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影帝怕不怕不知道，但她确实挺怕的。
姜楚捻了下糖葫芦，问：“为什么是神奇的糖葫芦？”
“吃了就不会想家的魔法，够神奇么？”
姜楚没否认，只点头：“嗯，够。”
“回去睡觉吧，我先走了，害怕可以再叫我。”
生怕自己再应个什么，祁昉真的还会大半夜开车赶过来，她晃了下手里的糖葫芦：“有它就够了，早点休息，雨很大，开车很危险。”
祁昉笑：“好。”
这人笑的时候眼睛漂亮得出奇，平日的冷淡清得干净，带着倦意的缱绻从她的指节轻而缓地上绕，直至将人溺在其中，却觉得甘愿沉醉。
她退到门后，左手攀上门把手：“再见。”
“晚安。”
“嗯，晚安。”
在门轻扣上的瞬间，祁昉半垂下眼，低声道：“别怕姜楚，我会送你回家的。”
糖葫芦的包装袋上贴了张色纸。
憨态可掬的小熊远远望着河流的尽头，与归家的小斗鱼告别。落款日期是他们熬夜修改童话剧的那天。
……
经过一晚上激烈的投票，姜楚和祁昉高票组队，合作内容是上个月刚出的一支比较小众的舞曲《Moonkiss》。
『下一期别把我甜死，呜呜一周能不能快点过去』
『来给很多没看着moonkiss现场的人科普一下，不管是歌词还是编舞，我只能说……非常带劲！』
『所以到底怎么才能成为幸运观众啊啊啊，我真的很需要』
恋综第二期《蔚蓝合奏时》在观众们的一致期待下终于上线，收视率居然还比第一季高0.2个百分比。
节目组率先整活，把姜楚踹门以及「全盛精锐」游戏中的甩狙和爆头剪成卡点视频，就差把“酷”字贴在脸上。
下一刻画风一转，姜楚被祁昉掐着腰从桌上抱下来，下意识蹬了下腿的动作被各角度反复播放，前后的反差把观众萌了一脸血。
楚祁制胜的cp热度居高不下，cp粉们几乎是拿着放大镜磕细节糖。
后期很懂地给了不少因直播角度受限而未被注意到的场景——
如姜楚在大巴车上睡着后总是习惯往左边的玻璃窗上歪，被祁昉小心地护着额角后一点一点托到了右边；如祁昉在全息游戏中遇到人都要问一遍见过姜楚没有，后期烟雾弹用不掉，姜楚每击毙一个机器人，祁昉就像放烟花似的给她往空中丢一个庆祝；还如登山休息时，祁昉会笑着给姜楚糖果，等她伸手来抓时又缩回去逗她，最后主动翻出两只手，给她双倍的糖哄她开心。
这些小互动在粉丝眼里是正主发糖，而落到脱粉回踩的人里头就是对他们的挑衅。
加上周思雪的男友冯谚在最近的采访中称相信爱情、但经历过某些事件后便不再相信爱情能眷顾自己，狠狠地卖了波惨，导致从前的cp粉蠢蠢欲动，扒出两人同款衣服、节假日疑似同行的照片，称姜楚是炒cp惯犯，践踏别人的真心。
在酒店看舞蹈视频的姜楚被系统敲打：【不要以为即将解约就能高枕无忧，音动娱乐已经找了个管理人员当替罪羊，现在正在洗白】
【冯谚这个时候跑出来胡说八道，很有可能是和音动达成了某种协议，你要惨啦！】
姜楚被它的嗷嗷乱叫吵得无法记动作，干脆登了微博，直接转载了冯谚的采访视频。
@Re姜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图片】
【……祖宗，你平白无故惹一顿多余的骂干什么】
“万物守恒，网友骂了，你就不可以再骂了。闭麦吧，我要记走位了。”
系统：……
姜楚发的那张聊天记录仿佛一颗深水炸弹，在网络上激起千层波——
『不是，怎么有人好意思跟刚毕业的小姑娘借了钱还不还的啊，踏马的姓冯的你很缺这一千块钱吗？！』
『“冯哥，打扰了，请问您能不能先还我一百，我没有钱吃饭了”，姓冯的回一个“哥哥帮你减肥，瘦点更好看”，你还要脸不要了？』
『@永远相信爱与光明的冯谚，出来丢人，还相信爱和光明？你还钱了吗你就爱和光明』
『美女好惨，怎么总被这种破人掰扯上』
冯谚确实在半年前找她借过钱，不过没通过社交工具，直接口头诓走了原主的一千块钱，数额虽然不多，但因音动娱乐八百年都不见得给她发工资，所以一千几乎是姜楚全部的积蓄。
系统之前给的五个细化人物经历和设定的机会，她又用了一个，将口头借钱变成线上借钱。
伤害性大不大先另当别论，但侮辱性绝对足够。
而且借钱时有清晰的时间线，冯谚去年十二月就单方面拖着她开始营销情侣了，借钱事件却发生在一月末，从根本上直接打假恋情。
