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赢嬉皮笑脸的四处逃窜,一边跑一边说:“好哥哥,别打我了,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山脚下站着个帅哥,说是来找那个漂亮妹妹的,是她男朋友吗?”
詹赢不说这事还好,一说陈客就来气,他直接拿起旁边价值上百万的花瓶朝着他扔了过去。
‘啪’的一身,就落在詹赢的脑后跟,差点就打中了。
詹赢觉得后脑勺凉凉的,扭头一看,好家伙,几百万的花瓶已经碎成渣了,这要是砸在他的脑袋上,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你大爷的,你来真的,陈客!你想打死我!”
“你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我就真的打死你!”陈客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外,“滚!”
詹赢看着陈客这反常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哟,咱们大少爷吃醋了?那漂亮妹妹有男朋友啊?”
陈客冷冰冰的看着詹赢,“她敢有,我就敢拆散,所以你说她有还是没有?”
詹赢看着陈客的眼神,顿时觉得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妈呀,以前想看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现在……你还是做你的光棍吧,被你看上的女孩挺可怜的。”
第20章
夜幕降临,一道雷鸣声窗外轰然响起,李吟坐在房间的床上,扭头望着窗外,黑云压阵,狂风肆虐,暴风雨即将到来。
不一会,硕大的雨珠就滴落在窗户上,绽放出一朵朵水花,她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了陈客跟詹赢的对话。
很明显,詹赢也看见了站在山脚下的梁应徽。
她拿出手机,给梁应徽发了微信。
【你在哪?】
【我在宜莘山庄。】
李吟心头一紧,【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跟你来的,你为什么会在宜莘山庄?这里可是首富陈懿的家。】
李吟本想给他打‘在这里做佣人’几个人,可是刚要打出这些字,莫名的自尊心又让她停了下来。她喜欢梁应徽,觉得他是天上月、月中仙,犹如谪仙不染尘埃,这样的人,她怎么敢在他面前说出自己在陈家做佣人这种话?
打字的手就这么缩了回来,转身抽了一把伞,打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詹赢已经被陈客给赶走了,他知道陈客心情不好,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李吟看着陈客的身影,捏紧了手中的伞,走到他跟前,小声地说:“少爷,外面要下雨了,我要去送伞给我同学。”
陈客本在喝水,听到她这话,扭头死死的盯着她。黑眸幽深如利刃,稍有不慎就是淬得满身血。李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些,“新闻说是台风,山脚下去坐车还要一段路,我――”
话,还没说完,陈客就逼近她,眼神狠厉,“不准去。”
李吟以前觉得陈客霸道,但是没想到这么霸道,在这里工作的佣人都有人身自由,凭什么她不行?
想到梁应徽可能会被雨淋,她鼓起勇气,反驳道:“我就要去!他是我同学,还是跟着我来的,如果他被雨淋,我会难过!”
“你终于说实话了!”陈客的语气开始变得无比阴沉,眼神蓄满了狠厉与冰霜,一字一句,“还骗我说是普通同学,上回我看见你们在一起吃东西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他!”
李吟觉得陈客好奇怪,她跟梁应徽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她喜欢他又如何,不喜欢他又如何?
他不过是她的雇主,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双手紧握,怂又害怕、怒又恐惧,胸口起伏不定,“是又怎么样,我进你们陈家工作的时候可没说不能交男朋友,我就是喜欢梁应徽,我毕业了还想跟他在一起呢!我现在要去给他送伞,你别拦着我!”
听到李吟这话,陈客的眼神里爆发出了非常少见的戾气,仿佛无数的刀光积蓄在暗处,只要他稍稍一动,就能刺向所有人。浑身肌肉紧绷,双手也逐渐握成了一团,他一把将李吟压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一字一句,“拦着你?我需要吗?”
他慢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李吟被迫无奈的抬头,撞进陈客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之中,刹那间,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吓得她浑身哆嗦。
这样的陈客太少见了。
好像一只苏醒过来的狮子,随时会扑过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这么莽撞。陈客本就是个霸道又暴躁的脾气,她非要在枪口上撞这么一枪,不是找死么?
“李吟,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你敢走,你试试看。”
李吟本身胆小,但再胆小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她的私人生活、她的私人情感,凭什么由一个雇主来决定?
更何况梁应徽是她暗恋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想到这,她一反常态:“我就要走!大不了我不干了!”
