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风敛眸，看到她裙摆下纤细的脚踝，眸子凝了凝。
几秒后，他道：“别的男人没资格看。”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江清月居然觉得陆霁风的语气酸酸的，像真的在吃醋。
这男人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她假装羞红了脸，点头：“嗯，听你的。”
陆霁风揽着江清月的肩，一起离开酒会。
目睹一切的陆袅袅忍不住掐了下手臂，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堂哥什么时候转性了？
*
刚上车，江清月就把外套还给陆霁风，顺势靠窗坐下，跟陆霁风隔着一大段距离。
陆霁风看了眼，把外套放在中间。
没有任何交谈，冷漠的像两个陌生人拼车。
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相处方式。
陆霁风在低头处理工作信息，江清月无聊地看向窗外。
隐约能闻到外套上残留的信息，若有似无，熟悉又陌生。
江清月忍不住侧目看陆霁风，忽然想问他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酒会。
是去找她，还是知道江云姿会去？
“会议改时间，刚好有空回家，你不在。”低头的陆霁风忽然说话。
江清月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陆霁风在说什么。
她“哦”了声，没搭话。
怎么？难道她要时刻在家守着，等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陆霁风：“赵姨说陆袅袅邀请你去酒会。”
“所以特地去接我？”江清月不可置信。
“嗯。”
江清月愣住了，这男人是不是还没从刚才的戏份走出来，入戏太深了？
失忆后的陆霁风冷漠无情，偶尔还会提起两人的婚姻关系，暗示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要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点江清月很赞同，所以两人一直维持着路人关系。
今天，陆霁风却主动去接她。
江清月愣神的时候，陆霁风已经关掉手机，贵气地坐着。
“你光明正大去看男人，我不能把你接回来？”陆霁风反问。
江清月猛地抬头，冷不丁撞进陆霁风深如寒潭的双眸，与他视线交汇。
“什么意思？”
陆霁风交叠的双手松开，拿出手机轻点屏幕，很快找到陆袅袅的朋友圈。
江清月顺着陆霁风的指尖看去，看到一组照片。
是陆袅袅和几个小鲜肉的合照，江清月也在。
陆袅袅配文：“看美好的事物能让人开心，所以一起来看美男啦。”
江清月：“……”
她只是站在边边上，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霁风漆黑的眸子看着江清月，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分明他的眼神是清冷的，江清月却觉得脸上灼灼发热。
“去之前不知道。”江清月别过脸去。
开窗，让风吹走脸上的热意。
似乎陆霁风并不在意她的解释，很快他就退出界面，淡淡的“嗯”了声，没有下文。
一路无话回到家。
简单吃过宵夜后陆霁风去书房处理工作，江清月做完护肤早早躺在床上。
深夜，江清月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开门声。
她习惯了一个人睡，这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惊了下，起身开小夜灯。
直到看见进来的是陆霁风，她才松口气。
这才想起今晚陆霁风在，这也是他的房间。
她将散落在面前的长发随意撩起，精致的鹅蛋脸呈现在陆霁风面前。
即便是素颜的模样，也能击中人心，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陆霁风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将江清月吓到，接着夜灯的光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时，心里揪了下。
“以后我睡书房。”陆霁风压低声音。
江清月懒洋洋地应道：“嗯。”拉起被子继续躺下。
她想到什么，身子往旁边挪，留出陆霁风的位置。
过了会，江清月又被吵醒，这次陆霁风直接叫她的名字。
江清月恼了，掀开被子正要质问陆霁风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结果抬眼就看到陆霁风锁骨下方的纹身图案，猛地顿住。
陆霁风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上衣，刚巧小夜灯的光找过去，月亮图案的纹身更加清晰。