【嘶……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你这个还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你先想吧，我接个电话。”
玄柏兴冲冲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楚姐！你是不是要来音乐节？到了吗！”
“谁说我要去的？下午要和律师见面敲定一些细节，去不了。”
玄柏啊了一声，疑惑道：“那我左手和右手边的票都被施楠他们拿走了，还以为你要来呢，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他叹气：“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朋友吧，啊，难过，没法和认识的人一起嗨了。”
挂了电话，玄柏郁闷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扭头去拿水时，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
两人齐齐出声——
“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在这？！”
林诉吃惊，掏出门票反复核对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楚楚要来吗？为什么这个座位被你坐了？你把我那么大的楚楚藏哪了？”
“啧，楚姐是拇指姑娘吗？你翻我口袋干什么！”玄柏拍走他乱翻的爪子，“楚姐有事，没来。”
林诉骂骂咧咧：“那早知道不来了，还遇见你了，双倍倒霉。”
“呵呵，滚吧你。”
两人谁也不让谁，直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越过他们。
好熟悉啊……
玄柏瞪大眼睛，试探地叫了声：“……祁哥？”
担心姜楚昨晚会害怕，祁昉在车里坐了一晚上，等天亮了才回酒店洗漱，没什么时间补觉，他小憩了会便开车赶过来了。
视线越过两张放大的脸，祁昉看向玄柏的座位编号：“A区07号座？”
玄柏笑得傻白甜：“嗯呢！”
“玄柏？”
“是我呀！怎么了祁哥？”
“姜楚呢？”
“楚姐有事，所以没答应我一起来音乐节。”
祁昉：……
玄柏一脸兴奋地拽着身边的两人：“今天是兄弟局，咱结束后吃顿饭，我请！”
思量许久的系统终于尖叫出声：【我想起来了！我原本是想说你发这种微博是解气了，可下次见面多尴尬呀，说不定还要合作呢】
“见面？合作？没那个机会。”
【嘿嘿……那个，也不是没有，蒲辰下周有事缺席，由冯谚替班，我忘记告诉你了】
姜楚：……
祁昉&姜楚：要坚强地活下去^^
第37章 （二合一）
给林诉当模特的时间约在周一上午, 姜楚刚进电梯就接到了祁昉的电话。
“在哪里？”
“电梯，到六楼了。”
“在二楼停，正门有记者, 从安全通道往货梯的方向走，我在后门十点钟方向等你。”
从侧面观察架着长枪短炮的舆论记者们, 姜楚压了下帽檐：“不是定好下午在舞蹈室集合么？”
“嗯，我没忘记。”祁昉转移话题，“你前面的收纳架上有面包和酸奶。”
姜楚没动：“那你为什么会在酒店楼下？”
“林诉短时间内来不了, 我代劳。”
昨晚音乐节结束，玄柏又拖着他俩去了朋友开的私人轰趴, 起先林诉还不情不愿吵着要回家，被玄柏挑衅「玩N次, N次都是手下败将」后燃起战火，两人在游戏厅里斗得昏天地暗，连祁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将近凌晨四点, 玄柏才发了个「victory~不好意思, 本人游戏king」的朋友圈。
这么晚才结束，林诉能醒来就算成功，别说还开车赶来安城。
果然，祁昉的话音刚落, 姜楚就收到了林诉的消息。
『(o|o)』：啊啊啊楚楚对不起！昨晚夜战哥斯拉, 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恢复能量, 请允许我晚一点到场！
解释的话结合林诉神似奥特曼的昵称显得十分合理。
姜楚回复直接在郊区定好的摄影地点集合, 对方嗷了半天才同意。