说完,她用力的推开他,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跑去。
而陈客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慢慢扭头望去,李吟早已经不见踪影。
她居然……真的这么走了。
为了一个男人,反驳他,甚至连工作都不要?!
刹那间,眼眸中被压制的狂风暴雨倾泻而下,深墨绿色的瞳孔里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戾气,双手紧握成拳,立刻就朝着李吟消失的方向追去。
外头已经下起了硕大的雨珠,是暴风雨的前兆。
狂风肆虐,她拿着伞疯狂的往山下跑,因为是下坡路,所以跑起来很轻松,跑到一半的时候,还蹭上了保安的车。
三十分钟后,她抵达了山脚下,在大门处,果然看见被拦在门外的梁应徽。
狂风席卷着他的身子,他站在保安室的门口,拿着手机,不断给她发信息。
她看到他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走到栅栏处时,便停了下来,喊道:“应徽。”
梁应徽抬眸望去,看见了李吟的身影,赶紧走到栅栏处,朝着她挥手,“李吟,我在这。”
“你怎么跟我来这里了。”她有些微喘,“快下雨了,这伞给你,赶紧走吧。”
她走到他跟前,隔着栅栏将伞递给他,“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有公交站直达学校。”
梁应徽看着她递过来的伞,微微拧眉,反问:“李吟,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吟看着梁应徽的脸,自卑的避开,小声地说:“没做什么,你快走吧。”
“那我们一起走,我们回学校,好吗?”
梁应徽朝着李吟伸出了手。
李吟看着他的手,犹豫不决。
跟梁应徽走,就意味着跟陈客再无关联,见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那些难听刺耳的话,但除去这些,也就看不见他那偶尔表露出来的温柔,看不见他为了哄她,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脸色打。
陈客是个‘坏人’,但是除去‘坏人’,他更多的也是个嘴贱的好人。
梁应徽的手僵在半空中,任由雨滴落在掌心,李吟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陈客的声音,“她不会跟你走。”
李吟跟梁应徽不约而同的回眸望去,就看见陈客朝着他们缓缓走来,昏黄的灯光只照应着他的侧脸,看不清他那双幽深眼眸里的腥风血雨。
李吟想起刚才的事,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上前拦着他,深怕他对梁应徽做什么。
可就是这个细小的举动,让陈客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为了这个男人,她就这么心甘情愿?
双手紧了几分,“你最好别说话,你跟我的事,我等会找你算账。”
说完,冷冰冰的看着梁应徽,“你最好赶紧走,趁我没动手之前。”
梁应徽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压迫感和低气压,尤其是陈客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厉与怒气。这哪里会是一个雇主对下属说的话?而随着陈客的靠近,他一眼便认出他是上回来搅他跟李吟局的‘老板’。
“你不是上次那个――”
“你什么你?”夜色将陈客的身影笼罩成一团阴影,他一把将李吟拉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细腰上,宣誓主权般,挑衅的看着梁应徽,“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滚。”
陈客的霸道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哪怕只是站在那里看守的保安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缩回自己的保安室,连窗户都关上了。
反观李吟,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甚至连反抗陈客的能力都没有,在黑夜里,梁应徽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逆来顺受。这样一对搂搂抱抱的男女,怎会是简单的上司跟下属关系?
他不甘心的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李吟反驳,想要上前跟他解释,但却被陈客死死掐着腰,动弹不得:“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
‘有’字还没有说出来,陈客一把扭过她的身子,当着梁应徽的面,直接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无论在学业上,还是在亲吻这件事上,仅有一次,便让他彻底掌握这个技巧。
在李吟惊慌失措和恐惧之下,陈客已经顺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恶心、难受,相反,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触感。
李吟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喊道:“陈客,你混蛋!上次谁说不会来第二次的!”
“有吗?”他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微微挑眉,“那你就当这次是第一次不就行了?”
李吟:“……”
第21章
即便李吟如何反抗, 力气究竟是敌不过陈客,他双手紧紧遏制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仰头望着他, 以至于在外人眼里看来, 两人亲密程度, 堪比夫妻。
狂风肆虐, 不少黄沙滚起, 划过梁应徽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握着栅栏的手慢慢的紧握成一团,心中更是有无数的怒火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但奈何那冷冰坚硬的栅栏就像是横跨在他跟李吟之间的鸿沟。
最终,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着栅栏的手,拿着她送给他的伞,落寞的转身离开。
或许一开始他就做错了,不应该把无端的幻想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而李吟用余光瞥见了梁应徽的身影,愤恨至极,却又无可奈何。陈客的力气大的可怕, 即便她如何反抗, 都反抗不了。她发了狠,在陈客的嘴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陈客吃痛得后退,鲜血就这么流进两人的嘴里。
腥甜的味道很快引来了陈客的反感, 他松开了她的手,慢慢的舔了舔嘴边的血渍, 拧眉望着她,“你敢咬我?”