江清月觉得眼睛发涩，抬手揉了揉。
她闷声问：“干吗？”
陆霁风：“我的睡衣。”
他一动，身上的肌肉在灯光的映衬下被加深描绘。
尽管江清月对陆霁风的身体了如指掌，也摸索过每一块肌肉，但这会儿还是觉得热血上涌，脸颊泛红。
好在灯光不亮，看不清她的脸色。
江清月咽了咽口水，敛下眸子：“衣帽间。”
“没有。”
“怎么可能。”江清月没好气地掀开被子起身，动作太快差点扑进陆霁风怀里。
等稳住身形，她继续道：“就在衣帽间。”
陆霁风抿唇直视她的双眸，脚下没动作。
江清月没了睡意，干脆亲自去找。
当看到衣帽间里一排排全是她的东西时，江清月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因为陆霁风总不在家，江清月觉得他的衣服挂在那占地方，所以让赵阿姨重新收拾，把陆霁风的衣服都收了起来。
江清月心虚地看了眼角落的收纳箱，不敢出声。
陆霁风留意到她的反应，余光跟着看过去。
看到收纳箱时，陆霁风表情复杂。
“在那自己找吧，我困了。”江清月溜之大吉。
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陆霁风自己不常回家。
陆霁风沉默地打开收纳箱翻出睡衣，又沉默地去浴室洗漱。
江清月躺在床上，这会儿已经全无睡意，但还是闭着眼让自己入睡。
隐隐约约的水声传来，江清月的意识也变得混沌。
慢慢的，仿佛水声越来越大，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也在浴室中。
不是家里的浴室，而是许多年前住过的酒店的浴室。
温热的水自上而下，冲刷她身上的红痕。
一双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揽住她，对方的体温比水还温热，贴着她的后背发烫。
“累吗？”低沉沙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对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江清月确实感到浑身酸软，想开口，发现喉咙哑得不行。
她站不稳，无力地依靠在男人身上。
男人直接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洗漱台上，两人面对面。
陆霁风的脸呈现在江清月面前，只是眼前的陆霁风更青涩些。
细细密密的吻再次落下，江清月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她抵在陆霁风胸前喘气，余光看到他锁骨下方的纹身。
她顿了下，指腹从他的腰间划上来，落在纹身上，是个月亮图案。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看陆霁风。
陆霁风捧起她的手，轻咬她的手指。
江清月被咬得发痒，把手收回去。
“好看吗？”陆霁风抵着她的额头。
“嗯。”江清月发出一个音。
“这代表你。”陆霁风抓着她的手放在纹身上。
“是江清月的月。”
第3章
断断续续的梦让江清月睡得很不好，直到凌晨才睡熟。
醒来时发现身旁空荡荡的，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江清月闭眼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昨晚陆霁风有进房间，不是她记忆错乱。
许是他早起去公司了，这个工作狂，即便凌晨起床都不奇怪。
将头发随意扎起，江清月起身洗漱。
想着反正不在家干脆衣服都没换，懒洋洋地下楼吃早餐。
没想到陆霁风居然还在家，这会儿已经坐在餐桌上。
今天是西式早餐，赵阿姨烤了吐司，还有面包。
陆霁风也没换衣服，穿着居家服。
衣服上的褶皱说明这是他昨晚从收纳箱翻出来的，还来不及熨烫。
江清月心虚地放慢脚步，走到餐桌旁。
“早。”
陆霁风掀起眼皮：“早。”
他眼底有明显的乌青，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恰好手中的吐司抹好酱，陆霁风随意地放在江清月面前的碟子上，随即拿了块新的。
“谢谢。”这点江清月没跟陆霁风客气，享受他的服务。
陆霁风轻轻“嗯”了声，继续抹酱。
江清月余光看到陆霁风手腕上有抓痕，愣了下，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不像自己抓的，更像女人的指甲抓的。
江清月心里啧啧两声，果然，男人都一样。表面上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实则不知道在金屋里藏了多少娇。
一想到别的女人风情万种地抓着陆霁风的手，江清月忽然心里发闷。
狗男人金屋藏娇，却剥夺她看小鲜肉的资格。江清月愤愤地咬了口吐司，低头给陆袅袅发信息。
江清月：【心情不好，想看小鲜肉。】
刚退出聊天界面，陆霁风的手忽然伸过来，把江清月吓一跳。
江清月下意识把手机收起，故作镇定地眼神询问陆霁风要做什么。
“咖啡。”陆霁风修长的手指朝江清月旁边指了指。