“麻烦你了, 其实我可以打……”
落锁声截断了姜楚的话, 「车」字被迫卡在口中。
“不麻烦。”恰逢红灯，祁昉偏头看她, 浅淡的笑意浮上眼底，“况且，也不完全划在义务劳动的范畴里。”
姜楚的眼尾跳了下：“你拿我当阿拉丁神灯？”
看他笑得这么好看，原来开的是黑车，绝对的黑车。
“可以吗？”
姜楚绷着脸，刚想说什么，就见他默默地坐直身子。
车子启动，祁昉目不斜视地盯着路况，低缓着嗓音替她开脱：“没关系，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擅自过来了，还提出无礼的要求，让你苦恼并不是我的本意。”
眉头一点点地蹙起，姜楚攥住安全带：“祁昉，我……”
祁昉抬眼看她，笑：“没关系的姜楚，我能理解，抱歉，是我的错，你不必往心里去。”
同样的带有浓郁绿茶味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的感觉截然相反，姜楚被他说得没脾气，妥协：“阿拉姜神灯，说吧，做什么？”
“想参观一下实时的拍摄基地，可以吗？”
“你平常的拍摄工作量并不小，休息日要去拍摄基地，不应该心生抗拒么？变相加班。”
祁昉看了她一眼而后缓垂下眼眸：“好。”
姜楚：……？
好？好什么？她仔细又看了两眼，影帝的肩颈似有几个大字隐隐绰绰——好委屈。
姜楚疑惑，姜楚沉默，姜楚妥协。
“没有嫌你碍事的意思，只是林诉还没告诉我拍摄的重点，一上午的时间很紧，你在那边的话我们顾不上你。”
“没关系。”
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姜楚道：“而且你在场可能会造成……”
车靠路边停下，祁昉解了安全带，在姜楚怔愣的间俯身靠近：“你……”
“花瓣。”
半朵紫薇花从姜楚耳侧的碎发中摘下，祁昉顺手从后座拎了盒小蛋糕给她：“安城没有那个牌子，这家听说味道很不错。”
他直直地望向姜楚的眼睛：“真的不可以吗？”
……
姜楚到时林诉才刚到没一会，一边拂开搭在室内布景上的防尘布，一边捂着嘴猛咳：“咳、楚楚，咳咳你来啦！”
该说不说，这小子今天特意梳了个一丝不苟的背头，成套黑色西装衬得身高体长，倒有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姜楚摘掉一边的口罩又被祁昉勾着松紧重新戴好。
“防灰尘，晚点摘。”
他有特别注意没碰到姜楚的耳朵，只是松紧带子压在耳廓的瞬间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身后的人轻笑，趁姜楚恼前退后：“嗯，我们来了。”
这一句“我们”隐约有找回场子的意思。
林诉身形一顿，顺着扬起的细灰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陪同。”
能省则省，但因说出来的话过于简洁，所以极易让人误解。
果然，林诉丢了防尘布，拍了拍手，眯着眼阴阳怪气：“哦，陪我啊？虽然祁哥你咖位大，但这不请自来可没有我付大价钱的道理。”
“祁昉只是过来看一下，没有恶意。”姜楚环顾四周，“你这多久没打扫了？快成盘丝洞了。”
被她无意识地护短，祁昉过了几秒才缓神。
见林诉仍旧面露不善地盯着自己，祁昉笑：“盘丝洞，说你。”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如果不是里头的东西太多，我都直接叫个保洁过来了。”林诉撇了撇嘴，腾出块地方让姜楚坐，“等我十分钟，很快就好。”
“十分钟够吗？”
林诉犹豫：“可能……大概……也许……”
姜楚起身：“那我帮你。”
“呜呜呜楚楚，你也太好了吧！”
“不是，因为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你一个人处理会延长时间。”
林诉低低地哦了一声：“也不用这么实诚的，好歹骗骗我呀，就说是关心我、为了我好也行啊。”
姜楚：“哦，是在关心你，为了你好。”
“……楚楚，我小学时候念课文都比你刚刚有感情。”
“挑三拣四奢求太多可不是好习惯。”祁昉接过姜楚手里的拖把，“去那边坐，我和他可以处理。”
