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没有忘记给红包。
她还怕蔺云婉看不上,哆嗦着给出去的。
蔺云婉笑着收了,给两个孩子各一份厚礼,说:“一直想给表弟表妹准备见面礼,上次相见不是时候,这回舅母不要推辞了。”
苏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谢了蔺云婉,就出去了。
蔺云婉和齐令珩这次过来,也不是说闲话的。
“舅舅,林府答应给您的我生母的嫁妆,兑现了吗?”
苏老爷笑了笑,不怎么好开口。
他这人就这个性格,自尊心强,也不喜欢说人坏话。
蔺云婉心里有数了。
苏老爷顿了顿,就说:“没有全数兑现,但是你大伯说的对,来日方长,以后慢慢来嘛!”
蔺云婉叹气摇头。
林氏一族在外名声固然不错,但是跟他们打交道的人,那也不是各个都能得到好处。
像苏老爷这种性格,恐怕还要吃亏。
蔺云婉就直说了:“舅舅,我不止是想让您拿到您该拿的,我还想让您帮我和王爷一些忙。”
“王妃,我、我能帮得上你什么?”
蔺云婉微微一笑:“说来话长,我以后和您慢慢说吧!但是林家该和您兑现的东西,您不能马虎了。”
她说:“您从小跟在外祖父面前,耳濡目染,该怎么做生意您很清楚的,我就不多说了。”
“总之……以后我和王爷在封地上的一些事情,就要托付给您了。”
苏老爷一下子就犹豫了。
他不是不想答应,只是……
他低头说:“王妃,我恐怕……我恐怕我做不好……”
“王妃和王爷有所不知,这些年我……”
他经历过太多挫折,再站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蔺云婉就道:“您可别忘了,当年外祖父在的时候,大家是怎么评价他的。”
想到父亲,想到当年的苏家。
苏老爷心动了。
“王妃,王爷,我……我竭力一试!”
这就够了。
蔺云婉和齐令珩没多久就离开了。
回府之后,齐令珩才问蔺云婉:“你怎么那么看重苏家人?”
“因为苏家比林家好用。”
蔺云婉反问齐令珩:“王爷难道以为,我嫁给您是进来吃白饭的?”
她不止要打理好自己的嫁妆,还要打理好整个王府,和他一起让江潜变得更好。
“您笑什么?”
蔺云婉发觉齐令珩盯着她一直轻笑。
齐令珩拉着她的手,道:“得贤妻如此,我不该笑吗?”
他站起来,牵着她往床边走。
新婚第一个月,王府主院,夜夜叫水……
第210章 惬意
“听说二小姐和文姑爷是圆房了。”
翠沁回了一趟林府见她家人。
她一家现在都受到了重用,当然也知道很多林家的事情。
翠沁零零碎碎说了很多,最后说到了林云娇身上。
她还道:“不过二小姐那个婆婆是个厉害的,听说二小姐天天和她吵架。”
蔺云婉放下手里账册,有点兴趣了。
“她还敢顶撞自己的婆婆?胆子不小。”
有孝道压着,林云娇就算是回家哭诉,林府没有一个人会帮她说话的。
现在郑氏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她还能依靠谁?
翠沁叹气:“就是呀。听说回了几次娘家,老爷刚开始还帮二小姐说话,后来就不去了,二小姐再回来,他就把二小姐赶回去了。”
惜若和林云娇也打过交道,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样的人。
她不屑地说:“二小姐做出的那些事情,老爷也没有办法帮她说话吧!”
翠沁纳闷地道:“听说二小姐回来还跟太太吵过架,吵了之后再也不去见太太,回家有事都只找老爷了。”
蔺云婉和惜若对视一眼。
惜若笑了:“看来太太自食恶果了!”
“当初想害王妃,没想到害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二小姐知道了真相,一定恨死二太太了。”
翠沁已经在林家听了太多郑氏母女的事情了,她都听腻味了。
“奴婢出去提一盆炭进来。”
外面飘着大雪,屋子里却很温暖,烧了大半天,炭也快用完了。
翠沁刚出去,阿福就来了。
他进来说:“王妃,王爷说舅老爷那边请您用饭,让您梳妆了过去。”
齐令珩这时候在衙门里。
惜若挑帘子出去问:“王爷回来吗?”
“王爷说来不及回,让王妃先过去。王爷直接从衙门里去赵府。”
“知道了。”
惜若进去拿了手炉子,塞到阿福手里,说:“瞧您冷的。坐下来喝杯茶暖暖吧!”
