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更谨慎，更吝啬的使用自己的人气值。
就像最开始一样。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宁果果是铁了心要在今天把话问明白。
就算她以后都再也无法使用锦鲤系统了，可至少，她要知道为什么。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
这时，锦鲤系统眼见纸包不住火，也终于是在她脑海中长长叹了口气：“对不起果果，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是不得不告诉你了。”
“你说。”
“其实，就在上一次你摔倒的时候，事态就发生了变化。”
“可是你告诉我那是bug。还没有修复好吗？”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bug，但当我准备修复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果果你知道，虽然我是锦鲤系统，但我拿给你的好运气其实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我知道……”
这一点在当初锦鲤系统绑定前宁果果就知道。
这世上的运气守恒。
有些人幸运一些，有些人就会倒霉一些。
系统问她接不接受这一点。
当时的宁果果说：“接受啊。”
为什么不接受？
在宁果果看来，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已经足够倒霉了。就算是轮，也要轮到她走好运了吧？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运气守恒。
宁果果并不觉得自己是拿走了别人的运气。
她觉得自己只是将从前旁人在她身上拿走的，又重新拿回来了而已。
系统却轻叹了一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原本是这世界上气运的集合体。被我绑定的人便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成为万千气运集于一身的人，也因此，果果的运气会非常好，做什么都顺利。”
“但就在不久前，我发现我体内的气运总量正在急速流失。”
“是有人抢走了吗？”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系统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幽幽的怨愤：“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总而言之，在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的确，有一个人身上的气运比我还要更多了。”
小世界中气运守恒。
因此，系统所绑定的宿主就便也不再是世界中心了。
也是自然，额外的锦鲤buff加成便接二连三出现问题。
“怎么会这样……”
听完这番话后，宁果果其实是不想去接受现实的。
在被锦鲤系统选中以后，虽然没有明说，可那段时间里她真的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天命之女的感觉。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主角开局因为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
自此以后，靠着这个系统，主角一路走上人生巅峰。
宁果果本以为自己拿到了这个主角剧本。
她今后的人生只有康庄大道。
可万万没想到，系统竟然也有发生错误的一天。
她不想承认。
完全不想承认。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不甘心地想：“那个抢走了小统气运的人到底是谁，我们去拿回来。”
直到系统暗示了那人的身份。
她手指轻颤着点开手机中的橙台APP。
然后生平头一回，她点开了那个总是在人气排行榜里排名第一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封面很简单。
竟也是一只猫。
只是才刚刚受到过小猫伤害的宁果果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猫了。
于是她飞快点了进去。
一边点一边想，还记得这直播间总是力压沈甜甜一头，人气每次都高的可怕，这会儿更是破天荒达到了七百万的人气。