李吟的嘴边也残留着陈客的血,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在得到自由后,立刻冲到栅栏边。
而此时的梁应徽,已经走得很远了,只留下一抹小小的身影,在黑夜与路灯下,化作一只飞往远处的飞蛾,任凭她怎么捕捉,都捕捉不到。
刹那间,难过和失落就这么涌上心头,抓着栅栏的手也慢慢松开,整个身子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痛哭。
陈客看着她因为梁应徽而哭,还哭得这么难过,心中就像是被点燃了无数的火焰,他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死死盯着她。
本来应该斥责她、怒骂她,骂她为了个男人哭成这样。
可是当他看见她哭得满脸都是泪痕、梨花带雨的模样时,那所有的话又都憋回肚子里去,破天荒有了怜香惜玉的心。
他伸出手,胡乱在她脸上擦了擦,“哭什么哭,你咬我,你还哭。”
“你混蛋!你混蛋!”李吟哭着,举起双手就打陈客。
她这会是真生气了,动起手来一点都不留情面,双手紧握成拳,一拳一拳的打在陈客的身上。
陈客活到这么大,谁敢这么打他?
旁边保安室里的保安看到这一幕,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圈子里谁不知道陈客的脾气,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打他的份?
更让人觉得意外的是,陈客并没有阻拦李吟,而是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打、任由她骂。
她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胸膛上,坚硬的胸膛略有些发疼,他也没有哼一声,只是在她发泄完后,才闷闷的说了一句,“他有什么好的,长得又矮又丑,喜欢他什么?”
“要你管!”李吟哭着骂了一句,“我不干了!我辞职了!陈客,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
李吟说着,就撒开退往回跑去收拾行李。
陈客见状,赶紧去追,看着她一边哭,一边往回跑的样子,他没忍住抓她,语气也平稳许多,“你怎么就忍受不了我了,我们亲过一次,还害怕亲第二次吗,再说了,亲你也没掉块肉。实在不行,你别干活,工资照开。”
“你想得美!今天亲我,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做其他的事了!”
陈客拧眉,“你别把我想得跟流氓一样,我还不至于干出那些事来。”
“你不是像流氓,你就是流氓!”
陈客从小到大,谁敢这么颐指气使的冲着他大喊大叫,更别说用这么难听的话来骂他。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青筋暴起,无边怒火在胸膛积累,最终喷涌而出,咬牙切齿地说:“行,我就是流氓,那你最好明白,我不让你走,你休想离开!”
说完,他直接走上前,一把将李吟扛到肩膀上,扛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李吟就这么落在了陈客的肩膀上,她双手拼命的打他的后背,双脚不断的扑腾,却无济于事。
他甚至还可以单手扛着她,另外一只手打了她的臀部一下,“老实点!”
“陈客!”李吟倒着看着地面,无边的委屈涌上心头,带着哭腔,“陈客,你不得好死……”
陈客咬着牙,“你最好是盼我点好,因为我要是不得好死,你也要不得好死,到阴曹地府我都得拉着你。”
李吟:“……”
李吟哭了一路,就这么被陈客扛回了别墅。
当他扛着李吟进别墅大门的时候,所有佣人都看傻了,头一回看见高高在上的陈客,可以扛着一个女人,徒步从山脚下走回来的。
历时一个多小时,全程步行。
彼时的李吟已经经历上情绪大开大合、哭得又累而沉睡过去。他直接扛着她上楼,将她放到床上,起身去关门,顺便还把门从外面给反锁了。
他先是去洗了个澡,然后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半湿的头发平添几分野性,眉眼也温柔不少,穿着一套黑色的居家服,走到大厅的沙发坐下。
虽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多,但他毫无睡意。
就这么在大厅坐了一个晚上,大约早上八点多,詹赢又带着他新买的游戏机来找陈客玩,刚进门,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声音,他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在二楼的左手第三间的训练室里看见陈客赤着上半身,双手戴着拳击手套,与对面的教练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