阿福抱了手炉子,笑嘻嘻说:“热茶奴婢就不喝了,王妃,奴婢告退。”
蔺云婉在里面应了一声。
桌子上摆的都是王府的账册,从京城王府里一起搬过来的,摆了满满一间屋子。
惜若弯腰收拾几本,说:“您改天再看吧!”
蔺云婉点头,有点心事的样子。
王府的账,不能说不好,但也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王爷一直没有娶妻,内务没有人真的能放手打理,不够好也是正常的。
“够了。这支簪就不要戴了。”
蔺云婉坐在铜镜前,觉得也不用打扮的太庄重了。
翠沁拿着点翠的簪子有点犹豫:“可是王爷说您明艳如朝阳,就是要盛装才好看的。”
“王爷这么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蔺云婉有点惊讶。
翠沁就把簪子簪到了蔺云婉头发上,笑着说:“王爷说了呀,不过不是当着您的面说的。”
就是某一日,随口和她的贴身丫鬟说了而已。
蔺云婉心情极好,出门的时候脸上笑吟吟的。
下人套了马车,她从前门出去,看到另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王爷的马车怎么在这里?”
蔺云婉踩着雪下台阶,丫头扶着她。
齐令珩从马车里下来,过来牵着她的手。
“您不是不回来吗?”
蔺云婉十分惊喜。
齐令珩等的就是她这幅样子,低笑道:“我让阿福骗你的。”
上了马车,蔺云婉有点无奈的样子:“您都多大了,还和我开玩笑。”
齐令珩吩咐马车走,靠在车内,淡笑道:“怎么,就准你逗我,我就不能逗你了?”
“我什么时候逗您……”
蔺云婉忽然想起来,王爷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她明知道他身份不凡,还问他“你是哪家的小孩儿?怎么偷跑到我家来了?”,还问他是不是贼子。
他当时还要抬头看她,不服输地站在台阶上,说他是皇子,皇上的嫡子。
但他早就没有以前那种天家贵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傲样子了。
“王爷未免太记仇了。”
蔺云婉抿唇淡笑。
“我一向是这样是的。”
齐令珩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问道:“所以和我说说,你在林府受了什么委屈?”
蔺云婉一愣。
虽不知道他提的是哪一件事,但他怎么还惦记着?
齐令珩提醒她:“你我新婚当日,我看你有些不对。成亲一个多月了,王妃你提都没和我提过。”
蔺云婉淡淡一笑:“只是小事,用着您操心的。”
齐令珩声音温柔低沉:“云婉,我想为你操心。”
蔺云婉定睛看着他,红着脸移开眼。
真不知他是怎么好意思常说这样的话……
车马徐徐,蔺云婉也紧紧握住他的手,与自己的夫君十指紧扣。
到了赵家,夫妻两人才松手。
“难为王爷王妃大雪天还过来了。”
赵夫人吩咐丫鬟过去给他们两个脱斗篷。
齐令珩淡笑道:“我和云婉来看舅母舅舅,是应该的。”
蔺云婉过去见礼:“舅母。舅舅。”
赵敬易已经等不及了,放下暖手炉就说:“快快快!锅子已经烫热了,就等你们了。”
他从外面学了个新鲜的吃东西方法,一时兴趣就把外甥和外甥媳妇叫来了。
大家一起坐下吃热锅子,新鲜的羊牛肉。
酒足饭饱,移到暖阁去说话,赵敬易看着他们小夫妻恩爱样子,喝过酒,本来就有点醉了,晕乎乎地起了个念头。
怎么就那么巧,他外甥把这个女子送到他面前,又娶了她?
“舅舅那锅子不错。”
齐令珩和蔺云婉回了王府,也想让厨房里照着他舅舅请他们吃的锅子,做一桌一样的晚膳出来。
“舅舅养的鹦鹉和八哥也不错。”
蔺云婉有点调侃的意思。
早听说皇后的这个弟弟十分不羁,真是眼见为实。
齐令珩笑道:“小舅从来如此。”
天色不早,蔺云婉有点累了,先去洗漱。
天气冷,谁都熬不住的,齐令珩也不打算再去书房,洗漱了回来看到蔺云婉很有闲情逸致地在抚琴。
“离京之后,很久没有听到这般悦耳的《广陵散》了。”
一曲毕,蔺云婉命丫鬟收起琴,感慨道:“我也是许久没有……”
“没有什么?”
蔺云婉笑道:“没有过这么惬意的日子了。”
齐令珩轻叹一声,说:“也还是有一件烦心的事。”
蔺云婉正色问:“什么事?”