可不知为何。
也许是助理的工作太繁忙了。
宁果果竟然从来没点进去看过。
直到系统提示。
这个直播间的主人可能就是导致她节节败退的根源只所在。
她终于升起了久违的好奇心。
会是谁呢？
是谁拿走了她的锦鲤好运。
谁知点开一看――
“是她。”
宁果果怔在原地。
手机屏幕里穿着清纯格裙校服的女生，五官是那样的明媚亲切，她的笑容仿佛小太阳一般能够带给周围人温暖。
然而，宁果果看着她熟悉的脸，不知为何，心却越来越凉。
……
摄影棚。
一无所觉的池瑶今日正式开始拍摄。
出于效率考虑，导演决定让她先拍摄现代校园的镜头。
毕竟校园妆造里的她完全是素颜，只需要换身衣服就好，拍摄起来格外方便。
而池瑶也是欣然同意。
她轻车熟路去更衣室换上了昨天已经试过大小的校服。
上半身是浅灰色的薄西装外套，外套里穿了衬衫又打了领带，搭配一件毛衣马甲。
下半身则是和毛衣马甲相同色系的暗红色短格裙。
搭配一双浅棕色过膝长靴。
当然。
校园风少不了单车的出镜。
管它合不合理。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池瑶这一身打扮，背着双肩包，用手推着单车，再用鼓风机将她一头黑发吹出随风肆意飞舞的感觉――
谁来不说一句绝美氛围感？
弹幕已经快夸疯了。
尤其是，所有人都看到池瑶是完全没化妆过就上镜的。
她的皮肤状态和五官脸型竟然这样都能经受得住高清摄像头的考验，把那些说池瑶没办法出道当爱豆是因为不够上镜的黑粉脸都打疼了。
不出道真的只是因为不想而已！
但与此同时。
直播间一直翘首以盼等待的KTM粉丝，见到这一幕却纷纷有些失望。
【难怪敢直播，合着MV这样分开拍摄，就这样几个镜头，根本猜不出后面的成品！】
【谁说不是呢？亏我还抱着说不定能听听主打曲的心思进来了，哭哭。】
【别说了，我也被骗进来以为能看MV，能看五小只和瑶妹拍对手戏。原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吊胃口风格……（崩溃）老娘这辈子注定是被你们这五个死死拿捏。】
【不过能看到K团成员们也算不错啦，还能顺带猜猜他们的MV造型捏。】
【说的也对，我刚刚似乎就好像看到C神的校服一角了！男女主应该风格是一致的。校园风很好看，但相对常规，不过我听说下一个造型耗时可能就比较长了，看预告风格是中世纪复古，这妆造很麻烦吧？】
【麻烦好啊，麻烦不就意味着绝美吗？】
【靠，你说的对啊！纯素颜上镜都这么好看了，待会儿带上妆造不得美出银河系，哎等等，我明明是来看小丁的，怎么忽然开始期待起瑶妹了？】
【很正常啊，谁让这里是瑶妹的直播间。】
【说的也是哦……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方式作为宣传挺好的，既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K团马上就要出新歌了，而且还能继续保持神秘感，只让大家看到客串女主的扮相。】
【对对，就是这个理。不过我必须承认，第一个造型极大的拉高了我的审美阈值，我现在特别特别期待第二个中世纪造型！】
【有谁不期待，直播间里八百万观众都在期待吧？】
干脆利落拍摄完现代校园镜头的池瑶表示：“她其实也期待。”
但很可惜。
直播间里的观众注定是见不到昨天惊艳全场的公主造型了。
毕竟虽然成员哥哥们非常仁慈的同意了她在拍摄现场进行直播，可是，作为妹妹，她当然也有为了新歌MV保持神秘感的责任。
尤其那个尊贵的公主扮相。
花了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钱。
如果这么早就暴露出来视觉效果，岂不是血亏？
不能将妆造整体全部暴露出来。
这是池瑶在知道第二天要直播的第一反应。
但怎么办呢？
她联络了乐姐以后，谢平乐给她出了个主意：“不如就用马赛克挡住你的脸吧，让大家可以看到裙子，但暂时能对妆造保密。”
“可以啊，现在直播间的技术能做到这一点吗？”
池瑶问。
谢平乐说：“当然可以，你可别小看我们的节目组。而且现在都是AI智能一键遮挡替换，AI还会根据你的服装配色选择最合适你的卡通形象。”
池瑶：“那就这样！”
谢平乐道：“不过这样做得话，直播间人气应该会下降不少。”
池瑶说：“不怕不怕，人气低了无所谓，本来也是蹭成员们的流量人气才会高，我就怕影响到MV的正常宣发节奏。”
谢平乐说：“那好，就这么安排，我现在就去做准备，等明天需要开始的时候你提前给我发消息。”
池瑶：“好。”
然后她在花了足足一小时画完妆面勾起了所有观众期待值以后，要去更衣室换上那套华丽大裙子和一众华丽珠宝配饰前，给谢平乐发了消息。
“乐姐可以啦。”
“OK。”
谢平乐回复完以后，就安排手下的工作人员开启了AI一键挡脸的功能。
于是十五分钟后。
池瑶顶着直播间接近千万个目光，轻轻推开了更衣室那扇门。
带着蕾丝手套的手臂纤细白皙。
祖母绿的重工大裙子华丽优雅。
