车点张望。
  “你就到了吗?”她问。
  那边静默了两秒,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陆浔之?”
  “姥姥那边出事了,我得马上去机场飞厦门, 抱歉,今天不能赴约了。”尽管陆浔之再怎么竭力克制着声线,纪荷还是从他低哑平稳的语调中听出了压抑着的颤抖。
  她脸色一变, 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出什么事了?”
  陆浔之打转方向盘, 在路口掉头往机场方向开,深吸了口气才说:“急性心梗。”
  纪荷攥紧手机,指节发凉,脑子里的伸进绷紧了,心脏因为担心而跳得很快, 她吞了吞喉咙,“姥姥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着急, 开车注意安全。”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要去支教一年的事情, 陆浔之现在已经够不安了, 她要是说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给他添乱。
  在生死面前, 她这个只是一件小事。
  挂了电话后, 纪荷重新坐回椅子上, 眉眼已然变得沉重,额头靠在相扣着的手上, 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位慈祥和煦的老人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危险。
  陆浔之到达医院时宁教授还在手术室里,陆家除了腿脚不便的老爷子外,其他人全都来了,陆斐斐听黎颖说太姥姥生病了,她以为是打个针就能好的那种,但一进到医院,凉飕飕的风吹来,她整个人就开始感到害怕,躲在黎颖怀里哇哇哭,不敢跟着去手术室。
  陆延之把陆母给搀扶到手术室外的长椅前坐下,陆母啜泣了会儿,颤着嗓音说:“浔之早上还给老太太打电话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就很正常,怎么才没几个小时就躺里面了......”
  “姥姥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担心了。”陆延之安慰道。
  保姆李姨今天本是休假的,她早上醒来后那心啊就有些不安,女佣小吴前几天就回老家过年了,就剩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她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便在吃完早餐忙完自家的一些事情后过了去,谁能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捂着心口满脸痛苦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李姨当时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了,但好在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拨了急救电话。
  李姨抹着眼泪叹气:“都怨我,要是没回家,还能早点发现老太太不舒服。”
  黎颖牵着陆斐斐过来时刚好听见了这话,她说:“这怎么能怪您,都是我们这些小辈粗心,就不该让老太太在厦门过年。”
  陆浔之和陆父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神色凝重,沉默不言。
  在煎熬中等待了半小时后,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终于变为了绿色。
  医生走出来,面向着最先朝他走来的陆浔之,他摘下口罩,不疾不徐道:“抢救很及时,患者已无生命危险,要是晚一步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们这些家属,平时一定要多留意老人家的健康。”
  每个人心头都松了口气,陆延之和陆父随着医生去了解具体情况,其他人继续等老太太恢复意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霍书蔓姐弟俩也来了,站在病床前看着还没醒过来的宁教授,都红了眼圈。
  宁教授和这姐弟俩虽说是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深,姐弟俩早就视她为自己的家人了。
  霍书蔓抹了抹眼角,看向坐在病床边的陆浔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唇紧抿着,双手握住宁教授的手,听说宁教授从手术室出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儿没动过了,不吃不喝守着。
  “哥,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在这儿看着就行,姥姥要是醒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霍敬航也忙说:“舅舅他们都在,而且我相信姥姥很快就会醒来的。”
  陆浔之没应声,只摇了摇头。
  姐弟俩没再劝,霍书蔓最了解宁教授对陆浔之来说有多重要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陪着陆浔之。
  陆延之开车送几个长辈去酒店休息,回来后给姐弟俩一家酒店的地址,“楼下司机会送你们去这家酒店,到了后去一楼餐厅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等姥姥醒了你们再过来。”
  姐弟俩点点头。
  霍书蔓站起来,看着陆浔之,“哥,我和敬航先去酒店了。”
  “嗯。”陆浔之嗓音沙哑许多,“注意安全。”
  北京这边。
  纪荷下午回了趟学校拿东西,在纪家吃了晚饭后就驱车去了曲芝宜公寓里,她盯着墙上的钟看了很久,也思虑了很久,现在到底要不要给陆浔之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曲芝宜看她一副心神不宁又纠结的样子,咬了颗草莓,吞了下去后,说:“要不你明天再打?或者晚两天再告诉他去庆城支教的事儿。你别太担心了,他家老太太肯定没事儿。哎呀,要实在担心,现在就打。”
  纪荷抿唇,给手机解锁,点开通讯录,把电话拨了出去,听筒很快响起一阵冰冷的提示音。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略微焦躁地搓了把脸。
  “不接?还是关机了?”曲芝宜问。
  “关机了,估计一整天都没时间看手机。”她说。
  想了想,纪荷还是给霍书蔓打了电话。
  霍书蔓刚走进酒店,她拿出手机,然后让霍敬航先去餐厅吃饭,自己走到一旁安静的位置接听。
  她还是习惯性地喊了声嫂嫂,这种时候也没人会去计较称呼这东西了。
  纪荷问:“书蔓,你知道宁教授现在怎样了吗?”
  霍书蔓说:“我和敬航晚上到厦门了,姥姥下午的时候就做完手术了,医生说没生命危险,不过人还没有清醒,我哥他一直在守着。”
  纪荷眉眼顿时舒展开,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又问:“你哥他,还好吗?”
  “嗯,他挺好的,你放心。”霍书蔓说,“姥姥明天应该会醒,醒了我给你发消息。”
  “好。”纪荷把手机放在桌上,身子往后倒,紧绷了一天的心神终于松弛了些。
  她仰着头直视头顶的吊灯,柔和光线洒在脸上,渐渐的,眼睛开始发胀发酸。
  曲芝宜瞅了纪荷一眼,推推她,“去洗洗睡吧,你明天一早的飞机呢。”
  到了后半夜,纪荷还是辗转难眠,她听着曲芝宜平缓的呼吸声,掀开被子,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和衣服悄声走出卧室。
  她驱车去了海淀的小洋楼,过年这几天涂姨放假,这里已经好些天没人来了,屋内的陈设还是如从前那般,但到处都透出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书房的书橱上添了些新相片,都是他们在美国那段日子所拍,也不知陆浔是什么时候洗好带过来的。
  纪荷一张张仔细看着,她的单人照居多,陆浔之拍照技术了得,在他镜头下的她都显得特别的鲜活。
  合照很少,其中有张他们去蹦极的时候拍得,两个人抱在一起,她当时特别害怕,头埋在陆浔之肩窝,把他给搂得很紧,而陆浔之一点也不恐惧,跳前跳后都在温声安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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