就听他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没有子嗣。”
蔺云婉:“……”
第211章 过年
“王爷在写什么?”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蔺云婉看到齐令珩这几天都在书房写东西,看着像是一样的奏本。
她放下一盅汤,说:“您都写好几日了。”
齐令珩揉揉眉心,实在是写累了。
他说:“给父皇母后的新年贺表。”
蔺云婉走过去,问:“王爷,我能看吗?”
“当然可以。”
齐令珩失笑,拿起贺表给她看。
蔺云婉看了一眼。
以王爷的才华,上贺表又不是什么难事。
桌子旁边还放着宫里来的信,也都是随便放着的,她也都看了。
看完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帝后在信里催生。
而王爷似乎还在什么时候保证过,会尽快满足他们得皇孙的愿望。
……难怪今年的贺表不好写。
齐令珩站起来,走到她身侧。
他抱着她的腰,抚上她平坦的小腹,低声说:“现在知道夫君我的难处了?”
蔺云婉转头笑:“还不是怪您自己,子嗣天赐,您怎么能和帝后保证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呢?”
“我要不这么说,今年过年你可就得去见你的公婆了。”
齐令珩本来想捏一下她的脸,见她转身之际,簪子有点歪了,为她拨正。
蔺云婉知道他是在她为她考虑,现在回京,确实不是时候。
她走到书桌前,提笔,也写了一封贺表。
收笔的时候,她说:“丑媳妇也还是要见公婆,妾身也上一份贺表,聊表敬意。”
齐令珩过去一看,贺表上就差明明白白写着“罪己状”了。
她这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这可不行,这怎么能怪王妃一人。”
“是本王无用。”
齐令珩和她开玩笑呢,两人成婚之初,就请大夫上门把过脉,身体都是好好的,不过子嗣的事情,确实急不来,帝后再怎么着急,那也急不来。
他提笔,补完了自己那份贺表的后半部分。
“王妃有罪,那本王也不能幸免。”
也是一份罪己状的写法。
等到晾干了,齐令珩让阿福快点送出京。
“过不了几天,京城那边就要封路了,不要在路上做任何耽搁。”
阿福拿着贺表,说:“奴婢明白!”
江潜驿站快马加鞭,把两份贺表送到京城。
桓王送回京的东西,一根羽毛都是直接送到御前或后宫之中。
景顺帝与赵皇后一起看了儿子儿媳妇的两份贺表。
景顺帝十分的满意,笑着说:“还真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情深似海啊。”
皇后也很满意,两份贺表里的柔情蜜意,她是再清楚不过。
儿媳妇的文采也是很不错的,不愧是林氏嫡女。
“照这样下去,皇上您还怕没有皇孙吗?”
景顺帝颔首,也给儿子儿媳妇回了一封信,和很丰厚的赏赐,并让人带话:“王妃要是为朕的大周诞下皇嫡孙,朕重重有赏!”
赵皇后也是要赏的,赏赐之余,她倒是很好奇:“不知林府嫡小姐是怎么降服珩儿的。”
她那个儿子,看着听话,实际上很恣意妄为。
景顺帝也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是王嬷嬷回京之后,也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
他便捋龙须,沉吟片刻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必是如此。”
赵皇后不觉得是这样。
京城多的是国色天香之人,也没见儿子倾心于谁。
但儿子终于娶亲,也了结他们做父皇母后的一桩心事,暂且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珩儿说林氏体弱,今年就不折腾他们了,等到明年……妾身要见见我那儿媳妇了。”
景顺帝也很想见,他还笑说:“要是带着朕的皇孙一同进京,那就最好了。”
帝后二人有说有笑,外面宫女进来说:“皇上,前朝太子求见。”
景顺帝拧了拧眉:“他身体病弱,大风大雪的过来干什么?去,让人护送太子即刻回去。再让陈太医去太子府上把了平安脉过来,无论有没有事,都过来禀了朕。”
宫女告退:“是。”
继续听赵皇后新谱的曲。
“太子,皇上有事在身,还说风雪大,让奴婢带人护送您回去。”
来的是景顺帝最贴身的太监。
太子仰望皇城风雪,朱墙青瓦上白茫茫一片,他咳嗽两声,笑道:“父皇说的是,风雪太大了。太大了……”
“替本宫问父皇安。”
“是。”
太子府的人搀扶着太子离宫。
陈太医去给太子把了平安脉,记录了脉案,送到景顺帝面前,详细地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