直播间观众还没看到正脸，便已经开始震撼。
可当视线上移，当众人无比期待看到一张足以匹配这身妆造的公主本主时，骤然地，想象中的尊贵中世纪公主并未出现。
反而是直播间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华丽公主裙的悲伤蛙。
“不好意思啦大家。”悲伤蛙公主摇曳着裙摆，还在傻乐中：“妆造整体暂时保密，大家就先看看可爱版凑合一下。”
弹幕沉默：【……】
悲伤蛙公主：“怎么样，这个卡通头像适合我吗？是不是很可爱？”
别说，都是绿的。
还真挺合适。
第五十二章
池瑶浑然不觉直播间此刻的现状。
整个人因为穿上公主裙, 又不自觉地臭美起来。
她提着重重的裙摆，在原地轻轻转圈，想象自己是迪士尼公主一般裙摆随风飘舞。哪怕现实是为了拽住这条重达二十多斤的裙子, 她手腕都要累断了，可她仍然保持着微笑。
毕竟公主怎么会累呢？
公主是绝对不会累的！
尤其趁着最后的冠冕还没有戴在头顶上，池瑶要抓紧时间, 争分夺秒的笑。
在她的想象脑补中。
AI, 人工智能, 那可是非常牛逼的东西。
之前听说现在AI技术日新月异，接连打败了许多个围棋国际冠军。这么厉害的技术, 给她匹配一个很符合自己气质的卡通形象，不难吧？
池瑶觉得一点都不难。
甚至她还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自己如今的绿色裙摆，AI会给她自动匹配到小美人鱼爱丽儿。
毕竟在动画片里。
爱丽儿身上穿着的就是这样一条华丽又漂亮的绿色裙子。
虽说裙子的样式定然是有很大区别。
但问题不大。
氛围感拿捏到位就好。
并且爱丽儿有着一头火红色如海藻一般的长卷发, 池瑶想要很久了！
现实中会觉得染色麻烦, 而且过不了一段时间就需要重新补色护理, 头发烫卷后对发质也有损伤。
所以池瑶很久都没能下定决心。
然而若是由AI圆了这个美梦――
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 池瑶就更是喜滋滋的。心说，等拍摄结束, 她一定要去回看直播间录屏，好好欣赏“人间爱丽儿”的绝美露面。
直到池骋出现。
池骋走到妹妹面前, 第一眼当然, 仍旧惊叹于亲妹的美貌和这身公主妆造的华丽。哪怕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到了, 可真正的美丽就是如此, 不会因为见面的次数重复而感觉疲倦, 反而只是会在每次见面中又发现上一次所没发现的细节。
可第二眼的时候，不知他想到什么画面, 总是冷酷示人的rapper唇角抽动了几番。
池瑶没有发现这个小细节。
见到大哥，她杏眼一亮，又惊喜又开心：“哥，你来啦！”
“嗯。”
池骋点点头：“我来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池瑶说：“就差一顶冠冕，化妆师姐姐怕我觉得沉，待会儿正式拍摄的时候再帮我带上。”
“好。”
池骋道。
随后他还是没忍住，看着妹妹疯狂上扬的唇角，像小猫一样高兴到眯起来的眼睛，问她：“这么开心？”
池瑶迫不及待：“开心啊，当然开心了！”
现实中当公主。
直播间里也当公主。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用句粉圈话术，这难道不是公主塑走进现实？
她有点没忍住地就跟大哥炫耀：“哥你知道我让导演帮忙保密MV完整妆造的事儿吧？”
“知道。”
“导演说可简单了，现在的AI技术特别成熟！都不用工作人员们自己麻烦，AI直接可以做到实时遮挡，还能自动识别人像，用和人物气质符合的卡通人物替代真人出镜。”
“嗯……”
这一点从前倒是的确不怎么清楚。
不过现在，再清楚不过。
池瑶高兴地说：“哥你也觉得这个技术真的不错对吧？我好期待，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看AI给我安排了什么形象。”
池骋：“……”
“要不，咱还是别看了吧？”
池骋真诚地道。
池瑶眨巴眨巴杏眼，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什么啊？我想看唉。”
“嗯，这个……”
池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给妹妹解释。
饶是他是嘴皮子最利索的rapper。
这会儿也完全被难住了。
总不能让他直接告诉妹妹――AI给你识别出来了一个悲伤蛙吧？
池骋觉得这太打击人了。
尤其是看到这么开心这么期待的池瑶以后。
想来想去，最终他憋出一句善意的谎言：“AI的技术有点瑕疵，遮挡做得不完美。”
对于这番解释，池瑶的反应暂且不提。
弹幕是真・笑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