原来他是想拿咖啡。江清月松口气。
随即又想自己心虚什么，陆霁风都能镇定自若地露出抓痕吃早餐，她为什么不行？
想着，江清月理直气壮地挺起身子。
恰好陆霁风俯身去拿咖啡，两人对对方的动作始料未及，结果江清月的脸碰到陆霁风的喉结。
两人同时顿住，又如触电般迅速分开。
短暂的碰触里，江清月看到陆霁风肩上也有抓痕。
她没忍住：“虽然你年轻力壮，但还是节制点好。”
“嗯哼？”陆霁风眉头微蹙，露出疑惑。
显然，他没听懂江清月的话。
江清月懒得绕弯子，指了指他手上的抓痕，又指了指他的肩膀。
她说：“看得出来，很激烈。”
陆霁风品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放下。
江清月佩服陆霁风的心理素质，被戳破还能这么镇定。
“这个？”陆霁风懒散开口，扯开领口露出完整的抓痕。
对于陆霁风的态度，江清月不爽，眼皮都没掀：“不然呢？或者其他位置还有？”
陆霁风的薄唇向上扯了下，发出轻笑声。
在江清月的记忆里，两人结婚后，陆霁风很少笑。
此刻他的笑让江清月很意外，不解地抬头。
从昨晚开始，眼前的男人就很不正常。
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直到陆霁风开口，江清月才确认自己想多了。
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红痕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江清月，这是你昨晚的杰作。”
昨晚？
她昨晚睡那么沉，连陆霁风什么时候找到睡衣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抓他？
“陆总，怎么污蔑人的话张口就来？这不是你在外面的小情人抓的吗？”江清月反击，强调“小情人”三个字。
陆霁风在南城叱咤风云，经历过大风大浪，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镇定自若。
然而此时听到江清月的话，他的表情变了。
“江清月。”他咬着这三个字。
江清月不怕他：“本仙女在这。”
哼，想让她背锅，没门。
陆霁风似乎被气着了，面前的早餐没吃多少，便推开椅子站起来。
见他要走，江清月心情大好，以胜利者的姿态拿起剩下的吐司。
陆霁风在她身后停下：“我在外面没人。”然后大步流星离开。
赵阿姨过来时，江清月刚吃完。
“先生呢？”赵阿姨没看见陆霁风。
江清月心情好，眉梢上扬：“去公司了吧。”
“这么急。”赵阿姨说，“药膏还没拿呢。”
江清月注意到赵阿姨手里的药膏，疑惑：“他要药膏干什么？”
闻言，赵阿姨暧昧一笑：“你们年轻人的事，阿姨不好多嘴。”
“啊？”
“别害羞。”赵阿姨把药膏递给江清月，笑容耐人寻味，“你有空帮他涂涂，下次注意点，别再伤着了。”
江清月后知后觉，怎么连赵阿姨也以为陆霁风身上的抓痕是她干的。
“我没有，我……”话说一半，脑海中忽然闪现陆霁风昨晚光着上身站在床边的模样。
似乎……那时候他身上确实没抓痕。
江清月整个人呆愣住，所以真是她的杰作？可她昨晚明明睡着了。
难道是昨晚的梦……
江清月捂脸，无法想象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这时陆袅袅的回复让江清月暂时停下思考。
陆袅袅直接回语音过来。
“宝贝仙女你终于开窍了。”
“小鲜肉是吧，我给你安排！”
“刚好月底有场秀，那些男模特简直哇塞，能满足你一切要求。”
“放心，这事绝对不会让我哥知道。”
因为离得远，系统自动外放，陆袅袅的声音在餐厅余音不绝。
听完，江清月默默调小音量。庆幸还好陆霁风不在，没听到这些话。
江清月：【你办事，我放心。】
陆袅袅性子跳脱，又不像其他人那样敬畏陆霁风，让她去办还算稳妥。
事实上，这件事并不稳妥。
陆霁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他已经换上衬衣，低头整理袖口。
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没喝完的咖啡，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江清月愣怔在原地，裙摆下如玉般的脚趾蜷缩。
“嗒。”咖啡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
江清月还在猜测陆霁风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语音，陆霁风已经开口了。
“节制。”
*
陆袅袅说的秀是一场国风元素的走秀，聚集了各个圈子的人。
在这能看到网红明星，也有商界精英，热闹得很。
陆袅袅没拿到第一排的位置，带着江清月坐在第三排，这里的视线也还行。
“这个还行，有古典气质，符合你的要求。”
“他也不错，阳光有活力。”
陆袅袅全程低声评价，跟选妃似的。
偶尔前排有人闻声回头看，她也避讳，继续点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